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孩子氣(一更)
艹!救命!
這他媽如果都是什麼不解風情的毒舌冷淡鋼鐵直女的話, 她倒立洗頭!
原文那渣男是眼睛瞎了還是耳朵聾了,這麼好的女不要還要出軌?!
因為那句話太猝不及防的,饒是白穗也被誇的有些不道該如何接話了。
飛舟之上, 窗外不僅風聲呼嘯, 連月與雲都近的似乎觸手可及。
緩了一會兒。
隔著朦朧的月『色』,她眼睫微動,小心翼翼視線落在了清岫身上。
她依舊坐在那喝著茶, 氤氳的白『色』霧氣從杯盞上悠悠浮動。
這時候白穗才注意到那水上漂浮的不是綠葉新茶,是幾片粉『色』的桃花花瓣。
「這是我從桃源帶的。花是百年桃樹的花,水是靈泉的水……」
她說著指尖微動, 輕輕點了下瓷白杯盞。
夜靜謐,這一點聲音如月下清泉落白玉,清越又空靈。
「這茶具是我自己燒制的,用靈力滋養著,可保持溫度不減, 花香不敗。」
「要喝嗎?」
白穗其實不渴的, 只是聽著清岫這麼說了一番后莫名的有些饞了。
然她還是糾結了下, 頓了頓在被悶悶回答道。
「……我不會品。
平時修行結束時候喝茶也跟牛飲似的,再好的茶水在我嘴也嘗不出什麼滋味來。」
「我怕浪費你的茶。」
白穗說不上來什麼感覺,無論是從在得了清岫答應自己可以屋住, 還是現在真正與她獨處。
眼前人得不真實。
她也覺得不真實。
清岫和崑山的師兄師姐們不一樣, 她太漂亮了, 太有距離感了。
就好像是一朵在懸崖,雲端的,遙不可及的花。
白穗可以在雪嫣然前口無遮攔,可以在徐志前拿劍『亂』砍,毫無顧及。
但是在清岫這, 她莫名有點兒緊張。
舉止太優雅,畫人似的。
她和她也不怎麼熟悉,白穗說話也拘謹了起來,生怕說錯了什麼話惹惱了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九天玄女。
被白穗成可望不可及的九天玄女聽到她這話時候手上動作一頓,茶水也險些濺了些在外。
「什麼叫浪費?一盞茶已,說的好像是什麼瓊漿玉『露』似的。」
清岫微皺了皺眉,先前的好心情也因為白穗這話消失殆盡了。
「你若想喝我就給你煮,若不想喝就閉眼睡你的覺。」
白穗也沒別的意思。
就是聽到說什麼百年的桃花 ,什麼靈泉之類的頗為講究。
跟個八二年拉菲似的,把她給有些唬住了。
她是無心這麼說了一句,本是不想浪費了清岫的茶。
結果反倒惹了生氣。
好難懂。
女神的心思好難懂。
白穗看著她臉上有些薄怒情緒,猶豫了下,後放輕了聲音說道。
「……那勞煩給我煮一杯吧。」
「不過你這杯盞溫度不變,喝著會不會有點兒燙嘴啊?」
清岫被白穗這話給氣笑了。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在還沒有喝茶之前就挑起了自己茶具的『毛』病來,雖然她也道只是單純疑『惑』發問已。
「除了我師尊我沒給別人煮過茶,她是何感受我不道。」
她倒了杯茶水放在了自己位置,看著一旁從床上下來的少女涼涼說道。
「不過你不是冰靈根嗎?怕燙冰一下不就成了。」
「……」
好像又說錯話了。
白穗這話根本沒怎麼過腦就問出來了,如今想來好像是的確是自己有點兒哪壺不來提哪壺了。
人好心給自己煮杯茶,自己還沒喝就始說東說西。
多少有些冒犯了。
她的『性』格一向散漫慣了,無論是穿書之前還是穿書之後。
交往的女『性』朋友都是像雪嫣然還有她閨蜜那樣咧咧的,平時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也沒怎麼在意過。
在這樣無所約束的界突然闖了像清岫這樣的人來,白穗想要規矩收斂點,又讓人覺得疏遠冷淡。
想要放些,一個不注意又容易失了分寸。
說多錯多。
