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沙雕出場,寒寒危機感即將爆棚
段修寒的語氣像是認真的,謝虞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喊道:「你說什麼?」
且不說這魔珠不是他的東西,是從陌思鴻那裡偷來的。
他的金丹在楚漠給震碎以後就再也不能復原,沒了魔珠就是舊傷寒毒併發,命不久矣。
段修寒跟在他身邊這麼久,不會不知道魔珠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一股由內到外的寒意將謝虞包裹,他還是無法相信,不久前還笑著叫他師尊的少年一夕之間就想要他的命。
段修寒的眼神陰霾更甚——單單讓他的身體感到痛苦還不足以讓他絕望,只有一點點地把謝虞在乎的東西全部摧毀,才能達到他報仇的目的。
沒有魔珠,謝虞就會失去反抗的能力,任他拿捏折磨,再也不會不知死活地逃跑,被他牢牢地掌控在手心。
將體內的魔氣漸漸匯聚在掌心,隔空移到謝虞劇烈起伏的小腹,也感受到了謝虞丹田內魔珠的位置,段修寒唇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埋下身子湊在謝虞耳邊說:「既然想跑,就要付出代價。」
「段修寒你瘋了!」謝虞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激烈掙紮起來,顫聲中透著恐懼和后怕。
魔珠已經在謝虞體內融合了十年,要取出魔珠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既不能用內力震碎,也不能從口中吐出,只能劃破小腹的血肉,硬生生地從丹田裡剖出來,無異於掏心挖肺的折磨。
他本來是不相信段修寒真的幹得出來這種事,可少年身上愈發黑暗濃烈的魔氣和瘋狂偏執的眼神讓他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狼崽子長大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他可以隨意懲罰和推開的小孩,甚至可以肆無忌憚地羞辱他。
要不是他中了寒毒,又為了救段修寒耗盡了魔氣,是絕不會受制於人到這種地步的。
謝虞總算是體會了一把什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與段修寒就是東郭先生與狼,一時心軟換來的就是被對方吃的骨頭都不剩!
若是……若是魔珠真的被段修寒取出來,他就只能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段修寒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卻只當謝虞失去魔珠會修為盡失,不知謝虞會因此斷絕性命。
對他來說,讓謝虞毫無尊嚴地活著才是最痛苦的懲罰。
「謝虞,你怕了?」段修寒捕捉到了謝虞明顯閃爍驚慌的神色,以及瑟瑟發抖的身軀后似笑非笑地說道。
白眼狼.……謝虞惡狠狠地盯著段修寒,呸了一聲:「滾!早知道就不該救你,讓你死在這算了。」
段修寒森冷的笑意慢慢斂去,撕開謝虞腰間打濕的紅色長袍,露出潔白如玉的肌膚。
謝虞身子哆嗦了一下,見段修寒盯著他的小腹眸色微暗,頭皮發麻,渾身戰慄。
「是嗎?就是不知道等會兒你嘴是不是還這麼硬.……」段修寒幽深的瞳孔縮了縮,掌心的魔氣便全數朝魔珠攻去,產生出一股巨大的波動,讓謝虞感覺像是有一把刀在肚子里絞,凄厲慘叫起來。
「疼……啊啊啊啊啊.……段修寒不要.……真的疼!!」也許是被謝虞太過於劇烈地反應震住,段修寒甚至還沒有撼動一下魔珠的位置,就本能地收回了魔氣。
謝虞滿臉都是淚水和冷汗,臉色慘白地毫無血色,因為劇痛死死地咬著嘴唇,通紅的眼框里儘是晶瑩的水光。
他難以形容這種痛,就像是要把他身上的骨頭敲斷取出來一樣,全身上下的痛覺神經都難以承受的折磨。
魔珠彷彿是他的另一個心臟,要取出來必定是到鬼門關走一趟,剩下半條命苟延殘喘。
謝虞弓著身子蜷縮起來,像是蝸牛躲進殼裡保護著脆弱不堪的腹部,嘴裡還不停地呢喃著:「疼……疼.……」
每一聲都像是在段修寒的心底釘上一顆釘子。
他整個人都怔住,眸中複雜萬分——不是恨他嗎?不是想看到他痛苦不堪的表情嗎?不是想讓他嘗盡這世上最殘忍的折磨嗎?
為什麼.……謝虞就只是慘兮兮地叫幾聲,他就下不去手了。
他記得謝虞最是怕疼,魔珠才被魔氣衝擊了一下就這副到死不活的樣子,是真的痛不欲生還是.……在偽裝?
過了一會兒,謝虞沒什麼動靜了,躺在地上彷彿昏死過去。
段修寒盯著掌心良久,最終還是沒有再動謝虞的魔珠。
可就在他俯身想查看謝虞的情況時,原本可憐又狼狽地倒在地上的謝虞卻突然掙開了眼,眸底哪有脆弱的情緒,更多的是一眼望去的 堅韌。
電光火石之間,趁著段修寒還沒來得及反應,謝虞將手中早就抓地緊緊的沙土奮力揚到段修寒的眼睛里。
「啊啊啊啊.……」隨著猝不及防的低吼聲響起,剛剛還像只死魚的謝虞一個鯉魚打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走段修寒一直帶在身上的忘情鞭,頭也不回地衝進了密林。
疼是真的……但不影響他想辦法逃跑。
段修寒連他魔珠都敢挖了,他要再待在這遲早死無全屍。
不管段修寒要怎麼找他算賬,為今之計還是先找個地方修養一段時間,把功力恢復五成,也不用落得這麼被動的局面。
待段修寒勉強能睜開眼的時候,眼白里纏滿了紅血絲,配上因為極度憤怒和恥辱而青筋暴起的額頭,宛如地獄而來的修羅,格外可怖。
四周哪裡還有謝虞的影子,只有他像個傻子一樣被這種小伎倆給算計。
謝虞就這麼利用他僅剩的心軟再次欺騙他,消失在他眼前。
很好……簡直再好不過了!
