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口是心非)
陸遠一路將簡輕語抱到茅廁門口, 簡輕語便死活不肯往前了,他只能鐵青著臉將人放下:「若有不適,立刻告知我。」
「嗯……」
簡輕語不敢看他, 捂著肚子便要跑, 陸遠立刻呵斥:「別跑!」
簡輕語猛地停下,低著頭挪動小步,慢吞吞地往茅廁里去了, 片刻之後從裡頭跟陸遠說話:「……你能走遠一點嗎?我有點彆扭。」
陸遠蹙了蹙眉,到底走遠了幾步:「可以了吧?」
「……嗯。」
待簡輕語應完聲, 他便無聲地回了原地,側耳聽著她的動靜,直到裡頭傳來衣料O@的聲音,他才再次走遠。
簡輕語出來時,便看到他遠遠地站著,頓時鬆了一口氣:「我好了。」
陸遠抬眸掃了她一眼,沉默地上前將她打橫抱起, 大步朝屋裡走去。
解決完人生大事的簡輕語,重新躺在床上后只覺人生輕鬆,再看外頭天已經黑了,陸遠遲遲沒有要走的意思,她好心提醒:「你該回去歇著了。」
陸遠面無表情:「簡輕語,你在趕我走?」
「……沒有沒有, 我只是怕你累著。」簡輕語急忙解釋。
陸遠聞言, 當著她的面開始解腰帶,簡輕語嚇得一愣:「你做什麼?」
「不是怕我累?」陸遠看到她臉上的茫然, 眼底閃過一絲嘲諷,「我現在休息。」
說著話, 他便將外衣放到了旁邊的椅子上,脫了靴子在她身側躺下,因為她沒有刻意為他騰地兒,他只能躺在最邊上,胳膊還壓住了她的袖子。
陸遠的清冷的氣息猛地靠近,簡輕語懵了半天后不敢相信地問:「你要留宿?」
「不行?」陸遠反問。
簡輕語張了張嘴,半晌小小聲:「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
「是在生你的氣,」陸遠閉上眼睛,「怎麼,你不會覺得我留下,便是原諒你了?簡輕語,別想得太好,你這般騙我,我不可能原諒你。」
簡輕語抿了抿唇:「既然沒有原諒,為何還要留下,還、還來照顧我?」
「因為你腹中孩兒是我的種,我照顧你,便等於照顧他,」陸遠聲音冷淡,語氣夾帶著不明顯的怨氣,「待你生下孩子,我就將孩子帶走。」
簡輕語心底一沉,驚慌失措地看向他:「你、你要帶走他?」
「是,不行嗎?」陸遠睜開眼睛,眼底透著點點惡意。
簡輕語啞了許久,眼角漸漸泛紅:「可以不帶走嗎?你、你以後總會有別的孩子的,我就只有他了,你可以把他留給我嗎?我會好好將他養大的。」
聽到她說自己會有別的孩子,陸遠心底便竄出一股邪火,但又聽到她說她只有話話,他又莫名靜了心。幾個月未見,這個女人挑弄情緒的本事,真是愈發大了。
陸遠思緒發散,落在簡輕語眼中便成了拒絕,簡輕語頓時難過得要命,他是堂堂錦衣衛,等褚禎登基又有從龍之功,將來有大好的前程,若堅決要帶走她的孩子,她似乎連反對的能力都沒有。
大約是覺得結局已定,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若你堅持要帶話話走,可否等他再大一些,至少等他三歲……不對,五歲之後再帶走,至於五歲之前,就交給我來養如何?」
「話話?」陸遠蹙起眉頭,「難聽。」
簡輕語頓時開始掉眼淚:「等他五歲之後,想改什麼名字都隨你。」
陸遠見她竟然哭了,頓時板著臉坐起來:「哭什麼?」
簡輕語也跟著坐起來,擦了擦眼淚道:「我就是想到你要逼我們母子分離,有點難過……」
「我何時逼你們母子分離了?」陸遠皺眉。
簡輕語見他不承認,當即睜大眼睛控訴:「你剛才說的,說要把他帶走!」
「那你不會跟著走?」陸遠不耐煩。
簡輕語愣了一下:「帶走他……也帶走我?」
「我為什麼要帶走你?」陸遠翻臉。
簡輕語被他說得糊塗了:「不帶我走,為何你還說讓我跟著走……」聽起來又要她跟,又不要她跟,那到底要她做什麼?
