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當著他們的面跪下來....
「不要！」
謝虞嘶聲力竭地阻止，如墮冰窖般渾身發抖，心臟驟然疼得無以復加。
是他輸了……
所謂的反抗和掙扎不過就是笑話，他弱小又心軟，根本就不是段修寒的對手。
「求人該怎麼求，還要本尊再教一遍嗎？」
段修寒一想起剛剛謝虞逃離他時眼底閃著的光芒，心上就莫名地煩悶，好像握在手掌心裡的流沙，他握地越緊，流沙反而消失地越快。
他就是要在所有人面前，讓謝虞意識到他現在的地位有多低賤，無用的尊嚴不會成為救這些人的籌碼，只會成為惹怒他的理由。
謝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現在還能用來討好段修寒的，也就只有這副殘軀了。
「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放了他們。」謝虞顫著聲音說出這句話，眼角染上灰敗的頹然。
若只是他一個人，大不了就是拼一個你死我活。
可現在瑾然和洛槐安都在段修寒手裡，他一個人受折磨就夠了，連累了其他人才是罪該萬死。
瑾然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哽咽著搖頭喊道：「兄長，別這樣……」
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謝虞被人脅迫，他明明該站在光里，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而不是成為他人的玩物，永遠被困在黑暗之中。
本來她是要救謝虞的，卻落到了段修寒手裡，成為他威脅謝虞的籌碼。
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她替謝虞做最後一件事……
「段修寒，你去死吧！」瑾然突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掙脫開魔兵的鉗制，她手裡多出一把匕首，朝著段修寒刺去。
可這樣的雕蟲小技段修寒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直接捏住了她的手腕，眼神幽暗冷漠。
他將瑾然的手反扭，手中的匕首便掉到了地上，發出哐當的聲響。
「瑾然！」謝虞失聲叫道，整個心都揪了起來，這種時候惹怒段修寒太危險了。
先活著.……活著比什麼都強。
瑾然又被魔兵控制住，卻還在掙扎著怒視段修寒，「為什麼要這麼對他！你這是在親手毀了他知道嗎！！」
謝虞上半輩子就遇錯了人，受了那麼多苦。
她原本以為段修寒會是良人，能讓謝虞幸福地生活下去，豈料又是一個深淵。
那樣好的人.……本不該承受著這些痛苦和折磨，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逼他！
約莫是瑾然的反抗惹怒了段修寒，下一秒噬寒劍已經再次抵在瑾然的脖子上，只需要稍微用力，就能割掉脆弱的喉嚨。
段修寒臉色越來越冷，
他覺得真是可笑，這些人義正言辭地說他是個魔頭，可又有誰看到謝虞是個什麼樣的人？
為了一顆斗靈丹就能滅了紫霄宮滿門，將他當做爐鼎提升修為，甚至為了魔主之力把他賣給南宮皓。
瑾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謝虞收養他的目的，她怎麼會不清楚？
表面上當成師弟那般照顧他，背地裡卻助紂為虐騙他騙的體無完膚。
所有人都沒有真心對待過他，又憑什麼要求他手下留情？
「本尊不會殺了你的，瑾然姐姐……」段修寒湊在瑾然耳邊低聲道，「你真該看看師尊在本尊身下呻吟承歡的媚態，比青樓的妓子還要浪蕩。」
瑾然臉色煞白，身軀因為極端的憤怒和恥辱而不停地發抖，眼底的恨意快要把段修寒給射穿了。
「過來，當著他們的面伺候本尊。」當段修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震住了。
特別是謝虞，大腦一片空白，不可置信地看著段修寒：「你……你說什麼？」
男人深沉陰冷的目光里不摻雜絲毫憐憫和同情，他就是要讓這些人都好好地看著謝虞褪去所謂清冷高傲的偽裝之後，是個什麼淫賤不堪的貨色。
「瘋子！段修寒，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洛槐安反應過來以後神情激動，眼眶赤紅地沖著段修寒怒吼，心中的熊熊火焰快要把胸口轟炸了。
不管洛槐安怎麼罵，段修寒都無動於衷，只是對著謝虞話語殘忍無情地說道：「他們的命可都捏在師尊手裡，該怎麼做應該都懂了吧？
謝虞單薄的身軀在此時顯得分外脆弱瘦削，他寧願死……也不會在瑾然和洛槐安面前遭段修寒玩弄。
可他不滿足段修寒變態的要求，難保他們不會有危險。
這個男人在逼他……一定要把他最後的驕傲都打進無間地獄才罷休。