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會對謝虞有任何的同情,就是看著謝虞死在他面前也一定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時,不遠處的草叢好像發出了悉悉疏疏的聲響,段修寒目光凌厲地射了過去,然後快速召回了噬寒劍,一個飛身過去將裡面藏著的東西逼了出來。
一個小小的火紅色糰子滾到了段修寒的腳邊,他半眯著眼蹲下身提著毛茸茸的尾巴,看清了面前的東西。
淡紅色的獸瞳惺忪地張開,乖順的毛髮還有些濕潤,額頭中央的一個標誌性小角角泛著粉嫩的光澤,四隻爪爪原本還無力地垂下來,在看到段修寒以後立馬興奮地胡亂蹬起來。
「咪寶?你也跟著出來了。」段修寒記得他跳下去以後,咪寶確實也跟著他一起跳了下來。
只是……原本高大威猛的獸型怎麼縮地跟個小貓兒似的。
咪寶委屈地嗷嗚嗷嗚叫,像極了還沒斷奶的幼崽,想要段修寒的安慰。
不過段修寒臉上並沒有多大的波動,將咪寶隨意地丟在地上,開口道:「還聞得出他的味道嗎?帶路。」
相比於在血霧谷,段修寒的態度更為冷淡和漠然,最後的一點孩子心性也消失地乾乾淨淨。
咪寶似乎察覺到了段修寒心情不好——那個紅衣服的男人在時,主人的心情就從來沒好過。
這次又是怎麼惹主人生氣了?
它不敢多想,將鼻子湊在地上一路聞了過去,總算是找到了某個方向,朝著段修寒嗷嗚幾聲。
段修寒站在咪寶身後,眸中閃過決絕和冷意,背影最終消失在幽深的密林。
————
因為魔氣還沒完全恢復,謝虞只能靠走路,大約是走了幾個時辰,他還在樹林里打轉。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在沒有看到段修寒追過來的時候決定改變策略。
發展生產力才是王道,再這麼毫無效率地走下去,要不了半天就會被段修寒找到。
謝虞找了個還算是隱蔽的低洼之地,再次把被段修寒扯爛的衣服復原,勉強坐下開始運功,將體內的寒毒暫時壓了下去。
待他睜眼之時,已然是大半夜了。
他現在功力恢復了一些,至少能施展輕功,跑也能跑遠點。
可謝虞卻不知道往哪去,就連他的老巢蝕殺殿都被天峰派的人守著——在他被墨月塵帶走以後,瑾然給他通過信,讓他先不要回去。
他就像個落荒而逃的通緝犯,被四面八方的人盯上。
說起來也是可笑,在這世上除了段修寒,他竟沒有一個可以全身心信任的人。
楚漠說愛他,卻毀他的修為囚禁在深殿,做毫無尊嚴和思想的金絲雀。
君晏說愛他,卻三番五次地挑戰他的底線,想用最卑劣的方式摧毀他。
洛槐安說愛他,卻又撕破單純無害的假象,靠所謂的楚楚可憐博取同情。
陌思鴻也說愛他,卻自以為是地限制他的自由,把他當做新鮮的玩物。 ……
這些人都說愛他,可他們愛的都是自己。
在此之前,他以為段修寒終歸是不一樣的……只是他好像高估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也高估了段修寒對他的愛。
如果因為這一件事就能讓段修寒對他下殺手,那之前的甜蜜和溫存就像是個笑話。
謝虞忽然覺得有些疲累,為他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世界完成所謂的任務,卻輸掉一片真心而不值。
是不是該回去了.……回到屬於他的世界。
【哥哥,澄澄很想你。】
就在這時,他的腦海里出現了那個漂亮精緻的像洋娃娃一樣的弟弟,他淡藍色的眼眸憂鬱而暗淡,好像在苦苦地等著他回家。
「澄澄.……」謝虞的眼神有片刻地迷失,卻最終苦澀一笑。
他彷彿看破了所有的一切,自言自語地回道,「就算回去,不還是被關在籠子里的鳥嗎?」
沉思了良久,謝虞才從虛無縹緲的回憶中抽身,他調整了一下心情,還是決定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而就在他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卻發現四周寂靜地詭秘。
謝虞警惕地放輕了腳步,就在這時,腦後的一股強風襲來,像是發出了危險的信號。
他靈敏地彎下腰躲開攻擊,轉身後騰空而起甩出手中的忘情鞭朝不知名的敵人打去,卻在那人毫不費力地握住忘情鞭時戛然而止。
「虞兒,你讓本尊找的很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