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雨不期而至,讓最近被張遼兵馬擾得不勝其煩的韓遂等人,充滿了意外。
因為收集棉衣,而心中對陳軒質疑的曹兵,則一個個驚駭不已。
下了這麼大的雨,天氣轉寒,棉衣便多了許多用武之地。
只是他們還沒有意識到不僅僅是下雨。
陳軒站在營帳外,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
「下雨好啊!下雨這長安城很快就是我的啦!」
陳軒喃喃自語,身後緊跟得出來的張遼,典韋,黃忠等人,亦是瞪大了眼睛。
每個人看向陳軒的目光都充滿了驚訝,敬佩,震撼和不可置信。
在古時,懂天文的那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所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都如神仙一般。
陳軒,擁有經天緯地之才,既懂天下還懂地理,既有文韜,又有武略,神機妙算,他應該是天上下來的神仙吧。
「把棉衣給士兵們換上,大雨之後用得著。」
陳軒說完,回到大帳裡面,撿來的木頭生起了火,暖融融的。
各個營帳里的士兵們也都烤著火。
不過有一個人和他手下的士兵們就比較苦逼一點。
那就是典韋。
奉陳軒的命令把收集起來的沙子清混著雨水堆成方形。
典韋不知道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但他會毫不猶豫的執行陳軒的命令。
雨下了一天,當天夜裡氣溫驟降,雨變成雨加雪。
第二天早上,直接飄起了鵝毛大雪,春天又回到了冬天,雪花飄飄,北風呼嘯,入眼之處皆是一片白茫茫。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陳軒不由詩興大發。
一首詩罷,親自去昨日典韋帶領士卒堆土的地方。
堆成了方形的土堆,經過雨水的打濕和一夜的冰凍,此刻已經變得堅硬無比。
歷史中,曹操讓屬下潑泥成牆。
而陳軒正是用了這個方法。
到處去開採巨石,費時費力不說,巨石的數量有限。
可若泥沙被冰凍以後,雖然硬度不如巨石,但威力也不一般,最重要的是足夠的多。
在幾天的時間內,典韋帶領的手下弄回來的泥沙,加上昨日的製作,總有五百多塊。
這五百多個方塊,若都砸在長安城上,景象一定很美好吧?
雪整整下了三天,呼呼的北風根本無法讓人相信,這是這個季節該有的天氣。
陳軒走出營帳外,風吹來,直往脖子里灌。
「讓士兵們好好吃一頓肉,巳時正式開始發起攻城。」
「領命!」
張遼等人急忙下去安排。
而此刻長安城,城主府大堂內,炭火生的旺盛,韓遂蹲在炭頭旁邊。
馬騰等人也都穿上了厚厚的衣裳。
「這鬼天氣,忽然間就變冷了。」
韓遂嘴裡咒罵著。
「將軍。天氣突然變冷,而我們在城內收集到的棉衣數量有限,將士們凍的都躲在被窩裡不出來,連巡邏,都變的懈怠。」
旁邊的將領向韓遂稟報著。
「將軍還要快點想辦法啊!」
「是啊!」
旁邊的成公英也說道。
「士兵們巡邏都不盡心,萬一敵軍趁勢來襲,可怎麼辦。」
聞言,韓遂無所謂的擺手道:「沒事,這大雪也就冷幾天,等大雪過去,天氣立馬又會變好,讓士兵們再熬幾日就好了。」
「至於敵軍,我們沒有想到會下大雪,沒有準備,他們和我們也一樣,我們好歹還有長安城的百姓手中收過來的那些禦寒之物,而他們千里行軍,更是沒地方找遮掩之物。」
「昨日大雪不知道凍死多少兵馬,想必過不了兩天就會不戰自退。」
聽到韓遂的話,在場眾將紛紛點頭,覺得有道理。
只是成公英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只是連他自己也說不出不安來自何處。
「但願吧!」
成公英嘆了一口氣,剛剛轉身要離開,天氣雖冷,但像他這樣的高級領導,自然是不用挨凍的,只是可憐了那些士兵。
