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修繕城牆
城主府內,燈火通明,歌舞昇平。
陳軒作為勝利者,坐在主座之上,下方則是長安城各級官員以及長安城的世家權貴們。
想要穩定一個區域,光靠官員是不行的,要和當地的權貴打成一片。
即便是連馬騰,韓遂來了,對這些權貴也是比較客氣的。
酒過三巡,陳軒突然稟退了跳舞的歌姬,含笑地望向在場眾人。
「此次攻打長安,戰爭之下,城牆損壞嚴重,急需修繕。」
「而且我這次出兵所帶的糧草不多,需要從長安城內徵集,此事還需依靠諸位啊!」
這次購買棉衣的確都是掏的陳軒自己的腰包,如今打下長安,修繕城牆這種事情,自然應該由這些世家們出血。
陳軒看到這些世家權貴們,一個個錦衣玉食,再看自己的士兵,一個個苦哈哈的,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結果一年的俸銀還不夠人家權貴們一頓飯的花費。
既然這些權貴這麼有錢,陳軒不介意從他們身上扒些東西下來。
而且修繕長安城保護的也是這些權貴們的財產。
當然一般官員是不敢這麼做的,這些權貴家族子弟多有在朝為官者,別的人這麼做非得被彈劾,砍了腦袋不可。
不過陳軒不同,憑陳軒和曹操的關係,而且一貫的囂張跋扈作風,只是讓他們掏腰包修繕城牆解決士兵們的糧餉,其實並不算過分。
聽到陳軒的話,熱鬧的場面瞬間便冷了下來。
許多人都把頭低下,裝作有些醉了。
此時,就見一名老者緩緩站起身來,語氣中頗帶幾分不屑之意。
「將軍擊退反賊,護佑一方百姓,我們都感念將軍的恩德,只是如今誰也不富裕,我們這些世家們過得也難啊!」
「不過既然將軍開口了,我願意拿出五十兩銀子,盡綿薄之力。」
聽到這老頭的話,陳軒不由撇了撇嘴,對方穿的衣服身上隨便一件,恐怕都價值不菲,只拿出五十兩來,這不是糊弄叫花子嗎?
隨著那名老者開口,在場許多人都露出玩味之色,顯然這老者地位不一般,這是為眾人出頭了。
這個時候,張遼走到陳軒的旁邊,低聲道:「侯爺,此人名為韋費,乃長安韋家的家主。」
「長安城有一句名言,不知將軍聽過沒有?」
「哦?」
陳軒臉上露出幾分好奇。
「城南韋杜,去天尺五,便是說在長安城杜家和韋家,高的離天只有一尺五寸,這位即便是韋家的當代家主。」
「杜家和韋家?」
陳軒對此倒是知道一些,這兩家都是西漢的望族。
尤其是韋家,在唐朝時期出了許多名人,著名的詩人韋應物,便是韋家的後人。
至於杜家,唐時的名相杜如晦就是杜家後人。
這兩個家族都了不得。
「既然韋老都開口了,我也出五十兩。」
「我也是。」
在場的幾位世家之主紛紛開口。
而陳軒則望向坐在另一邊的一位老者,他就是當代杜家家主。
「既然冠軍侯開口,我杜家也略有薄財,出五千兩白銀,作為修繕城牆之用。」
杜家家主開口。
場中頓時陷入一片安靜。
這就有些拆台了。
長安城其他的世家都聯合來抵抗,而杜家家主這個時候說願意拿出五千兩白銀,這讓其他的世家怎麼辦。
陳軒卻微微一笑。
「這杜老是個識時務之人啊!」
說完,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韋費。
被陳軒的目光掃過,韋費身體不由一寒。
「好,大家繼續。」
陳軒臉上面帶微笑的舉起酒杯,只是在場中世家之人,卻沒有心思再待下去,很快就紛紛告辭離開。
等到眾人離開以後,場中才漸漸的冷了下來。
張遼想了想,開口道:「杜家主剛才那麼一表態,無異於把自己放在了長安眾世家的對立面。」
「但他是個聰明人。」陳軒微微一笑:「聽說馬騰和韓遂佔據長安城之時,每個世家都拿出白銀萬兩來孝順,如今我帶兵進城,一個個卻想拿五十兩來糊弄我,真是可惡!」
陳軒正是聽說了馬騰等人進城,這些人的獻媚行徑。
