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疼(二更)
都說這劍隨正主。
天昭劍的『性』子算是這第九重劍冢里『性』格最穩順, 劍氣也最正派的神兵。
在陸九洲還沒進劍冢擇劍的時候宗主就曾算到了天昭會是的命劍,果不其然,在進劍冢的時候根本都不用如何去看去選。
人剛到九重的時候, 那劍便自己飛了來。
劍氣凜冽, 在陸九洲面劃了一道傷痕后,便滴血認了主。
這天昭什麼都好,就是太容易受劍主影響。
若是劍主偏心誰, 它便也會受其影響本能的做出反應。
這也是為什麼陸九洲在喜歡了那妖女之後,明明那妖女修的是些旁門左道,明明它也能感知到其隱約的魔氣。
但是天昭都沒出劍, 更沒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
不為別的,只因為在誅殺妖魔邪祟的本能和劍主的心意之間它更偏頗於後者。
不像七煞生來戾氣極重,『性』格也暴躁難以馴服。
哪怕是它的劍主顧止,若是沒了劍鞘封印多時候不注意的話也被劍氣反噬的可能。
而這樣的『性』子雖桀驁,卻極其護主。
當時顧止就只那麼一徒弟, 自然對極其信任。然而這並不代表七煞也是。
七煞是一把誅仙斬魔的神兵, 盡那魔尊用靈寶和靈根紊『亂』為隱藏了魔氣, 可它的本能還在。
它沒感知到對方是天生魔種,警惕卻在。
劍比人的感知要更為敏銳。
哪怕沒原,不喜歡便是不喜歡, 輕易更改不了。
那魔尊入崑山的第一天起, 表現的謙遜恭敬, 溫柔體貼,深的宗門下的喜愛信任。
但是七煞就是不喜歡。
平日里只要在,七煞要麼把自己藏在劍鞘里不出來,要麼就是自己飛去後山或者妖獸林追著妖獸們砍著玩兒打發時間。
除了顧止召喚,它不會提前回凌霄峰。
這也是為什麼在當年那魔尊折返想要殺了顧止奪取金丹時候, 會先一步留意七煞所在。
只是好像也沒什麼用。
也不知道該說顧止運氣好還是不好,那時七煞一感知到那魔尊的氣息后和往常一樣十分不悅地離開了。
然而又在以為了絕佳下手機會的時候,顧止化神雷劫恰好到了。
七煞知曉顧止與那妖主大戰了三日夜,元氣大傷,護主心切。
也不顧不那討人厭的魔尊,急忙後山方向折返飛回。
這才氣急引了天雷將那魔尊轟,救了顧止一命。
顧止以往時候總覺得自己這劍脾氣不好,又不好控制,是苦惱。
如今想來什麼事都兩面,太乖順的劍沒主見,沒法幫劍主完全辨認善惡是非,則更為危險。
想到這裡顧止淡淡將視線高空之移開,落在了見白穗無事明顯鬆了氣的青年。
「你以為你這樣是為她好?」
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壓得些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月『色』太清冷,映照著的眉眼也些涼薄。
「只要是人就會弱,害怕的東。你雖然沒幹預修,可你這樣度的保護只會害了她。」
「她是劍修,不是清靜峰那些煉丹制『葯』的『葯』修。」
「劍修,是要面對生死的。」
這話和之前玉溪峰時候玉溪真人與所說異曲工,陸九洲聽得明白,心裡卻隱約想要反駁。
說不出來自己什麼感受。
也許是占欲和保護欲在作祟,白穗是帶崑山的,對她的注意力總是會不自覺比旁人更多。
「……劍祖訓得是。」
陸九洲想不明白,也說不清楚,薄唇抿著,神情少的挫敗黯然。
「大約是因為白師妹是被我帶崑山的,再加之前後山遇火蛟的事情,我看著她滿是血的回來我被嚇壞了。」
「是我太緊張,所以關心則『亂』了。還請劍祖見諒。」
「責任心是好事。」
