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 你親口告訴我
褚酒酒的眸中劃過一絲不安。
她悄無聲息的鬆開了包里的手槍，默默地將手拿出來，佯裝拽了拽袖口。
「歐醫生，你在跟蹤我嗎？」
歐瑾說：「你的住址並不是秘密，我想我不用跟蹤你，也能找到你。」
褚酒酒好看的眉心蹙起來，眼神中有些抗拒。
「所以你確實是來找我的？你找我做什麼？」
歐瑾苦笑：「我人已經在這裡了，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褚酒酒捏了捏裙擺，聲音淡漠：「歐醫生說進獨居女人的家裡坐坐，很不方便，你自己說過的話，不會忘記了吧？」
歐瑾微微挑眉，眼神鎖住她，問：「你是獨居嗎？」
褚酒酒的眼神一頓：「什麼意思？」
歐瑾抿唇，盯著她，問：「字面上的意思，你是獨居嗎？」
褚酒酒避開了他的眼神：「與你無關。」
歐瑾卻轉頭看著窗戶里透出的燈光，說：「獨居，可你出門一整天，現在夜色降臨，家裡卻亮著燈，你是從早上就不關燈？還是有人開著燈在等你回去？」
褚酒酒握了握拳，聲音冷漠：「歐醫生，如果你想調查我的私生活，我想你的朋友們會很樂意幫忙，畢竟紀衡言擁有這世上最強大的組織不是嗎？」
歐瑾的眸中劃過痛意。
「我不想調查你，我想讓你親口告訴我。」
褚酒酒咬著牙，強硬道：「我沒什麼要告訴你的，請你離開。」
「沒有嗎？」
歐瑾往前一步，逼得褚酒酒倒退一步。
「為什麼離開我？為什麼不告而別？這五年你在躲誰？這五年你是怎麼過的？還有……那個孩子。」
褚酒酒的眼神慌亂的閃爍一下，冷聲說：「歐醫生，這些問題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如果你非要一個理由，我只能現編一個給你聽。」
歐瑾再往前一步，褚酒酒又倒退一步。
歐瑾卻一把將她拉回來，啞聲說：「好，你不想說這些，那麼我呢？你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這五年我是怎麼過的？我有沒有找你？我……」
「我不感興趣！」褚酒酒一把推開了歐瑾，指甲死死地嵌入掌心。
「歐醫生，我說過了，五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我也不像你以為的那麼情深似海，當年我既然走了，就沒打算再回去，所以你這五年是怎麼過的我不感興趣，往後的五年十年你要怎麼過，我都不想知道。」
歐瑾看著面前的女人渾身上下都寫著抗拒。
她拒絕和歐瑾交流，也拒絕向歐瑾透漏任何信息。
歐瑾轉頭看著這棟亮著燈的漂亮房子，說：「好，你不說，我可以自己去看。」
說完，他大步往房子里走去。
褚酒酒心裡一驚，立刻上前拉住他。
「歐瑾！你做什麼？」
歐瑾盯著那個嚴密的防盜門，說：「我要做什麼，你很清楚的，不是嗎？」
褚酒酒死死地拽著他：「歐瑾！」
「褚酒酒，你在害怕什麼？怕我進去看到什麼不應該看的東西嗎？還是怕我看到什麼不應該看的人？你前兩天還邀請我來家裡坐坐，今天我來了，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褚酒酒覺得無力極了。
她有無數種方法可以把歐瑾趕走，用刀，用槍，用拳頭，把人打暈了扛走都可以。
可她卻一樣都使不出來。
難道真的要用槍逼著歐瑾離開嗎？
那她這五年精心營造的這個溫柔知性的中文老師的身份還有什麼意義？一個隨身在包里揣著手槍的老師，簡直是個笑話！
歐瑾看到褚酒酒眼中的為難和掙扎，他攥著褚酒酒的胳膊，聲音微啞卻溫潤。
「酒酒，我可以不進去，可以留給你你自己的空間，可以給你時間慢慢整理，只要你親口告訴我，我什麼都依你。」
褚酒酒的眸色緋紅：「告訴你什麼？歐瑾，你到底想做什麼？」
歐瑾看著這張容色傾城的臉，即便換了身份，換了髮型，換了妝容風格，也依然美的令人心驚。
他貪戀的掃過她的容顏，輕聲說：「我都知道了，酒酒，你親口告訴我，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褚酒酒的心猛地一顫。
他知道了？知道什麼？知道多少？
此刻，褚酒酒心裡不斷掙扎，甚至在考量利弊得失。
不可能的，這五年她做的如此隱秘，歐瑾的出現只是巧合，怎麼可能在短短几天之內就知道呢？
他在詐她。
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褚酒酒張了張嘴，正要開口，門卻「咔噠」一聲打開。
拉扯的兩人同時轉頭看向門內，瞬間僵住。
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陽光俊朗如封面雜誌上的男模，又像是希臘神話中的阿波羅，金子都不如他這樣璀璨耀眼。
他穿著居家的睡衣，錯愕的看著門口拉扯的兩人，問：「黛薇，你沒事吧？」
這個瞬間，歐瑾彷彿石化。
又像是薄薄的軀殼中，那個血肉之軀化成泥沙，寸寸坍塌。
這金髮碧眼的男人，手邊牽著一個洋娃娃般的孩子。
孩子是黑髮，可眼睛是碧藍色，像是倒映著哥本市湛藍的天空，澄澈動人。
小娃娃伸出手，朝著黛薇歪歪扭扭的走過來，嘴裡奶聲奶氣的撒嬌。
「媽咪，抱抱，媽咪，抱抱~」
褚酒酒蹲下身，接住了小娃娃，熟練的將他抱起來。
小娃娃緊緊地摟著褚酒酒的脖子，眨著碧藍色的眼睛，茫然的看著門口的歐瑾。
男人笑著說：「我休假三天陪著他玩比上班還要累，而且他還不肯吃飯，你再不回來，我們父子倆就要餓死了。」
褚酒酒低垂眉眼，笑的溫婉又柔情。
歐瑾聽見自己發出茫然的、近乎破碎的聲音，問：「他……幾歲了？」
男人激動的介紹：「他已經兩歲了，可說話總是不太清楚，我和黛薇正琢磨著是不是要請個幼兒師來引導一下，不過他搭積木很聰明，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男人驕傲的介紹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又趕忙問：「您是黛薇的朋友吧？請進來坐吧，今晚我做了牛排，家裡還有一瓶很棒的紅酒，正好招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