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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穿進暴君夢裡4(第三個夢)

  重華宮內,宮人跪了一地,無人敢抬頭,連呼吸都下意識的放輕,安靜的彷彿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人人畏懼的男人,此時面無表情的站在床前,冷眼看著床上的人,周身寒氣瀰漫。

  床上躺著的人,一頭鴉羽般的青絲散落在枕上,映襯著她比紙還要蒼白的臉色。她雙目緊閉,纖長濃密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投下一小片陰影。臉上毫無血色,唇色卻透著不正常的嫣紅,彷彿染了血一般。

  若不是還有呼吸起伏,幾乎都要以為這是個死人了。

  商臨上前,冰涼的手指滑過她瘦削的臉頰,尖尖的下巴,然後停在了她的脖頸上。

  纖細的脖頸彷彿他稍微用力就能掐斷。

  他也確實這樣做了,冷硬的手掌漸漸收緊。溫熱的觸感從手心傳來,細弱的血管在跳動,昏迷中的人因為不適而蹙起眉頭。

  他猛地鬆開了手,後退一步。

  她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了一道紅痕。

  商臨目光沉沉,轉身朝外走。

  「宣太醫。」 -

  夜幕再一次降臨,太清殿,商臨靠在寬大的御座上,面無表情的翻著奏摺。

  他叫人添了兩次茶,全部喝完,卻始終沒有要去睡覺的意思。

  孫福安靜的侯在一旁,也不敢勸。

  一夜過去,商臨沒有合眼,眼中布滿血絲,脾氣也變得更加陰晴不定。

  一天發了好幾次火,讓身邊伺候的人全都心驚膽戰。

  但不睡覺並不是長久之計,夜幕再次降臨時,商臨終於面色陰沉沉的睡去了。 -

  雲棠再一次入了商臨夢魘。

  仍然是在冷宮裡,她推開門進去時,看到了少年時的商臨。

  他依然瘦骨嶙峋,但長開的少年完全繼承了其母的容貌,眉目清俊,姿容絕灧,又因為年少,帶了幾分雌雄莫辨的糜麗之色。

  他額頭被人打破,傷口猙獰,臉上滿是鮮血。因為虛弱被人鉗制住,無法動彈。他兇狠的目光中滿是戾氣,像一頭兇殘的狼崽子,死死盯著他身上的人。

  壓制住他的是一個高大強壯的太監,他滿臉邪笑,一手壓制住商臨,一手去撕扯他的衣服。

  劣質單薄的衣服被撕爛,露出少年單薄孱弱、布滿傷痕的身體。

  雲棠腦子轟的炸開了,她眼中一片血色,抓起地上的石頭就衝過去,對著那太監的腦袋砸下去。

  她恨極怒極,用了最大的力氣,太監的腦袋被她砸的凹進去一塊,鮮血迸濺,身子軟了下去,倒在地上。

  雲棠看他沒了生息,驚恐的瞪大雙眼,臉色變得慘白。

  但當她看到滿臉鮮血的商臨時,她又回過神來,雙手顫抖的把他從太監旁邊拖出來,「別怕,阿臨別怕,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你別怕……」

  她的聲音顫抖,滿臉驚慌,連身體都在發抖,卻堅定的扶起商臨,支撐著他往外走。

  「阿臨別怕,已經沒事了,沒事了……」

  她一路上都在驚慌失措的輕喃著,不知道是在安慰商臨,還是在安慰自己。

  他們來到了一間乾淨的屋子裡,雲棠打了清水給商臨清理傷口。

  她的手仍然在顫抖,卻小心翼翼的不去弄疼他,直到盆里的水變成紅色,商臨的血才被止住。

  她又找出一瓶傷葯,仔細的給他塗上。

  在做這些的時候,她一直死死咬著嘴唇,商臨看到,她的唇已經被她咬破,沁出了鮮血。臉上也是一片慘白,沒有一點血色。

  她是害怕的,殺了人之後就繃緊了一根弦,情緒隨時面臨崩潰。可卻一直強忍著。

  商臨心情複雜,但又忍不住震動,為什麼,為什麼要救他,甚至不惜殺人……

  他根本不需要她救,如果沒有她出現,他同樣會拿石頭砸破那個人的腦袋。一下一下,把他的腦袋砸爛,像砸西瓜那樣容易。

  然後把他的屍體扔到枯井裡,誰也不會發現。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也是第一次知道殺人這麼容易。