顧止見陸九洲聽進去了,也沒再揪著這話題繼續說什麼了。
「那你趕緊把天昭收回來吧,別打擾你師妹修。」
青年聽后微微頷首,凝了靈力準備將天昭給召喚回來。
然而反覆幾次,那天昭除了劍顫動了幾下,依然懸浮在了高空沒動作。
「陸九洲,我叫你把天昭喚回來你沒聽見嗎?」
「不是,是天昭它……」
都是生了靈的神兵,它們是自己的主觀意識的。
再加劍是反應劍主本心的,感知到了陸九洲的情緒,受了的影響,這劍此時更是難收回。
顧止也覺察到了不對勁,冷冷掃了青年一眼,指尖微動。
面的七煞接收到了劍主的命令,「嗖」的一下高高躍起,白穗只感覺到眼前一道天青『色』劍光閃爍。
緊接著「啪」的一聲,七煞中間將天昭狠狠打了下去。
天昭劍雖沒受損,但那一下被斷了劍氣,沒劍氣的支撐,它像是折斷了翅膀的鳥,直直面掉落『插』在了地。
劍落下的瞬間,劍刃之隱約閃現了幾道細小的電光。
「滋滋」的聲響之後,原本平靜的天際「轟隆」傳來了一聲驚雷。
這裡原是五百年前顧止渡雷劫時候的地方,四周雖還些余雷但是在經歷這麼長時間之後是絕不可能還能引起落雷的。
尤其還是在青雲階的附近。
而陸九洲自修為到金丹巔峰后已經快二十年了,這是尚未突破的瓶頸。
此時陰霾天空,隱雷落之勢。
顧止見此神『色』一變,前將那『插』入焦土之中的天昭拔了出來扔給了一旁樣感知到了什麼的陸九洲。
瞳孔一縮,愕然看向了那電閃雷鳴的天際。
直到那光亮完全消散后才回神來。
「……恭喜,你雷劫將至。」
顧止嘴這麼說著,面沒多少喜『色』。
不為別的,陸九洲雖雷劫將至,突破在即。
可道心卻『亂』了。
……
陸九洲什麼時候的白穗不知道,她站的位置太高,看不清下面情形,更聽不清們說了什麼。
只瞧見七煞猝不及防把天昭給打了下去,隨即推著她繼續往前,不讓她分心。
可在她剛沒幾步的時候,天又「轟隆」來了幾聲驚雷,嚇得她險些又給摔下去。
「……什麼破天氣,大晚的又是颳風又是打雷,是不是一會兒就得下暴雨了?」
她這麼嘟囔著,見已經沒辦法用之前夠石頭往爬的法子苟了。
於是白穗只得一步一步自己跳去,可距離太遠,跳一次就消耗了大半體力。
白穗跳了十來次后在累的雙腿打顫,剛準備找一塊石頭坐下休息。
結果還沒來得及坐下,一白『色』影無聲無息下面飄了來。
「?!救命啊啊啊啊,幽靈!」
「……是我。 」
見白穗抱著七煞看也不看便跳到了另一邊石頭,顧止沉默了一瞬。
「這裡一共八萬多階,你難不成就打算這麼一步一步去?」
瞧清楚顧止的臉后,白穗心下鬆了氣,看著對方嫌棄的眼神后悶悶開。
「我知道我這法子又慢又笨,可是我腿就這麼長,最多也只能一次跳三階,再多的話我就得面掉下來了。」
「你怕什麼?我不是說了你掉下來我會在下面接著你嗎?」
「……」
我信你鬼。
平時不知道是誰在自己稍微靠近下就嚇得退後好幾步,還說接她。
她要是真掉下去了別說接她了,只會條件反『射』躲開。
對於白穗心中所想顧止一概不知。
青年覺著自己也和陸九洲一樣心太軟,一開始時候就不該將七煞留給她。
想到這裡,手腕一動,七煞感知到了主人的召喚,立刻回到了的手中。
「誒不是,林師兄,你這是幹什麼,你不是說好了要把它留給我,保護我嗎?」
「保護?」
不提這字眼還好,一聽到這裡顧止就想起了先前陸九洲。
心裡沒來的一陣火大。
「我看是陸九洲那小子太慣著你了,我可不是,既然你跟了我修,那麼怎麼修也是我說了算。」
顧止挽了劍花,先前剛隱沒下去的雷鳴電閃又一次凝在了七煞劍刃之。
「我現在給你三息的時間,在我數到三之前你最好跑遠些,跑快些。」
「不然雷落下來我可收不回去。」
「?!不是,林師兄,我是跟你修的,什麼話咱們好好說,你……」
「一。」
艹!
