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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奶奶去世

  安承轉過身,拿出手機,打通了夏晴空的電話。


  “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電話那頭傳來冰冷的女聲。安承的手微微用力,有些怒了。


  夏晴天看著安承難得的怒意,心裏不知道是醋意還是什麽,她緊張的抬頭,問道:“安承哥哥,你到底還去不去嘛!”


  最終,安承還是和夏晴天一起去看了電影,她們各懷心事。心思也全然沒有在電影上。


  夜,夏晴空輾轉反側,似乎做了什麽噩夢,清冷的淚水,緩緩從她的眼角滑落。她緊緊皺著眉頭,突然猛地睜開了眼。


  她緩緩的坐起身,覺得頭昏昏沉沉的,她有些不明所以,現在還是晚上?習慣性的從桌上拿起手機,夏晴空一連看見好幾個未接來電和消息。她連忙打開手機看,是安承的電話,還有老家奶奶的電話。


  詫異著,夏晴空打回老家,過了好久好久,一直無人接聽。她心下一驚,連忙打通了老家鄰居的電話。害怕有什麽事發生。


  “喂!”一個老人的聲音傳來,聽起來有些哽咽。


  “蔣叔,我是晴空,你知不知道我奶奶有什麽事?我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夏晴空焦急的問,她做噩夢了,夢裏奶奶跟她說了好多,然後就飄走了,任憑她怎麽喊,也不回來。


  “喲,你可算舍得回電話了,你快回來吧,你奶奶……她,她去世了……”


  夏晴空覺得仿佛是晴天霹靂一般,她愣住了。眼淚,就這樣,毫無防備的,滑落。


  電話那頭,蔣叔還在說著什麽,大抵是事情的細節,可她的眼模糊不清,耳邊安靜的不可思議,她拿著手機的手緩緩滑落在被子上。


  急急忙忙的起身,夏晴空顧不得穿外套,單薄的衣服,踏著拖鞋就衝出了房門。


  安承本來是送夏晴天回家的,遠遠看見夏晴空朝自己跑過來,正準備說些什麽,她沒有停留,徑直越過。衝向了身後的方向。


  “夏夏……”安承焦急的叫了一聲,皺起了眉頭。意識到事情的不對,他連忙囑咐:“晴天,你先自己回去,我去看看你姐姐。注意安全。”說完,他就狂奔起來,追上夏晴空的腳步。


  眼淚在臉上肆意橫流,夏晴空的身體好冷。可心呢?心已經結冰,不是這樣的,難道唯一愛著自己的人,也要這樣默默離開。再也不會出現了嗎?夏晴空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現在立刻馬上,她要見到奶奶,她要回家!


  安承的步伐很快,即使夏晴空先跑開很久,他沒一會就追上了她的腳步。緊緊抓住她的手臂,強製的要她停下來。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回家,你放開!”夏晴空扭動著手臂,對著安承又打又踢。


  “發生什麽事了,你冷靜一點好不好,有什麽事慢慢說!”安承顧不得她的拳打腳踢,更加用力的鉗製住她的雙手。


  “安承,你放開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去見奶奶。”夏晴空痛苦的哭著,頭發淩亂的散在臉上。


  安承看她歇斯底裏的樣子,已經猜出了大概,他正要好好給她說道理,夏晴空已經執起他的右手,狠狠咬了下去。


  “啊!”安承痛苦的皺眉,他咬著下唇,伸出另一隻手將她緊緊摟入懷裏。夏晴空咬了好久,嘴裏滿是血腥味。可抓著她的人依舊沒有放開手。她抽泣著,鬆開了口。


  “夏夏,你冷靜一點好不好。”安承見她鬆了口,連忙開口:“就算你現在要回家,也要冷靜下來,去汽車站,買回老家的票,才能看到你奶奶啊!”


