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天光破曉
「……就打算一直這麼爬?」
在穗三次「啪嘰」一聲從懸崖摔回瀑布里長了落湯雞之後, 一旁原本不打算干涉少女修行的青燁額角青筋微動 。
最後實在沒忍住這麼沉聲開了口。
「咳咳,,以為我想這樣嗎?我已經試了多次了, 可是誰知道這懸崖就在瀑布邊, 面的石沾了水滑溜溜的不說,還長了青苔,我根本沒法使。」
穗本來就對青年留下來督促自己修行的事情不爽, 雖然對方也沒做什麼。
只是沒有人會喜歡自己在狼狽努的時候,另一人這般悠閑自在地旁觀。
想到這裡她將臉的水漬抹去,見著青燁皺著眉似乎頗為不耐的樣子, 沒忍住回懟了一句。
「再說了又不是我求著在下面守著我督促我的,要是看不慣要麼去,要麼就閉或者轉身不看就是了。」
「我只說了這麼一句,就不依不饒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
這是穗的修行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瞧著對方一直這麼爬了摔摔了爬。
來的時候就已經是晌午了, 從這懸崖底下雖為光線昏暗看不出時來, 但是這麼磨蹭下去穗估計天黑了也爬不去。
抱著手臂, 掀了下皮掃了水澤里泡著的穗一。
「我那麼說不是嫌棄,或者看笑話的意思。只是林師兄推下來並不是希望看到這麼寸步難行的,修行是注重量的積累, 也是講究方法的。」
「不是說爬懸崖所用時越久, 就越有效果。」
穗聽得一愣一愣的。
對啊, 從整崑山來看,最會修行也最內卷的不就是這人嗎?
這麼說肯定是有什麼法子想要傳授給她!
意識到青燁的言下之意后,少女睛一亮,手划著水扒拉了幾下,迅速游到了岸邊對方站著的位置。
「青燁師兄, 這懸崖之爬過是嗎,可是有什麼爬懸崖的經驗想要傳授給我?」
的確,無論是這天塹還是那青雲階青燁早年時候都有修行過。
也是在築基沒多久之後。
「經驗倒算不。」
青年見穗主動詢問了,便也順著這台階下了。
抬看了下懸崖凸起的石,和當年來修行的時候相比,似乎被打磨得更加光滑也更加不攀爬了。
「崑山是注重苦修,其實無論什麼時候,讓修行變得簡單是比苦修更重要的事情。」
說著為了讓穗看清楚,慢慢伸出了手。
比起陸九洲和顧止的手,青燁的手雖然骨節分明,也算皙,可虎口的繭子明顯。
而且穗還發現的手似乎總是有些細微的傷痕,淺淡,淺淡到都不用管一會就能結疤癒合。
可隔天之後,在不同的位置又會出現新的傷口。
這說明除了在晨練和清靜峰授課的之外她看不見的別的地方,青燁也從沒有停止過修行。
穗眸閃了閃,看著青年從指尖凝出了淺淡的光,緊接著是整手掌。
和著周圍昏暗的環境,莫名有一種詭異的神聖感。
「青燁師兄,我看著這凝的不是靈又不是劍氣的樣子,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僅是為穗剛洗髓築基,再沒有完全穩定下來之不宜使用靈,同樣的她這段時日的修行主要是在鍛煉耐和體。
所以從被顧止帶到青雲階到現在,她的修行全靠的是體的消耗。
這些青燁自然也明。
「這是靈根屬『性』的一種外在形態,從靈脈里引出,最後凝聚在任何想要它凝聚的地方。」
見穗聽了似懂非懂的樣子,頓了頓,斟酌了下語句繼續說道。
「舉例子,若是沒有靈根只是一介凡人的話,所能使用的氣和的體質強弱成正比。而的靈根里蘊藏的靈氣則是和的資質壞相關。」
「它不是劍氣更不是靈,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我和的屬『性』相近,我為水木雙靈根。如果能純熟調動自己的天賦的話,對我們來說這裡不是深淵萬丈,而是平步青雲。」
水,木。
水,冰。
她眨了眨睛,恍惚之抬看了身旁樹木蔥蘢,天地之水幕巨大。
穗一開始並不明為什麼顧止會帶她來這裡完成這對於剛築基沒多久的弟子來說,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修行。
