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是否睡過

  他看著眼前這張淚流滿面的臉，無數個生死徘徊的日夜她都緊緊抓著他的手喚他，陪他，痛不欲生時她的淚水一滴滴滲透進他的傷口，反而讓他沒那麼痛，那時候她也曾是他暗無天日里的光和溫暖，是心底角落裡滯留的溫暖凈土之一，此刻，這片溫暖的凈土正在一點點被陰影吞噬到深不見底。

  「你想要什麼回報？」紀臨江問她。

  「我要你。」許韻樺說，「我只想要你！」

  「好。」紀臨江靜靜回答她。

  之後便再無言語，直等到張醫生帶了兩個護士來，紀臨江指著許韻樺，「做檢查，是否昨夜睡過。」

  許韻樺臉色徹底灰敗下去，他這是要從她體內檢查嗎？怎麼能做到這麼殘忍的地步！彷彿所有的底氣被抽離，她顫抖如秋天的落葉，看著面前這張陌生無情的臉，眼淚止不住的掉落，兩名女護士前來抓她，她憤怒的顫抖，「紀臨江！」她喘息著落淚，「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昨夜是你不做避孕措施的，現在你又這樣逼我！逼我吃藥！逼我做檢查！你到底想讓我怎樣……你把閔敬舒逼得逃離你，你現在又想逼走我嗎？想毀了我嗎！」

  她不斷擦去掉落的淚，蜷縮在一角傷心顫抖又恐懼。

  紀臨江看著她無助的樣子，忽然想起曾經他對小閔也這般不近人情，半點希望都不給她，一步步將她摧毀逃離。他彷彿正在用同樣的法子逼迫許韻樺，心臟震痛難忍，骨子裡想要求證落實到極致的強迫症終究被他壓制下去，最終在兩名護士將哭泣的許韻樺拖進卧室時，他喊了停。

  許韻樺從護士手中掙脫，衝過來廝打紀臨江的肩膀，捶打他的胸膛，最終她匍匐在他的懷裡痛哭，「你怎麼捨得傷害我，昨夜我們真的發生了啊！你不記得了么！你看，我脖子上的吻痕都是你留下的!」

  紀臨江紋絲不動，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等許韻樺哭的差不多了，他讓兩名護士帶她出去平復情緒，許韻樺哪兒也不去。

  紀臨江說，「韻樺，我明天去一趟你家，跟你爸有話要說，你回去等我。」

  許韻樺這才平復了心情離開，等許韻樺離開后，他讓阿褚將垃圾桶里的飯菜和廚房裡紅酒殘留拿去檢測，包括帶血的床單都扯了檢測床單上有無體液殘留，昨夜他顯然沒採取避孕措施，若如此，床單上沒可能不留下痕迹，交代完這一切，他往另一側的娛樂休閑區走去，走進醫療室。

  沒有記憶的事情，便會有無數種可能，不落實到底是哪一種可能，他不甘心。

  張醫生幫他做了檢查，看著他毫無血色的唇，低聲說，「紀總，你身體情況不好，要忌床事，尤其是激烈的運動。從國外回來前，你身體指標基本恢復正常了，但回國以後，你的情緒大起大落，頻繁受刺激，導致慢性病轉急，甚至惡化，所以你不能再這樣了，要儘快安排手術，這個手術你拖了好些年了。」

  紀臨江說，「我有些事情要解決，幫我盡量延長。」

  張醫生說，「只要你好好配合治療，不要再大動干戈置氣，好生休養身體，按時吃藥做治療，不做手術的情況下，延長至一年沒問題，可若是你的情緒總是大起大落，按我昨天給你檢查的數據，六個月都算多，甚至隨時都有可能斃命。」

  「我知道了。」紀臨江說，他打了電話叫蘇軼來。

  蘇軼在電話里說，「我安排人以『抓到逃犯』的正當為名，把活著的秦妍按要求交給宋司璞了，他當晚就報了警，但是秦妍到了警局沒多久就蹊蹺死亡了。

  蘇軼猶豫，「我們的嫌疑最大，馮董這是故意拉您下水，讓您跟他成為一條船上的人，甚至有嫁禍您的嫌疑。五年前我們在牢里對秦妍下手，這件事馮董知情，他可能手中有相關證據栽我們，我們需要對他協調封口，馮董那邊的意思是讓您管好閔小姐，不要讓她多管閑事。」

  紀臨江很久沒言語，再開口聲音清冷，「不重要，你過來一趟。」

  蘇軼匆匆趕來。

  紀臨江一邊治療一邊心無旁騖跟他交代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蘇軼大為震驚，「真要這樣做？」

  「有問題嗎？」紀臨江反問。

  蘇軼說，「商會這些人對付起來是有點棘手，但是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

  紀臨江說，「人生只有一次，不妨大膽一些，換個方式玩玩，不刺激么。」

  蘇軼半晌不語。

  「沒多少時間了。」紀臨江說，「敢做嗎？」

  蘇軼冷笑一聲，「我有什麼不敢的，我至今未婚娶，便是隨時做好了翻船的準備，咱倆一條船上的人，你栽了，我也跑不掉，那些人不會放過我，要翻一起翻。」

  紀臨江說，「不至於，保全你自己。」

  待蘇軼離開后，醫療室恢復了安靜，手機鈴聲不斷響起，紀臨江看了眼，都是許韻樺打來的，他不掛也不接，將手機摁了靜音，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蹙眉回憶昨夜發生的事情，試圖想起一些蛛絲馬跡，神情冰冷得滲人。

  沒多久，周庄便打來了電話，說，「紀總，網上出現了您和許小姐的……一些東西……」

  紀臨江皺了皺眉。

  周庄說，「我發給您。」

  說完，周庄將網上爆料的電子照片轉發給他，紀臨江看了眼，眼神冷戾下去，網上被人爆了七八張他和許韻樺激吻的照片，從客廳邊脫邊步入卧室，姿態火熱曖昧，尺度不小，雖然打了碼，但他和許韻樺在床上的側顏依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