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師徒(二更)
白穗也清楚自己是累的, 是單純靈氣透支而暈倒的。
過她並沒有昏『迷』多久,大約是因為築基洗髓過了,所以她如今的恢復能要比以往時候強許多。
她悠悠轉醒的時候, 888的任務完成的提示音也腦海里響。
【恭喜宿主, 修行任務——猿猴攀岩已完成,獲得獎勵技能「冰封萬里」。】
【此技能和之前的真火一樣,是金丹修為以的修者才能限次數純熟使用的, 你若要使用的也會和今日一樣竭昏『迷』。因此到危急時刻請宿主謹慎使用。】
【……這個技能技能的先放到一邊,你前面說的那個猿猴攀岩是什麼玩意兒?淦!娘沒說你是王八呢,你他媽反倒先內涵我來了?!】
【……】
這可就冤枉888了。
它是一個系統, 哪怕再如何智能,終究也只是一堆數據組成的。
而且這個字真是它胡編『亂』造的,是真正出自原書《仙途漫漫》里的崑山修行之一。
只是這作者僅顏狗,且極其雙標。
普通弟子修行這個叫「猿猴攀岩」,要是換作陸九洲和青燁這種之驕子的。
登那青雲階便叫「乘風」, 爬那塹則叫「破浪」, 合著整一個乘風破浪。跟參加什麼綜藝選秀節目似的。
過前面整那花里胡哨的, 後頭該刀是刀。
這麼一想倒也沒什麼了。
白穗知道888此時心裡吐槽著什麼。
她剛醒過來,早因為噁心也沒怎麼吃飯,再加尚未辟穀, 如今肚子餓得厲害。
此時窗外是黑漆漆一片, 月亮懸挂。
樹影婆娑, 風吹葉,遠處山頂一片白雪皚皚,月『色』之瞧著越發柔和。
這夜景再好月『色』再美也抗住肚子餓。
白穗『揉』了『揉』肚子,掀開被子身準備『摸』去小廚房找點兒糕點什麼的墊墊肚子。
等等?!
雪山?主峰一年四季如春,霧靄沉沉的, 哪有什麼雪山?
整個崑山唯一有四時之分的,只有凌霄峰才是!
也就是說她之前暈倒的時候顧止並沒有直接將她送回主峰,而是御劍帶到了他的居所!
顧止之前是反悔了願意收她為徒嗎?
雖然他糾正了好幾次稱呼她當沒聽到,依舊厚著臉皮喚他師尊也沒生氣,可是她能夠感覺得到他只是懶得糾正,是態度松答應她的意思。
那既然沒有改變主意,為什麼把她帶回凌霄峰?
他大可以她隨便塞個靈丹就回去的啊。
那他現什麼意思?
是從這幾日修行,尤其是今爬懸崖的時候見自己竟然一日之內完成,覺得自己賦異稟可錯過,所以改變主意了?
好耶!
只要顧止同意收她為徒,之後那個什麼清理門戶的任務也好辦多了!到時候他們師徒強強聯手,肯能把那魔尊揍得稀巴爛!
這樣既完成了任務,又可以避免be結局!一舉兩得,簡直爽歪歪!
白穗想到這裡,一個鯉魚打挺激的從床跳了來。
然而沒來得及蹦噠幾。
一直禁閉著的門「吱呀」一聲推開了,一個月白『色』身影也出現了她的視野之中。
正裹著被子興地轉圈圈的白穗身子一僵。
兩人視線撞,相顧無言。
「……你幹什麼?」
半晌,顧止薄唇微啟,先一步打破了這詭異的平靜。
「那個,我,我活身體,爬了一的懸崖了,渾身有酸疼,就,就隨便做一點拉伸運緩解緩解。」
這說辭顧止顯然信,卻也沒再多說什麼。
他推門進來,手拿了一個食盒,沒打開飯菜的香氣便從裡頭傳了出來。
「我算著你應該也是這個時候醒,過來吃飯吧。」
「過我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隨便什麼撿了點兒……」
顧止過去將手中的食盒輕輕放了靠窗邊的桌子,沒說完,覺察到了對方目光灼灼盯著自己。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沒,我就是想問師尊你一個問題。」
白穗搖了搖頭,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盛著光亮,看得人心一。
「你今把我帶回凌霄峰是什麼意思?是承認我是你親傳的意思嗎?」
青年倒著茶水的手一頓,濺的茶水燙紅了他的指尖。
他緩了一瞬,等到沒那麼疼了之後這才悶悶開了口。
「想得倒美,你以為當我徒弟有那麼容易?」
「?!可是是你說只有親傳才能出入凌霄峰嗎!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你是崑山劍祖,怎麼能言而無信!」
白穗急了,扔了被子光著腳鞋子沒穿便「噔噔噔」跑了過來。
「再說了是你是也沒時間再找其他人了嗎,我冰靈根,純陰體質,而且劍免,怎麼就做得你徒弟了?」
她有個『毛』病,一著急一生氣情緒就會頭。
顧止看著對方激地靠近自己,聲音拔,氣勢『逼』人。
離得這麼近,說時候連呼吸噴洒了他的臉。
他喉結滾了滾,往後退了一步和白穗拉來距離,伸出食指點了她的額頭。
讓她再繼續往前。
「……我言而無信怎麼了,我又沒立誓。再說你之前也願意拜我為師嗎,怎麼就你能出爾反爾,我就能了?」