這些世家平時搜刮民脂民膏,是最無恥的剝削者,便想讓他們身上出點血,沒有想到,對方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其實也很好理解。」
張遼開口道。
「馬騰和韓遂是羌人首領,他們在長安眾人眼中如同強盜,強盜進城當然要散財免災,否則馬騰,韓遂就明搶了,可我們不一樣,我們是朝廷的人,我們佔取城池,他們料定我們不敢胡作非為,自然也就不怕我們,更何況這些世家子弟在朝廷中為官者不少,自然有他們的底氣。」
「恐怕他們的底氣經不起查。」陳軒冷哼一聲:「明天派人給我收集一下幾大世家欺壓百姓的證據,這些世家不把百姓放在眼裡,作威作福,本來整個天下都是這樣,我只打算從他們身上敲點銀子下來也就罷了,既然不給面子,那正好可以好好清算一下。」
陳軒說完。
張遼點了點頭。
知道陳軒若真的把這些世家的人給懲辦了,恐怕彈劾奏章又如雪花一樣落到曹操的面前。
不過想到陳軒的手腕,在許昌曹操為了陳軒,殺了多少世家,這長安城的世家不知道陳軒的手段,敢招惹陳軒,那隻能自求多福了。
酒席散去已是深夜 ,陳軒回到自己的房間睡下。
睡到半夜,只覺得有些口渴,從床上爬起來走出院子。
陳軒所住的院子是京兆尹之前所住的地方,為了表示對陳軒的尊重,把自己的院子都騰出來給陳軒住。
天上一輪明月灑下銀輝,院子里的景物,隱約可見。
旁邊幾名士兵筆挺的站在那裡,雖然穿了棉衣,但凍的直呼白氣。
「你們到旁邊的屋子休息吧。」
陳軒說道。
那士兵搖了搖頭:「將軍,我們不冷。」
陳軒笑了笑。
陳軒上前幫他們整理了一下衣服,這些底層的士兵實在是太過辛苦。
「將軍,您有什麼事情,吩咐我們就可以。」
「無事。」
陳軒笑了笑,然後走到院子里的井邊。
這幾天雖然天寒地凍,但井水還沒有凍冰。
陳軒將頭探過去,卻瞬間毛髮直立。
在井裡面,有一顆慘白的人頭泡得浮腫,瞳孔正盯著陳軒。
「騰騰!」
即便陳軒戰場之上殺人無數,但此刻仍不由直冒寒氣。
幾名士兵急忙涌了過來。
「將軍怎麼了?」
「是啊將軍。」
陳軒深吸了一口氣,指了指井裡。
幾個士兵將頭探過去,也嚇得向後直退。
一名士兵甚至發出了尖叫,尖叫的聲音在夜晚格外的顯眼。
很快在外面值守的士兵便一股腦地涌了進來。
「主公發生什麼事了?」
粗獷的聲音傳來。
是手持雙大斧的典韋,他就住在陳軒隔壁的院子里。
這個時候陳軒已經鎮定下來。
「井裡有一顆人頭。」
院子里人多了起來,突然出現人頭的驚悚也驅散了不少,士兵們的臉色都恢復了正常。
在典韋的指揮下,那人頭很快便被撈了上來。
是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死的時間顯然已經不短了,身體都被泡的浮腫。
因為水井下面即便是最炎熱的時候,也比上面要清涼,所以天然具有冷藏的效果,屍身保存比較完整。
「這是京兆尹的院子,怎麼會出現屍首?去把京兆尹給我叫來。」
陳軒穿好了衣服,在大堂里靜靜等待。
很快,茫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京兆尹走了進來。
見到陳軒以後急忙行禮。
此刻,天已經微微亮了起來。
「大將軍,這麼焦急的傳喚下官,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在你家院子的井裡發現一具女屍。」
說話的時候,陳軒死死地盯著京兆尹的臉龐,不過並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除了驚訝以外並沒有其他的表情,看樣子他也是不知情的。
「去查查落水女子的身份。」
陳軒揉了揉腦袋。
昨夜酒喝得有些多,隱隱有些頭痛?
