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挑釁
敬舒沒言語。
許韻樺驕傲中散著淡淡明媚的笑容,她每句話都離不開紀臨江,「我是真沒想到你會嫁給宋司璞,還勾搭上臨江。果然是不入流的女人,這種事情也只有你能做到。
許韻樺拍了拍手上的灰,「既然你是臨江的人,我們就算朋友了,往事一筆勾銷,微信多少,加一下。」
敬舒說沒帶手機。
「宋太太說什麼呢,你手機不是在旁邊放著嗎?上次要加你,你就是這個借口,你不加我微信,我怎麼給你看我和臨江的日常呢。」許韻樺語調漸漸重了下去,她富又揚聲笑,「臨江說你外冷內熱,原來是真的呀。」
敬舒微笑拿過手機,「看來紀總什麼都跟你說。」
「是啊,我跟臨江從小玩到大。」許韻樺雙眸淡淡,笑容優越,「我媽跟他媽是閨蜜,所以我倆關係特鐵,青梅竹馬的情分,我還以為他已經跟你分手了呢,沒想到你倆談的時間還挺長,挺神奇的。」
敬舒問,「怎麼神奇了。」
許韻樺說,「臨江,心思從不在女人身上,沒有哪個女人能拴住他,否則也不至於這麼大個男人了,還沒有過女人,連初吻都是給我的。」
敬舒的心冷不丁被刺了一下,那刺帶著掛鉤刮過心腸,又刺又疼,她淡眉冷眼,「你們不在一起可惜了。」
「我媽也這樣說,可我還沒玩夠,他也還沒玩夠。」許韻樺站起身,笑容篤定,「玩夠收心了再說吧。」她撐著模擬倉,語氣輕鬆,「我奉勸宋太太別太投入這段感情,畢竟臨江只是玩玩而已,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畢竟……」
話說了一半,許韻樺便止住了,她微笑,「對了,臨江的生日快到了,你給他準備了什麼禮物?」
敬舒的心微微沉落,她並不知道紀臨江什麼時候過生日,她說沒想好。
「是啊,我也沒想好呢,這不還沒到日子,他就開始問我要禮物了。」許韻樺一副懊惱的樣子,「每年的生日都是我陪他過的,他要禮物要習慣了。」
敬舒淡眉冷眼坐在原地,扎進心裡的那根刺又深了幾分,她下意識抓緊了方向盤,臉上揚起一抹無所謂的笑容,「許小姐當初跟宋司璞結婚,不是為了爭口氣,而是故意刺激紀臨江,試探紀臨江對你的感情,對嗎?」
敬舒看向她,「真是一往情深。」
許韻樺看了眼手錶,聞言,她幽幽抬眸,唇角笑容散開,「宋太太不去做編劇可惜了,青梅竹馬的情分罷了,你手中偷拍我的那段包廂視頻,最好永遠嘔爛在手裡,否則,我不會放過你,臨江也不會放過你,宋太太如今也有很多把柄在我手裡哦。」
許韻樺有恃無恐的笑了笑,拎著包包優雅離開。
敬舒心口堵的無法喘息,一根倒鉤刺掛在心頭輕輕拉扯的疼,她拿出手機看了眼,許韻樺加了她的微信,敬舒通過了她得添加請求,隨手翻看了她的朋友圈,心頭的悶疼密集蔓延。
許韻樺發的動態很多都跟紀臨江有關,兩人賽車的合照,逛街時的偷拍,兩人聊天記錄截圖,還有一張兩人在迪士尼時,紀臨江戴著米奇耳朵的卡通帥照,她都大大方方曬了出來。
就在剛剛許韻樺還曬出了她和紀臨江的聊天截圖,內容顯示她今晚要回加拿大,紀臨江還叮囑她注意安全。
敬舒有些焦痛的將手機丟在一邊,她不了解的男人,卻被另一個女人了如指掌,她收起手機,若無其事模擬駕駛,往蝸牛殼裡縮的更深了。
她覺得自己這個女朋友做的挺失敗的,十天半個月見上一面,隔三差五一個電話,發消息不一定回,見面全靠運氣,可她偏偏迷戀上他若即若離的危險溫柔,無可救藥的淪陷在他恰到好處的情感回應里,一次熱烈的情感回應,足以讓她心甘情願空等自嗨很長一段時間,回家的路上,紀臨江給她打了電話,她徑直關機。
