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放出來啦)暴君的深宮寵妃(7)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大殿寂靜,只有絲竹管弦之聲,柯伊握著酒杯的指節發白,酒杯的花紋深深地陷進皮肉。
他不能開口,一開口,兄長一定會聽出他的聲音。
「貴妃在猶豫什麼。」楚修戲謔道,「莫不是與工部郎中是舊識。」
柯伊下意識望了一眼兄長,收到了越發探究的目光,咬了咬牙,霍得站了起來。
他舉起酒杯,行了一禮,用寬袖遮住臉,再將酒液一飲而盡。
「娘娘與臣一故人頗為相似。」柯序盯著貴妃躲閃的眼睛,一字一頓。
太像了,站起來便更像。
他心中又驚又疑,莫不是這四年,他的弟弟一直呆在陛下的後宮。
楚修看了一會青年窘迫的樣子,才淡淡道:「世上相似的人多得是,愛卿或許是看錯了。」
柯伊如臨大赦,坐回楚修的身邊,顫抖著指尖,把酒杯放了回去。
歌舞聲再起。
楚修一直喂他東西吃,他每吃一口都要小心翼翼,費盡心機不把臉露出來,沒過一會便疲憊不堪,再好吃的東西,吃進嘴裡也形同嚼蠟。
酒勁上涌,柯伊整個人都熱了起來,低聲道:「陛下,妾想出去吹吹風。」
「嗯。」
楚修放開他,隨意的應了一聲。
他收拾了一下裙子,便從正殿走了出去。
今日的月亮滾圓金亮,掛在黑色的天幕,他抬頭望了一會,黯然地垂下頭。
中秋,本該是團圓的日子。
夜風吹動面紗,吹散了身上的熱意,他正打算往前走一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他以為是楚修,回眸一看,頓時僵在了原地。
他的大哥,站在廊沿,望著他,和夜色融為了一體。
柯伊的心臟狂跳起來,提起裙子轉身欲跑。
「站住!」
男人厲喝一聲,柯伊驀地剎住腳步,望著黑暗的走廊盡頭,眸光顫抖,手裡的裙子被他攥得皺皺巴巴。
大哥,認出他了。
也對,長兄如父,他又遮遮掩掩地不肯露臉,兄長怎麼可能認不出他。
他緩慢地揭掉面紗,轉身跪了下去。
「兄長。」
柯序雖然心中早有猜測,看到這張四年未見的熟悉面容時,仍舊心中酸澀,眼眶微濕。
瘦了,高了,張開了。
他正想扶起自己的弟弟,但柯伊梳的髮髻和女子衣裙,生生地讓他止住了步伐。
「你這一身是怎麼回事。」他目光驚疑地掠過柯伊額間的花鈿,「你怎麼就做了陛下的貴妃?」
柯伊做過陛下的伴讀,當時便與陛下甚為親密,但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的弟弟會成為陛下的貴妃。
柯伊低著頭,沉默不語。
「是不是陛下強迫你?」他蹲下來,按著青年的肩膀,把聲音壓得極低,「快說話啊。」
他的弟弟自小懂事乖巧,不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反倒是陛下手段狠辣,什麼都做的出來。
柯伊望著兄長焦急關切的神色,心中一暖,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
柯序一怔,站起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是……自願的?」
「這幾年,你一直……」他難以置信,「一直待在陛下的後宮?」
點頭。
啪——
清脆的巴掌聲驀地響起。
柯伊被打翻在地,旁邊便是台階,他身體一歪,滾落下去。
這一巴掌打得很重,他伏在階下,臉頰火辣辣的,耳朵嗡嗡作響,發間的步搖也飛了出去,半天沒緩過神。
他的兄長雖然對他詩書頗為嚴格,但吃穿用度從來縱著他。
今天,是他第一次打自己。
兄弟見面,竟是這樣的場面。
「混賬!」
柯序又急又氣,手指在官袍內微微發抖,「穿成這副樣子,以色侍君,你的廉恥之心呢!你不顧我的臉面可以,但爹的臉面,都要被你丟光了!」
柯伊艱難地爬了起來,重新跪好。
「是小弟不孝。」
「你是不孝!」
柯序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失蹤的這幾年,父親有多擔憂你,當時說要把你趕出家門,只是他的一時氣話,你知不知道,他昨天還在念叨你,月餅也存了你的份。」
他以為柯伊是山匪劫走,或者遭遇了不測,但他一直沒放棄尋找,但沒想到,他在宮裡做金尊玉貴的娘娘!