陸遠也察覺到自己的反覆無常,無言一瞬后板著臉挑刺:「你為何睡覺連外衣都不脫,防備誰呢?」
簡輕語頓了頓,低頭看到自己整齊的衣衫,果然被他轉移了話題:「白日里奚清師兄時常過來,不好衣冠不整。」
聽她提起奚清,陸遠蹙了蹙眉,想說什麼又忍住了,只是淡淡開口:「現在你師兄不在。」
「啊……哦哦。」簡輕語回過神,忙低頭解衣衫,然而剛將衣裳散開點,她的鼻尖動了動,頓時紅了一張臉,又匆匆忙忙地將衣服繫上了,「我、我覺得還是穿著衣裳睡吧,免得夜間著涼。」
「著涼有被子,脫了。」陸遠皺眉。穿了一層又一層,怎麼可能睡得舒服。
簡輕語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脫,我就這樣睡。」
「你果然是為了防備我。」陸遠臉色不好看了。
簡輕語咽了下口水:「沒有防備你,但是我不想脫。」
陸遠也不與她廢話,直接將人按到床上,伸手去拽她的腰帶。簡輕語大驚,急忙一手死死抓住腰帶,一手捂著領口,大聲抗議:「我不要!你放開我!」
「老實點!」陸遠氣惱。
簡輕語閉著眼睛掙扎:「我不我不!我就是不脫,你再不放開我我可喊人了!」
「那你就喊,」陸遠冷笑,「我看誰敢來打攪。」
話音未落,門板突然被撞開,師父拿著掃帚、師兄拎著鐵鍬,兩個人出現在門口,一看到陸遠壓在簡輕語身上,師父頓時火氣直衝腦門:「你這個禽獸,連孕婦都不放過,我跟你拼了!」
「師父,打死他!」一向沒脾氣的奚清也臉紅脖子粗。
簡輕語:「……」
陸遠:「……」
眼看著二人沖了過來,簡輕語趕緊擺手解釋,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陸遠抿著薄唇,三兩下將他們疊在了地上,直接用一把椅子給鎮壓了。
「禽獸!牲口!虎毒還不食子,你怎可強迫她!」師父大罵。
季陽聞聲趕來,一看到這場面大約明白了什麼,頓時痞笑著走過來:「怎麼連虎毒不食子這句都冒出來了?」
「他若真得手,這孩子肯定保不住,我用虎毒不食子罵他,難道有錯?」師父怒氣沖沖。
奚清也臉色極不好看:「原以為你們是來幫忙的,沒想到會做出這等禽獸之事,早知如此,我就該在茶壺裡下上無色無味的毒,弄死你們扔到戈壁灘喂狼!」
「……你這小大夫,心挺狠啊。」季陽咋舌,笑著看向陸遠,「老大,你再不解釋,他們可真要弄死你了。」
大人都快把簡輕語供著了,怎麼可能會做出強迫的事,肯定是這沒腦子的師徒倆誤會了。
「憑什麼要同他們解釋,扔出去,再敢來打擾,直接殺了。」陸遠黑著臉道。
簡輕語趕緊阻止:「別別別,都是誤會!」
「誤什麼會!你還要幫他說話?!」師父怒其不爭。
簡輕語嘆氣:「真的是誤會,陸遠沒有強……沒有強迫我。」
「你們都那樣那樣……唉!」師父實在說不出口,「都那樣了,還說他沒強迫你?!」
「……真的沒有,是你們誤會了,你們快出去吧。」簡輕語羞紅了臉。
季陽打圓場:「沒錯,既然都是誤會,那就散了吧。」
師父還被壓在椅子下,聞言也做不了大動作,只能艱難地瞪向他:「我不走!你們別想支開我們!」
「對,我也不走。」奚清立刻表明態度。
簡輕語哀求:「師父,你就走吧。」
「我不走!」
陸遠耐心耗盡:「季陽,殺了他們。」
「老大,再冷靜點。」季陽趕緊勸。
