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風景區
見王爺對自己依然照顧有加,心裏說不出來的暢快!
想不到臨老還有如此的殊榮!
“那便不與你說了,”
林逸想了想道,“我那舅舅還是要多做一做思想工作,得讓他明白,我不是不敢殺他,是不忍殺他。
一切全然是看在我母妃的份上,他要是不識大體,到時候本王做出什麽仇者快,親者痛的事情,就別怪本王了。
而且,他死不死不打緊,別把袁府老少都給害了。”
何吉祥心下一凜,這位和王爺終究沒有什麽耐心了,但是這也是正常,這袁家愈發過分了,因此也不再護著,歎口氣道,“王爺英明。”
林逸把手中的雪團朝著宮牆上砸去,等雪團碎開落地,才擺擺手道,“什麽英明不英明,本王隻知道一點,誰不能與本王統一思想,搞小動作,誰就是本王的敵人。”
何吉祥噗通跪下道,“我等一定緊緊圍繞攝政王決策部署,凝心聚力奮勇前行!
努力實現人人有飯吃的奮鬥目標。”
想再多說點,可是最終還是詞窮,不如善琦這老東西說的熟練。
“嗯,光自己學沒用,還得拉著齊庸這些人一起學,”
林逸一再強調道,“你們沒事多開朝會,提高認識,統一思想,沒事的話,不要跟本王唱反調。
誠然,本王做的決定不一定都是對的,所以要試驗,任何一項較為重大的政策,要先經過小範圍的試驗之後方可推行。
小範圍出現問題,至少不會影響全局。”
“是,”
何吉祥笑著道,“政策試驗在三和已經運用多年,老臣也頗有心得,一定悉心傳授與朝中的各位大人。”
最為成功的便是放鳥島經濟試驗區!
自從開始自由港的政策後,其後來居上,已經隱隱有超越白雲城的勢頭!
特別是和王爺執掌朝綱之後,放鳥島儼然成了天下商賈爭相投奔之地!
每日經往放鳥島的商船不下百艘。
“齊州布政使盧義祥,水師提舉王忠,如果不出意外,明日就到了,”
林逸沉吟了一下道,“本王就不見了,你與盧義祥明著說,給他留一條性命,是因為籌措軍資,破敵有功,是個識得大體的人。
他給本王麵子,本王也就給他麵子,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過,這位置是不能給他了,讓他進內閣吧。”
沈占傲出兵塞北,齊州以其一地之力供養,不可謂不苦,無一人有怨言。
之後三和也派兵背上,齊州同樣不計嫌隙,未曾中斷過糧草。
在國家大義上,盧義祥毫不含糊,做事拎得清。
隻是令林逸沒有想到的是,這盧義祥會直接投效!
盧義祥可是雍王的人!
如此倒戈,就不怕雍王?
“遵命,”
何吉祥接著道,“不知王爺屬意何人接管齊州?”
“翻來覆去不就你們幾個嘛,”
林逸白了他一眼道,“陳德勝、謝讚、刑恪守都可以,他們從吳州過來也方便,具體的,你問他們自己的意思吧。
另外冀州不能給忘了,這匡大祥死了,冀州沒一點消息,不能這這麽下去了,你們自己出個章程,是出兵還是招降,總得拿下來。”
“老臣明白。”
何吉祥笑著點了點頭。
林逸搓搓雙手,哈了口氣後接著道,“明日早朝我就不去了,此次塞北大捷,有功的賞,有過的罰,按照以往的規矩來,既不能升無可升,也不能太低,具體什麽章程,你們自己商量。
不要什麽都來跟我說,這大梁國不能因為離開誰就不轉了。”
他新婚燕爾,每日被壓的喘不過氣來,哪裏有功夫管那麽多閑事。
“王爺放心,一切章程都一定圍繞王爺指導思想來製定,”
何吉祥笑著道,“老臣絕對不會允許違背王爺意思的律法出現。”
林逸道,“韋一山這幾個小子,我剛剛也見了,太青澀了一些,還是要好好調教。
千萬不要在你們這些老東西手底下待久了產生錯覺,真以為自己是人中龍鳳了,該抬舉的時候要抬舉,要打壓的時候要打壓,不能讓他們飄的太厲害。
就這些,沒什麽要說的了,肚子餓了,回去吃飯去。”
“恭送王爺。”
何吉祥等林逸上了馬車,才在小喜子的攙扶下慢慢起身。
“大人,你可慢著點,這路滑著呢。”
小喜子笑著道。
何吉祥朝著小喜子拱手道,“有勞喜公公了。”
“客氣,客氣,”
小喜子同樣拱手道,“大人,你我都是為王爺效力,一家人說這些話,就沒什麽意思了。”
何吉祥望了望灰蒙蒙的天色,然後道,“袁將軍大概要出來了,公公還是趕緊去看看吧。”
小喜子道,“不知道大人可有什麽要交代的?”