白穗思索了半晌,決定在沒『摸』准『性』,找到正確的交流式之前還是少說話多喝茶為好。
她這麼想著,輕手輕腳坐在了清岫。
又學著剛才品茶的式喝了一口,砸吧了下嘴,仔細品味了下。
嗯……
好像就一股桃花味兒,也沒什麼特別的。
這話白穗不可能直接說,她瞥了坐著筆直的女修一眼。
又捧著茶盞像模像樣喝了一口。
「好喝嗎?」
「……挺好喝的,也挺香的。」
清岫一向不喜歡那些粗魯不解風情的劍修,哪怕是那被人讚不絕口的崑山雙劍。
模樣和資質的確算得上「無雙」,其餘的便也就那樣了。
不過也不怎麼,這『性』別一轉換,看著眼前同樣品不出什麼滋味來,甚至評價都說不出的少女。
她倒是覺得有些可愛有趣。
清岫垂眸留意著白穗指腹摩挲著杯盞邊緣,時不時用餘光偷瞄著自己的樣。
她看得出少女的緊張,生怕說錯了話又惹了她生氣。
「是嗎?我倒是覺得也就那麼回事,除了又點兒桃花香氣之外,和其它茶一樣,只是生津止渴罷了。」
這話有些接地氣了。
白穗愣了下,抬眸上那雙淡然的眉眼,也不道是這月『色』太平靜了,還是她這話接的太自然。
有了共同的感受之後,她反鬆了口氣,沒忍住笑了。
「我也覺得。」
「我這樣的俗人品不來這種花茶,但是賞花我還是會賞的。我經常聽師姐們提起過你們桃源,說你們那有上百的桃花,等得了機會我一定要親眼去看看。」
剛才那話是清岫有意順著白穗的感受說的,見她沒再像先前時候那樣拘謹后唇角上揚了些。
在等到白穗把茶水喝的差不多了的時候,她也茶盞放下。
「用不著等,現在就能看到。」
白穗還沒有來得及從這話反應過來。
一道柔光閃爍。
在光亮熄滅之後,一樹花葉出現在了清岫的手中。
此時已是盛夏,眼前粉『色』桃花的如三月天時候般茂盛。
清岫的手修長纖細,白穗的注意力從花落在了她的手上。
后她那樹花葉遞到了她的前。
「給,百桃源的花。」
白穗被這突然送花的舉動給愣住了,她看了看這花,又看了一眼清岫。
猶豫再三,最後小心翼翼接過了花樹。
和她想的不一樣……
按照清岫的『性』不應該是自己愛搭不理,冷淡到底的嗎?
怎麼才喝了一杯茶的工夫,就有了這麼的展?
這花是清岫離桃源時候特意摘來泡茶的,原以為收到花會很高興。
不想白穗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不過這其中寵不怎麼看得出來,這驚嚇倒是挺多。
「不是你說想看桃源的花嗎?怎麼真正看到了又是這種表情?」
不道的還以為她送的不是花,是什麼毒『葯』呢。
「沒沒沒,我高興的,就是有點兒……」
白穗抬起手撓了撓頰,決定還是老實說為好,吞吞吐吐的還更容易惹人誤會。
「因為我聽花蕪師姐說你『性』比較冷淡,平時也不怎麼搭理同門,我想著你應該更不會喜歡我這樣一之緣的陌生人。」
「就,就覺得挺意外的。」
其實主要也不是因為花蕪的話,是原文清岫的描寫。
說她喜怒無常,為人冷淡,如今看來是有些喜怒無常,但是冷淡倒是沒覺著多少。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是那種會浪費時間和陌生人閑聊的人。」
「不過你除外。」
在白穗聽到這話有些小鹿『亂』撞,以為又要說出什麼心猿意馬的話的時候。
清岫清冷的聲音悠悠道來,直接澆了她一盆涼水。
「我最始並不打算干涉你們崑山與蓬萊的事,只是你的資質的確很好,所以有了點兒興趣。」
「包括今晚我答應你過來也不是因為動了惻隱之心,是想賣你個人情。」
「我不打算與你交惡,或者更準確來說,如果我們恰好還能聊的來,我也很樂意與你交好。」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她說到這抬眸看向有些恍惚的白穗,那張漂亮的臉蛋在月『色』之下如同覆蓋了一層淺淡霜雪。
這時候白穗才明白了過來。
眼前人自己沒什麼特殊。