「那怎麼能一樣?哇你一千多歲了,你和我一個十六歲的人比,你要臉我替你害臊了!」
她氣得臉紅了,那雙眸子閃爍著怒火,漂亮得讓人移開視線。
「我管,你既然把我帶回來了,你就得收我為徒對我負責!然,然……」
「然怎麼樣?」
「然我就吐你一身!我噁心死你!」
「……」
沒開始吐,光是聽到這,一人一劍就似乎已經感覺到了那種渾身溫熱的粘膩感。
顧止臉『色』微變,氣得磨了磨后槽牙。
原抵白穗額頭讓她靠近的手指曲,「啪」的一聲彈了過去。
這猝及防的一,疼得白穗眼淚出來了。
「你幹什麼!說過我手來,以大欺小了?」
「是你說要拜我為師嗎?我教訓自家徒弟應該算什麼以大欺小吧。」
白穗正要跳腳反駁。
可剛一張嘴,好沒有來得及說,捂著額頭猛地意識到了什麼。
「徒弟?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顧止沒有立刻回答,他拿杯盞喝了口水潤了喉嚨。
他的唇就薄唇而紅,沾染了水澤之後,宛若雨打海棠。
「白穗,我無意隱瞞你,真正承你的拜師禮,喝你的拜師茶之前,有一件事我要與你說清楚。」
「你之前,大概五百年前的時候我收了個徒弟。」
「那是我第一個徒弟,相貌好,資質尚佳,為人也謙虛,對待我也恭順孝敬,我很看重他。甚至決意此生再收徒,等到我羽化之後這凌霄峰乃至崑山的一切,我打算交付於他。」
這白穗知道,《仙途漫漫》里也有記載。
顧止有多喜愛多看重那個魔尊,白穗再清楚過了。
然也會最後仙魔大戰的時候,如果對方有一絲向善之心的,甚至打算用最後一縷神魂他洗去魔氣。
「……那師兄現呢,為何崑山?」
白穗裝作知情的樣子,沉默了一瞬,垂眸這麼沉聲詢問。
「崑山太小留住他。五百年我歷劫時候刺了我一劍,叛逃去魔淵當魔尊去了。」
「我前日與你說的業障罪孽,便指的是他。」
也知道為什麼,平常時候顧止提願提,甚至抗拒的事情。
如今說出來的時候竟然出奇的平靜,連一絲情緒波沒有。
顧止也覺得意外。
他指腹微,緩緩摩挲著瓷白的杯沿。
「我與你說這並為其他,而是希望你能知曉了這一切之後再好好考慮。」
「你若是要個能夠長長久久陪你的師尊,我可能做到。你若只是想要從我這裡學到無雙的劍法,我願意傾囊相授。」
這是一個有沉重的題。
觸及生死,涉及蒼生,又牽連大義。
無論是去原著里去迎戰魔尊,是現,前者為著蒼生,後者為崑山的傳承。
顧止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
「我白了。」
顧止以為對方會考慮很久,或者選擇沉默語的時候。
幾乎是他音剛落的瞬間,白穗開口這麼說道。
「過劍祖讓我考慮是否願意拜你為師之前,你能否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因為你的回答,決了我的答覆。」
這一次白穗沒有再繼續喚顧止「師尊」了,神情和語氣少有的嚴肅。
她有一雙很漂亮很純粹的眼睛。
尚未染慾望,也未沾到污濁,好像世間萬物,只有美好能夠映照其中一般。
顧止眼眸一,將手中的茶盞輕輕放了桌子。
而後對了她的視線。
「你問。」
「劍祖你想死嗎?」
「什麼?」
這個問題的確有意外和按常理出牌。
饒是做好了回答準備的顧止也聽到這的瞬間愣住了。
可白穗似乎一點兒也覺得自己這麼問有什麼奇怪,或者冒犯失禮的地方。
她沒有移開視線,依舊這樣直勾勾地注視著眼前的青年。
「如果你想死,選擇了放棄崑山,放棄凌霄峰,放棄這裡的一切,甚至斷了傳承的,我無可說。」
「因為我會拜一個一心求死之人為師。」
「什麼叫一心求死,終南山那祖活了三四千歲沒活膩呢,我才一千多歲,你以為我想活,非要選擇英年早逝?我有病嗎!」
「要是為了清理門戶,掃了業障,我僅要活三四千歲,我想與齊壽呢!」
白穗這無異於是曲解顧止的意思,他氣得厲害,猛地拍了桌子站了來。
一瞬間茶盞摔了地,桌子也四分五裂。
滾燙的茶水燙到了他的手背。
有幾滴落了他的腳邊,浸濕了衣角。
也知道是疼得是氣得,顧止的眼尾紅了一片,怎麼看怎麼可憐。
看到白穗語調輕快,唇角彎的時候,顧止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對方剛才是故意激他。
「想死就好。」
「那我們就一努活去。」
白穗前一步,踩過地的水漬 ,迎著窗外皎潔的月光。
她站了距離顧止半步的位置,盈盈月『色』如瀲灧水澤,全然落了她的眉眼之中。
而這雙盛著萬物美好的眸子,此時只映照著顧止一人。
「師尊,你為蒼生,卻為你。」
「我為蒼生,也為你。
我願為你殺宿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