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五天（六）
中午的一頓飯吃的小菊是一點也不高興，張然一個勁的在自己麵前和小同眉來眼去，壓根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裏。她心裏也知道小同某些程度上就是在做給自己看，其實他心裏又可能並不是那樣想的。因為有著張然的脅迫，所以他不得不這樣做。小菊全部都忍了下來，餘姝說的話她明白了，她隻是在勸說自己不要對小同上心，沒有人會站在她的角度上考慮問題的。
其實她心裏也明白，沒有人會為她考慮。汪奇董婉，也都是站在小同的角度上考慮問題。自己到底算個什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玩物嗎？恐怕連玩物都不配吧，她淡淡的笑了。不是在感歎這個世界有多麽的不公平，而是感歎明明自己知道是要飛蛾撲火，卻還偏偏要往火上撲，盲了心智也盲了眼睛。晚上小菊早早的就上了床，小同墨跡了好一會兒才進屋。
他看著小菊不知道應該怎麽和她說話，她見他不說話，索性自己就開口了：“這麽多年你在城裏過得真的好嗎？其實這些話輪不到我來問，我隻是想知道，我的小同哥在城裏到底過得怎麽樣。就算他已經迷路了，但是我還是想要抓住他的手，我知道可能是癡心妄想，我就想問問你，告訴我，我的小同哥他過得怎麽樣？”小菊環抱著自己的腿低著頭喃喃的問著。
小同看著她這幅摸樣，心不由得就揪起來了。多想抱抱她，這就是他心底的想法。可是他不能，現在的汪晉書根本給不了她承諾。小同硬著心腸的說道：“你的小同哥很早以前就不見了，他好不好根本就不重要了。你幹嘛非要執著在過去呢？一個人如果深陷在過去無法自拔的話，那麽她真的是很可悲的一個存在，我不希望你變成這樣一個可悲的存在，小菊。”
“什麽叫可悲的存在？他原來告訴過我，要給我美好的未來，還告訴我要用鳳冠霞帔來娶我，難道這些他都忘了嗎？就算他已經不在了，但是他還是活在我的心裏，他和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根本就忘不掉。你告訴我可以忘掉他的方式，哪怕他傷了我千百道，隻要他重新出現在我的麵前，我還是會毫不保留的迎向他。”小菊紅著眼眶看著小同，她的目光就像火一樣，深深的灼燒著小同的心，根本就不可能拒絕這樣的小菊，她和原來好像不一樣了。
他害怕自己的心再度動搖，所以把頭偏向了一邊說：“你不要這樣，我想他也不忍心看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你能好好生活，那麽他也能好好生活了。找個好人家嫁了吧，我會作為你娘家的哥哥看著你出嫁的，小菊，你是個好姑娘。隻是我沒有早點看到我們兩個不屬於一個世界，現在我不能夠在耽誤你，所以不要執念於我的身上了好嗎？不要在痛苦了。”
小菊見他的目光根本就不敢看自己，就知道他又在說著違心的話。為什麽要違心？為什麽藥說這些傷人傷己的話，她略帶哭腔的說：“你讓我怎麽嫁人？我的這顆心裏麵全部都是你，我怎麽能嫁給別人。就算我願意另嫁他人，又有誰願意接受這樣一個我？我和你過去的事情誰不知道，你讓我怎麽有臉嫁給除了你以外的人？小同，你就是我的生命，我的希望啊。”
是啊，憑什麽讓她嫁給別人呢？自己不是答應過她要讓她幸福嗎？不是說過要給她平安喜樂的人生嗎？小同一開始的願望就是去城裏，然後好好的給小菊一個未來。明明初衷就是為了她，什麽時候居然變成了自己自私的理由了呢？他偏著頭看著略顯單薄的小菊，明明自己深愛的人是她的，為什麽要和張然在一起？難道就是為了那些可笑的未來，還有可惡的銅臭？他一下子就迷茫了，也許他的這個年紀根本就沒法確切的分清楚真愛和未來是什麽。