看來媽是來真的了!
白穗此時是真的慌了。
尤其是在瞧見那雷電閃爍,光影之間青年晦暗冷漠的面容時候更是脊背發涼。
「二。」
「啊啊啊啊慢慢,我剛才沒反應來,你重新數!」
她話音剛落,那聲「三」也隨著「轟隆」雷落了下來。
好在白穗反應快,驟然一躍躲開了那道落雷。
聽到動靜后她下意識回頭看去,「咔嚓咔嚓」的聲音不絕於耳,那些大小不一的石頭在被雷擊中后要麼化成了碎石,要麼成了碎末。
面隱約還帶著「滋滋」電光,將四周昏暗照得宛若白晝。
救命!
這種程度和被系統懲罰天打雷劈什麼區別!
少女再不敢回頭看了,在聽到又一道驚雷快要落下的時候狼狽地往前面跑去。
別的不說,這辦法是粗魯狂野了些。
了顧止在後面引著落雷鞭笞著,大約是逃命激發出來的潛能,白穗的速度的確越來越快了。
顧止見了這才滿意了些。
這是七煞引的落雷,是能控制強弱的,和天雷不。
也就是嚇唬下白穗而已。
「這不是能跑嗎?再快些,在日升之前若是沒跑到兩萬階,我就把你推下去重跑。」
啊啊啊淦啊,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媽為什麼要害我!
白穗一邊哭嚎著一邊瘋了似的往前跑去,之前時候還會小心翼翼估量著距離。
現在基本看也不看了,只要瞧見石頭就蓄力往跳,跟馬里奧闖關似的,好幾次都險些撞到了頭。
后的青年勾唇笑了笑。
不知什麼時候收起了手中的命劍,只御空跟著後面時不時出言嚇嚇她,催促她快些。
白穗只顧著躲雷了,也沒覺察到其。
在她精疲力盡,感覺後面的雷沒了動靜,以為自己將其甩遠了的時候。
「轟隆」一聲,后沒了雷追來,天邊卻猝不及防來了一道驚雷。
這不是七煞引的,是先前未落盡的余雷。
和靈劍引的不,是真正落在稍不備就能神魂俱散的天雷!
正常來說雷劫將至時候頂多電閃幾下,哪怕落雷也只會往渡劫者方向落去。
然而像這樣往無關者落的還是頭一回。
不僅是顧止沒料想到,白穗也被頭頂這欲墜的落雷給驚到了。
天雷的威力哪裡能和顧止先前時候那樣軟綿綿恐嚇相提並論,光是那威壓便能讓人瞬間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更何況那還是元嬰期的天雷。
白穗這種堪堪築基的修者根本無法避開。
【宿主!這是天雷!你快想辦法避開!要是落在你你就真的沒了!】
這雷來的太突然,饒是一直昏睡著的888也被嚇得驟然清醒。
【我現在動不了,你電我一下!】
【不,我若是電了你那天雷會立刻鎖定你,你會被劈得更快更慘的!】
那怎麼辦!
難不成站著被雷劈嗎!