師父和奚清對視一眼,一個激情辱罵,一個嚴肅控訴,加上季陽跟陸遠的說話聲,四個大男人活生生鬧出了一場大戲。簡輕語本就不舒服,此刻又被吵得頭疼,終於忍不住發火了:「說了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怎麼就不肯聽呢!」
四個男人頓時噤聲。
「陸遠沒想強迫我,他只是要幫我寬衣,想讓我睡得舒服些,我反抗是因為白日里出了一身汗,捂得身上有些發酸,不好意思叫他知道,所以才爭執起來,都聽明白了嗎?!」簡輕語兇巴巴。
師父和奚清:「……聽、聽懂了。」
簡輕語深吸一口氣:「所以現在要做什麼?」
「要出去。」奚清搶答。
話音未落,陸遠抬開了踩著椅子的腳,奚清和師父互相攙扶著起來,頭也不回地跑了,季陽摸摸鼻子,乾笑一聲也腳底抹油跟了上去,出門的時候還不忘體貼地將門給關上。
房間里頓時清凈下來。
簡輕語的呼吸從急促逐漸趨於平緩,火氣也漸漸散了,然後尷尬便伴隨著沉默接踵而來,她咽了下口水,默默躺好閉上了眼睛。
「起來。」陸遠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簡輕語抿了抿髮乾的唇:「我好累,睡了。」
「不想半夜被我丟下床,就坐起來。」陸遠聲音低沉。
簡輕語只好睜開眼睛,磨磨蹭蹭地坐了起來:「我現在很虛弱,你就不能對我好點?」
「我以前對你好,結果呢?」陸遠反問。
結果她忘恩負義,裝死跑了。簡輕語心裡默默回答完,也知道自己心虛,便咬著唇不說話了。
陸遠板著臉去解她的腰帶,簡輕語下意識後退,卻在對上他冷峻的目光后,識相地坐穩不動了,任由陸遠繼續。
腰帶散開,衣衫一層一層地剝開,露出裡頭汗濕的小衣、以及白如瓷器的肌膚。陸遠抬手撫上她的脖頸,簡輕語縮了一下脖子,還未來得及躲,就聽到他淡淡道:「小衣不能穿了。」
「……你幫我拿一條,我換上。」簡輕語局促地揪著衣裳道。太久沒有坦誠相見,她本來就局促彆扭,加上身上酸乎乎的味道,讓她更加難以坦然面對陸遠。
陸遠的視線落在她身前,小衣上的牡丹被汗浸濕,顏色愈發鮮艷,刺得人眼睛都疼了。他喉結動了動,淡漠地別開臉,還未等開口說話,耳邊便傳來了敲門聲。
「熱水放門口了,胎象不穩不能坐浴,簡單擦拭一下即可。」葯半仙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說完便跑了。
簡輕語臉頰泛紅,害羞的同時心裡又熱乎乎的,不由得小小聲跟陸遠說:「師父真的是個好人……」
所有從父親那裡不曾得到的體貼和愛護,她都從師父這裡得到了。
陸遠難得沒有反駁她的話,安撫地捏了捏她的後頸后,便去將熱水端了進來,接著對衣裳還掛在身上的簡輕語道:「全脫了。」
「全?」簡輕語驚訝。
陸遠蹙眉:「不然呢?」
簡輕語嘴唇動了動,沒敢說話。
陸遠不悅:「以前哪次不是我幫你洗,怎麼這次忸怩起來了?」
「這不是不一樣么。」簡輕語小聲道。
陸遠頓了一下,氣壓頓時低了下來,再開口眼底一片嘲弄:「也是,以前被形勢所迫,只能與我虛與委蛇,如今回了漠北,便不想假裝了,但是簡輕語,我提醒你一句,這裡不是京都,沒那麼好的條件,今日除了我能幫你擦身,再沒第二個人能這麼做。」
「……我說的不一樣,是因為我心中有愧,不想勞煩你,而且確實太久沒有這樣了,我有些害羞,並沒有別的意思。」簡輕語費力地解釋。
