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我們來過個靈視吧

  傳奇的延續。

  一個剛剛開始的、新的故事。

  這是高槻泉對於安歌突然出現在現實中的構想，也是對未來的期望。

  這肯定會是一趟完美的旅途吧……

  她想著。

  「說起來……你的那個手下，多多良，還好嗎？」

  「嗯……還好吧！」

  高槻泉回過神來，歪了歪頭，那隻猩紅的獨眼微微眯起，道：

  「他被你的那個『命運』砸到之後，體內的rc細胞一直處於險些失控的狀態.……不過好歹也是青銅樹榦部，現在已經基本恢復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

  安歌點了點頭，也並沒有太過在意，因為這不過是閑聊，之前的種種鬥爭、也只是立場不同，談不上仇恨。

  更何況現在、那個名為多多良的喰種，也成為了他『手下』的探索世界的力量。

  借非人之力、探索非人之領域。

  以夷制夷。

  再好不過了。

  隨著最後的話語的落下，整個房間再一次陷入安靜之中，只剩下高槻泉吹動紙張、划動筆尖發出的簌簌聲響。

  那之前來稟報的喰種早已經離開、雖然在離開之前，始終以頗為怪異的眼神看著安歌。

  ——那是喰種對於人類嗜血的目光。

  ——同時，卻也是凡俗對於傳說的敬畏。

  本能與理性的複雜重合。

  不過安歌也並不在意。

  這幾天、他對於這種眼神，早已經習慣，雖說有著『梟』作為『倚靠』，但這些喰種可不會因此就對他言聽計從。

  也正因為如此，這幾天、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他才會一直跟著高槻泉呆在一起。

  這麼想著，安歌微微閉上了眼睛。

  意識下沉、而後……

  「安歌卿。」

  輕柔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安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入目所見，既是一襲黑色軍服的少女的身影。

  阿爾泰爾。

  這段時間、她一直跟隨於安歌的身側，代替他『記錄』著沿途的風景，銘刻著靈基之上的痕迹。

  而這個身邊、更多的，其實是潛藏於他的意識之中。

  因為是『靈』。

  無形無質，不存在於物質的世界之內。

  那也正是安歌此刻意識沉浸而落的這裡——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安歌說。

  「不，卿才是辛苦了.……這幾天，跟那個女人呆在一起，忍得很辛苦吧？」

  安歌愣了愣。

  前面的話還很正常，後面，怎麼越聽越奇怪？什麼叫忍得很辛苦？

  雖然高槻泉本身確實有著極其強大的魅力、無論是外表還是性格，而且作為他的『創作者』，對他幾乎是毫不設防的，但……

  「真要這麼說的話，在你面前，不是更辛苦嗎？」

  他突然道。

  而後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軍服少女……被黑色的寬鬆軍服包裹著的玲瓏嬌軀，敞開的紐扣下是一襲紅色的襯衫，纖細的腰肢勾勒著不算突出但相對飽滿的胸部，其下是漆黑的短裙包裹的渾圓臀部、細密勾勒的三角地帶延伸出一對大腿，略微交並，在這片意識空間里泛著黑絲的光。

