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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最初的雙生子,歸來之日

  從『記錄』的盡頭再向前.……這是安歌於轉瞬間作下的決斷。

  事情發展到此刻的地步、並不在守墓人的預料之中,但其實也同樣不在安歌的預料之中。

  沒有人能夠預料所有、沒有人能夠看見一切的未來。

  縱使是那所謂的『未來視』,大多數所能看見的,也只是某一種可能性的世界線——

  只是預料不到,並不代表著就無法前進,因為前路未知、也處處皆是機遇。

  便如此刻。

  便如現在——

  涌動的信息在前方已經漸漸消散,越來越稀薄的流光序列、代表著這個名為『達亞特』文明存在的歷史記錄的盡頭。

  他即將跨越盡頭、

  而這一幕,落在達亞特守墓人的眼中,卻成了他即將消逝的證明。

  以『守墓人』的身份、雖然能夠觀察這份信息洪流。

  但他終究只是『守望』之人。

  只能守望著這份記錄。

  不能觸碰、超出範圍之後,也同樣不能再觀察。

  所以他只是看著。

  等待著『安歌』的最終消亡。

  當然,事實上、這一刻對於安歌來說,同樣是非常危險的。

  穿越信息記錄的盡頭。

  進入起始之處的空白。

  他需要承受莫大的壓力、承受來源於跨越界限那那一剎那的危機,其程度、並不遜色於僅憑自身,而不依靠『森羅萬象』的力量,直接穿透世界的『膜』,從幻想進入現實。

  他會被不斷地被『空白』所抹消、不斷地被進行『刪除』。

  若非他已做好了準備,若非……

  存在於現世中的人都發自心底地相信了他的存在,以其帶來強大的認知,化作如在喰種世界里、讓高槻泉反轉為幻想角色一般的力量……讓他能夠將『空白』、『刪除』,反轉回到『存在』、『還原』的狀態的話。

  若非如此,恐怕只在一瞬間,他便會徹底消亡於世間。

  但也正是因為這股認知的力量,終於讓他在此刻.……

  穿透而過!

  嗡然之聲中。

  守墓人眼中的『安歌』,消失了。

  他進入了信息的彼端。

  矗立於一片空白的原初,放眼所見,皆是一片蒼白、如白紙般的世界,只有眼前,有一點微光閃耀,化作一張純粹的『王座』之前。

  那是最初的王座。

  差一步。

  僅差一步.……

  但他卻停住了,不是不想繼續向前,而是不能。

  他是『王』。

  手握著『王權』,執掌著『虛空』的力量。

  本該有資格觸碰王座。

  但.……每個王座之上都立的,都該是『亞當』與『夏娃』的雙子。

  這是貫穿記錄始終之物。

  他若要化假為真、便要遵守世界的規則,而不是肆意妄為——因為一切,都應在基礎的『邏輯』之內。

  這也是書寫故事的必備要素、

  只是在此刻,他卻只有一個人,而單獨的王無法登上王座.……

  『阿爾泰爾。』

  『雖然很想幫助卿,但是很可惜,余並非是這個世界的『夏娃』。』

  阿爾泰爾回應著:「不過,她——可以幫你。」

  她?

  安歌愣了愣。

  然後在下一秒,他便發現,有什麼、在視線之中浮現。

  就像是從遠處走來。

  也更像是從他的心靈中走出一般。

  那是……

  「安歌。」

  粉色的長發拂動於風中,精緻的面容微微揚起,那雙如櫻花般的雙眼直視著安歌。

  白皙的酮體在稀薄的布料掩蓋下更顯精緻誘人,胸前裸露的半片渾圓隨走動而輕搖搖擺著。

  延伸而落的纖細腰肢勾勒出細密的曲線,收束於三角處、一角布料包裹著的緊緻曲臀。

  有金魚魚鰭般的長絲如流蘇般搖曳於風中。

  有狀似毫無起伏、卻又彷彿壓抑著什麼般的聲音響起。

  「楪祈?」

  安歌低聲地呼喚了一句。

  他早就想起來了.……之前,少女曾將翻開的紅色花繩,親手交給了他。

  而那、對於『夏娃』來說,代表著契約的締結。

  夏娃與亞當的契約。

  所以在那個時候,作為『夏娃』的容器而誕生的楪祈,其實便已經將自身的存在,烙印進了安歌的內心。

  所以現在——

  她才能出現在這裡。

  才能夠.……

  「使用我吧,安歌。」

  女孩走到了安歌的面前,如此說著,相比起上一次、她注視著安歌的雙眼中,多了更多的情感,響起的聲音,也更是多了更多的期待。

  有『光』於她的胸口之間浮現。

  『虛空』在湧現。

  一如上次。

  一如之前.……

  「我說過,你不會是劍。」

  安歌伸出手,揉了揉女孩的腦袋,他道:

  「你是我所認可的人,所以我不會使用你。」

  雖然是王座上的雙子,但事實上,『夏娃』所擔任的、一直都是『亞當』的劍。

  然而。

  「你願意做我,真正的『夏娃』嗎?」

  不是作為『劍』。

  而是真正的、一同立於王座之上的雙子、作為立於王之側的副君的身份。

  安歌牽起了女孩的手,如此詢問道。

  楪祈也抬起了頭。

  她知道這是安歌的『溫柔』,也正是這份一直存在的溫柔,所以她才會跟著他、才會喜歡他。

  才會在此刻.……

  女孩輕輕地展開手,擁抱住了他。

  這一瞬間,

  光芒亮起、浮現於他們之間。

  安歌擁抱著女孩、落於王座之上。

  不需要再向前、也更不需要去登上什麼台階,因為在這最初之地,一切其實都是空白的,只要王座上的雙子所在之處.……

  便都是王座。

  於是他只是順勢坐下。

  一手環住了女孩的纖細的腰肢、輕輕地扶住了她的身體,面對面.……

  少女身體隨之前傾,壓在了他的胸口上,那對飽滿因擠壓而微微下陷、變形,更隨下意識地動作而摩擦而過,她的雙腿亦隨之搭在了安歌的腰肢上,像是夾住了他的身般,雙手順勢勾住了他的脖頸,下身微微摩挲著,撩撥一般地……落於他的大腿根部。

  安歌:「.……」

  怎麼感覺這姿勢有點眼熟?

  「安歌,怎麼了嗎?」

  楪祈疑惑地詢問道,在說話之間,還下意識的扭動了一下身體,讓那白皙在安歌的視線中晃過一片浪潮。

  「不……沒什麼。」

  安歌輕聲咳了咳,瞬間變冷靜了下來。

  因為現在並非旖旎的時刻。

  因為他接下來……

  還有最後的事情,需要完成。

  安歌伸出手,緩緩地拿出了一支『筆』。

  記錄者的『筆』。

  作家的『筆』。

  他開始於空白之處書寫、開始以此刻,所坐著的,最初的王座作為『錨點』,進行『創作』。

  將此身的身份,真實地嵌入到歷史的記錄之中,化假為真。

  如同真實地穿越一般。

  於是——

  『最後。』

  『殘暴的王被人們逐出了他的國家。』

  這是屬於童謠的最後。

  然而,最後之後、又有延續。

  『王被放逐之後。』

  『人們卸下了偽裝,他們開始爭奪王所留下的『權』與『力』。』

  『原來。』

  『王未變,變的、只是他們。』

  『一直生活在溫柔和平庇護下的人們,因為見到了強大的王與以殘暴作為武器的王所擁有的力量,而開始追求那種強大的姿態。』

  『於是他們開始以『神』自居。』

  『開始追求著更高的權與力。』

  『但人們忘卻了王曾告誡他們、那冠冕代表的是責任而非權力。』

  「人們忘卻了王曾與他們說,王與萬民同在。」

  「他會消失。」

  「但終有一日,他會歸來。」

  最後的筆尖落下、停頓剎那,卻又開始繼續勾勒。

  也正是這一瞬間。

  『外界』,達亞特文明沉睡之地的守墓人剛剛看見安歌消失,還沒來得及驚喜,他的眼中,卻又浮現出了另外之物。

  那是文字。

  也是記錄。

  是原本他所看不見的、不在記錄之中的,盡頭的信息。

  更是安歌此刻所在之地.……

  他已成功地於久遠前,高居王位之上。

  今將歸來。

  『而諸逆臣,皆當死去。』

  楪祈(試試就逝世).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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