陸遠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和她對視許久后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他沉默許久,才抬頭看她:「過來。」
簡輕語:「……」
她到底還是妥協了,將身上的衣裳都褪下,最後只留一條褻褲,慢吞吞地挪到了陸遠身邊。她臉頰泛紅,兩隻手局促地擋在身前,舉手抬眸間美得不可方物,陸遠喉結乾澀,深深看了她幾眼后,視線落在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陸遠眼神一瞬間清明,兩隻大手擰乾了帕子,仔細為她擦拭乾涸的汗跡。簡輕語起初還十分不安,最後在他不帶私心的照顧下,也漸漸放鬆了些。
陸遠仔細為她擦身,當擦到肚子上時,他的動作有一絲遲疑。
「沒事的,可以碰。」簡輕語小聲提醒。
陸遠指尖輕顫,猶豫許久才用帕子擦了擦她的肚子,儘可能不在意地開口:「已經五個多月了,為何還這般小?」
「本來就不該大,要到六個多月之後才大起來,」簡輕語提起腹中孩子,話也多了起來,「不過師父說我太胖了,為了將來好生些,即便是月份大了也不能多吃,估計到生也不會大太多了。」
陸遠不悅:「既有了身孕,又如何能少吃。」
「我也覺得,」簡輕語撇了撇嘴,「平日餓肚子就夠難受了,如今我還懷著一個,餓起來更是難受,可吃多了又會胖,就只能忍著了。」
「吃多了會胖,說明吃的東西有問題,換成不會胖的雞鴨魚牛羊肉便好,總之不能餓著。」陸遠當即道。
簡輕語想說這些東西在漠北是稀罕物,不可能天天吃,但一想到這人的身份,頓時閉嘴了。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陸遠便為她擦好了身,取了一條新的小衣為她穿上。簡輕語見他要幫著繫繩子,急忙拒絕:「不用,我自己來便好。」
「別動。」陸遠呵斥。
簡輕語頓時不敢動了,任由他為自己系好了繩子,才同他一起躺下。
因為挨得極近,簡輕語起初還有些不適,但敵不過陣陣襲來的困意,不多會兒便在他身邊睡熟了,甚至還自己調整一下位置,用腦袋不斷地往陸遠懷裡鑽。
陸遠本來不想理會,可她貓兒一樣不停地蹭,最後也只能伸出一條胳膊,將她圈在懷裡。簡輕語找好的姿勢,頓時心滿意足地繼續睡了。
陸遠聽著耳邊均勻的呼吸聲,卻怎麼也睡不著,一個人靜了許久后,他抬手覆在了簡輕語隆起的肚子上。方才為她擦身時,為了所謂的面子,他只是簡單地摸了一下,直到此刻才能仔細感受。
掌中的肚子圓潤且硬,與她平日軟軟的手感很是不同,陸遠的手在上頭停留片刻后,不由得輕輕摩挲。摸了許久之後,懷裡的簡輕語輕哼一聲,他下意識要鬆開,卻感覺手心一跳。
陸遠愣住了,許久之後才意識到,剛才是簡輕語腹中的孩兒在動。他的心狠狠一跳,一時連呼吸都忘了,從知道簡輕語有孕開始、一直壓抑的情緒似乎有些綳不住了,他終於清晰地認知到,他有孩子了。
一個由他和簡輕語所生的、世上最好的孩子。
陸遠眼角微潤,許久之後閉上眼睛,一手摟著簡輕語,一手撫著她的肚子,低聲同還未出生的孩子說話:「我定會做個好丈夫好父親,護你們母子一生無憂。」
他說完停頓一瞬,又補充,「但是在做好丈夫好父親之前,至少要先教訓你娘一通,叫她知道逃走的代價,日後徹底收心了才行。」