就在他剛剛快要踏出大殿的門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之聲。
「將軍不好了!城外發現敵軍。」
……
城牆外面,即使穿了棉襖的兵馬,依然在冷風中凍得發抖。
一隊士兵推著三十架霹靂車,在雪地里艱難的前行,每個人的臉蛋都凍得發紫,雙手更是僵硬的彷彿不是自己的。
典韋作為主將,也親自下場,幫著一起往前推霹靂車,要將霹靂車推到距離城牆最近的位置。
當然,必須在城牆弓箭的射程之外。
「弟兄們加把勁,等到戰爭勝利了,侯爺答應一人三十兩銀子。」
聽到典韋的話,士兵們又來了勁頭。
長安城內,韓遂和馬騰等人走出大堂。
剛出大堂,便有冷風嗖嗖的刮來,凍的抖了一下。
「媽的!這個陳軒發什麼瘋?這個大雪天的居然要發起進攻,腦子是不是抽筋了?」
顯然韓遂直到此刻對於陳軒的進攻仍然不以為意。
這麼冷的天氣穿著單薄的衣服,戰鬥力大打折扣,就算給一個雲梯,想要爬上長安城也是費勁得很。
當他來到城牆前,看到正在運送霹靂車的典韋和他的部下幾人,冷哼道:「正愁毀不掉這東西。」
立馬對身後的張橫吩咐道:「你帶一支兵馬出去,給我把那攻城器械都毀掉。」
看了看典韋運輸器械兵馬的人數,再看一看陳軒大部隊兵馬距離典韋的距離,冷笑道:「這陳軒也是夠蠢的,指派人運送器械卻不派人在旁邊護送,白白給了我可乘之機。」
「那典韋手下不過一千人,你帶三千人出去足夠。」
「末將領命!」
張橫興沖沖的說道。
他知道自己建功的時候到了。
城門打開,三千軍馬隨著張橫呼嘯而出。
看著衝出來的敵人兵馬,典韋手下的這些將士臉上不由露出慌亂。
「不要慌!」
典韋大聲道,同時心中微微有一些失望。
若是自己的陷陣營沒有留在許昌,只需五百人便可屠盡這三千兵馬。
此時,在張橫的眼中,典韋等人就是一隻只小綿羊,而自己就是那張牙舞爪的大灰狼,這些小綿羊等待自己的只有屠殺。
只是才衝出城門沒多久,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然後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卻是今天天是下雨又是下雪,之前的雨水覆蓋在雪下面,變成了冰,馬蹄踩上去,速度太快,直接把馬兒摔倒。
不止是張橫,身後三千戰馬,有大半都摔倒在地上,那些沒有摔倒的,也急忙放慢馬速,勒住馬繩。
「殺啊!」
這個時候,從兩旁的雪地里突然衝出無數兵馬。
這些兵馬身上都披著白袍,頭上的頭盔裹上了白布。
藏在雪地里,竟然和雪地融為一體,讓人根本無法發覺。
這些士兵衝出來以後,便向摔倒在地的那三千騎兵沖了過去。
城頭之上,韓遂急忙指揮士兵放箭,要把這支兵馬消滅。
而這個時候,陳軒陣營里發起了總攻的命令。
張遼,黃忠各領隊一支騎兵沖了過來。
韓遂開始並不以為意,嘴角帶著冷笑。
下完雪地面結冰,己方的騎兵奔跑太快會被摔倒,陳軒的騎兵就不會摔倒嗎?
在他看來,這是很愚蠢的行徑。
然而,陳軒的騎兵真的不會被摔倒。
只見兩隊兵馬沖了過來,馬蹄踏在白雪覆蓋的暗冰之上,竟然沒有一匹摔倒的。
卻不知道這些戰馬都加裝了馬蹄鐵,陳軒設計的馬蹄鐵,專門考慮到了雪地行軍的防滑作用,製作了釘眼區,花紋區,可以讓戰馬即使在冰面上奔跑,也與平地沒有兩樣。
在戰馬快要接近的時候,隨著張遼和黃忠的命令,士兵們在馬上開始拉弓,向城頭射箭。
城頭之上那些士兵們因為凍的身體發僵,反應能力也較慢,剛剛朝著底下的步兵射了幾箭,只見密密麻麻的箭矢已經從城下射了上來。
雖然從下往上射,箭矢的威力減弱了很多,但卻成功的壓制了城頭的射箭,讓埋伏的步兵直接衝到城牆之下。
那三千多名騎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接受了一陣箭雨的洗禮。
尤其是張橫作為主將,受到了特別的優待,身上整整被射入了三十多箭才瞪著眼睛倒在雪地里。
這位韓遂特別倚重的大將死不瞑目。