他頓了頓,看著臉頰浮上通紅指印的青年,嘆了一口氣,聲音低落下來,「就算你要做貴妃,怎麼能狠心到四年來一點消息都沒有。」
柯伊的指尖插進磚縫,俯身重重地磕下一個頭,鼻尖觸碰地面,淚水滴落。
「兄長,您就當我沒有我這個弟弟吧,父親那邊,便拜託兄長了。」
「好好好。」柯序指著青年,氣得連聲道,「那就做好你的貴妃,我只求你,下半輩子,千萬別讓旁人發現你是柯家的兒子,你父親受不得這個刺激。」
「是。」
柯伊又重重磕了一個頭,直到腳步聲漸行漸遠,才抬起頭,淚眼朦朧,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膝蓋滾下來的時候,撞到了台階,手掌擦破了一層皮,沾染了泥土。
再次抬頭,金色圓滿的月亮被淚水暈染開。
明明是團圓日子呀……
沒有下半輩子,他馬上就要死了,這或許,就是和大哥的最後一面。
等他真的死了,大哥才會真正的鬆一口氣吧,畢竟柯家,再也沒有他這個污點了。
「娘娘,陛下請您回宴。」
轉角處,宮女恭敬地彎腰稟報。
柯伊看了一眼,戴好面紗,披散頭髮,一瘸一拐地往反方向走,「不去,我要回宮。」
「娘娘,我扶您。」
「我自己走。」
柯伊推開宮女的手,強忍著膝蓋的疼痛,從太極宮走回了未央宮。
待他走進宮內,宮女們看到他慘白的臉色,紛紛嚇了一跳,要去請太醫,他制止了,只要求打一桶熱水來。
他脫了粘上泥土的衣裙,擦掉額間的花鈿,膝蓋破皮青紫一片,他沉進水中,洗去一身的脂粉氣,疲憊的閉上眼睛。
漸漸的,他睡了過去。
楚修推開門,便看到了青年靠在木桶邊緣,睡顏靜謐,右臉的指印通紅,把手伸進水裡探了探,水已經涼了,於是一手把青年撈了出來,用帕子幫他擦乾身體。
帕子觸及膝蓋的青紫,頓了頓,繞開去。
柯伊本來就睡著不安穩,一擺弄就驚醒過來,發現自己渾身赤裸地躺在楚修懷裡,身體一瞬間的緊繃,立刻放鬆下來。
他啞聲道:「陛下,妾答應了任您處置,妾只求陛下能輕一些。」
楚修指尖一頓,把帕子扔開,扣著青年的下巴寒聲道:「你倒是能認清現實。」
想到了什麼,他嗤笑一聲:「你的兄長問你是不是自願,怎麼不說是朕強迫你當這個貴妃。」柯伊垂下眸子,沒有說話。
楚修蹙起眉,青年的沉默讓他格外煩躁。
不說,又不說,你倒是解釋啊,我會聽你的解釋。
甚至當年刺我的那一劍,只要你編個合理的理由,說是其他皇子抓住了你的家人,逼得你這麼做的,反正別的皇子都被他殺光了,死無對證,你這麼聰明不會不知道!