正在一人一統慌得不,以為要讀檔重來的時候。
一道天青『色』的劍光「嗖」的一下飛了來,直接對了那道落到一半的天雷。
七煞承住了大半威壓,白穗冰冷的手腳這才了些知覺,勉強能夠動彈了。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鬆氣,那天雷壓著七煞,隱約再次落下的趨勢。
此時的顧止和七煞都不是本體,元嬰期的天雷是高於元嬰的。
七煞如今只是一道劍氣,短時間裡只能擋住,卻不能抵消那天雷。
「你還傻站在原地幹什麼!」
在白穗恍惚著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下面傳來了顧止焦急的聲音。
因為這具體是傀儡,不能太靠近天雷。
否則也會魂飛魄散的危險。
顧止沒辦法,只得在臨近地面的半空停下。
青年白衣墨發,電閃雷鳴之中的衣袖被風吹得烈烈,眉眼輪廓也明滅。
咬肌微動,朝著白穗張開了手臂。
「跳下來!」
白穗心下一動。
頭天雷隱約,百丈高的距離讓她心慌意『亂』,手腳冰涼。
「跳下來,我接著你!」
顧止和系統都在焦急地催促著她,白穗咬了咬牙,知道耽擱不得。
在雷快要落下之時,顧不得其,只得閉眼奮力往下跳去。
耳邊風聲呼嘯,眼前雷鳴電閃。
白穗覺得自己就像是一葉扁舟,在翻滾的巨浪之中搖曳,沒依憑。
在快要落地時候,一雙手臂僵硬著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裡給她做了肉墊。
溫熱清冽的氣息縈繞在鼻翼之間,還沒等她回神來,一聲悶哼胸膛傳來。
白穗眼睫一動,意識到了什麼驟然青年懷裡抬起頭來。
她記得清楚,她雖然跳得還算果斷,可那落雷依稀七煞劍溢了出來。
「林師兄,你沒事……」
白穗的話剛說了一半,在瞧見那青年右邊臉似被雷擊中而脫落了一片樹皮一般的東后一怔。
倒不是被嚇到了,只是和常人不,不見白骨血肉,像是木頭一般。
這是傀儡,可五感卻和顧止共享。
替著白穗承了這道余雷,臉火辣辣得疼得厲害,臉『色』和唇也蒼白。
白穗生怕出事,趕緊儲物戒指里掏出了之前給自己的那兩瓶九品丹『葯』。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倒了好幾顆出來就往嘴裡塞。
本能地張嘴吞咽,而後意識到自己現在這是傀儡,哪裡吸收的了什麼『葯』效。
非但沒什麼好轉,反而更疼了。
顧止之所以怕疼不單單隻是因為怕,更因為對於疼痛比常人要敏感數倍。
平日破了皮都能疼得齜牙咧嘴的,更不提這麼一道雷下去了。
青年眼尾泛紅,眸子也氤氳了些許水汽。
不知道此時自己傷的如何,咬著唇竭力壓抑著唇齒之間的細碎呻.『吟』。
明明平平無奇的樣貌,因為這顏『色』而莫名帶了兒『色』氣。
「……師兄,你,你感覺怎麼樣?」
「你,你說呢?」
也是,任誰被雷劈了也不會好受到哪兒去。
這裡距離清靜峰那麼遠,她又不會御劍。
見青年吃了『葯』沒好轉,意識混沌,疼痛難忍。
白穗慌了。
「那,那我給你吹吹?」
被當成小孩子的顧止,壓著疼痛惱羞成怒地瞪了白穗一眼。
「……抱歉。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我是冰靈根,我的氣息和溫度什麼的應該會比較涼快一些。」
白穗縮了縮脖子,這麼輕聲解釋道。可青年卻並沒回應她只言半句。
半晌,在她以為顧止氣得不會搭理自己的時候。
原本氣得背對著自己的青年悶悶開了。
「手伸來給我冰一下。」
「……我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