謝虞眼底閃過掙扎，羞辱，絕望和憎恨，卻良久都沒有動作，因為他真的做不到。
段修寒眸色漸冷，開口道：「再給師尊一次機會，三秒過後本尊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三！」
謝虞渾身一震，腦海里一片空白，艷麗無比的眉眼此時只剩下麻木和哀傷。
「二！」
他的心莫名地收緊，緩緩閉上雙眼。
「一！」
最終，謝虞還是雙腿彎曲，跪在了段修寒面前，用極為顫抖的聲音道：「好……我什麼都做。」
「謝前輩！不要聽他的！安兒求你了！」洛槐安一邊搖頭一邊流淚，他只恨自己太沒用了，沒有把謝虞救出去也就算了，還讓謝虞為了他受這種侮辱。
他的話沒有任何作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謝虞解開腰間的腰帶，露出精緻性感的鎖骨，暗紅薄紗馬上就要滑落肩膀……
「不要.……你讓我死好不好！！」洛槐安失聲喊道，彷彿野獸絕境中的嘶吼，那張清秀漂亮的臉上爬滿了淚痕，「謝前輩……你不要對我這麼殘忍……」
他不想看到這些……永遠也不想.……
然而就在此時，變故突然發生了。
瑾然的嘴唇開始發青，湧出濃濃的黑色血液，倒在地上艱難地呼吸著，那雙向來明亮清澈的眼眸里含著淚光，似乎是不舍地看向謝虞的方向。
她早就做好了會被段修寒抓到的準備，所以從洛槐安那裡偷來了劇毒藏在嘴裡。
其實她不想死。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生摯愛，她還沒來得及抱上一個孩子，還沒來得及體驗人生百態，還沒來得及和謝虞一起過上平淡卻溫馨的生活。
她怎麼會想死呢？
可只要段修寒要用她的性命來威脅謝虞，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服毒自盡，絕不會讓謝虞陷入兩難的境地。
謝虞是她心中最明亮的白月光，誰也別讓他染上污色……誰也不可以.……
「瑾然！！！」謝虞撕心裂肺地嘶喊著，一股冷意從心臟延綿到指尖，他不顧一切地衝到女子身邊，將她緊緊抱住。
瑾然瞳孔漸漸渙散，半闔著眼看著那張驚艷了她整個時光的臉此時正淚流滿面，心疼地不行。
她艱難地從喉嚨里冒出幾個字：「兄……長.……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來……」
「我回來了，我就在這哪也不去！」謝虞抓緊女子發冷的手，淚水已然模糊了視線。
他已然做好了卑微到塵埃里的準備，可怎麼也沒想到瑾然會這麼傻，她該好好活著的.……該死的人是他才對！
瑾然眼角滑落一滴晶瑩的液體，口中不斷地湧出鮮血，染紅了蒼白的臉龐。
謝虞驚慌失措地伸出手替她擦乾淨，可不管怎麼擦都擦不幹凈，黑紅色的液體還是不斷地從她嘴裡湧出來。
直到雙手都被染紅，謝虞才痛不欲生地失聲痛哭，「瑾然.……你起來看看我……我們馬上就回家了.……」
瑾然眉頭因為五臟六腑被毒素侵蝕而緊皺，嘴角卻勾起一抹釋然的笑：「好，一起.……回家。」
話音剛落，女子的手便無力地跌落在地上，閉上眼睛一片恬靜，連呼吸聲和心跳聲……都聽不到了。
謝虞只感覺到腦子轟然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摧毀地一乾二淨。
他眼神渙散無光地怔在原地，四周一片寂靜，觸目可見的就只有刺目的紅。
「瑾然.……」謝虞的嘴唇微微翁動，感受到懷裡的身軀越發冰冷，心臟彷彿被小刀一點點割裂那樣疼到窒息。
他拋棄一切都要救的人……還是死在他面前。
為什麼？瑾然做錯了什麼.……她不該死的.……她明明不該死的.……
「啊啊啊啊啊啊！」嘶聲力竭到極點的痛呼聲，在寂靜無比的環境中顯得分外凄厲和慘烈，謝虞緊緊地抱著瑾然的身體不鬆手。
瑾然不是反派，也不是主角，她若是死了便是真的死了。
可沒有他的話，瑾然應該會嫁一個好人家，生活地很幸福。
現在全都沒有了.……全都沒有了.……
洛槐安沒想到瑾然竟然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神情悲傷而怔楞。
而段修寒的眼底只閃過片刻的異樣，便重新回歸了平靜。
他的心已經不會掀起一絲波瀾，只是在看到謝虞快要哭到昏厥的樣子時，不由得想到——瑾然死了，謝虞會傷心；可他死的時候，謝虞卻連一滴淚也沒有流。
段修寒莫名地感覺到心頭一悸，隨即以冷笑蓋過。
既然死了，那謝虞就該乖乖地聽話，別再有任何想逃跑的念頭。
他又從掌心延伸出了魔鏈，想要把謝虞給重新抓回去囚禁起來，卻發現謝虞踉蹌著身子站了起來，手裡握著剛剛瑾然掉落在地上的匕首。
段修寒眉頭一擰，忽而有一種難以預料的恐慌。
果然，謝虞緩緩轉過身，雙目通紅地盯著他，接著低頭看向隆起的腹部臉上閃過一抹狠厲。
還未等段修寒反應過來，謝虞就已經將匕首直直地捅進腹部，從上而下地剜出一條口子，瞬間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