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你太敗家了
霍雲驍這些年因為家族原因摸爬滾打,在基地受過特訓,連戰場都上過。
所以霍雲驍那副清雋外表下的靈魂多少帶著一絲暴虐,只是他很少表現出來。
可舒遙不同,他的家庭簡單的很。
他是長子,母親生他時難產去世,舒世慎直到他記事才和舒嫣的生母在一起,也是經過他同意的。
所以這些年舒遙被教養的十分紳士有禮,他是個完完全全的貴公子。
可見霍雲驍能將舒遙逼到破口大罵,也是很了不得的。
舒遙把詞庫里為數不多的髒話都罵了一遍,阿剛就站在他面前安安靜靜的聽著。
等舒遙罵完了,阿剛又鞠了個躬,說:「舒少的話我都記下來了,我會原原本本的轉達給總裁的,不過總裁也說了,舒少不管罵什麼,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舒少今晚住在哪裡。」
「你!」舒遙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簡直要把自己憋出內傷。
良久,舒遙憤恨的罵道:「無賴!簡直是無賴!」
他拉著舒嫣上車,說:「我們走!」
汽車掉頭開了出去,阿剛拿著大喇叭對著忙碌的人群喊道:「收工!收工了!」
車內,阿丹小心翼翼的問:「總裁,我們現在去哪裡?」
舒遙怒道:「去別的房子住!舒家又不止這一處房產!」
汽車開到下一處別墅,果然如霍雲驍所說,舒遙住哪裡,他就拆哪裡。
霍雲驍的施工隊就在門口等著,大有舒遙今天住進去,他們立刻就動工的意思。
奈何舒遙來濱海的時候匆忙,帶的人不多,一時竟真的拿霍雲驍沒轍。
他氣的頭疼,最後終於在市中心的一處公寓落了腳。
公寓是整棟樓,他不過是住在其中的一戶。
霍雲驍就算再喪心病狂,也不至於連夜把整棟樓推翻了,逼著所有人都搬走。
舒遙癱在沙發上,疲憊的說道:「嫣兒,時間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舒嫣心疼的看著舒遙,低聲說:「哥哥,要不我們就去道個歉,我受點委屈沒關係的。」
舒遙立刻說道:「不行!霍雲驍自己識人不清,讓一個野丫頭這樣欺負你,我絕不跟他善罷甘休!」
他看向舒嫣,安撫道:「嫣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揭穿沈暮的真面目,讓霍雲驍知道你受的委屈,等你安安穩穩的嫁進霍家,我就是他舅哥,今天這些事他自然會給我道歉的!」
舒嫣咬唇,低聲說:「我知道了。」
她轉身走回房間,又回頭看了看舒遙,客廳的燈開著,舒遙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眉眼溫潤如玉。
真是……那樣溫柔的一張臉。
她輕聲說:「你真的想讓我嫁給別人嗎?」
舒遙沒聽清,問:「你說什麼?」
舒嫣搖搖頭:「沒什麼,哥哥來保護我,我很開心。」
舒遙溫柔的笑著,說:「早點休息。」
此刻,宏峰公寓。
霍雲驍坐在客廳,聽著阿剛轉述舒遙的話,面色平靜,毫無波瀾。
沈暮在旁邊聽得忍不住想笑,她都能想象到那場面有多搞笑。
霍雲驍問:「拆了幾處?」
阿剛說道:「三處,舒家的房子都是獨棟的,左右沒有鄰居,所以拆起來很方便。」
霍雲驍又問:「他們住在市區的公寓了?」
阿剛點點頭:「是的,公寓住戶眾多,我們不好再動手了。」
霍雲驍說:「無妨,不用再動了,明天舒遙就會來找我了。」
阿剛有些擔憂:「總裁,舒少看起來很生氣,明天要是當面罵您……」
霍雲驍的眸色冷淡:「讓他罵,不讓他過過嘴癮,難不成要憋死他嗎?」
沈暮實在忍不住了,「噗嗤」一笑,霍雲驍這毒舌真的無人能及。
阿剛走後,霍雲驍將沈暮擁進懷中,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
他輕聲說:「有沒有開心一點?」
沈暮愣了一下:「你別告訴我,你拆了人家三棟別墅,摺合下來要賠兩個億給他,就為了讓我開心?」
霍雲驍點頭:「是,所以你有沒有開心一點?」
沈暮只覺得大把的鈔票從眼前飛走,欲哭無淚:「我……霍雲驍,你太敗家了吧!」
霍雲驍輕笑,他捏著沈暮的纖腰,說:「那沈小姐要快點幫我掌家,免得我把家產敗光了。」
他抱著沈暮,下巴放在了沈暮的鎖骨窩裡,討好般的蹭了蹭。
他輕聲說:「不能像處理蔣安寧和應晴那樣處理了舒嫣,我總覺得愧疚,心肝,讓你和我在一起,不是為了讓你受委屈的。」
沈暮被他弄得脖子和耳朵都發癢,輕聲應著:「我不委屈。」
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實際上,我從來沒有一刻覺得有人這樣在意我。」
以前的沈暮是沒人在意的,她就算被關在雜物間兩天兩夜都沒人發現。
她在學校被嘲諷是醜女,回家也會被接著嘲諷。
她哭著跟沈歷山告狀,沈歷山也只會讓她安分一些,不要惹是生非。
而從前的秦暮是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她從沒奢望過被人的在意,她只要活著。
褚酒酒在意她,烏鴉在意她,南柯也在意她,可他們和沈暮是一類人,所以他們的在意都和沈暮一樣,只要活著就好。
霍雲驍不一樣。
他在意沈暮的開心,在意她的難過,也在意她的委屈和失落。
那些生活中芝麻粒一樣的小事,在霍雲驍眼中都是天大的事情。
他有那麼多的為難,可仍在努力的將她好好的護在身後,要她開心,要她放肆,要她不受委屈。
沈暮笑的眉眼彎彎,說:「我真的很開心。」
今夜風雨交加,外面冷風陣陣,好像暗處還藏著許多陰鷙的眼睛和蓄勢待發的刀刃。
可霍雲驍擁著她窩在沙發上聊天,她就滿心的歡喜與安全感。
後來,沈暮總會想起今夜的歡喜,想起那天在普陀寺那個掃地僧的判言。
此時她毫無察覺,她即將面臨的、那些悄然而至的危險,就如同黑暗中蟄伏的猛獸,將她漸漸平穩的人生和現下如膠似漆的感情摧毀的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