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寒寒要挖魚魚的魔珠
當在水裡看到段修寒時,謝虞所受的衝擊力不比看到尼斯湖水怪低。
段修寒不知道這下面是出口,還是想都沒想就跟著跳下來,是腦子抽了不要命了嗎!
河流的速度十分湍急,裹挾著他們往另一個方向沖,謝虞耳朵里都灌滿了河水,腦子時不時地嗡鳴,想要掙脫段修寒的手。
水底的氣壓很低,段修寒的動作同樣沒有那麼靈敏,卻死死地拽著謝虞的手腕,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樣。
謝虞有一種被水鬼纏住的無奈和恐慌,剛好遇到一股急流,身子翻轉過來,本能地兩腳一蹬,不偏不倚地踢在段修寒的命根上。
緊箍住手腕的那股力量突然消失,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段修寒臉色黑的不成人樣,因為劇痛嗆了好幾口水,陰狠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給千刀萬剮。
完蛋了!
他剛剛.……該不會踢到段修寒小嘰嘰了吧!
謝虞有點心虛——要是真把段修寒給弄不舉,他這罪過可就大了。
他怕段修寒又抓住他算賬,就趕緊使出吃奶的勁兒蹬腿,試圖與段修寒拉出一段安全距離。
好在因為水流,段修寒離他越來越遠,當謝虞扭過頭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少年的身影,鬆了口氣的同時又隱隱有些擔心。
這狼崽子水性可比他好太多,應該不會出事。
又過了幾分鐘,謝虞感到呼吸不暢,丹田儲存的魔氣也快消耗乾淨了,眼前終於出現一道刺眼的光。
前面是一道幾米長的瀑布,就在一個驚險刺激的自由落體以後,水流明顯地緩了下來,謝虞拼盡全力朝著水面游去,終於探出腦袋呼吸到了暢快的空氣。
這兒四周都是密林,正值清晨的陽光落在謝虞滿是水珠的臉頰上,泛著點點光澤。
他艱難地游上了岸趴在髒兮兮的泥土上急促地喘著氣,渾身濕透,心裡的一大塊石頭總算落地,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而接著他又想起什麼,神經緊繃地抹了把臉上的水漬,坐起身子來,視線在水面搜索——空蕩蕩的一片。
謝虞眉頭微微皺緊,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慌神,段修寒沒飄到這兒來嗎?
他一時之間腦子亂的很,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憂心,想起在水裡少年離他越來越遠的景象,心臟微微發疼。
現在要是不逃,以後可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可段修寒要是真出事了怎麼辦?事到如今劇情都被打亂成這樣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麼變數.……
謝虞沉思了良久,最終還是艱難地站起身,朝著河流沿岸走去。
他在水裡泡了太久,魔珠漸漸壓不住寒毒,被段修寒折騰出的傷還沒好,每動一下都牽扯到難以啟齒的地方,這滋味別提多難受了。
走了一路,謝虞也沒看到段修寒的身影,心中的焦急愈發濃烈。
他咬著牙加快了步伐,目光在瞥到水面突然飄來的某個東西時怔住了。
那身穿著再熟悉不過了,謝虞想都沒想就再次衝進了水裡,朝著那具不明軀體游去。
等湊近一看才總算是看清那人的樣貌,少年俊美卻蒼白的臉色宛如死屍,額頭上好像被尖石撞了一下,血肉模糊的一片極為駭人。
他使勁將段修寒拖上岸,探了探丹田的氣息,微弱地像是下一秒就要斷氣一樣。
「阿寒.……阿寒你醒醒!」謝虞是真慌了,他只是想逃,不想再繼續面對段修寒,卻從沒想過讓段修寒死。
剛開始因為段修寒是反派,他死了這個世界也跟著崩塌,所以謝虞才會不留餘地的保護他。
可他養了段修寒十年,也是他第一次對一個人交付真心。
就算段修寒再怎麼任性地對他,他也始終狠不下心丟下受重傷的段修寒不管。
謝虞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段修寒雖然受了外傷,但昏迷不醒最主要是因為溺水,只要把肺里灌進去的水給壓出來就好了。
他如今自身都難保,要調動魔氣太困難了,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人工呼吸。
謝虞將段修寒平放在地上把頭扳正,一把扯開領口,小麥色肌膚上儘是鞭子留下的痕迹,卻絲毫不影響八塊腹肌的性感。
大概是本來就對男的沒興趣,就算看到段修寒絕頂的身材,謝虞依舊波瀾不驚,就跟看五花肉沒什麼區別。
