第567章 好戲開場
蘇映月瞧得真切,走到宗政逸身後,攔住了他脖子。「她是她,你是你,而且和我白首不相離的是你,這便足夠了。」
宗政逸聞言手指一頓,隨即轉頭捉住了她鮮艷欲滴的紅唇,情不自禁地品嘗起她的芳香……
而茶樓外,科舉考場外。
「既然咱們窮人十年寒窗苦讀,如何也比不上桉木女帝不仁,偏心富人貴公子,那麼這標榜著公平的科舉考場留著有什麼用?!」被夏家幕僚收買的學子揮著拳頭繼續賣力地煽動著。
他們尤其是看著桉木女帝手下能臣,都在自己等人面前沒了聲,越發的胸有成竹有底氣了。「既然桉木女帝不給咱們窮人機會,不如砸了科舉考場。」
「言之有理,咱們既然無望,今兒誰也別想考!」
「對!砸了這裡!」
「砸了這虛有其表的科舉考場!」
……
百姓們被這些被收買的學子慫恿的各個義憤填膺,大有要清理她這個昏君的架勢。
齊太師見狀眼底劃過一抹焦急,蘇映海依舊老神在在,除了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便再次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他不解地看向了另一側的袁弘誠,結果他也是這副神情,心莫名地也平靜了下來。
莫不是桉木女帝還有其他計劃?
這時,人群里也不知是誰高呼一聲:「砸啊!」
暴動的百姓便紛紛衝進科舉考場,一旁排隊等待開場的考生,臉上一點點攀上了一抹擔憂。
負責看守考場的侍衛,立即上前,只是百姓們人多,阻攔顯然是吃力。
這時二樓貪嘴的雀鳥,終於吃飽喝足地飛向了空谷山莊。
隔壁雅間的下家父子二人,正悠哉地喝著茶,欣賞著這一幕。
夏清遠一邊喝著茶,一邊語氣得意,道:「今日之後,蘇映月這賤人一定會後悔得罪了父親。」
「這幾個幕僚的眼光不錯,挑的這幾個學子,竟能煽動百姓打砸科舉考場,這件事若是成了,那賤人就徹底成了華夏紅顏禍水。」夏太傅冷嘲著,也不再掩藏眉眼間的得意。
夏清遠聽見紅顏禍水,腦海里忽然就浮現出了蘇映月艷烈猶如九天玄女的容顏,以及玲瓏有致的身材,再開口語氣多了幾分褻瀆的意味,「父親,若是坐實了,她用身體籠絡外臣,宗政帝可還會繼續維護她?」
啪!
夏太傅聞言將茶杯重重地落在了桌子上,茶水頓時肆意,剋制地壓低音量訓斥道:「色字頭上一把刀,況且宗政帝是男人,能容得下給自己帶了綠帽子的人?」
「兒臣自然不會讓這賤人得逞,到時候她若是自食惡果,引來那些不三不四的乞丐,與早早離去的兒臣何干?」夏清遠眼底劃過一抹幽深,但是眼底分明溢滿了恨,繼續道:「兒臣就是要,先給她希望,再讓她徹底絕望,讓她體驗被那些骯髒的人侮辱,卻求死無門是怎樣一種絕望!」
這句話如一根刺,似刺進了夏太傅的心窩,他終於不再反對。「那也是這賤人自作自受,生了一張狐媚的臉,不安分地呆在後宮裡賢良淑德,偏要與我夏家為敵!」
隔壁雅間的宗政逸危險地眯起了眼睛。他手心裡的茶杯早已被他捏成了粉沫。
咔嚓——
「我都不氣,你氣什麼!」蘇映月聞聲,眼底劃過一抹心疼,隨即扒開了他如玉的手,布滿薄繭的手心裡,只剩一撮白色的粉沫。
一陣風從窗戶湧入,粉沫被捲起瞬間消散在空氣里。
宗政逸目光瞬間柔緩,但沉冷的嗓音依舊散發著刺骨的冰寒,「放心,我不會因為這樣的人傷了自己。」
但敢覬覦他的女人,還生出這般齷蹉的心思,那麼便讓他下半生做不成男人。
看來連夜利用時間差搜集的那些罪證,對於夏清遠還是太輕了。
吱——呀——
這時百姓們衝出了侍衛的阻攔,推開了科舉考場厚重的大門,一個個揮舞著石頭、木棍氣勢洶洶地沖了進去。
但是就在他們動手打砸的那一刻,他們所有人眼前一黑。
啪!啪!啪……
扔出去的石頭都落在了地上,而那些打砸的百姓回到了大門外。
「……」
現場陷入了詭異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呆怔在原地。
坐在雅間里的夏家父子,驚愕地從椅子上彈站了起來。
夏清遠難以置信地開口道:「怎麼可能?!」
夏太傅的臉色也是一片鐵青,心底忽然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預感。
被夏太傅收買的學子率先回過神來,再次揚聲道:「為了子子孫孫,咱們絕不能像桉木女帝這樣的昏君低頭!」
話落,一眾百姓回過神,再次氣勢洶洶地開始了第二輪的打砸,但是……
他們又維持著沖入科舉考場的姿勢,眨眼的功夫,一個個又原封不動地回到了原地。
齊院長見狀,提著的心終於鬆懈了下來。
隨即隱隱猜到了,宗政帝和桉木女帝,這是要用通天的手段,讓愚昧的百姓徹底心生敬畏。
想到這兒,心底卻越發佩服宗政帝的胸襟。
試問,有幾個皇上,是真的願意與自己所愛之人分享江山,哪怕是將她捧到比自己更高的神壇上!