我便可以對你好一點。
楚修戾氣上涌,指尖在青年的肌膚留下紅痕,過了一會,他冷笑:「既然貴妃急不可耐,朕便滿足你。」
他把青年的小腿翻折起來,壓著他,再一次……
這一次沒有水的潤滑,青年的眼角溢出淚光,唇瓣咬得破碎,無力地任他予取予求。
重複著深深的佔有,只有這樣,他才能確定,青年是真的困在了自己身邊。
他格外用力粗暴,讓青年忍不住呻吟出了聲,哭泣著哀求輕一點。
結束時,他吻上染血的唇瓣,戾聲道:「柯伊,是不是只有在床上,你這張嘴,才閉得不那麼嚴實。」
柯伊睫毛扇動,羞恥的扭過臉。
……
接下來幾天,楚修對待他,當真像對待寵妃一樣,賞賜流水一般湧進未央宮,晚上夜夜召辛,次次都要折騰得他腰酸腿軟,哭泣哀求。
楚修很少和他說話,只有在床上才用言語逗弄他。
甚至還拿來了許久叫不出東西的物件,用在他身上,每每讓他奔潰哭泣,下不來床。
有一次還想在他的那裡穿上鈴鐺,說這樣動起來,格外動聽。
他嚇得不行,抱著楚修哭了半天,楚修才鬆口,只給他的戴上了穿著鈴鐺的頸環。
未央宮的鈴聲響了半夜,先是有規律地響,後來越來越快,青年的泣音也越來越大,經過某個節點,消散在夜幕中。
但鈴鐺還響著。
第二天,柯伊一個人獨處時,耳邊都是鈴鐺的餘音,
他待在未央宮半步未出,楚修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又送來了很多帕子,硬是讓他綉一副圖案上去。
他不會綉帕子,楚修便讓宮女一針一針教他。
三天之後,手指被扎了無數次,他才勉強綉了一條龍上去。
柯伊帶著帕子,被楚修叫到了御書房,把綉好的帕子呈了上去。
楚修望著那一方巴掌大的帕子,上面的繡的與其說是龍,不如說是一團亂線,看不出什麼具體形狀。
他帕子翻來覆去地看,最終冷笑一聲:「貴妃,若是宮中的綉女如你這般,朕早就把她們推出去砍了。」
柯伊站在一邊,手指纏著紗布,雙手去接,低聲道:「妾學藝不精,再重新綉一遍。」
「算了。」
楚修把那帕子扔到一邊,「量你也綉不出好東西來,過來。」
柯伊一步步走過去,被一把摟進懷裡,他小臉一白,以為楚修又要對自己做那種事。
過了一會,淡淡的龍涎香縈繞在鼻端,楚修只是抱著他,他才鬆了一口氣。
他垂下眸子,無可避免地看到了楚修批的奏摺。
這一張奏摺不同於別的,底封黑紅,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他瞄到了幾個字。
陳國似乎冒犯了邊界的幾座城池……
他忍不住陷入沉思,陳國的君主好大喜功,這一次冒犯,意在挑釁試探。
若是……
「貴妃,後宮不得干政。」
腰間的力道一緊,柯伊怔了怔,移開了目光,喊了一聲是。
後來他得知,戰事意料之中的順利。
過了幾日,柯伊正睡得昏沉,楚修突然起了興緻,把他抱起來放在膝上,用筷子夾著水晶餃子,讓他一口一口地吃。
楚修看著困得眼睛都睜不開的青年,軟在他的懷裡,脖子上落著紅痕,一點點把餃子吃進去,這幾日前線戰事的順利,情事的饜足,青年的乖順讓他的心情逐漸好了很多。
「陳國敗降,陳國的君主割了十二座城池。」他扣著青年的腰肢,輕笑道,「他甚至願意把嫡出的公主送來以示誠意。」
「貴妃以為如何?」
柯伊把餃子咽了進去,垂眸道:「陛下應以國事為重,以子嗣為重。」
腰上的力道驀地一緊,楚修陰蟄的聲音隨之響起。
「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