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吃魚啦,喜大普奔
眼睜睜地看著段修寒囂張地帶著另一個謝虞逃走,聖墟派的弟子都震驚不已。
賀軒逸光是看楚漠的在意程度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果然和他想的沒錯,那個被妖皇帶走的只是一個傀儡,真正的謝虞早就被楚漠藏了起來。
恐怕連楚漠自己都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己費盡心思養起來的金絲雀還是被別人劫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比起憤怒和嫉恨,賀軒逸心中的幸災樂禍還要更多一些。
「師兄,還要我去追嗎?」賀軒逸像是故意在楚漠心口撒鹽似的挑著聲音說道。
楚漠捂著悶痛的胸口,深邃的眸子此時陰沉地像是要滴出水來,盯著空無一人的寢殿和看熱鬧的弟子們怒吼一聲:「都給本座滾!」
其他弟子都嚇得一激靈,唯獨有一人不怕死地站出來:「楚漠!你根本就沒資格當聖墟派的掌門!」
此話一出,整個初陽殿都寂靜無比,連呼吸聲都格外地清晰。
只見角落裡的君晏緩緩站起身,凌厲而決絕的目光射在了楚漠身上,像是要將他給撕地粉碎。
昔日感情甚好的師徒,此時宛如針鋒相對的仇人,恨不得將對方殺個片甲不留。
「不好了!!!葉師兄……葉師兄他……」就在這時有一名弟子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喘著氣道。
賀軒逸有種不好的預感,問道:「怎麼了?快說啊!」
「葉師兄他.……死了!」那名弟子膽戰心驚地看向君晏,然後指著他吼道,「是君師弟殺的!」
「什麼?君晏竟然殺了同門弟子!」
「葉師兄好心好意地去給他送葯,他竟然這樣恩將仇報?前段時間還一直偏向謝虞那魔修,該不會也要墮入魔道了吧!」
「是啊,犯下如此大錯也就算了,如今還好意思指責自己的師尊,聖墟派怎麼會收這種品行不端,欺師滅祖的人當弟子!」
賀軒逸當即驚得臉色發白,腳步不穩,倒不是因為葉少乾的死,而是被君晏的狠絕給震住了。
他當時可是受了重傷,竟然還能把金丹修為的葉少乾給殺了。
君晏已然有了異心,若是不能趕盡殺絕,定會成為聖墟派的勁敵。
「君晏!」只見賀軒逸痛心疾首地怒道,「聖墟派待你不薄,你……你竟做出這種事?」
君晏環顧四周,忽而覺得一直堅守的觀念徹底崩塌,只剩下濃濃的諷刺和冷漠——這就是所謂正派人士,不分青紅皂白就給他安上一個又一個罪名。
他似乎能感受到十年前的謝虞被陷害和冤枉時該有多麼絕望和痛苦,沒有人願意相信他……他們都寧願相通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都將他視為罪大惡極的孽障。
當世間本就渾濁,清明便成了最大的過錯。
君晏不後悔。
為了謝虞,也為了心中的正道,就算是一直錯下去,他也心甘情願。
楚漠瞥了一眼君晏,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
段修寒或許可以讓他感到心悸和忌憚,但換做君晏,連伸出手將他碾死,楚漠都嫌浪費時間。
「君晏性情暴戾,毒殺同門,對長輩言語不敬,自今日起不再是本座的徒弟,打入鎖靈台嚴加看管。」楚漠下了最後的通牒,不打算給君晏任何機會。
賀軒逸十分滿意這個結果,拿著雞毛當令箭就對其他弟子道:「還愣著做什麼?把君晏抓起來。」
「呵,遲早有一天,你們都會死在楚漠手裡。」君晏冷笑一聲,哪怕被逼到了絕境,卻透著一股頑強不屈的氣勢。
賀軒逸臉色鐵青,橫著眉厲聲道:「胡言亂語!等會兒看你嘴巴還會不會這麼硬!」
君晏很快便被團團圍住,宛如瓮中之鱉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在賀軒逸的命令下,其他弟子也不再留情面,與君晏纏鬥起來。
好在君晏體內的狐妖內丹在此時發揮了作用,將周圍的弟子全部震退了半步,皆被目光赤紅,氣勢凌厲的君晏給唬住了。
「這不是狐妖內丹嗎?君晏果然是墮入魔道了!」
「楚掌門到現在還沒有清理門戶,還不是看在這些日子的師徒之情,當真是重情義之人。」
「依我看他和謝虞都是一丘之貉,絕不能將他放虎歸山,否則後患無窮啊!」
就算君晏有了狐妖內丹加持,但聖墟派畢竟還是人多勢眾,很快便佔了下風。
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君晏面前突然出現一道迷霧,遮蓋住了其他弟子的眼,等他們扇掉迷霧后早已沒了君晏的身影。
有人將君晏救走了。
賀軒逸恨恨地咬了咬牙,正準備追上去,楚漠卻忽然用密語傳音對他說:【軒逸,不用去了。】
【可是.……】賀軒逸想說君晏知道了楚漠的秘密,但話到了嘴邊還是沒說出來。
楚漠又道:【本座需要閉關,這段時間聖墟派有任何事都交給你處理。】
賀軒逸擔憂道:【師兄你沒事吧?】
【無礙,至於段修寒.……】楚漠的眼神逐漸陰冷,【本座會親自殺了他。】
就算是魔界至尊的轉世又如何?段修寒此時還只是個初露鋒芒的普通少年,而且擁有明顯的弱點。
今日他輕敵了,待他突破最後一層修為,日後定會百倍奉還,奪走屬於他的東西。
至於謝虞……
楚漠承認段修寒在阿虞心中佔據著不一樣的地位,但要想徹底的征服他,恐怕不會那麼容易。
就算謝虞真的對段修寒動了心,他也有的是辦法挽回這一切。
阿虞……楚漠心中冷笑……你最好不要愛上不該愛的人,否則到時候傷的遍體鱗傷,可別怪本座心狠。
————
將謝虞緊緊抱在懷裡,段修寒正御劍飛回蝕殺殿,他早已給瑾然發了信號,讓她準備好解藥。
待來到蝕殺殿門口,瑾然都已經等候許久了。
她見到謝虞正虛弱無力地躺在段修寒身上時,心中焦急無比,眼圈紅的難受。
段修寒將情況都跟她說清楚了,也只有楚漠能做出這麼卑鄙無恥的事情,於是恨恨地怒罵道:「楚漠這狗賊,狼心狗肺的偽君子!竟敢對殿主下這麼猛的葯。」
段修寒深深地看了一眼滿臉潮紅,急促喘息的師尊,眼神明顯地晦澀了很多,聲音沙啞地說道。
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讓師尊失望了。
如果趁著師尊神志不清對他做出那種事,那跟楚漠有什麼區別?