如今聽了青年這一番話來,她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且看仔細,我只給示範一遍。」
青年的聲音驟然將穗的思緒拉回,她連忙將視線落在的身。
見著青燁凌空一躍,手碰觸到懸崖光滑的石子的瞬。
原本的青苔立刻生出了繁盛草葉,最後竟成了一樹紮根於懸崖橫向生長的枝幹。
穗瞳孔一縮,驚愕地看著踩在那草葉之,借往一躍。
不僅是手可生木,只要所到之處,似乎連瀑布水珠都格外溫柔。
處的水承著借著巨浪將往面拋去,就算想要掉下來都不行,周圍所有的草木水澤都在幫著。
青燁並沒有爬多少,在了十幾步后指尖一動收了動作。
睫微顫,閉任由自己的身體從處墜落。
穗看到了一驚,剛想要開口提醒青燁下面有巨石的時候。
瀑布旁邊的一樹花葉緩緩伸長了枝丫,像是擁抱著整春天一般將青年的身體包裹完全。
等到穗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樹給輕柔放回了地。
更神奇的是在收回枝條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樹竟然還留了一朵『色』的小花在青年的肩膀。
青燁對此似乎沒什麼大反應,俊美的五官為這點花葉淡化了稜角,多了幾分柔和。
抬起手將那朵花取下。
為生來和草木親近,並沒有隨意將那花葉扔在地,而是順手遞給了穗。
少女眨了眨睛,瞧著那朵小花在半空旋飛了一會兒。
最後輕飄飄別在了自己的耳畔。
她心下一動,不自覺想要伸手去『摸』一『摸』那朵小花。
不想剛對了青燁那雙淺藍『色』的眸子。
也不知怎麼回事,明明對方也沒說什麼,穗總覺得自己像是課開小差被老師抓包了一樣。
她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將手放了下來。
「我剛才的示範看清楚了沒有?」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就是睛是會了,手和腦子可能不一定跟得……」
果不其然,在穗話音剛落後,的青年微皺了皺眉,『露』出了「這都不會」的疑『惑』神情。
們兩人離得這麼近,穗想要看不見都難。
她發現了,和顧止一樣,這人也是那種天才邏輯。
顧止把她推下來連攀爬方法提示都沒有,極為信任自己,覺得她肯定快就能悟出來。
而青燁更是覺著她悟『性』了得,看一遍就會了。
雖然謝謝們這樣信任看自己,但是穗除了心累還是心累。
「……多謝師兄指點,我這就去慢慢『摸』索試試。」
穗鬱悶了。
她朝著青燁行了劍禮,然後又下了水到了懸崖邊。
剛才蔓延生長的樹葉早就收回去了,那面又恢復了原本的光滑。
她雖然做不到青燁那樣的程度,也勉強看到了靈氣運轉的規律。
們兩人屬『性』相當,而且又都是劍修,這修行方法也差不了多少。
穗這麼說著,深吸了一口氣努將靈氣匯聚在了自己的手腳之。
和青年不同,對方對於靈氣的使用程度和修為都遠遠強於穗。
所能凝出的靈氣如果是一團火焰的話,那麼穗的就是火星點子。
饒是她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最後所凝聚在她指尖的靈氣也少之又少。
要不是這裡光線昏暗異常,這點子光亮可能根本就瞧不見。
穗看著這指尖一閃一閃的微弱光亮,感覺到岸邊青年落在自己身微妙的神后。
后對比強烈,她尷尬地動了動腳趾,恨不得立刻逃離這星球。
沒事的穗,有一點也不錯了。
又不是和人一樣要憑空種樹種花的,只要能借爬懸崖就成了,問題不大。
和青燁那樣花里胡哨不同,猶豫了許久的師父選擇了最樸素的攀爬方式。
穗抬看了下此時自己的位置 ,找了石多的地方,然後小心翼翼試探著將手放在光滑的石子。
為屬『性』是冰,她剛把手放去,那原本被水澤拍打濕潤光滑的石慢慢凝成了霜花,最後結成了冰。
同時穗的手也牢牢附著在了石。
這一次再不像之那樣打滑,是完全能夠承攀爬的程度了!