  想起那些過往,他的眼中有黑霧在翻滾,某種暴戾的情緒似乎要失控。

  雲棠卻沒有察覺,她看著他猙獰的傷口,眼淚直流,「阿臨對不起,我來晚了,又讓你受傷了,我沒能保護你……」

  她的聲音仍然顫抖,卻又帶著難言的悲傷。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在水盆里濺起一圈圈漣漪。

  商臨的心慌亂了一瞬,暴戾的情緒瞬間消散。他想讓她別哭,可是他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在他面前哭泣。

  「阿臨,對不起,阿臨……」

  那一聲聲的阿臨,像一把利斧一樣敲在了他心上,讓他堅硬冰冷的心,忽然就裂開了一條縫。

  …… -

  孫福眼觀鼻鼻觀心,但是心裡卻忍不住胡思亂想,他是第一次見陛下如此反常的模樣。

  那本奏摺,看了有半個時辰了吧?

  莫不是在發獃?

  孫福不敢相信,但陛下半天沒有動也是事實。

  不過說起來,這幾天陛下反常的也不只這一件事。從來不近女色的人,前天卻突然下旨讓永定侯之女進宮,人還昏迷不醒,就給抬進宮來了。

  可要說他喜歡魏姑娘吧,也不見得。進宮那日都沒去看望人家,也沒有給個位分,就那麼不明不白讓人住進宮了。昨天又無端端的發脾氣不睡覺,發了一天火。

  可要說不喜歡吧,似乎也不對,陛下登基后,魏姑娘是頭一個住進宮裡的女人,還叫她住進了離帝王寢宮最近的重華宮,那可是歷來最受寵的妃子才能住的。而且第二天下了朝就立刻去看她,還給她宣了太醫。

  這瞧著怎麼像是又愛又恨的模樣?

  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商臨扔下奏摺,起身往外走。孫福連忙收了心思,垂眉斂目的跟了上去。

  看方向是去重華宮的。

  孫福心中,陛下喜歡魏姑娘的天平稍微高了一點。

  商臨走進重華宮,裡面一切都如前日一般。唯有沉睡的人,彷彿更消瘦了一些,臉色也更加蒼白了。

  商臨坐在床邊,目光陰沉又帶著一抹複雜。

  明明是一場夢,為什麼會那麼的真實?

  她明明害怕卻奮不顧身去救他的模樣,似乎烙印在了他心上,讓他一直回想著那一幕。

  還有在他面前,喊著他的名字哭泣的模樣,叫人忍不住心疼。

  他修長的手指,細細拂過她的眉眼,就連溫度都與夢中一樣。

  他收回手,垂下眼眸。

  「傳太醫。」

  被叫來的太醫正好是前天那一位,他被傳旨的太監一路緊催慢催,差點跑斷腿。

  「是重華宮的那位?今天又怎麼著了?不會是傷勢複發了吧?不應該啊,前天我走的時候,那傷明明就已經好了。」他那天要是去的稍微晚一點,連那點紅痕都看不見了。

  「是重華宮的,但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陛下也在。」

  陸太醫閉嘴了,自動加快了腳步。等到了重華宮,他已經累出了滿頭大汗。

  見到商臨,慌忙要行禮。

  商臨冷聲開口,「不用跪了,去給她診脈。」

  陸太醫給雲棠把過脈之後,斟酌著措辭道,「魏小姐當初落水,留下病根,也是找了微臣去調養的。臣開了方子,這幾年已經調養的差不多了,身體似乎並無大礙。」

  「那她怎麼昏迷不醒?」

  「回陛下,身體無礙,但魏小姐似乎憂思過重,鬱結於心。微臣只能開些疏氣化滯的方子,但心病還須心藥醫,她心結難解,自己不願意醒來,吃藥也無大用。」

  「鬱結於心?自己不願意醒來?」商臨目光沉沉的看著床上的人,「你鬱結什麼?孤被你騙的團團轉,孤都沒鬱結,你鬱結什麼!」

  「還是說……你不想見孤?」

  「因為孤讓你進宮,你就不願意醒來了?」

  低沉的聲音逸散在空氣里,孫福等人頭低的更深了。

  他們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不知道會不會被陛下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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