段修寒用盡了畢生的毅力,才總算是按捺住旖旎的心思,抬頭時深沉的黑耀色瞳孔中儘是隱忍和決然,開口問道:「瑾然姐姐,我讓你準備的葯準備了嗎?」
瑾然神情有些嚴肅,沉聲道:「先進去再說吧。」
將謝虞輕輕地放在床上,段修寒正要抽手,卻被謝虞緊緊地抓住了衣袖,嫣紅的嘴唇一張一合,舌頭被自己咬了以後紅腫地厲害,卻還是艱難地乞求著:「不要!阿寒……不要走.……」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身體離開了少年略微冰涼的懷抱就覺得空虛難耐,就像是缺水的魚,渴望著有什麼東西能填補這種難耐和酥癢。
謝虞知道他已經脫離了危險,段修寒把他帶回了熟悉的寢殿,而且破天荒地沒有對他動手動腳。
可是……謝虞覺得他一定是腦子燒壞了。
他不想段修寒就這樣丟下他不管,任由他一個人孤獨又難耐地忍受猛烈的藥效,這樣的折磨不亞於被鞭子抽,被火棍燙,被銀針扎!
「師尊.……」段修寒的心臟急速地抽-動了一下,再也捨不得放開謝虞。
瑾然也不是個沒眼力見的,很快就發現了段修寒呼之欲出的情意和心疼。
她發現自己並沒有多麼意料之外,就好像早就猜得到一樣。
瑾然對段修寒欲言又止地說道:「阿寒,你.……」
「瑾然姐姐,你還是快點把解藥拿出來吧,師尊他……很痛苦。」段修寒轉移了視線,俊朗的眉眼緊皺在一起,額間也冒出了些許冷汗。
他不是不想要師尊,恰恰相反,他無時無刻不在妄想著得到謝虞。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謝虞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他不甘於臣服在任何人身下,倨傲冷艷地宛如高嶺之花,誰要是敢碰一下就會被扎的滿手是血。
當還不夠強大的時候,段修寒碰不到謝虞;如今他足夠強大,卻變成了捨不得碰。
要是師尊知道他和那些覬覦他的無恥之徒沒什麼兩樣,又怎會對他付出真心呢?
相比於謝虞的身體,他更想要的是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是相濡以沫的信任,還有將心比心的愛戀。
就光憑這一點,瑾然就知道她沒有看錯段修寒。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看著謝虞從天之驕子墮落至此,每天承受著孤寂和仇恨,沒有人看透他內心的執念和恐懼。
只有段修寒,待謝虞的感情最為純粹,是楚漠那種唯利是圖的人永遠也無法理解的。
就算是師徒又如何?瑾然從來就不覺得這世間的感情可以被外名所束縛。
也許……殿主終於可以放下一切,得到真正的幸福了。
「阿寒,沒有解藥。」瑾然嘆了口氣,深深地說道,「現在能幫殿主緩解痛苦的只有你了。」
段修寒怔住了,腦子像是要炸開似的,閃過各種各樣的情緒。
「怎麼會沒有解藥呢……」少年低聲喃喃著,語氣說不上是興奮還是擔憂。
瑾然回道:「楚漠做事向來不留後路,他既然敢給殿主下-葯,就沒有想過解開。」
段修寒手心不由得冒出熱汗,然後看向瑾然道:「瑾然姐姐.……師尊他不會允許我做出那種事的……」
望著略微愧疚又不忍的段修寒,瑾然拍拍他的肩說:「我相信殿主會理解你的,他其實.……一直很在乎你.……」
「真的嗎?」段修寒黑漆漆的眼睛里多了幾分光亮。
他將視線轉移到謝虞已然被熱汗打濕的鬢髮和衣襟,情不自禁地半張著瀲灧唇瓣,喉嚨里發出難耐的嬌-喘,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
瑾然也輕咳一聲,說:「那我先出去了。」
說完,瑾然就快步走出了寢殿,將門關的嚴嚴實實,準備些東西去了。
而等瑾然一離開,段修寒的臉就徹底變了,哪裡還有那副惴惴不安又純良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猶如野獸一般的深沉雙眸。
段修寒知道若他真的做了不該做的事,等謝虞清醒一定會大發雷霆。
他只要多了瑾然一個籌碼,師尊遲早會心軟原諒他。
空氣中剩下房間里的余香夾雜著罌粟花的香氣,一點點地鑽進段修寒的鼻尖,刺激著他蠢蠢欲動的心。
「師尊.……徒兒不會走的。」段修寒與謝虞十指相扣,傾身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