她驚喜的睛一亮,連忙找准石將另一隻手還有腳也跟著放了去。
正在穗覺得登崖有望的時候,她剛準備往爬,不想手腳被冰牢牢固定住。
她整人像是釘在牆的壁虎一般,沒法動彈。
穗:「……」
青燁:「……」
在良久詭異的沉默過後。
穗終於迫於無奈,哭喪著臉扭看向站在岸邊的青年。
「嗚嗚嗚師兄救命,我動不了了……」
青燁預想過無數穗會失敗的可能,或者靈不支,或者體不夠。
可從沒有想過對方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向自己求助。
「……是傻瓜嗎?」
有些疼地抬起手『揉』了『揉』陽『穴』,看著少女淚汪汪委屈巴巴的樣子,終是沒忍心開口提示道。
「氣沉下來,試著慢慢將靈氣給收回去。」
穗一聽趕緊照做。
果不其然,只一眨功夫,原本凝結的冰開始變薄,最後「咔嚓」碎開。
她還沒來得及興掙脫了束縛,化開了冰支撐不住穗的重量。
「噗通」一聲,穗身子往後一仰,又摔回了水裡。
在經過這麼一回之後,穗漸漸找到了竅門。
她將手腳放去的時候固定,又在換另一邊手腳的時候收回靈氣。
一收一放,等到反應過來后,穗已經爬了快十幾米了。
這竅門兒是找到了,可效率還是低。
青燁本就是急『性』子,看著少女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爬著。
心下也莫名跟著煩躁了起來。
這可是萬丈深淵,要是這麼一步一步爬什麼時候才是?
只是這是穗的修行,不能隨意干預。
正在青燁皺著眉想著要不去林子里斬殺幾妖獸發泄修行下的時候,攀爬著的穗動作一頓。
不為別的。
在學會靈氣使用方法后,她也跟著觸發了系統的任務。
【滴——修行任務發布。】
【請宿主在天亮之攀爬懸崖,任務失敗……】
【嘖,又是天打五雷轟對吧?】
【……表揚下宿主還會搶答了呢,但是可惜,這一次任務失敗的懲罰不是這哦。】
被打斷任務發布的888說起話來夜跟著陰陽怪氣了起來。
【為這是修行任務不是主線和強制任務那樣必須完成,所以懲罰也不會那麼過分。】
【這一次主系統大發慈悲,不會體罰宿主噠。】
還有這等事?
什麼時候這狗幣系統還學會做人了?
正在穗興地想要誇主系統和888幾句的時候,下一秒腦海里響起的話讓她整人都不了。
【剛才我已經將宿主壁虎釘在懸崖的姿勢保存下來了。】
【此次任務失敗懲罰的話,我會以託夢的方式將宿主的美照發送給崑山下的長老和弟子們噠~】
【……?!!】
艹?!
還不如劈死我算了!
我不要!我不要社死啊啊啊啊!
聽到這懲罰后穗是真的怕了,她慌忙回看向了下面站著正準備往妖獸林里的青燁。
「青燁師兄別,青燁師兄救命!」
被突然喚住的青年腳步一頓,抬眸往面看了過去。
「靈氣運轉正常,也無體不支的情況,我救命什麼?」
「不是,不是這種救命。」
「我是覺得我現在效率低了,能不能幫幫我?」
「怎麼幫?」
穗咽了咽口水,視線落在了青年手中那把靈劍之。
「那,可以拿劍在後面追著砍我嗎?」
「?我不明。」
「簡單的啊,就是我爬,拿著劍在後面……」
「我明怎麼做。」
青燁沉聲打斷了少女的話,像是一次認識她似的,直勾勾注視著她半晌。
「穗,我只是不大明。」
「怕死又找死,沒有比更矛盾的人了。」
「……」
……
