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傀儡(一更)
青雲階頭的雷聲從隱約遠去, 只留下一彎月高懸於頭頂。
月『色』清冷,月光皎潔,時不時吹來一陣風, 四周靜謐無聲。
若不是那些被雷劈開的碎石還懸浮在半空, 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白穗的錯覺似的。
顧止躺在,臉『色』蒼白,疼得都沒了氣力。
她低頭看向青年那片宛若樹皮脫落的傷處, 指尖微動,凝了靈力伸手慢慢覆在了他的面頰處。
白穗是冰靈根,她的靈力也是屬陰的, 在覆去的瞬間面火辣辣的疼痛的確有了不的緩解。
青年眉宇之間的摺痕漸漸平緩了些,長而密的睫『毛』顫了下。
夜『色』昏暗,他恍惚之間從白穗的眼眸里看見了自己現在的模樣。
卻又看不切。
「……我是不是毀容了?」
顧止先前只顧著嗷嗷叫疼了,根本沒有想起自己被雷劈了之後這臉的傷勢如何。
這個身體雖然是他隨手做的傀儡,精細度各種並不算, 可裡面寄宿了他一縷神魂, 僅如此便能達元嬰修了。
正因這一縷神魂就已經足夠強大, 所以顧止外出時候哪怕使用傀儡也從未受傷分毫。
更別提本體了。
他不大清楚傀儡受傷後會是什況。
傀儡無骨無肉,是用木頭或者符紙做的,那一道雷劈下來, 不道會變成什樣子。
白穗看著顧止受傷的臉猶豫了下, 要是尋常女孩子瞧見了估計早就尖叫出聲了。
她其實看傷處的第一眼也給驚了, 可又想著人是了救自己才被劈成這樣的,便也竭力忽略,沒有提起分毫。
不想這時候顧止主動詢問出聲。
顧及著對方的感受,白穗斟酌了下語句,裝作漫不經心回答道。
「倒也沒有, 就是掉了塊皮。不過都是元嬰期的大能了,這點傷應該很快就能治癒吧。」
「?!掉了塊皮!」
顧止聽這裡猛起身坐了起來,也不管臉疼不疼了,手腕一動,從儲物戒指里拿出了一面水鏡查看。
「救命,怎這丑?都這久了沒有審的嗎,怎能對著這一張破臉無動於衷,難道不害怕嗎?」
「……」
我怕不怕不道,很害怕我倒是看得出來。
看著顧止又驚又怕的樣子,白穗反而不大說什了。
「……要是那介意,要不回去找『葯』閣長老或者玉溪人一下,看看他們有沒有那種短時間可以修復容貌的丹『葯』?」
他這個身體是傀儡,丹『葯』什根本沒有用,要修復是需要用本體的神魂去補的。
顧止皺了皺眉,之前還,如今道自己現在丑成這樣了,心著實不哪去。
「找他們沒用。」
「今日就此止吧,我先送回主峰。」
「那的臉?」
「這個不用管,我回一趟凌霄峰吃點『葯』就了。」
吃點『葯』就了?
剛才吃了那多『葯』也沒見效,什『葯』還能比九品的丹『葯』效果更?
白穗不是傻子,而且他這個傷一看就不對勁。
她又不是沒被雷劈過,正常人被雷劈是什樣子她不是不清楚。
這樣不見血不見骨又不見肉的,跟個死物一般,著實蹊蹺。
她不能就這樣回去了,得跟去瞧瞧,畢竟要是下一次可能再找不這樣的機會了。
顧止不道白穗心裡在想什,忍著疼痛喚了七煞過來,打算御劍帶白穗回去。
然而七煞還沒過來,女便先一步一躍踩在了它的劍面之。
白穗雖然還不會御劍,可像七煞昭這樣的神兵御劍是不需要劍訣的,只要劍主允許即可。
「師兄,這傷是因救我而起的,我實在擔心途中疼得沒了氣力從劍掉下去。還是讓我送回凌霄峰吧,時候我再托的靈劍我送回去可?」
女眼神摯,語氣誠懇。
她本就親劍,在踩去的時候腳下的七煞也沒有躲閃。
若是換作尋常人聽這話估計哪怕想要拒絕也不開口了,然而顧止卻是個例外。
凌霄峰是他一個人的居所,幾百年也沒什外人進來。
哪怕道白穗是意,他心下也還是不大自在。
「不用了,我沒想的那嬌氣。只是一點皮外傷而已,沒什大礙。」
顧止這說著,想要表現得風輕雲淡,毫無影響的樣子。
然而白穗聽了挑了挑眉,指尖一動將覆在他面的靈力撤去,對方立刻失去了表管理,疼得吱哇『亂』叫。
「,干什,我救了竟然恩將仇報!」
「不嬌氣,一點皮外傷?嗯?」
「……」
的確是皮外傷。
只是他怕疼而已。
可這話他沒臉說。
白穗也沒什壞心眼,在看青年疼得又眼尾泛紅的時候還是立刻又給他冰了。
不過這一次顧止估計是怕她故技重施,也沒有再說什皮外傷,不用她送了之類的話了。
得了主人默許的七煞載著白穗穩穩往凌霄峰方向過去,它似乎道了她有些怕高。