只是覺得她資質好,身後或許有個好背景,未來前途無量提前拋了個橄欖枝罷了。
怎麼說呢。
白穗不討厭這樣坦誠直接的人,她也不喜歡錶一套背著一套,可是真正親耳聽到這些話的時候。
因為她陸九洲和清岫他們終究是和別的人不一樣,所以乍一聽的時候還是多少有些落差。
約是道了清岫的意圖,她也沒最始時候那麼琢磨不透,莫名緊張不安了。
「……明白了。」
「謝謝清岫師姐告訴我這些,不然我還以為你是真喜歡我,還會不自的繼續追著你問東問西,惹你心煩。」
白穗捧著茶水又喝了幾口掩蓋自己心的情緒,原本甘甜的茶水似乎多了一分苦澀。
「這幾多謝你的收留,我欠你的這個人情,無論何時都做數。」
她這麼說完后默默杯的茶水喝了個一乾二淨。
然後輕輕放在桌上,清岫道了聲晚安起身準備往床上被鑽。
然剛走了幾步,白穗想起了什麼又折返了回來。
上清岫疑『惑』的神情一頓,伸手桌上的那樹桃花拿了過來。
「這樹桃花我很喜歡。」
「也算人情,也會還你的。」
說一次也就算了。
這前後才沒多久,白穗就說了兩三次「人情」了。
聯想著少女先前因為自己只詢問她師尊不詢問她的時候,生悶氣的孩氣行為。
清岫很難不以為她是這一次也是故意的,故意強調她說的這個「人情」字眼。
就連說話的時候說起這兩個字也一字一頓,咬得很是清楚。
「你……」
清岫反應過來想要說什麼,不想少女已經抱著那樹花葉和天啟卷著被滾到了床邊。
她像是什麼也沒聽到,背著自己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似的。
從清岫這個角度看去,只能看到白穗肩頭那冒頭的一簇花葉,還有泛著點兒金光的劍氣。
「……」
清岫並沒有覺得自己剛才直說那些話有什麼不,修真界能把話敞亮了說算得上是難得的尊重了。
明暗那麼多齷齪,她也完可以依照成年人的法則模稜兩可。
畢竟像白穗這樣剛出宗門未經事的最好利用欺騙。
但是她並沒有。
修者慕強,清岫白穗也是很欣賞,交談下來覺得『性』也不錯。
又看著她似乎自己的形象濾鏡太重化了,不想她之後有誤會落差太,這才選擇了挑明。
結果反鬧了脾氣。
清岫隔著氤氳的水汽深深往白穗向看了半晌,后這才收回了視線。
崑山劍修她不是沒見過,的確各個都是不怎麼會為人處,為人過正直的。
只是他們之中哪有像白穗這樣這般輕易信任旁人,沒有戒備的?
估『摸』著還是個孩。
心『性』良善卻過單純,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
她們才認識多久,說了幾句話?
就一盞茶的工夫已,要是她剛才不說那些話,再假意打探多聊一會兒。
都不用白穗如何回答,她便什麼都給套出來了。
等一下。
她會不會被人矇騙,套話干她什麼事?
左右不過是萍水相逢的一個陌生人罷了,她在這瞎『操』什麼心?
清岫意識到這后,茶也喝不下去了。原本平靜如鏡的心情也被擾『亂』不已。
她蹙著眉,抿著紅唇想要這茶水倒掉。
在起身準備白穗用過的茶具也收回清洗,不想餘光一瞥。
空空如也。
——不僅是茶水,那白瓷杯盞的幾片桃花也被她一併喝了肚。
乾淨得跟早就清洗過了似的。
清岫一愣,要不是這杯壁還有些溫熱,她都要以為從一始自己就沒有與白穗說過話。
也沒給她倒過茶。
她指尖微動,緩了一會兒后這才后后覺地伸手那杯盞拿起。
清岫慢慢轉著杯邊緣把玩了一會兒,少女的口脂印了些在邊緣。
像是一瓣桃花。
她指腹摩挲了下,輕輕上的印擦拭乾凈。
等到床榻之上傳來的呼吸變得清淺棉長之後。
約是覺著實在前所未見,清岫終是沒忍住,低低笑了出聲。
「還真是如牛飲……」
那聲音很輕,像是夜風拂過耳畔。
又像是月光灑在湖。
波光粼粼,又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