「下官一定儘快把案件查個水落實出。」
京兆尹急忙拱手道。
雖然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但長安作為京畿重地,一直是比較安定的,死了人可是大事,更何況死者還是從他府里的井裡發現的。
若陳軒不在,憑他的能力,自然可以輕易的揭過,可陳軒作為當朝大將軍,若是因此而追究,那他的烏紗帽不保都有可能。
「好吧,下去吧。」
陳軒擺了擺手。
他頭很疼,卻沒有一點睡意,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面,一直等到快中午的時候。
京兆尹才又來求見。
「大將軍,死者的身份已經查清,是半年前失蹤的一位富商之女,名為小青。」
「那她怎麼會出現在你家院子的井裡?」
陳軒盯著京兆尹。
屍體是在京兆尹府里的井中發現的,那此事便與他脫不了干係。
看著陳軒那冰冷的目光,京兆尹腿不由微微一軟。
若是陳軒一口咬定是他強行擄走女子,那他這個京兆尹也就當到頭了。
京兆尹離開以後,陳軒對旁邊的暗影成員吩咐道:「給我查一查這個京兆尹,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麼秘密。」
「領命!」
暗影的成員走出十幾人,離開陳軒的住宅。
陳軒又叫來自己的親衛,讓他們去把昨天那幾個世家的家主叫來,一起聚聚,商議捐獻銀子修繕城牆的事情。
只是派出去的幾個士兵很快就返了回來,搖頭道:「將軍,韋家家主說昨日偶感風寒下不了床,恐怕不能來見將軍了。」
「劉家家主也說偶感風寒…」
「還有王家家主…」
「只有杜家家主來了。」
「呵呵,這可真是見怪了,這長安城內的世家家主們竟然同時染病,這些老狐狸!」
陳軒冷哼一聲。
這個時候,杜家家主走了進來。
「聽聞將軍傳喚,我特地來見將軍,昨日答應將軍的五千兩白銀已經準備妥當,將軍替我們驅除叛軍,這都是我們該做之事。」
這個老頭十分的會做事,不過真金白銀的掏出來,的確表現了他的誠意。
在臨別之時,杜家家主說道:「大將軍雖然名冠朝野,但這長安勢力根深蒂固,要銀子修繕城牆之事,若是韋家不願意,恐怕除了我杜家,長安其他的世家是不敢掏錢的。」
說完,杜家家主便告退。
陳軒咀嚼著他最後的那句話,其他世家是不敢掏錢,而非不願。
看來這韋家在長安勢力不一般呢!只是他們忘了一點,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清。
連韓遂,馬騰都被自己打跑,區區一個韋家又算得了什麼。
「既然韋家家主不肯來見我,那我便去看望他。」
說著,陳軒站起身來,讓手下備了點禮品,直接來到韋家的府門前。
只是到了府門前,卻被攔了下來。
「對不起,我家老爺病了,不見客。」
那門丁冷冷的說道。
旁邊的黃忠冷哼道:「我家將軍可是堂堂冠軍侯…」
誰知那家丁聽到以後,卻是冷笑一聲。
「冠軍侯又怎樣,就算是曹丞相來了,我家老爺不見,他也休想踏進這個門。」
聽到這話,旁邊的黃忠已經握緊了手中的刀柄。
陳軒卻擺了擺手:「算了,既然韋家主不願見我,那我改天再來拜訪。」
說著,轉身離去。
「這個韋費膽子不小,他也就是認為主公是曹丞相的下屬,不敢把他怎麼樣,才如此有恃無恐。」
「聽說那韓遂,馬騰來了,他像條哈巴狗似的。」
黃忠憤憤不平道。
陳軒微微一笑:「雖然這些世家可惡,也不能明著搶人家的東西,看來還得指望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