在穗反覆和解釋自己不是找死,也不想死,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修行而已。
原本青燁還半信半疑,可在她說出昨日顧止引雷的事情后。
這才點同意了。
倒不是被穗說服了,只是青燁覺得既然天雷都劈不死穗,自己這劍要是萬一真落在她身應該也沒什麼吧。
對於青燁的想法穗一概不知,她調整姿勢,凝靈氣后回催促道。
「師兄來吧,我準備了,過來砍我吧。」
「……」
這輩子就沒聽到過這麼無語的要求。
青燁起初還是有些顧及的。
畢竟刀劍無,哪怕注意收斂著劍氣,也不能完全保證不傷到穗。
可穗這麼不停的催促著,也沒了辦法。
手輕輕搭在劍鞘之,慢慢將那雪『色』長劍拔了出來。
劍一出鞘,本就涼爽的環境驟然覆了料峭的寒意。
穗倒是不怕冷,只是她沒見過青燁的命劍,下意識想要回瞧一。
結果剛回,一道寒光如冰棱,像是獵人鎖定目標一樣直勾勾刺向了穗。
她嚇得慌忙側身,一隻手搭在另一處石吊著,這才勉強沒有掉下去。
若是她平時所使的是劍氣化刃,哪怕青年所用的便是劍氣凝冰。
冰棱凝了劍氣,比起石更為堅固,穗是躲開了,可那冰棱如刀,生生刺裂了石子。
她咽了咽口水,脊背都發涼。
「還傻愣在那裡幹什麼?不是讓我出劍的嗎?」
青燁見著穗一副心有餘悸愕然不動的樣子,不悅地開口提醒。
雪霽之附著了凜冽的寒氣,氤氳著根本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樣。
「我之所以少使用雪霽是為這劍劍氣極重,一旦出鞘只有見了血才能收回。」
「最趕緊往爬,用最快的速度拼了命的去躲。
為下一劍只會更快。」
【下一次,我的劍會快到追不為止。】
幾乎是在青燁話音剛落的瞬,穗的腦子裡便驟然響起了這一句話。
這是在去蓬萊之帶她去桃林的路,與她說的。
穗身子一僵,抬剛和那雙淬冰似的眸子對。
明明是和那雪霽劍身縈繞的一般淺淡藍『色』,但是她看過去的時候非但沒有感覺到寒氣。
只覺得有一團火焰搖曳,包裹燙灼的她避無可避。
是認真的。
是真的會把劍毫不猶豫落下來的。
穗壓著心的紊『亂』慌張的情緒,在雪霽過來的一秒同樣凝了靈氣在腳下。蓄一登。
之連爬一步都艱難著的少女此時借整身體都躍起了數米。
然而即使已經跳到了這樣的度,穗也睜睜看著那冰棱從自己擦過。
只差毫釐,便可刺入她的睛。
「十米。」
青燁眯著睛估量著穗剛才跳起的度,手腕一動,凝的劍氣比之更加強盛。
「二十米。」
「這一次若是跳不到二十米,我會把打下去重新來過。」
「?!不是師兄,這要求未免非禮了……?!」
穗話剛說了一半,又一道冰棱猛然朝著她所在方向刺了過來。
她看著自己的發被生生擦斷了一縷,整人都不了。
救命啊啊啊!
什麼劍修!
媽真的不是什麼魔道中人嗎?!
穗怕下一劍對方就算不把自己打下去也得把自己打骨折,她這下哪裡敢浪費氣說話。
只顧著調動著靈氣跟猴兒似的手腳並用,也不回地拚命往又跳又爬躲避著青燁的劍氣。
偏偏她都這麼慘了,888還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記錄著她這般狼狽的畫面。
說是這是素材收集,要是任務失敗了和剛才壁虎圖一起託夢發出去。
穗聽了氣得差點吐血!
艹啊!
我是來改變美強慘劇情的,不是媽的來加入美強慘行列的!