  英氣與嫵媚相互結合的氣質。

  確實也是足夠美麗、足夠『誘惑』。

  「卿……卿在胡說什麼啊！」

  然而面對著安歌的話、面對著他的眼神，阿爾泰爾卻在瞬間慌了神，軍帽下的精緻面容瞬間變得通紅，搖晃的腦袋甩動著蓬鬆散開的銀白髮絲。

  「實話實說而已！」

  安歌卻並不以為意，姑且不論他本就不是一個情商低下的人、哪怕作為調查員，也必須具備一定的觀察能力。

  就這點陣仗，就像讓他措手不及？

  再增加一百倍都勉強！

  「唔……算了，余不與卿談論這個話題。」

  阿爾泰爾深吸了口氣，像是冷靜了下來一般、然而那略微勾勒而起的嘴角，卻完全凸顯了她的內心。

  他或許也喜歡著自己.……

  「那麼接下來，將這段時間的靈基記錄，讓我看看吧！」

  安歌突然道。

  沉入意識空間、與阿爾泰爾的交流是一個目的，而這，是第二個目的、也是真正的正事、

  之前的事情業已算告一段落，安歌在這個世界的『偉業』已經算是真正起步。

  已經可以進行一定的收穫了。

  「嗯。」

  阿爾泰爾的表情瞬間收斂、也開始嚴肅了起來。

  漆黑的軍服旋即散開、銀白髮絲飄動如翎羽，有絲絲縷縷的流光於其身上浮現，只於剎那，環繞的信息洪流、便在瞬間漫卷至安歌的身上。

  這是『記錄』。

  這段時間，他所進行的活動的記錄。

  並且以此、追溯『調查員』在書里的『過往』，他曾達成的事迹。

  以此，獲得更多的能力。

  這是……

  「靈識」。

  安歌怔了怔。

  他獲得了『靈識』。

  這是探索隱秘、窺視群星深處的『眼』。

  當然，這是一個與『命運』互相搭配的技能。

  『靈視』成功與否，是需要進行判定的。

  但只要成功——

  只要能夠實現。

  很多的事物、在他的面前，便全無隱秘，全無遺漏。

  雖然這在克系的世界觀里，未必是一件好事，因為越是知曉越多、越是接近於『邪神』，便越可能因為承受不住不可名狀之物的衝擊而精神崩潰。

  但對於安歌來說.……

  這卻相當於犯困有枕頭自動送上門來。

  要知道，他可是正苦惱於，對地下深層二十四區的探索失敗。

  「多謝你了.……阿爾泰爾。」

  安歌開口，雙目中有點點星光匯聚、如潛藏群星般。

  這是『靈視』發動的徵兆。

  他也當然知道，自己獲得這個『能力』，並非是巧合、而是阿爾泰爾故意為之。

  或許是見他這段時間的勞累卻始終一無所獲。

  因為心疼。

  因為做出的努力、幫助。

  「嗯……這是余應該做的，余的創者。」

  阿爾泰爾微笑道：

  「不過因為強行干涉『記錄』的緣故……余接下來，恐怕需要沉睡一段很短的時間。」

  「不必擔心——」

  「余的【森羅萬象】，會始終運轉著，無論是記錄，還是保護.……」

  「余都會始終，與卿同在。」

  最後的聲音消散。

  安歌於現實中睜開了眼睛。

  「阿爾泰爾.……」

  他低聲呢喃著，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這種始終有人在幫助他、在守護他的感覺，確實.……很是不錯。

  「阿爾泰爾？這是守護你的那個『靈』的名字嗎？」

  下一秒。

  有聲音驟然在耳邊響起。

  安歌愣了愣，然後就猛地驚覺.……剛剛還坐在一側的高槻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壓著自己。

  身上的繃帶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白皙細膩的皮膚，垂落的蓬鬆綠髮垂落，略微前傾的身軀直接壓在了安歌的身上，雙腿分開、夾住了他的腰，就這麼『靠』在了他的身上。

  那張精緻的面容顯得嫵媚而魅惑。

  「你……？」

  「誒！？很意外嗎？」

  高槻泉略微展露了一下身體，微笑道：

  「你的那個『靈』終於不在了……接下來，可是我的主場了，我等這一刻，等很久了，要知道，你可一直都是我創作出來的、心目中最完美的人……」

  「不要這麼看著我，不要忘了，我可是你的『創作者』，雖然看不見.……」

  「但作為喰種之王，我可是能夠一直感受到，來自你身後的目光的窺視！」

  「但現在，那目光不在了。」

  「所以.……」

  「接下來，是我的主場了！」

  「.……」

  要命。

  這是安歌預想不到的情形。

  他忘了.……以獨眼之王的身份君臨於喰種頂點的這個女人，可是貨真價實的肉食者。

  各個意義上的肉食者！

  所以.……

  「不如，我們來過個靈視吧！」

  安歌突然說。

  高槻泉愣了愣，然後就看到安歌抬手、拿出了『命運』，將之往上一拋。

  骰子轉動、

  數值判定.……大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