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除暴安良

  清風寨,地牢。

  剛剛一腳踩進來,顧白就皺了皺眉頭。

  拿著食盒的指節一緊,纖細的柳眉即使是皺著也有一絲別味的風情,要不是脖間那凸起明顯的喉結,誰又能看出這是一位男嬌娥呢?

  地牢顧名思義,乃是在地下。

  陰暗潮濕,幽深陰晦,狹窄的通道里,總有一股怎麼也洗刷不掉的霉味。

  顧白捏了捏鼻翼,強忍住嗓眼口那上涌的吐意。

  他本是一富商之子,因打獵貪玩,被匪徒擄到了這清風寨上,賞賜給了二當家陳參。

  別聽陳參此名良順,可卻是個實實在在的惡匪。

  身高五尺,大腹便便,行就五十之齡,特別喜好男風。

  顧白從小便生的似女子般俏麗,一雙眸媚的勾人心魄,自然被他收入房中。

  即使是這樣也就罷了,畢竟匪寨之中能保全性命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大丈夫能屈能伸,咬咬牙,就當做是被狗咬了口去。

  可誰知此人在床第之上還……!

  「雜碎!人渣!」

  顧白恨恨的罵著,那臉上那種「恨不得寢汝皮,食汝肉」的表情,完全不像他這種富家公子能發出來的。

  顯然是忍受了非人的折磨。

  一念之此,顧白撐扶在走道兩邊長有青苔的石壁上,險些嘔吐出來。

  相比之下,地牢的惡劣環境反而沒有那麼令人作嘔了。

  「哥倆好啊!六六六啊!五魁首啊!」

  「輸了輸了!」

  「我喝,唔……我喝……」

  沿著通道走下去,兩個酒醉醺醺的聲音,愈來愈清晰。

  是看守地牢的匪徒。

  「給我開門!」

  顧白微抬下巴,聲音清冷,都不帶正眼看他們。

  這些清風寨的匪徒,哪個不是非奸即盜之輩?

  壞事做盡,噁心至極!

  顧白雖是二當家的房第玩物,但也不是這兩個無名小卒惹得起的。

  「嗯?哪個廢物敢這麼跟老子說話?爺爺我……」

  其中一人大概是喝多了,口無遮攔,身旁的同伴趕緊拉住了他。

  「顧公子,又來給囚徒們送飯啦?」

  這人的語氣動作就要客氣的多了,只是一雙賊眼總是在顧白的腰間小腹亂瞟。

  「嗯。」

  顧白點點頭,對於這些匪徒肆無忌憚的打量,他早已習慣。

  「還是公子有善心,要我說呀,這些山下抓上來的囚徒,就該讓他們吃窩頭!」賊眼男子打開牢門,奉承了幾句。

  「來,這是裡面牢房的鑰匙,顧公子你拿好。」

  顧白接過鑰匙,頭也不回的往地牢深處走去。

  「呸!他算個什麼東西!」

  待人走遠了,那個之前被拉住的匪徒往顧白走過的地方啐了口唾沫。

  「看看那身上穿的,天生就是挨壓的貨!」

  一身乾淨利落的白色練功服,做了不少改動。

  粗糙的白布換成了順滑的絲綢,腰腹部的鑲鐵腰帶,也變成了白絲纏繞,顯得腰肢盈盈一握。

  練功服本是方便練功之用,卻在改動后,將顧白那姣好的身段,顯露的一覽無餘。

  一名看守匪徒色心大起的咽了咽口水,「娘的,二當家的品味就是好,這小公子看的老子都口乾舌燥的!」

  說完,還不解氣的拿起酒罈大灌一口。

  「只可惜啊,二當家玩弄人的手段可狠著嘞,要不等他老人家玩膩了,也好賞給咱哥倆耍耍。」

  另一個人遺憾的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呵,等著吧,二當家玩過那麼多小公子,他就沒見哪個人能撐過三個月的!

  想罷,許是覺得那些被二當家玩弄之死之人太過凄慘,匪徒不禁打了個寒顫。

  「喝!咱兄弟倆繼續喝!」

  ……

  繼續往地牢深處走去。

  這裡乃是清風寨關押那些特殊犯人的地方,大多能夠被關押在此地的,都是江湖中的武道高手,甚至還有幾個那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仙師」!

  一般人的體質,在地牢如此惡劣的環境下,根本活不了太久,就會成為一具屍體。

  只有習武之人和那些修仙之人,他們的體質遠超常人,才能在地牢的日益消磨下,僥倖活下命來,不過也是生不如死。

  地牢中每一間牢房裡面都布滿了一道道鐵索、鐐鎖,那些匪徒可不管你是否怕疼,直接鐵索穿骨而過,鎖死你的骨頭!

  這般下來,別說是武者,就算是仙師,也別想掙脫!

  循著地牢裡面的通道,顧白一路往深處走去,直到來到了地牢最深處,才停了下來。

  這地牢雖說乃是關押的武道高手和修仙之人的地方,但是還是會有一些特殊情況。

  比如說,此時這間地牢裡面,只關押了一人,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

  「喂,吃飯了。」

  顧白看向牢房中男子,衣服雖然髒亂,在他的眼光下,卻是看出其價值不菲——都是由上好的材料織就的。

  他心中瞭然,怪不得今日山寨敲鑼打鼓好不熱鬧,說是昨夜在黑雲城抓了頭大肥羊!

  光是身上的仙玉就有二百之多!

  金銀倒沒有多少,卻有三千兩的銀票在身!