他現在不想跟段修寒有任何親密接觸,但也實在是沒其他辦法,嘴對嘴是不可避免了。
盯著少年慘白的薄唇,謝虞捏住他的下巴,咬咬牙湊了上去,將空氣全部渡到對方的喉管。
濕漉漉的鬢髮時不時地滴下冰冷的水珠,罌粟花的香氣夾雜著潮濕的水汽和泥土的味道飄進段修寒的鼻尖。
不知何時少年已緩緩睜開眼,便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張熟悉的臉,唇上覆著的軟物微微發涼,卻甘甜如斯。
師尊……段修寒的思緒還停留在最不想離開的時候,眼眶開始發酸,正要加深這個期待已久的吻時,腦子裡猛然閃現過紫霄宮的大火以及那個殘忍的紅色背影。
他像是驟然驚醒,瞳孔緊縮著,肺部沉積的水向喉管涌了上來,隨著重重的咳嗽一把推開身上的人。
額頭火辣辣的痛感將他拉回了現實。
他眼睜睜地看著謝虞毫不猶豫地跳進深不見底的河流時,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了下來,接著腦子就一片空白。
等他有意識的時候,已經跟著跳進去抓住了謝虞的手腕。
段修寒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彷彿謝虞會真的逃走,然後他這輩子都有可能找不到。
就憑謝虞也想逃!他絕不允許.……絕不允許謝虞脫離他的控制……
他要報仇,要讓謝虞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要為紫霄宮所有慘死的亡魂一個交代。
強烈的憤怒和恨意將段修寒殘留的悸動壓了下來,他直起身子警惕地觀察四周的環境。
敏銳的洞察力告訴段修寒,他們已經出了血霧谷,而這裡應該就是血霧谷附近的荒野山林。
所以謝虞跳下去是知道那是出口,想趁他不在的時候逃之夭夭,卻剛好被他抓給正著。
段修寒緩緩低頭,在看到被撕開的上衣時眼眸危險地半眯起來——如果謝虞真的想跑,又為什麼還要把他從水裡救上來,該不會是想趁他昏迷不醒的時候做什麼.……
呵,竟然還不死心要把他做成爐鼎,那他就讓謝虞認識到他這種人只有被操的份。
謝虞見段修寒終於醒了,還沒長長地舒一口氣就被強有力的胳膊反身摁在了鬆軟的泥土上。
操,段修寒怎麼才醒力氣就這麼大!
他掙扎未果,只恨自己心太軟,每次都拼盡全力救了個白眼狼。
段修寒衣衫半裸著,因為極度用力手臂上青筋暴起,看著謝虞身上被水浸濕的腰身急促地起伏,小腹的曲線勾勒地很是誘人。
他眸子晦澀須臾,捏住謝虞的下巴沉聲道:「我說過,要是敢跳下去就絕不會放過你。」
「就算不跳你也沒打算放過我。」謝虞狠狠地瞪著面前的少年,「段修寒,我救了你兩次,又找到了血霧谷的出口,若你真的恨我恨得不行,那就斷絕師徒關係,從此以後再也不見。」
段修寒卻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盯著謝虞勾起一個殘忍嗜血的笑,他說:「謝虞,你覺得我會這麼簡單地讓你逍遙自在嗎?今後的每一個日日夜夜,你都得生不如死地贖罪!」
「段修寒你是不是男人?這麼點小事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的嗎!」不就被下了兩味葯,怎麼搞得像是他殺了段修寒全家似的……
謝虞明顯地感覺到,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段修寒沉到谷底的氣息,難以忽視的殺氣朝他逼來。
下一刻,脖子就被段修寒生生地掐住,窒息的痛苦讓謝虞連咳嗽都咳不出來,臉色漲紅地抓住段修寒的手,恍若接近瀕死的邊緣。
「小事.……」段修寒恨不得下一秒就捏斷謝虞的脖子,目眥盡裂地怒吼,「對你來說,那麼多條人命都只是小事嗎?」
謝虞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述說他的罪過,好像只是踩死幾隻螞蟻那樣波瀾不驚。
當謝虞從紫霄宮把他帶走時,段修寒以為這個人應當是和其他魔修不一樣的,可現在看來那不過是謝虞一時的偽裝罷了。
為了斗靈丹殺幾個人不過是家常便飯,說不定他自己都不記得染了多少血債,還能心安理得地把他最後的利用價值榨的乾乾淨淨。
而他不僅沒有認清謝虞的真面目,還像個傻子一樣付諸真心,當真是這世上最可笑的人。
謝虞耳邊開始發出嗡鳴,周身的聲音都不斷地減弱,他彷彿聽見段修寒神情激動地說了什麼,卻只能艱難地半仰著頭,張開嘴本能地呼吸.……
就在謝虞以為段修寒真的會殺了他的時候,段修寒卻及時收回了手。
他像個破布娃娃一樣一下接一下地咳嗽,眼角滲出生理性的眼淚,瀲灧水眸微微發紅,連那顆淚痣都被沾染了些許液體。
還未等他緩過神,段修寒就將手緩緩移到謝虞的丹田,森冷的語氣讓謝虞渾身一僵:「你體內的魔珠,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