「速度不錯。」
在穗無數次命懸一線地躲過雪霽的攻擊后,青燁這才惜字如金地誇獎了她一句。
然而她並沒有為對方的誇獎而興,為她知道,按照青燁典型的給一根棍子再給一顆糖的『尿』『性』。
在誇自己的同時,她也即將大難臨。
果不其然,青燁這話剛說完,比先更重的一劍「轟隆」如落雷一般砸了過來。
巨大的劍氣混著連天的瀑布一起,激『盪』起萬千洶湧的浪濤。
不僅是手中的靈劍,穗差點兒忘了青燁是水木雙靈根,只是之時候並沒有利用周圍的環境優勢而已。
大約是看到此時已經能夠看到懸崖了,穗馬就要爬去了。
也不知道是想要加大修行把她『逼』入絕境,還是單純想要看看她能做到什麼程度。
青燁這一次不僅使用了劍氣,還將懸崖下面那瀑布給直接從下而全引了來。
她驚愕地睜大睛看著如海浪一般滔天的波浪,朝著自己全然傾覆。
和它比較起來穗就像是一片葉子,它只要落下來便能將她吞噬。
儘管知道要躲開這一擊難於登天。
但是穗不想功虧一簣,不想在這最後關被青燁給打下去重再來。
少女的額和鼻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沁了一層薄汗。
她咬了咬牙蓄運轉著剩下的靈氣,想要拼盡全跳到最面去躲開青燁的攻擊。
淺『色』的靈氣縈繞在穗的全身下,在昏暗的環境里像是劃破黑暗的天光。
巨浪砸過來的瞬,穗踩著石奮然往空一躍。
身後的巨浪滔天,立刻迅速壓在了她的身。
青燁手腕一頓,抬眸看向穗和那浪之的距離。
那浪壓在了她的小腿,帶著凜冽的劍氣將她整身子都打在了懸崖。
只差一點了。
再往一點就能躲開了。
可惜了。
淺藍『色』的眸子里那搖曳的火焰,在瞧見穗被浪卷進去沒了蹤影之後慢慢熄滅。
雪霽在半空挽了劍花,正準備回到劍鞘。
然而在快入劍鞘時候,它「嗖」的一下極為警覺地飛到了那巨浪之。
青燁也覺察到了什麼,眯著睛看向了穗剛才被卷進去的地方。
浪起便會落下,可這巨浪在將少女卷進去之後像是時停止了一般驟然不動了。
正在青年疑『惑』之時,「咔嚓」的聲音從下面緩緩傳來。
而後聲音越來越大,最後波及到了整瀑布,從湖底到停滯在空的巨浪,水澤都以肉可見的速度迅速凝結成了冰。
生生形成一座聳入雲的冰山。
青燁瞳孔一縮,立刻鎖定到了其中一處冰棱之。
那處冰棱慢慢移動,最後「咔嚓」一聲破裂開來,懸浮在了半空 。
隨即,一隻皙修長的手「啪」的搭了冰棱邊爬了來。
而後映入青年視野之中的,是穗覆著霜雪的眉。
和青燁利用了環境一樣,穗也同樣利用了她的天賦。
她沒有被巨浪卷。
而是破浪而來。
意識到這一點的青燁眸晦暗,直勾勾注視著為精疲盡躺在浮冰之的少女。
半晌,收了雪霽,看著穗所在的方向極為清淺地勾了下唇角。
穗不知道在笑什麼,不過看出了對方似乎不再打算動手攻擊后,心下這才鬆了口氣。
她眸一動,躺在冰棱抬看向懸崖邊。
時正,天邊剛剛破曉。
穗迎著橘黃『色』的天光,臉的霜雪慢慢消融成水,順著臉頰滑落在了脖頸。
然後緩緩控制著冰棱將自己送到懸崖。
五丈。
三丈。
還差一丈就要到夠到懸崖了。
在穗以為勝利在望的時候,身下的冰棱「咔擦」一聲碎裂開來。
同樣的,凝結在空中的瀑布也轟然倒下,砸回了底下的水澤之中。
這樣大範圍的凍結本就極其消耗氣,她修為也低,更是控制不了那麼長時。
感覺到自己身下冰棱破碎,自己馬要摔下去的時候。
穗不顧其,慌忙起身,忍著身體的疼痛朝著懸崖邊奮跳去。
那距離不遠,不過一丈。
穗自然夠得到。
只是爬這麼,又用了那麼多氣,此時哪怕是夠住了她也沒余爬去了。
穗掛在懸崖邊,一隻手支撐著全身重量,另一隻手已經累得抬不起來了。
她的骨節為用而泛,整身體也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明明只差一步了。
穗皮一動,為脫意識也跟著昏昏沉沉了起來。
她不再掙扎,感覺自己的手慢慢沒了氣,直至鬆開。
在穗以為自己要墜落回湖底的時候,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眸閃了閃,逆著光亮,模糊的視野之中對了一雙黑曜石般的眸。
長夜已然過去,昏暗的天空慢慢染了漂亮的橘紅。
不遠處幾聲嘶啞的鳥鳴從林子里傳來。
天光破曉之中,青年的眉也柔和。
顧止看著少女一臉恍惚的樣子,用一把將她給拽了來。
她沒有氣,整人跟沒骨似的靠在了顧止的懷裡。
穗皮子都在打架,有氣無地動了動嘴唇,也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
顧止皺了皺眉,湊近了些低聲詢問。
「說什麼?」
「這算中場休息嗎?」
「……」
不知為何,良心竟然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