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十一和煙煙的反擊
十一回頭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程應寧。
他站在不遠處，手持長劍，狀態分明很不對勁。昊皇改了歸虛丹的方子，在他身上試蠱。
十一救不了他，只能繼續。
如今，十一也不知道他怎麼了。但是，他感知得到程應寧的殺氣。
就在這個瞬間，上官靖另一手垂落。
他一直努力想留給十一的玉牌，遲遲沒給出去，掉落在地上。
「走……快，快……」
他終是斷了氣，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一行清淚從十一眼角瞬間流淌而下。 一如，上官靖過世的那一刻，他哭得無聲無息。
那個時候，程應寧突然發狂一般襲向他，他不得不應對，根本來不及多看上官靖一眼。
而後，他制服了程應寧，卻聽到了外頭的動靜。
他在最短的時間裡，找到了蘇姝，拼盡全力逃出天牢。他都還未走遠，就看到天牢起火了。
外頭，已經是陽光燦爛，屋內卻依舊一片昏暗。
十一緊握玉佩，埋頭在雙膝上，他哭得是那麼安靜。那孱弱清瘦之軀，彷彿孤寂落寞了數百年。
沒有人想到，十一會躲在皇宮裡。
幾日的時間，雲栩幾乎沒有放過皇都的任何一個角落，獨獨沒有搜查皇宮。
倒是秦晚煙，在公主府和雨苑搜了一番，什麼都沒搜著，就潛入宮中。
皇宮之大，秦晚煙尋了幾個能藏身的地兒，都沒找著人。她正要離開，小野卻突然從她背後竄出來，跑到了前面去，回頭沖她喵喵叫。
秦晚煙大喜：「你找著了？」
小野點了點頭，立馬往前跑。
秦晚煙跟著小野，來到一座奢華的宮殿。這座宮殿，竟是東宮！
小野越跑越快，到了後院的一處庫房，才停下。
它在門邊這兒嗅嗅，那兒嗅嗅，似乎聞到了什麼。
秦晚煙連忙上前，小心翼翼推開門。
小野往裡頭看了一眼，突然喵了一聲，沖了進去。秦晚煙立馬跟進去，只見屋內昏暗空曠，連東西都很少，更不見人影。
小野卻從角落裡叼出了一件血衣！
這是一件霽色的長袍，卻早已染滿了血色。
小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這件衣裳就是韓公子的，衣裳上的藥味兒，她不會認錯的！
怎麼會這麼多血？
韓公子怎麼了？
這麼溫柔善良的一個人，怎麼能沾上那麼多鮮血？
怎麼可以？！
小野著急地喵喵直叫，一直撓秦晚煙的腳，想要一個答案。
秦晚煙卻怔著。
雖然已經猜測到是韓慕白了，可面對這樣的證據，她還是難以接受。
看樣子，韓慕白一直躲在這裡，後來，換了衣裳逃出去了。
他會逃去何處？
他到底還想做什麼？
他為什麼要欺騙大家？
他又是什麼時候被養成異血者的？
秦晚煙心裡頭的疑問，比小野還多！她跺了一腳：「安靜，別把人引來了！」
小野已經很久沒有見這個女主子發火過了。它瞬間安靜下來，可回頭看那血衣，它卻忍不住委屈地低嗚。
秦晚煙撿起血衣，轉身就走。
她剛到前院，就看到一群宮女拎著一桶桶葯湯從屋內走出來。
「這次的葯比之前的好聞多了。」
「你也聞出來了，聽說太醫院那邊換了藥方。」
「你們有沒有發現，太子的臉色好多了？」
「哎，皇上一病不起，太子又至今未醒，也不知道戰爭何時能結束？」
……
秦晚煙躲在一旁，聽著，等著。
她這才想起景太子重傷不醒的事情。這一年半的時間，昊皇找遍名醫，就差找她這個神醫暮芸了！
雲栩挾持昊皇，以令三軍。如今手上沒有人質，是不可能再求和的，只會不惜一切代價繼續這場大戰。
如果是景太子醒了呢？
秦晚煙眼底閃過了一抹恨意，很快就潛入屋內。
她從未想過接受中州的求和，她就等著中州內亂，好招降前線那批將士。
戰爭持續太久，波及的無辜就越多，即便是最後的勝利者也是免不了元氣大傷。
秦晚煙到了屋內，只見景太子尚且浸泡在葯浴中。
葯湯剛剛換過，還冒著熱氣，淡淡的葯香彌散了整個屋子，一個太監守在一旁打瞌睡。
秦晚煙聞著藥味就覺得不對勁了。她悄無聲息處理了那太監，為景太子把脈。
很快，她就意外了。
景太子中毒了，一種隱蔽性極強的毒，若非高手根本瞧不出來。而他泡的這葯湯，竟就是解藥！
就目前的脈象看，景太子還有幾日就會醒來。
秦晚煙想起剛剛宮女們的對話，突然明白了過來！
有人在太醫院換了藥方，故意要讓景太子醒來。
會是誰呢？
秦晚煙有些哭笑不得。
能解這種毒的，且是在這幾日換藥的，除了韓慕白，還會有誰？！
秦晚煙想不通，他怎麼換掉那一身血跡，潛入太醫院的？
他明明該小心謹慎躲的，為什麼冒這麼大的險，救景太子？
他有潛入太醫院換藥的本事，就不必靠景太子來牽制雲栩了，他隨時都可以逃走的！
為什麼？
是否，也為了儘快停止戰爭？
「韓慕白，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你到底想做什麼？」
秦晚煙喃喃著，取出一顆葯種子，植入景太子後背。很快，葯藤就將景太子體內的毒素清除得一乾二淨！
秦晚煙看都沒多看一眼，轉身離開。
秦晚煙出宮沒多久，景太子就醒了。
雲栩對一些尚且不知曉，傍晚，他下令開放城門。
他沒有韓慕白的任何消息，只是迫於壓力，不得不開城門。
他並沒有公開天牢的真相，只對外聲稱要捉拿縱火犯。連封了幾日城，朝中早已流言蜚語，不少大臣都要面見昊皇。
他只能妥協。
此時，他站在已經化作廢墟的天牢前，發著呆。
他的人質，他的籌碼還有能救他性命的異血者，都沒了。
他還拿什麼跟去跟秦晚煙談判？
可是，若不止戰，再這麼下去，他連中州這片還未完全掌控的江山，都會沒了的！
又拿什麼，跟秦晚煙平起平坐？
他不想失去這一切，他不想當回上官堡的棄兒，東慶的喪家犬！
他不想！
他喚來心腹，道：「去，傳昊皇旨意，徵兵！即日起，每戶只留一男丁，其餘者皆赴前線，保家衛國，誓死守衛百宜城！」
僕人都還未來得及偽造聖旨，宮中就傳出了景太子清醒的消息。
「栩少爺，大事不好了！景太子醒了，強闖皇上寢宮，找不著皇上！他，他……」
雲栩大驚：「誰救了他？」
話一說完，他就怔住了：「難道是……韓慕白？」
雲栩都有些慌了。
僕人繼續道：「太子爺他，他說是您毒害他，還……還懷疑您挾持了皇上！他已下令封城，令全城搜捕……搜捕您！宮裡的禁衛軍已經……已經找過來了。」
僕人怯怯地往站在背後不遠處，等待雲栩差遣的一支禁衛軍看去，低聲：「這支兵，怕是很快也會收到消息。栩少爺，咱們也就幾十人，怎麼辦？」
雲栩原地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