睡夢中的簡輕語咂摸一下嘴,將臉貼進他的脖頸繼續睡,而他掌下圓潤的肚子,也悄摸摸又動了一下,給他的父親最獨特的回應。
而在他回應之後,陸遠便直接失眠了。
翌日一早,簡輕語神清氣爽地醒來時,就看到陸遠坐在桌前,正在晾一碗黑乎乎的葯,看到她醒來后便直接端了過來:「正好,喝了。」
簡輕語嘴裡頓時泛苦,但也不敢違抗陸遠,只能接過來一飲而盡,喝完還未等她歇口氣兒,嘴裡就被塞了塊糕點。簡輕語嚼了兩下,驚訝地睜大眼睛:「你來找我時,把廚子也帶上了?」
「沒有,我自己做的。」陸遠淡淡道。某人吃藥一向是老大難,自然要費些心思。
簡輕語愣了一下,生出些許感動:「特意為我做的?」
「不是,」陸遠否定,「是為了話話。」
雖然這個名字很難聽,但暫時也想不到別的代替,只能暫時這麼叫了。
簡輕語撇了撇嘴,但依然樂觀:「吃到我嘴裡了,就是給我做的。」
「不是。」陸遠依然否定。
簡輕語見他一副冷淡的樣子,頓時不敢再N瑟,訕笑一聲後點頭:「知道了。」
陸遠這才滿意。
接下來的幾日,陸遠都是這般冷淡,簡輕語知道他心裡還是恨她,只是為了話話才照顧她。
「我已經能活動了,明日起你還是回客棧住吧。」簡輕語提議。一想到陸遠明明特別恨她,卻還要捏著鼻子照顧她,她心裡便十分過意不去,這次修養好了,她第一件事便是讓陸遠回去。
陸遠聞言頓時黑臉:「你早就想趕我走了吧?」
「沒有沒有,我只是不想再勞煩你了,」簡輕語急忙解釋,「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話話的,絕不會再傷著他。」
陸遠抿起薄唇,略顯嚴厲地看向她,簡輕語被他看得脖子縮了縮,但也沒有改口。兩個人僵持片刻后,陸遠直接扭頭走了,因為走得太快,也錯過了簡輕語眼底的依依不捨。
他回到客棧后,將季陽叫到院中打了一場,季陽被他揍得苦不堪言,扔了刀坐在地上耍賴:「不打了,這回說什麼都不打了!」
「起來。」陸遠冷冷道。
季陽憋屈地看向他:「老大,你想繼續留在醫館直說就是,何必打腫臉充胖子……」
他話沒說完,陸遠緩慢拔刀,季陽噎了一下,頓時笑臉如花:「雖然簡輕語說了會照顧好自己,可她說的就一定是真的嗎?你身為孩子的親生父親,總要親自盯著才放心吧?」
陸遠沉默片刻,收了刀便往外走,季陽總算鬆了一口氣。
另一邊,醫館里。
簡輕語悶悶不樂地坐在門口曬太陽,奚清從她身邊經過幾次,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不如師兄去將陸公子請回來吧。」
「……他不想看見我,還是別請了。」簡輕語無精打采。
奚清無語:「你是怎麼看出他不想見你的?」他怎麼沒覺得?
「我就是知道。」每次看到她都十分冷淡,她當然知道了。
奚清見狀,也不知要如何開解了,正思考時,就看到簡輕語眼睛一亮,他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陸遠板著臉回來了,奚清頓時識相地轉身離開。
院子里頓時只剩下簡輕語和陸遠兩個人,簡輕語按捺下高興的心情問:「你怎麼回來了?」
「照看話話。」陸遠說完,將她打橫抱起,直接往屋裡走去。
簡輕語攬上他的脖子,雖然心裡愈發歉疚,但還是默默對肚子里的小崽子說:話話幹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