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霍雲驍如神明
「隨你。」
霍雲驍沒有半點被威脅到的模樣。
他轉過身,隔著半個格鬥場看著南柯,眼神無奈。
「既然不想我死,就不要喊這樣的話,很沒氣勢。」
南柯梗著脖子死犟:「誰說我不想讓你死!霍……」
他脾氣一上來,就想對霍雲驍破口大罵。
可「霍雲驍」三個字即將出口的時候,南柯又突然閉上了嘴。
霍雲驍勾了勾唇,說:「你怕別人知道我在這裡,表現的不要太明顯。」
南柯臉上尷尬:「我沒有!我……我這是……」
霍雲驍輕笑著說:「是保護。」
南柯一怔。
他從未嘗試過保護什麼東西。
就連幼年不堪一擊的沈暮,他想到的都只是讓她強大起來,好在這弱肉強食的K洲活下去。
可眼前這高大的男人,他想的是保護嗎?
霍雲驍輕聲說:「謝了。」
霍雲驍轉身欲走,又想起什麼似的。
他轉頭看著南柯,說:「還有一件事。」
「什麼?」
「你沒有讓我失望。」
彷彿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清晰的戳中了南柯心中的堅冰。
那堅硬如鐵的心臟外圍包裹的寒冰裂縫愈發放大,甚至發出「咔咔」的即將開裂的聲音。
南柯抬眼,怔怔的看著霍雲驍。
格鬥場里的燈光不大明亮,訓練結束之後所有人都離開了這裡,大概有人順手關了主燈,更顯得場館昏暗。
可外面確實明亮的。
霍雲驍站在門口的位置,彷彿有溫暖的光在他身後綻放。
男人逆光站著,仿若天神。
南柯突然就明白了,沈暮所謂的,霍雲驍如神明是什麼意思。
霍雲驍已經轉身走出去了,南柯卻久久沒有回神。
可他回過神才意識到,他的唇角微微向上揚起,心裡暖洋洋的感覺讓他想跳起來歡呼。
他攥著手裡的藥膏,清晰的感覺到心中的某處開始動搖。
手機突然響起來,南柯摸出電話,看到了羅剎的來電。
「說。」
「少主,沈小姐醒了。」
南柯眼神一亮,立刻起身往外面跑去:「我馬上來!好好照看她!」
南柯立刻離開組織,返回死亡騎士的大本營。
他衝進別墅,直奔樓上而去。
南柯推開門,看見了病床上坐著的人。
沈暮穿著白色的棉質居家服,長發散在背後,看到南柯衝進來的時候,雙眸微微睜大幾分,顯出一絲訝異。
很快,沈暮的唇角勾出笑意,聲音柔和。
「你來了。」
南柯大步走到床邊,一把將人拉進了懷裡,緊緊抱住!
沈暮的手僵在半空,愣了幾秒之後,感覺到了南柯這個懷抱的禪意。
沈暮輕輕的拍了拍南柯的後背,笑的溫柔。
「別抱了,還沒檢查完。」
南柯輕聲呢喃:「就一分鐘。」
他緊緊地抱著沈暮,似乎想將人嵌進身體里一般。
房間里安安靜靜的,沒有人敢上前打攪南柯,沈暮也掙不開南柯的懷抱,只無奈道:「我沒死,別緊張。」
一分鐘后,南柯終於鬆開了她。
「你睡了幾天你知道嗎?我差點就把你塞進棺材里埋了!」
南柯的表情兇巴巴的,像是真的已經給沈暮準備好了墓地似的。
沈暮對上南柯的雙眸,突然就沒了跟他拌嘴的心思。
那雙眼睛紅彤彤的,紅血絲看著嚇人,眼下的烏青也十分明顯,不知道熬了多少個日夜。
沈暮輕聲說:「抱歉,讓你擔心了。」
南柯的雙眸一酸,抬手落在沈暮的發心。
「丫頭,不要死。」
沈暮勾了勾唇,老老實實的應著:「好。」
焦野這才上前提醒:「少主,秦小姐剛剛醒過來,我還要給她做進一步檢查。」
南柯起身讓了位置給焦野,讓他繼續。
焦野給沈暮抽了血,又拿出一大堆的儀器,一番檢查之後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
焦野收了東西,說:「我先去做化驗,秦小姐現在體質虛弱,不宜挪動或是劇烈運動,最好卧床靜養,少主就在房間里陪秦小姐吧。」
南柯點頭:「知道了。」
焦野和羅剎走出房間,將空間留給了南柯和沈暮兩人。
沈暮這才正視南柯的臉,細細打量完,問:「臉怎麼了?又打架了?」
提起這個,南柯的表情就有些彆扭。
「這個啊……我……算是吧,打了一架。」
沈暮看得出南柯不想細說,便沒有追問,又換了個話。
「羅剎說你剛出任務回來?很棘手的任務嗎?」
沈暮還不知道那批藥品的事情,更不知道霍雲驍和南柯一起去了任務。
南柯搖搖頭,表情平靜。
「不是什麼大事,運一批貨而已,算不上棘手,只是跑個腿。」
沈暮想起她昏迷之前的事情,那輛無人駕駛的汽車,那群殺氣騰騰的黑衣人。
來勢洶洶。
沈暮只記得,他們說,讓南柯放下武器,她就不會受傷。
她微微皺眉,問:「將軍想見我是嗎?」
南柯的眸色一沉,只說:「你不要管這件事。」
沈暮看著南柯閃躲的眼神,問:「將軍想見我,我卻還在這裡養病,將軍會這麼輕易妥協嗎?他為難你了?」
南柯擺擺手:「那算什麼為難?你不是也說了嗎?將軍像我乾爹似的,我可是少主。」
沈暮盯著南柯的眼睛,南柯卻始終在躲閃她。
沈暮急著問:「是什麼懲罰?你違抗了他的命令,他給了你什麼懲罰?」
「沒有什麼懲罰,他怎麼可能罰我?我……」
「南柯!」
沈暮急著想問,可她情緒起伏太大,咳嗽聲更是此起彼伏。
沈暮劇烈的咳嗽,幾乎整個人匍匐在床上,無法起身。
南柯急著扶她,沒好氣的說:「你問這個幹什麼?罰就罰了,又不會弄死我!」
「你……」
「吊刑!吊刑!行了吧?!」
南柯嚷著,聲音十分不耐煩。
他不想將這件事告訴沈暮,好像他懲罰會成為所有人的負擔。
沈暮的身體狠狠一顫,聲音都抖了。
「吊刑?」
她挨過的。
將人吊在廣場的羅馬柱上,雙手必須全力拉扯著鐵鏈,否則就會被地心引力拽著將肌肉都撕扯開,緊接著就會傳來窒息的感覺。
最可怕的是,沒有水,沒有食物,只有廣場上人來人往的注視和議論紛紛。
南柯……貴為少主,竟然會被罰以吊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