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直麵心意
雪越下越大，小同長大了，所以不能和父母在躺在一張床上睡覺了。趙大虎給小同打了一張木頭床，正好可以放置在門邊。小同就順著門邊望出去，白色的雪夾雜著夜的黑，忽然覺得這番景色看起來這麽的不舒服。就仿佛硬是加上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一樣，就如同自己抑製著這份感情，不對，現在是悸動了。小同這麽安慰到自己，卻沒有一點點的輕鬆。
迷迷糊糊的就進入了夢鄉，夢裏的景色仿若春天一般，金燦燦的油菜花，還有那個熟悉溫婉的女子。小同伸出手去想去抓，可是怎麽也抓不到，而且夢中的這個女子的模樣越來越不清晰，始終覺得在哪裏見過，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是假的。
鮮血從女子的身上流出來，小同害怕極了，看著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便脫下自己的衣服想去幫她止血。可是小同沒前行一步，那女子就回退一步，小同怎麽追也追不上。等到他發現的時候，女子早已經身在血泊之中小同忽然睜開了眼睛，額頭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珠。他擦了擦額頭，隻記得夢裏的情景卻怎麽也想不起那女子的模樣了。
“小同，怎麽了？做噩夢了？”小同爸手裏拿著毛巾擦著自己的臉問道有些魂不守舍的兒子，小同搖了搖頭，淡淡的說沒事。小同爸看著他這幅摸樣搖了搖頭，好似呢喃了一句兒子大了也有心事。隻可惜話音太輕，小同還沒有聽清楚父親就走了。
這個噩夢，小同做了很多年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會夢到這樣的場景，就仿佛很多事情都冥冥注定了一樣。小同看著天空，灰暗的天也早晚有一天會放晴吧。可是為什麽很多事情卻覺得遙遙無親，甚至遙不可及？小同歎了口氣，拿出書本但是心思全然不在上麵。
小同放下書，站到屋子外麵呼吸冰冷的空氣。小菊正好從一旁的屋子裏麵出來了，看見小同覺得有些尷尬，趕忙回頭想進屋。小同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小菊，別走。我們看看雪景吧，我也想散散心。我是真誠的邀請你，沒有別的意思。”小同滿懷希冀的看著小菊，小菊低下頭猶豫了幾分鍾之後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她都動作給了小同極大的鼓舞。快樂很簡單，和自己喜歡的人做喜歡的事。縱使是黃粱一夢，也甘之如飴。
路上的雪還沒有化，走在雪地裏咯吱咯吱的。小菊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上去，她覺得這種聲音很有意思，就像有人瘙癢自己一樣。小同偷眼看著小菊自得其樂的樣子，心裏也很是滿足，輕聲問道：“你笑什麽呢？”小同有意把自己的語氣放的不那麽僵硬，勁量柔和一點。雖然他覺得自己是注意了，可是不見得小菊也覺得他有所變化。
“沒什麽，鄉下難得下雪。我喜歡下雪，仿佛能掩蓋很多事情，讓我不用頭疼煩惱。”小菊淡淡的說道，在這種景色下看著小菊，忽然有種恍若天人的錯覺。竟讓小同覺得，這個女子完全不食人間煙火，讓人難以靠近，甚至連獻媚都那麽困難。
走著走著兩個人就到了村子的木橋邊，小菊主動走了上去。河麵都結冰了，但是隱約能看見河裏麵的魚在遊動著。小同回頭看了一眼村子，忽有一種“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之感。在看小菊，站在橋上遺世獨立，真的讓人難以靠近。每次這樣看著小菊，總會有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就仿佛她隨時隨地會離開一樣。
“小同哥？你幹嘛一直看著我，怎麽了？我又做錯什麽了嗎？”小菊低著頭看著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小同也有些尷尬，幹咳了一聲，說：
“沒有，我隻是覺得你站在橋上不冷嗎？不會有風吹到你麽？”
“不會，沒事的。我們鄉下人皮糙肉厚的，一點冷風也不打緊的。”說著小菊的嘴角撕扯出不好看的笑容，小同的心一緊，沒有想到小菊還記恨著先前說的那些混賬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小菊，我真的沒有瞧不起你。之前我說的話多有得罪，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我計較了。你這樣對我，我都不習慣了。我還是喜歡那個活潑可愛天真無邪的小菊，你這樣有些太安靜，不像我原來認識的小菊，倒像是另外一個人了。”小同走到小菊身邊，抓起了橋上的一團雪向遠方扔去。
小菊看著小同，愣了愣神，淡淡的說：“小同哥，你娘找我說了一些事情。我也覺得汪嬸說的挺對的，我不應該和你走的太近耽誤你學習。你和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應該有自知之明。上次，小二哥和我說，要讓他爹找我娘說親，我拒絕了。”
小同聽見小菊說王二要找她說親，心不由得一緊，絲絲抓住了橋，但是隨後聽見小菊說拒絕了，又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誰知小菊又繼續說道：“但是我想了挺久，覺得小二哥也是過日子的人，我不應該拒絕。所以等春天來了，我就回去和小二哥說，我同意他爹來找我家說親了。你再過一段時間也應該要走了，我聽隔壁村子的丫頭說，已經有人開始回城了。應該很快就挨到你家了，小同哥恭喜你。”
小菊的語氣間不乏自暴自棄的感覺，小同聽了要回城三個字仿佛如臨大敵一般，趕忙說道：“小菊，我不回城！我爸前幾天還和我說，他覺得和你父親在一起很輕鬆，而且鄉下的生活也很自由，不像城裏，處處都要勾心鬥角。回城這種事情，如果不願意也是可以拒絕的吧！你幹嘛要嫁給王二呢？你和他又沒有感情，你這樣輕易把自己交付出去不就是對自己不負責任嗎？婚姻是大事啊，小菊，你不能草率。”小同看著小菊沒有什麽反應，又繼續說：
“你不要聽信王二的一麵之詞，沒有愛情的婚姻怎麽持久！很多事情隻有相愛的人才能做的，你懂嗎？”小同有些著急，他很害怕自己還沒有表達自己的心意，麵前的佳人就會飛走了。同時他也更加確信了，他要追求小菊，追求屬於自己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