“可是，我已經和張然在一起了啊。我們牽手過，擁抱過，接吻過，難道這些你都統統不在意？過去隻屬於你的一切現在已經另屬他人了，難道你還能夠重新接受這樣的我嗎？我自己都不能容忍自己呆在你的身邊，我根本就不幹淨啊，就算我是男人，我心靈的感情也不幹淨啊。”隻不過就是一個門欄，小同必須不斷的找借口，這道門欄絕對不能跨過去，絕對！
小菊看著好像是有了些希望，她剛忙說道：“我不介意啊，我全部都不介意。隻要你能離開張然，那麽我們就能重新開始。失去了你現在擁有的沒有關係，我相信以後上天一定會補償給你更好的。小同好好想想吧，別人給你的有什麽意思，為什麽不能自己去爭取一下呢？我知道，你可能一時接受不了我說的話，但是你也要為你的爹娘考慮考慮啊，他們呢？他們要怎麽辦？他們已經年老，難道你要讓他們看著你為你不斷的操心嗎？這樣不是自私嗎？”
太過於急切的表達了自己的目的，小同明白了。小菊說的話很多一部分是為了自己，還有一部分是為了父母給她的任務。就這樣還能說是愛自己嗎？這種愛究竟是出自真心，還是出自責任？小同懶得去判斷，他也不想去判斷。靜靜的看著麵前的這個女孩，她其實也變了吧。離開了這段時間，她也成熟了，無論是從身體還是從心靈都變得成熟了。不自覺的就像伸出手去摸摸她粉撲撲的臉龐，和張然不一樣，她總是會下意識的躲避，就像羞澀的小貓一樣。
“我很久沒有這樣靜靜的看著你了，如果不是因為必要的原因，我又怎麽舍得和你分開呢？我和張然之間不能分開，所以我也隻能對不起你了。不要聽我父母的一麵之詞就這樣付出自己，他們根本就不為你考慮，如果你嫁給了我也是不會幸福的。趁著現在還來得及你快點離開吧，我真的不想傷害你，真的。”小同撫摸著小菊的臉龐安靜的說著，他不知道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張然都站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雖然心裏嫉妒的不行，她還是忍著。
偷聽也要有道德不是嗎？小菊忍不住抱著小同，她喃喃的說：“我心裏早就有預感，預感你要離開我。你知道嗎？當我看見你和張然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是什麽心情？我壓根就不敢正眼看你們，你要知道你是我人生的夢。可是我的夢卻被你戳破了，我要怎麽去麵對？我看見我爹，他的白頭發都那麽多了，我也想勸我自己隨便找一個人嫁了就好了，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求求你離開張然吧，我求求你小同，離開她好不好？”小菊的淚水滲透了小同薄薄的衣服，由於她的激動，她胸前的柔軟也不斷的摩擦著他的胸膛。
小同死死的抱著小菊，就算心裏有再多的想法，就算分泌了再多的荷爾蒙。他也隻能抱著她，因為對她無法承諾，所以在說什麽做什麽都是在傷害她。“小菊，我真的不能離開張然。我和她現在就連體嬰，離開了誰我們都無法生活下去。我的心裏會一直有你的，以後我也會把你當成我的妹妹，你以後就是我的妹妹，我一定會作為哥哥好好的疼愛你的。”小同是下了多少決心才說出了這些話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站在門外的張然鬆了口氣。隻要他能把握住自己的心，就沒有問題了吧。剩下的小菊也不能霸王硬上弓了，張然回去了餘姝的屋子裏。
餘姝的屋子和小同的屋子隔的很遠，所以就算發生了什麽聲響也不一定能聽到。小菊看著門縫的陰影似是沒有了，她看著小同鼓足勇氣的對他說：“如果你不能把我當成你的妹妹呢？”小同聽了這話有些疑惑，小菊便又繼續說道：
“如果你要了我，我就不是你的妹妹了。讓我做你的女人吧，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