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無心插柳柳成蔭,答應收徒!
而她竟然只顧著她爹去了,竟不曾深究其中的緣由,居然還讓江逐月是跟這樣的人同檐而居,江逐月該是多麼的痛苦啊!
而現在江逐月為了取信她們,竟然能把這樣隱秘的事情說出來!
柳蕊心中又羞又愧,漲紅了臉,絞了絞手指,鼓起勇氣磕磕巴巴道,「阿月,對,對不起……我、我不知道……」
江逐月見柳夫人居然只怪林彩雲和奶嬤嬤,對趙宛舒卻還隱有同情,就不高興了。
她攥緊了手帕,斜睨了眼旁邊的素衣,素衣渾身一顫,立刻上前福了福身,「夫人,奴婢心裡有話卻是不得不說的。」
「哦?」
「這趙姑娘雖是替我家姑娘受了流放之苦,但我家姑娘卻也是當了多年的農女,吃了不少苦。」
「更是害我姑娘和夫人多年不得相見,都說毒是出在根子上的,這趙宛舒的娘不是個好東西,她難道還能是個好的?」
「自從這事兒揭破后,我家夫人太太還是憐惜她的,也曾隔三差五地喊了趙姑娘回來團聚。」
「但誰知道,這趙姑娘趁著我家老太太的壽宴,燕王世子來府中慶祝時,竟是被富貴迷了眼,鑽進了世子休憩的房中,釀下大禍,惹得世子大怒。」
「因著此事,我家老爺都受了牽連,差點兒受了燕王處罰。」
這事情就惡劣了,一個未婚姑娘往權貴世子房間鑽,又是在江府壽宴,這傳出去江家姑娘們還怎麼做人?
柳夫人的臉頓時就沉了下來,就是柳蕊都驚愕住了,她漲紅了臉,「這、這怎麼、么行……」
這豈不是害人嗎?
「所以,因著這件事,我家姑娘才我家夫人輾轉送來了柳大人府上,就是想避一避風頭。」素衣不愧是江夫人教出來的,見兩人面色有異,對趙宛舒起了厭惡之心,立刻就乘勝追擊。
「之前我家夫人不敢明說,就是怕夫人您心中起了齟齬。」
「而我家小姐是個性子單純的,之前多方阻攔,就是知道這趙姑娘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恐她欺瞞柳家上下,害了柳大人!」
素衣這一番話,倒是把之前江逐月針對趙宛舒的事情都給合理化了。
江逐月也裝模作樣地借著手絹的力道擦紅了眼角,「是啊,我知道伯母和阿蕊很是擔心伯父,哪怕有一線希望都不會放棄。」
「柳伯父身體金貴,連御醫都是瞧過的,趙宛舒卻聲稱自己能治好,這不是很奇怪嗎?」
「我實在信不過她。所以,我才會特地給我娘寫了信,詢問趙宛舒可會醫術的事情。」
「而且,我娘聽說伯母您在尋胡神醫的下落,也是託人到處打聽。只是胡神醫閑雲野鶴,到處雲遊,很難尋到。所以我娘尋到了胡神醫的徒弟鄒大夫,請他來給伯父看一看診!」
「這不,我一得知,就馬不停蹄地趕來見伯母了。」
柳夫人一聽說尋到了胡神醫的徒弟,心中一喜,驀地站了起來,「當真?那鄒大夫可得了胡神醫的真傳?他人在哪?」
「怕衝撞了夫人小姐,讓候在門外了!」素衣回道。
「快,快快請進來!」
柳夫人也是到處尋過這位擅長疑難雜症的胡神醫的,他曾經在京城給譽王治好了陳年舊疾后,許多名門望族都求他一治,但他卻再不見蹤影了。
柳夫人看了看手裡的信,再望向江逐月時,眼神也軟和了許多,她拍了拍她的手,「傻孩子,真的是難為你有這片心意了!」
「這陣子我光顧著我家老爺,倒是疏忽了你,你還幫著開導阿蕊這孩子,真的是難為你了!」
「這些是我應該做的。」江逐月羞赧地低頭,「我出門之前我娘就囑咐我,萬事都聽伯母的,也多學學伯母一身的本事。」
「最近在府中我吃喝不愁,又有阿蕊相伴,還能學到柳家的風骨,我也是心滿意足的。」
柳夫人愣了愣,摩挲著手裡的信件。
江逐月選在此時提起這件事,柳夫人玲瓏心思,如何不懂她的話里深意。可以說,這就是江家送人來的原因!
但江家雪中送炭,給了那麼大的人情,她還偏不能不接!
她看了眼面露擔憂之色的江逐月,心中有了個決定,面上也浮起了笑意來。
「好孩子,你是個好的。之前我沒那心思,若是老爺這病能好,我這心病去了,你若是不嫌棄,到時候我也能好好兒教一教你。」
雖然沒提出說明說要收作弟子,但讀書人說話含蓄,這跟收作關門弟子也不遠了。
江逐月沒想到自己只是為了給趙宛舒下絆子,卻無心插柳柳成蔭,促成了這段意外之喜。
要知道她娘費了那麼大功夫,也只把她送來暫居做客。但柳夫人開了這口,那她以後就能以正經的名以留下了。
若是能真正成為柳夫人的學生,以後說出去誰不羨慕她?甚至她還能借到柳夫人娘家和柳家的勢!
這於她的婚事也好,以後的前途也好,那都是天大的好事啊!
江逐月被這餡餅砸得都有些暈乎乎的了。
她雙頰激動得發紅,「我怎麼會嫌棄?謝謝伯母,謝謝伯母,我一定跟著您好好學的!哪怕學得您十分之一,我都心滿意足了!」
她只恨自己怎麼那麼晚才揭破這事兒,早知道柳夫人會因此心軟,她就該早早說出來,早早讓她娘找了大夫送來!
柳夫人很滿意她的態度,「嗯,現在當務之急是老爺的身體。」
「是是是,鄒大夫,你快來,這是柳伯母。」江逐月招呼著進門的鄒大夫。
現在就只剩下讓趙宛舒身敗名裂了!
鄒大夫面色平靜地上前來行禮,柳夫人回禮,語氣溫和道,「聽說鄒大夫師承胡神醫?真的是久仰大名!」
「就是不知道胡神醫現在在何處?我們尋了多年,都不曾得知他的下落……」
「家師向來愛懸壺濟世,雲遊天下,就是我們這些當徒弟的,出師后也是多年不曾見得幾面的,只偶爾能收到師傅寄來的手札心得,作為研究。」鄒大夫不卑不吭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