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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第 82 章

  程譽放下咖啡杯,語氣輕鬆地挑眉道:「走的時候丟進海里了。」

  這裡的空氣並不是更加的芬芳或更清新,只不過甩掉了監控,就好像甩掉了手上千斤重的負重,咖啡變得香甜,一切都在他眼裡變得可愛起來。

  薛宥卡看著他的手腕,感覺自己似乎也受他感染,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油然而生,以及另一種對他身體的擔憂:「這樣就丟掉了,不會是跟家裡出櫃了吧。」

  程譽平靜地「嗯」了一聲。

  之前聽他說錄取他的學院是newcollege,程譽就知道這裡面有問題了,這所學院的院長是儲晉的老朋友,或許他男朋友是很優秀,但沒有做任何準備去申請的話,同樣很難申請到。

  他知道儲沛心一定做了些什麼。

  質問時,儲沛心先是否認,被他戳穿了才承認:「是,媽媽是查了你,知道你那個對象是個男生。他去牛津做交換生的事,也是我推波助瀾的。」

  最好的結果是,程譽的小男朋友把握住機會,離開了他,程譽或許會為了樂隊留下,兩人就此分開,從而分手。

  最差的結果不過就是,程譽要求過去讀研。

  除此之外,儲沛心想不出還能用什麼極端的方式促使兩人感情產生裂痕從而,分開了。把程譽抓回來嗎?凍結他的卡嗎?這些方式都不會管用的。

  儲沛心問他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性取向的,程譽並未告訴她,他認為自己的性取向是沒問題的,這只是因為喜歡上了一個人,恰好他是男生罷了。他一口咬定:「從小就知道,沒救了。」

  這種先天的性取向為同性戀,儲沛心讀那麼多書,當然知道是無解的。就算她用一些方式拆散兩人,程譽下一個喜歡的人還是會是男生。

  她做出妥協:「你去牛津讀兩年ppe。我暫時幫你保密。剩下你自己想辦法,你爺爺那裡怎麼交代,爸爸那裡怎麼交代,對外界又怎麼交代。」

  儘管程譽並不想去讀什麼ppe,可她知道這是儲沛心最後的讓步了,程譽做出讓步,說要考慮一下。

  因為牛津的課程並不緊,一年有半年都在放假,有一部分課程甚至不是強制要求上的,假設他真的去了,也可以兼顧樂隊,只是會比較累一些。

  程譽就把主意打到了往國外發展這條路上,他們玩的本就是britpop,去英國發展也說得過去,雖然剛開始沒有知名度會困難一些,但慢慢就會好了,就像天蠍剛剛成立時那樣。

  只是程譽的計劃還沒實施,八卦突然有一天傳到了程望山耳朵里。他也是不敢直接問,為了查證就把兩個人所有的事,對方所有的底細都查了個底朝天。

  背景不太乾淨,爸爸是個賭徒,但小孩很上進勤奮,也很聰慧,有孝心。但程望山可不會這麼容易就相信他們的愛情。

  一個要去牛津當交換生,一個要去讀ppe。

  「你不準出國。」程望山在他要走的時候,把飛機叫了回來,程譽的飛機剛起飛不久,就返回了澳門。

  程望山坐在車裡等他,程譽彎腰坐上車,在拉上窗帘的轎車裡,程望山的輪廓蒼老威嚴,說:「ppe不用讀了。」

  程譽說自己一定要去。

  「你們兩個只有一個能去,你自己選。」

  「那我不讀了。」

  程望山表情就緩和了,輕言細語地道:「你好好的,跟爺爺回家,把這件事澄清了,傳出去太難聽了。」外面已經傳得很難聽了,不然也不會叫他知道,但只是一些流言蜚語,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還有迴轉餘地。

  「我可以不讀ppe,但我一定要去的,爺爺,你攔不住我,」程譽斬釘截鐵地說,「你今天可以把我抓回去,但不可能關我一輩子的,你讓你的生物團隊來研究我,他們也只會告訴你,沒有用的。就是游,我也要游出去。」

  程望山把他抓了回去,把他關在房間里,吃的喝的都沒有委屈他,甚至允許他講電話。而救護車就在外面待命程望山還是擔憂孫子會出事。

  這件事他也不知道怎麼解決了。殺伐果斷的性格無法用在親近的家人身上,想要程譽好,又想要他按照自己指示來做事,程望山並未去見他,只是聽每天去送飯的傭人回來報告給他聽:「沒有絕食,飯菜都吃完了,水也喝了。就是挑食,說連著兩天做一樣的東西,還有就是,他不肯吃西藍花。」

  傭人還說:「少爺講電話的時候很開心。」

  「除了講電話他還幹什麼嗎?」

  傭人:「呃……玩鼓棒。」

  好像和平日沒有什麼區別。

  程望山想苛待他,可又捨不得,最後吩咐廚房:「給他上一盆水煮西藍花。」

  傭人端著進去,觀察了會兒,偷偷報告給老爺子:「程譽少爺一口都沒吃。」

  「就這麼挑食?」

  「是啊,說聞著就噁心。」

  程望山冷笑,說餓他一晚上,就什麼都吃了:「程譽沒吃過苦,也從來沒嘗過挨餓的滋味。」

  話這麼說,醫療團隊卻在外面候著了。

  如此餓了他有一天半,果然是一口西藍花都不肯吃。

  儲沛心看不下去,讓廚房熬了米粥煮了棗茶送過去:「爸,您這樣也不是辦法啊,我們就這麼跟他耗著,哪裡耗得過他年輕人。」又捨不得做太絕,最狠的手段就是給程譽送一盆西藍花她看程望山也不像是鐵了心要懲罰程譽,這麼弱智的辦法都用上了,而且看起來再餓他一頓,老爺子自己就忍不住先認輸了。