一路都往低了飛,堪堪擦過樹梢那般,讓白穗很是安心。
青年站在她身後,一片陰影落了下來,將她全然籠罩在其中。
比她高大不,因疼痛而眉眼懨懨耷拉著腦袋的樣子,看去可憐又委屈。
「還疼嗎?要不再靠近我一點?」
「……還。」
嘴說著還,顧止身體卻還是很誠實靠近了些。
冰涼的感覺讓他沒忍住眯著眼睛,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嘆。
隨著青年的靠近,那清冽的氣息也縈繞在了她的鼻翼之間。
白穗餘光往後瞥了一眼,看他心還不錯的樣子不動聲『色』開口詢問。
「林師兄,我能問一個問題嗎?可是修行了什秘術,何受傷的時候和別人不大一樣?」
「而且我喂的是最的九品丹『葯』,似乎也對沒什用的樣子。」
她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青年的神變化。
「然,我也就隨口問問,要是不想回答也就算了。」
顧止眼眸一動。
對於白穗的懷疑他並不是沒有覺察,桃林時候,再現在她都曾有意無意試探過他。
其實不光是她,大約峰中所有見過他的弟子可能都會奇。
他們待在崑山那長時間,突然出現了個比陸九洲他們修還高,而且也不師承於誰,之前查無此人的師兄。
任誰都會覺得奇怪。
要是沒有這雷還。
如今他臉傷成這樣還沒法癒合,他要想再矇混過去也不可能了。
「這不是我的本體,是傀儡。」
「傀儡受傷,如果不能及時帶本體身邊是不可能癒合的,所以給我吃再多的丹『葯』,帶我去清靜峰玉溪峰都沒用。」
白穗一愣,視線對了顧止。
他的眸子漂亮得像是寶石,在月『色』下熠熠生輝。
「傀儡?既是崑山的弟子,何出入崑山還要用傀儡?」
「……本體不方便,自然就用傀儡了。」
「那的意思是說,如今的本體就在凌霄峰了?」
白穗沒有留意顧止回話時候那細微的停頓,只將大部分注意力落在了他那句本體面。
「那師兄本體長什樣?是和傀儡一樣還是另外的樣子?」
「應該是另外的樣子吧,不然周圍怎沒一個人認識。」
她就道。
按照《仙途漫漫》這個作者顏狗的『尿』『性』,不說其他強慘的顏值了,只要是強長的就一不會差。
不然這『逼』格根本不去。
最開始見顧止的時候白穗就覺得哪哪都違和,不單單是修和模樣和原作者設的不一致。
更因周圍人對他陌生至極的反應。
什人會深入簡出埋名隱姓,那肯是世外高人啊。
而且青年又在凌霄峰,那可是崑山劍祖住的方,他就算不是顧止本人也肯和顧止脫不了干係。
女問這話的時候眼睛亮得出奇,兩人此時的距離很近,顧止稍微一低頭便能看她眼裡自己此時丑的嚇人的模樣。
他心下一動,抬起手擋住了下自己受傷的半邊臉。
「很在意我的長相?」
「若我本體就是和現在一樣,甚至更加醜陋,會不會很失望?」
也不道是不是白穗的錯覺,她總覺得顧止有些生氣了。
說話的時候聲音也沉,混在夜風裡莫名涼薄。
「……倒也不是,我就是覺得像師兄這樣資質卓絕的人,也該有一副舉世無雙的模樣才是。」
顧止聽后一愣,沒想白穗會突然來這一句。
他生的本來就,從入道之前入道之後所聽的奉承誇讚數不勝數。
可像白穗這樣理所然說出來的,還是頭一次。
就像他的修和模樣是成正比的,而並非其他因素決。
「謬論,這兩者有什因果關係?」
顧止抱著手臂,微抬著頭,『露』出了流暢優的下頜線條。
「要是按照這邏輯,也沒見崑山宗主那老傢伙看哪去。」
宗主鶴髮童顏,頂多是清俊,的確是算不得什俊無雙。
這已經不是顧止第一次以這樣輕慢的語氣提起這些前輩了,之前的玉溪人還有『葯』閣長老。
如今的宗主也是。
因此白穗也沒有覺得多驚訝了。
她看著青年唇角微揚的弧度,平平無奇的面容也因這一抹笑意而顯得昳麗生動起來。
收回之前的那句話。
劍隨正主,和喜歡聽彩虹屁的七煞一樣,它的主人也是如此。
「所以師兄時候能讓我看看嗎?」
「看什?」
白穗眨了眨眼睛,直勾勾注視著眼前愕然看過來的青年。
月下風動,他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微睜,像一隻受驚嚇的貓。
「看看師兄生的是不是和我想的那般風華絕代,舉世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