這個時候,霹靂車也完全調試好,一塊塊凍土從後方運了過來。
典韋的一聲令下,直接飛向城頭。
凍土的堅硬度雖然不如石塊,但重量遠比石塊要輕,反而使得拋射的距離更遠。
城牆之上,被虎豹騎箭雨壓制的敵軍,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見那凍土塊砸上來,砸在城牆之上。
雖然沒有巨石的威力,與磚石碰撞到一起,立刻便碎開。
只是碎開的土塊,依然擁有強大的勁力,殺傷範圍更大,幾乎一個土塊砸開以後,就有十幾名敵軍被砸成重傷。
到後來敵軍看到凍土快砸來,急忙尋找掩體。
縱然如此,仍有閃躲不及的被砸中。
「快!快頂住!」
韓遂看到這種情況,頓時急了,大聲的喊道。
兵馬也源源不斷的被調來,只是這些兵們一個個穿著單薄,凍得瑟瑟發抖,連武器都拿不穩,更別提有多少戰鬥力。
很快就見一道道身影又衝上來,韓遂親自抽刀殺了幾名衝上來的士兵,然而無濟於事,衝上來的士兵如螞蟻一樣,越來越多。
城門下也傳來巨木撞擊的聲音。
而此時再看韓遂的兵馬,隨著時間的推移,個個凍的武器都拿不起來,甚至看到敵軍上來就直接舉手投降。
「完了!」
韓遂看到這一幕,心咯噔一下,喊道:「眾將士給我頂住,長安城絕對不能丟失,吾與眾將士共存亡!」
「殺!」
「殺!」
「殺!」
韓遂的話起到了很大的鼓舞效果,讓原本已經快喪失戰鬥力的兵馬,又一個個煥發了戰力。
此時韓遂將李堪叫了過來。
「李堪,這城門的防衛就交給你了,我回去與馬騰將軍商量,讓馬騰將軍的兵馬全部來支援你,你只需要擋住半個時辰即可。」
「將軍放心,除非敵人踏著我的屍首過去!」
李堪神情激動道。
「好好!」
韓遂拍了拍李堪的肩膀,然後轉身走回到將府之中。
李堪望著密密麻麻衝上來的敵軍,握緊了手中的大刀。
「今日我李堪絕對不允許你們踏上城牆。」
說著,親自加入到戰鬥當中。
陳軒站在中軍大營,拿著自製的望遠鏡,望著城頭的戰況,眉頭卻不由得皺了起來。
自己的兵馬似乎遇到了一些難題,竟然遲遲沒能攻下來。
他的視線落在了李堪的身上,凡是李堪所過的位置,西涼軍立刻就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李堪殊死抵抗,雖然提高了己方的士氣,但天氣的寒冷,還是使越來越多人拿不動武器,選擇了投降。
這時,轟隆一聲巨響,長安城的城門破了。
筋疲力盡的李堪,帶著兵馬沖向城門的位置。
「半個時辰已到,援兵呢?」
「想必韓遂將軍馬上應該來了吧。」
這是他此刻腦中唯一的想法,也是他堅持下來唯一的信念。
衝進來的是黃忠和張遼二人。
「此人交給我吧。」
黃忠早就注意到了李堪,策馬沖了過來。
李堪舉起手中大刀想要阻擋,只聽撲哧一聲刀芒劃過,一顆腦袋凌空飛起,滾落在地上,至死眼中仍帶著堅毅之色。
只可惜他永遠等不到他家將軍的援軍了。
城門破了,大軍長驅直入,陳軒也正式帶著兵馬進城。
「主公,這個城門的敵軍已全部清理乾淨。」
黃忠向陳軒稟報道。
「好!漢升,我命令你帶兵到城主府捉拿馬騰,韓遂。」
「文遠,你帶兵去攻取其他幾個城門。」
「是!」
二人領了陳軒的命令,紛紛離去。
而陳軒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李堪,嘆了一口氣。
「此人倒是一名忠義之人,雖是敵人,但值得敬佩,把他埋了吧。」
說完,便帶大軍直接往城裡走去。
很快就見黃忠和張遼又返了回來。
「主公,城主府內空無一人,韓遂和馬騰已經逃走了。」
黃忠拱手稟報道。
「幾座城門也都空無一人。」張遼說道。
城池正式奪了回來,韓遂原本關起來的那些官員,也被陳軒放了出來。
當然,還有許多人在馬騰,韓遂佔據長安以後,便向馬騰和韓遂投降的官員。
這些大都是世家之人,他們不管哪個勢力來,舔就是了。
當天晚上,城主府內歌舞昇平。
長安城的眾官員對陳軒拍盡馬屁,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