被收買的學子眼底劃過一抹不甘,事情已經鬧到了現在這種程度,他們已經騎虎難下了,自然不會想要聲音大雨點小的結果。
於是,被收買的學子,再次揚聲鼓動道:「今兒我們若是不堅持到底,以後再面對這些不公的,便是咱們的子子孫孫!」
這句話,瞬間戳中了百姓們的心坎里,如今有錢可以供孩子讀書了,誰不希望家裡能出來個出息的,從此鯉魚躍龍門?
「拼了!」
……
於是這些百姓們又開始了第三輪的打砸……
然後是第四輪、第五輪、第六輪……最後他們自己都記不得是第幾輪了。
一個個氣喘吁吁地掐著腰,戾氣也徹底被一次又一次『衝鋒陷陣』消耗光了,不少人更是癱軟地坐在地上喘氣如牛。
「起來呀!」被收買的學子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還不死心地繼續鼓動著。
不少百姓是真的沒力氣了,連連擺手。
咔咔!
嗑瓜子皮清脆的聲音,從科舉考試的牆頭上傳來。
眾人順聲看去,便看見了一身紅衣,一張臉明明美艷至極,偏渾身透著一股矜貴無雙的驚華。
只是她卻感受不到自己的美一般,倚著身側一身玄色祥雲紋的男子,男子冷峻的容顏,同樣驚艷絕倫。
倆人坐在牆頭的姿勢,雖是透著一股不羈的肆意,但是他們二人如此卻賞心悅目。
蘇映月似才發現眾人看來的目光,隨即彎眸燦然一笑,瞬間如驕陽日華灑落。
她漆黑的眸子,看向了被買通的學子,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嬉笑道:「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再讓這些百姓們折騰下去,哪裡是為子孫後代造福,他們怕是要累死在這兒,那豈不是成了斷子絕孫?」
宗政逸聞言,眼底盛滿了笑意,配合地薄唇輕啟,「這些百姓若不累死在此,怎麼能為這幾位學子打開扶搖直上的康庄大道?」
「你們胡說什麼?!」被收買的學子立即心虛地辯駁道。
但是坐在地上的百姓們,本就是短視,為了眼前利益才同這些人折騰。
但是聽了蘇映月和宗政逸二人的話,他們算是聽明白了,「呸!還以為你們是好人,原來竟是吃人不吐骨頭,拿咱們百姓屍身當墊腳石的!」
「打死你這個鱉孫!」
「打死你這個沒安好心的!」
……
局面再次一波三折地轉了風向,夏家父子更是一眼認出了宗政逸與蘇映月。
夏天福和夏清遠二人對視一眼,知道情況不妙便想溜走。
蘇映月見狀,將沒有嗑完的瓜子,放到了宗政逸的手心裡。
她隨即慵懶地拍了拍手心,從容地提著裙擺站了起來,唯獨看向對夏家父子的眸光,森冷而又鋒利,「夏太傅和夏侍郎,你們辛苦了一夜,為朕安排了這一出大戲,戲才剛開始,怎麼就急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