何吉祥道,“本官在這裏等著他。”
“咱家這就過去。”
小喜子不再停留,抱著拂塵入了宮門。
薑毅看了眼遠去的小喜子後,把手中的披風照在瘦小的何吉祥的身上,道,“大人,天寒,要不咱們進馬車裏候著?”
何吉祥搖頭道,“想當年,老夫也是馬上取功名的,雖然如今年齡大了,可也沒那麽嬌氣。
袁將軍是國之棟梁,當得本官等一等。”
嘴上是這麽說,但是還是把披風在身上裹緊了,沒有放下的意思。
“大人說的是。”
薑毅正還要說什麽,看到一行人從宮中出來,為首的正是征北大將軍袁青,清秀的不似個武將。
“何大人。”
“袁將軍。”
“大人,有什麽事的話,直接讓人傳令就是了,何必在此等候,”
袁青拱手道,“卑職愧不敢當。”
“將軍嚴重了,”
何吉祥捋著長長的胡須道,“想將軍一路勞頓,未曾停歇,自然要好好休息一番,本官也不敢多勞煩。”
袁青道,“大人有什麽指教,請盡管說,卑職一定竭盡所能。”
“老夫在三和三十餘載,如今得王爺抬愛,重回朝堂,對許多事情依然不甚了了,哪裏敢說什麽指教,”
何吉祥笑著道,“有些事情,還應當向將軍請教才是。”
“大人客氣了,”
袁青不卑不亢的道,“卑職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何吉祥道,“也沒什麽大事,大軍還朝,還望將軍辛苦一點,整束軍紀,切不可擾民。”
“但凡有犯軍紀的,全憑大人做主,”
袁青正色道,“卑職不敢有一句怨言。”
“如此甚好,”
何吉祥笑著道,“天色已黑,時辰不早了,將軍還是早點回家吧,莫讓老太君和柱國久等。”
“如此卑職便告退了。”
一名偏將拉過馬來,袁青翻身上門後,再次一拱手,領人策馬而去,身後是一串串馬蹄印。
薑毅好奇的道,“大人,就這麽讓他走了?”
何吉祥道,“他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何必再多說?”
薑毅琢磨了半晌後,笑著道,“這袁青確實沒有那袁臻倨傲,不瞞大人說,這袁臻太不像話了,要不是他們攔著,卑職一定給他個教訓,要不然他真當咱們無人呢。”
何吉祥淡淡道,“這些自有王爺定奪,你無需管這麽多閑事,隻做好你的本分就行。”
“卑職明白,”
薑毅攙扶著何吉祥上馬車,“大人,你慢著一點。”
馬車順著車澈遠去,薑毅把頭盔往下拉了拉。
一名矮個子小旗把長槍夾在胳膊肘裏,兩隻手一邊搓一邊道,“大人,我等剛剛都巡視了一遍,這城裏的乞丐、流民早就讓安康府尹的人給安頓好了,肯定不會有凍死的,要不然咱們就回去?
這天也太冷了些,我這手都開裂了。”
“你也知道天冷?”
薑毅沒好氣的道,“安康府尹就那麽幾個捕快,他們能巡多大地方?
能安頓多少人?
別偷懶,北城再走最後一遭,確保沒有人了,咱們就回去。
明早真要是再有被凍死的,我頂多挨張勉大人一頓罵,你們可是要丟差事的。
丟了差事,這一家老小怎麽活?
你們想好了?”