  他們家房子年生久,有個可以充當水牢的地下室,可老爺子哪裡捨得把程譽丟到那種陰暗濕冷的地方關著。

  程望山終於去見他了。

  程譽跪在地上求他:「爺爺,我知道我這樣不孝,但就算你逼死我,我也改不了。我求求您,您放我走吧。」

  「不逼死你。」程望山拍了下手,管家端著銀質餐盤進來,揭開餐盤蓋,露出密密麻麻的水煮西藍花。

  程譽瞳孔緊縮。

  「吃光了,你就走。」程望山說。

  程譽禮貌地問管家要了叉子,坐在他面前吃光了。一邊吃一邊還有些反胃的皺著眉,但還是極力忍耐了下來,保持著優雅的用餐姿態,吃完誠懇地問:「我吃完了,爺爺,現在可以給我安排飛倫敦的航班么。」

  程望山眉毛隱約在抽搐,又是無可奈何到了極點:「你這麼有出息,你怎麼不自己買機票。」

  程譽當即給林時茂打了電話,讓他買了四張機票天蠍一起走人,走之前把還把手環丟進了大海里。

  可程譽卻沒跟薛宥卡講這些,只說:「我家裡人知道了,但也沒有為難我,以後再也沒人管得了我們了。」

  薛宥卡還是有點不可思議:「就這樣就……同意啦?」

  「嗯,等他們過一兩年接受良好了,我就帶你回家去。」

  坐在學術氛圍濃厚的咖啡廳里喝完了咖啡,程譽要去他那裡看一眼。

  回去時,正撞上了室友:"wow,ryan,這是誰?"

  薛宥卡介紹了程譽:「這是turbo,我…嗯,我男朋友。」

  程譽稍稍有些意外,很快笑起來,跟他的室友打招呼,薛宥卡挨個介紹:「yuki,karina,這是……」薛宥卡望向從樓梯上下來的金髮男生。

  日本妹子說:「這是frank,他住在你隔壁,左邊那個房間。」

  「frank,這是ryan,新搬來的,這是ryan的男友turbo。」

  薛宥卡來國外后,就知道其實國外不全是帥哥,歪瓜裂棗也挺多,比自己矮的也很多,尤其牛津這個地方,很多人鑽研學術,加上英國人的基因問題,年紀輕輕就禿頂……帥哥有但是也不是隨處可見。

  不過frank絕對算得上風度翩翩,薛宥卡友好地跟他打招呼,frank露出一個迷人的笑,目光流連在他和旁邊的男生身上,而後道:「你就是小豆芽吧?」

  薛宥卡前幾天買了點豆子,在冰箱里發了一些豆芽菜,晚上就煮來吃了,印度妹子是第一次吃這種東西,管他叫豆芽先生。

  程譽對這種一看就一臉風流相的男人很反感,走路上他不管,跟米米住一起他就很警惕了。程譽並不比他矮,摟過薛宥卡的肩膀,像一隻捍衛自己領的雄獅:「你好。」他略一點頭,就讓男朋友帶路,帶自己上樓去。

  薛宥卡跟室友說拜拜:「等會兒聊。」

  他的房間比較簡陋,單人床,刷得雪白的牆面,配一張長條形的書桌,豎立的書櫃,還有衣櫃、乾衣機以及衣架、還有可以喝下午茶的軟包椅。

  薛宥卡把椅子搬到了窗戶旁邊,窗外是一顆和英國男人一樣有些禿的樹木,天氣很陰鬱,不過他這幾天有些習慣了這邊的下午茶文化,自己抱著書坐在窗檯前,配一杯隨意沖泡的紅茶。

  「這裡離我的學校很近,走路十分鐘就可以進學院。」

  其實同時附近還有個小社區,也在出租,雖然便宜一些,但那裡沒有獨立衛浴,薛宥卡就選擇了更遠一些的這裡。

  「你的床也太硬了吧。」程譽上手摸了摸他的床,坐了上去,「睡著不難受么。」

  「我喜歡硬床板啊。」薛宥卡坐在他旁邊,「」

  「我是說,前幾天讓你一個人過來了,你自己住著,睡覺會難受嗎?」

  「前兩天睡不著……累了才睡著的,睡醒了會想你啊。」薛宥卡把手伸過去,程譽抓住,五根手指扣住他的手掌心:「做夢不想我啊?」

  「忘記做了什麼夢,如果做夢,一定是想你的。」因為每次醒來似乎都殘留著香甜夢境的愉悅情緒。

  程譽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扭過頭去吻了他一下,自然而然地擁抱著,不是什麼深吻,隔著衣服汲取對方身上沾染了雨水的潮濕與溫度,鼻尖貼著鼻尖,親昵地一蹭:「你這裡隔音嗎?」

  「……還行?」前幾天隔壁的frank都沒回來,所以夜晚很安靜。

  程譽用只有他聽得見的聲音問:「我是說,他們會聽見我們在做什麼嗎?」

  「啊……接吻應該沒什麼聲音?」

  「接吻我犯得著問你嗎。」程譽捏住他的後頸,指尖溫柔地摩挲。

  薛宥卡好像是意會到了,沉默了幾秒沒出聲,然後在這安靜里開口了:「我想要一張大一點的床。」

  作者有話要說:我把書名改成柏拉圖大家有意見嗎

  程譽:謝邀,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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