回到家時,閔恩呈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說,「紀臨江讓我轉告你,他出差了,你呢,好好照顧自己。」
敬舒若無其事,悶聲不響,次日清晨,她穿著睡衣下樓,紀臨江訂的玫瑰花已送至她的花園裡,數不清有多少朵,新鮮摻著露水的花朵,芳香四溢,沾滿了她大半個花園。
敬舒愣了愣,看了眼花信箋上的落款:紀臨江。
這傢伙是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勁了,所以來的這麼一招么?她又不是小姑娘,怎麼可能被鮮花打動?這是什麼追求姑娘的老套路。
然而紀臨江出差的這些日子裡,每天清晨她都會收到花,玫瑰充斥著花園和客廳,堅持了大半個月,事實證明,每個女孩子都是愛花的,儘管悶氣一波又一波,他又不來找她,可是架不住這鮮花攻勢,敬舒沉悶的心倒是有了些許生機,可那根刺始終扎在心裡。
「入冬了,紀臨江托我轉告你,穿厚點。」閔恩呈說。
敬舒忍不住問,「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你能不能把手機開機?二十幾歲的人了,什麼事兒不能當面說?就算是分手,也該跟他當面說清楚,你這麼躲著,他電話都打我這裡來了,我是你們的傳聲筒嗎?」
「你可以不接。」敬舒嗆聲。
閔恩呈欲言又止,半晌,說,「大妹,只要你跟他斷了聯繫,哥隨時都可以退出他的圈子,但你跟他聯繫一日,我便一日不能退出。」
「為什麼?」
「為了你的安全!我只有在他的圈子裡,才能知道更多關於他的消息,了解更多他的為人,才能看見你看不到的那一面。」
玫瑰花香四溢在房間里,敬舒默不作聲回到房間,猶豫許久,方才打開手機,剛開機,紀臨江的消息便跳了出來。
他說:下周六回。
敬舒心頭微動,她像小翁打聽了紀臨江的生日,正好是下周六,儘管還在生他的氣,可她的大腦已經不受控制的開始思考送他什麼禮物好。
正猶豫著,他的電話便追了過來。
敬舒微微心驚,這個男人真的會魔法嗎?她一個人在房間里將手機開機,他怎麼知道的?掐點掐的這麼準時?
敬舒猶豫許久,還是沒有接。
但紀臨江第二個電話便追了過來。
他很少這樣接連給她打過電話。
敬舒遲疑一瞬,終於按了接聽鍵。
紀臨江說,「汶萊和國內沒有時差,這邊入了夜,星辰明亮。」
他似是靠在雕花黑欄杆上,夜風拂來,碎發烈烈,若無其事的接入,說著無關緊要的話。
敬舒握緊手機沒言語,將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聽進了心裡,他的聲音,他的溫存,他的言語,他給的畫面,全部有稜有角的印入靈魂深處。
「海港的夜晚霧霾太重。」紀臨江說,「充斥著金錢的味道。」
敬舒依舊不言語。
紀臨江說,「氣消了么?」
當然沒有,那麼長時間不來看她,那麼長時間的離別,若是以前,敬舒覺得這很正常,兩個人有各自的生活,幾個月見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可是現在,敬舒如他所願,回歸了一個素人女性,她的世界里彷彿只剩下他,隨著感情的日益深重,對他的依戀與日俱增,那種若即若離的距離感讓她迷戀的同時,亦反受其害。
他說,「我要送你一份禮物。」
他說,「不打算讓我聽聽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