“這.……”
幾名小旗互相對望了一眼,隻能無奈的應了。
自從和王爺入都城後,他們這差事就愈發難做了!
工作量增加不說,還少了外快!
簡直快沒法活了。
薑毅笑著道,“行了,別他娘的再擺這個臭臉,等巡視完,老子請你們喝酒。”
矮個子小旗高興地道,“謝大人。”
以往的時候,他們在城中喝酒是不需要花一文錢的,而如今喝酒居然成了奢侈!
“當然,”
薑毅接著道,“喝再多,也別忘記寫今日的報告。”
“大人.……”
那名矮個子小旗哭喪著臉道,“你可不可以跟張大人說一聲,文書以前都是司吏在辦,咱們這些大老粗實在是寫不來。”
居然讓他們這些拿刀拿槍的人去拿筆!
簡直是造孽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出的主意!
“哼,寫不來?
那你這一個多月是怎麽寫的?
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怎麽處理的,有什麽體會。
統共就那麽幾個字,
多簡單啊。”
薑毅嘴上是這麽說,其實心裏也同樣想哭。
點卯、寫報告的苦頭,他何嚐不知道!
當初他剛在包奎手底下做事的時候,就被折磨的死去活來,最後沒辦法,還是自己花錢找了一個窮秀才幫著自己寫的。
但是,如今自己已經升任為副指揮使,就不得不自己操筆,不能再找別人寫了。
兵馬司不能用公帑請師爺,自己花錢請窮酸幫著寫,更不可能。
畢竟,許多內容涉及機密。
潘多那王八蛋親口說過,誰把這些機密傳了出去,他就請誰喝茶。
百十個大字的報告,他經常性的寫到三更半夜,夜不能寐。
“是。”
幾名小旗無可奈何,也就捏著鼻子認了。
……
林逸喝飽茶後,坐在椅子上,歎氣道,“還不開飯,王妃還沒練好劍?”
這娘們酷愛習武,不分天明早晚,害的他如今吃飯都沒個準點了。
明月道,“王爺,奴婢去看看吧。”
“不用了,我去吧。”
林逸頂著風雪去了園子,迎麵就遇到了在郭召,他笑著道,“跟他們說一聲,天氣不暖和,池子裏的冰就不能破開,別把裏麵的金魚給凍死了。”
郭召陪笑道,“王爺,老奴都跟了你多少年了,這還能不知道嘛。”
林逸點頭道,“知道你知道,但是有不知道的,別不注意蹬塊石頭下來,把冰給砸破了。”
郭召聽見這話後,伸頭望向了在假山上舞劍的王妃,然後趕忙一縮脖子,一聲不吭的走了。
應承不起,就不能瞎接話。
假山的胡妙儀一柄劍使得密不透風,林逸看不清她的劍影,隻知道她使得很快。
胡妙儀對下麵的林逸視而不見,等一套劍法使完之後才飄然而下。
明月不等胡妙儀靠近林逸,便上前一步,躬身道,“娘娘小心,這麽高的地方,可別閃著了腰。”
遞出汗巾的同時,悄然接過了胡妙儀手裏的劍。
胡妙儀瞪了她一眼道,“你這丫頭還是這麽小心,我要是想對你們家王爺不軌,還需要用劍?”
“是啊,是啊,”
林逸大大咧咧的道,“就是榨也把我榨幹了。”
“你這人說話愈發沒規矩了。”
胡妙儀羞的臉麵通紅。
“又沒有外人,”
林逸毫不在意的道,“有什麽不能說的。”
對這個女子,他談不上感情,但是,相處了這些日子之後,有了進一步交流,也談不上討厭了。
甚至,還有不少讓自己滿意的地方。
初見她,林逸本以為頂多是個A級風景區,可見到真麵目後,發現居然是4A!
風光璿旎,以至於,他現在開始相信日久生情。
“不理你了。”
胡妙儀氣的直接走了。
“開飯。”
林逸哈哈大笑。
吃好飯後,見胡妙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笑著道,“有什麽事直接說,或者直接做,別裝這樣為難的樣子,顯得本王不通人情。”
“臣妾不敢,”
胡妙儀猶豫了一下,然後道,“臣妾進府有月餘了,如今大雪紛飛,父王一個人……”
說著說著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