  「怪不得他們要把你關在這地牢深處呢。」

  光是身上財務就有如此之多,清風寨的眾人肯定不會放過這次綁票的機會。

  「原來他們是怕你這隻肥羊跑了。」

  顧白笑道,把食盒打開,隔著牢房將菜一個一個送進去,語氣中有難以掩蓋的失望。

  他每來地牢一次,回去后定會遭到那個人渣變態的瘋狂索取,但他仍舊堅持著。

  這是顧白最後的希望,就像墜崖之人死死握住那最後的一根稻草。

  在繼續待在山寨,他遲早會被那個人渣玩死的!

  可他也清楚的知道,靠他一個人的力量,絕走不出這九重關卡的清風寨。

  所以,他就把逃生的希望,全部放在了地牢之中。

  要是哪天地牢中就被關進來一個絕世高手,然後自己把他放出來,代價就是他必須把他救出去!

  只可惜,來了三次地牢,顧白沒有碰上他心中的那個絕世高手,今日他送吃食的對象,甚至是一個毫無修為的富家子弟。

  見有人喊他,地牢中閉目養身的葉玄睜開了眼眸。

  他主動被那兩個匪徒「綁」進清風寨,接著用魔尊殘魂教他的隱息訣隱藏住修為,成功的打入清風寨內部。

  瞧了瞧外面的天色。

  嗯,夜黑風高,厚重的雲層遮住了月光。

  「真是一個殺人之夜啊。」他喃喃自語。

  清風寨這些喪盡天良的渣子,早就該死了。

  葉玄眼皮開合間,看到了顧白腰上的鑰匙。

  這邊,顧白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剛才這個男人在說什麼?

  真是一個……嗯……殺人之夜?!

  他的腦袋是被嚇壞了吧,就他那體格還想……

  顧白還沒想完,就發現原本牢中的男子,突然像一頭矯捷的虎豹一般,向他襲來!

  「救……唔……」

  救命二字沒有說出口,一雙如精鐵澆築的手,從欄杆縫隙中伸出,抓住他的脖子,用力的往欄杆上一拉!

  碰!

  「不想死的話,就把鑰匙給我!」

  ……

  「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顧白從地牢里回來,已經是一個時辰后了。

  一個頭髮半白的肥胖男子坐於房內,望向顧白的眼神中滿是貪慾。

  此人就是清風寨二當家——陳參!

  主要負責黑雲寨的陣法,是一個陣法師。

  「怎麼?出去了那麼久,不會是幽會哪個相好去了吧?」

  陳參隨意的問道,不過他的眼神卻是盯在顧白的身上,似乎正在仔細的觀察他面色的變化。

  顧白強忍著噁心,微笑著坐到陳參的大腿上,身體往他懷裡一倒。

  一字未說,卻是最好的解釋。

  平日里,顧白哪次像今日這般配合?

  陳參只當他終於是壓服了眼前這個男子,心中不由的愉悅萬分。

  要不看他這麼配合的份上,以後別玩的那麼狠,多讓他活幾天吧。

  可是這個想法,在陳參將顧白摔到床上去后,就消失的一乾二淨。

  燭火搖曳下,就能看到牆壁上印著一對影子,一胖一瘦。

  同時,鞭影閃動,落在肥胖人影下方那個身影背上!

  「啊!」

  「唔……啊!」

  一時間,房間中只能聽到男人的粗喘和一聲聲疼徹心扉的慘叫聲。

  陳參幼年因為面丑,遭受過眾人的嘲諷。

  所以如今落草為寇后,格外喜歡鞭打那些俊美的男子,在打的別人奄奄一息后,還要行那禽獸之事!

  可謂是噁心低劣到了極致!

  光是這樣死在他手上之人,就有不下十指之數!

  今晚,陳參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先對顧白進行鞭打。

  只見那潔白的練功服,布料翻飛,衣服下布滿鞭痕的肌膚上,又添上不少新的傷口。

  而見此慘像,聽此慘音,陳參的臉色反而越發紅潤興奮!

  「叫你們笑我!笑我!怎麼樣?如今還不是被我像狗一樣的……」

  張狂的聲音戛然而止,顧白死咬著唇向後望去。

  只見陳參那噁心至極的嘴臉,此刻變成了無限的驚恐。

  「你……你……這個婊子……居然……敢害我……」

  每說出一字,就會嘔出一大口鮮血。

  大約一尺長的劍身從他的左胸穿過,劍尖上不停低落著鮮血。

  是跟著顧白從地牢里出來的葉玄!

  「玄小子,你用我附身之物,來殺這種人,真是髒了劍!」

  利刃中傳出那熟悉的魔尊殘魂的聲音。

  葉玄臉色漠然的拿走陳參身上的陣法核心,然後把他踢翻下床。

  砰砰砰……

  陳參的屍體倒在地上,身軀還在抽搐,鮮艷的晃眼的鮮血順著地磚流淌、蔓延出來。

  顧白的眸中滿是快意。

  噗呲!

  陣法核心變成了葉玄掌心中的粉末。

  一瞬間,清風寨的防禦陣法、攻擊陣法、警戒陣法全部失效!

  葉玄給顧白披上被子,遮住那傷痕纍纍的後背。

  「今晚外面會很亂,不要亂走,大概明日太陽升起后,局面就會穩定下來。」

  他自顧自的說著,走到房門邊,然後被顧白叫住了。

  「喂……不……恩公,你要……去幹嘛?」

  顧白艱難的側臉看去,清冷的月光從他的頭頂一路撒到鞋面。

  葉玄手臂一夾,擦盡了劍身上的血污。

  「去殺人,殺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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