  夏晴空靠在他的肩頭,淚水無聲的低落在地麵。她的心好冷,她好難過……


  “安承,我該怎麽辦?奶奶她,她死了……唔……我該怎麽辦,我不可以失去奶奶的,我不可以……”


  晚上的票已經沒有了,買的是第二天一早最早的班車,夏晴空不肯回家,隻想在汽車站坐著,等明天天亮,一早坐車回家。


  她的衣物單薄,唇已經凍的發白。安承看著她,心裏泛起心疼。默默脫下外套蓋在她的身上。


  坐在大巴上,夏晴空一夜未眠,她就像失去了魂魄,平時神采奕奕的雙眸,空洞的盯著窗外。沒有一絲生氣。


  下了車,還要坐一趟三輪車,才能到達村口。夏晴空下了三輪。慢慢從小步,變成大步,又慢慢變成跑步。


  安承緊緊跟在她的身後,怕有什麽意外。手上被夏晴空要的傷口有些腫,隱隱作痛。他隻用紙巾簡單的抱住,沒有精細的處理。


  一臨近她家的地方,就有許多人圍著。夏晴空撥開人群,緩緩走入熟悉的院壩,蔣叔站在人群中間,看見她,立馬急匆匆的把她拉了過去。


  “哎呀,我說你可算回來了,你奶奶都死了一天一夜了,你們家也沒有人接電話,沒人回來,我們正商量著,要是你們再不回來人,我們就要去城裏找你們了。”蔣叔還說了好多,說沒有留張依的電話,所以打了她的,誰知道她的電話也沒有人接。還有她奶奶死於癌症,是晚期了,一直瞞著她們,不讓大夥說出來……


  夏晴空每多聽一句,心就像被淩遲了一刀,狠狠滴著血。跨進大門,屋子正中央放置著一張涼席,奶奶的遺體就躺在上麵,臉上蓋著一疊黃紙。


  這是老家的習俗,死的人要接著地氣,還要用黃紙蓋住臉部。換上壽衣。


  夏晴空跪倒在地上,奶奶的身體已經僵硬,她看著奶奶,她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奶奶,那些外人給予不了的愛和溫柔,以後,誰也給不了她。


  奶奶是她的領路人,她明白夏晴空心裏的一切苦楚,與想法。也永遠是她的避風港。


  夏晴空的目光渙散,似乎聽不見任何聲音。她一直跪著,任誰喊她也不肯起來。


  張依終於趕回來,她一跨進門,也是痛哭流涕。夏晴空隱約回神,隻看見張依一個人的身影。


  等一切差不多都安定下來,夏晴空才用幾近沙啞的嗓音問張依:“媽媽……為什麽隻有你一個人回來,爸爸呢?”


  張依坐在凳子上,滿臉憔悴,她是聽見消息後,從出差的地方趕回來的,已經有兩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你妹妹身體不好,爸爸說怕回來招惹上邪物什麽的,就讓我先回來,明天我回去照顧晴天,你爸爸回來。”張依說著,抬手抹了一把淚水。


  夏晴空好不容易止住眼淚,鼻頭瞬間又開始發酸。她們怎麽可以這樣呢?為了夏晴天,連自己母親死了都不回來。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父母。


  強忍著,夏晴空走出門口,安承就站在奶奶種的桑樹下。背影清冷,一動不動的。


  “安承。”夏晴空輕聲叫他:“你能不能陪我去轉一轉。我想出去走走。”


  一路上花香滿地,不知名的樹葉從她們身邊飄過。夏晴空一直張望著,每到一個有她和奶奶回憶的地方,她就說給安承聽。安承就靜靜的,聽她說話,不打擾她。


  “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像奶奶那樣,不求回報的對我好了。再也不會有了。”夏晴空迎著風,風將她的發撩的很高。她就像一個折翼的天使,再也飛不起來。


  “以後,會有人對你好的。”安承自她身後走到身旁。眼裏滿是心疼。“以後,我會像你奶奶那樣,對你好。夏夏,生老病死都是正常規律。你可以因為傷心而一時意誌消沉,但是決不能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


  “我知道。安承,我現在……真的好恨,恨我爸爸媽媽。她們怎麽可以這樣呢?從小對我和奶奶不聞不問也就算了,現在連奶奶死了,她們都不回來……奶奶她付出那麽多,辛辛苦苦一輩子,最後,連死了都沒人知道。”夏晴空捂住眼睛,不讓眼淚流出來。她好難過,奶奶死後沒被發現的那些時間。她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地麵,該是多難熬。


  安承最看不了她難過的樣子。她哭,他的心也跟著抽痛。他一點點的靠近她,雙手緩緩環住她。想要讓她安心一點。


  奶奶的葬禮在兩天後,天不配合的下起了小雨。夏晴空沒有再哭,隻跪在奶奶墳前,遲遲不肯離開。


  從此以後,世界上再也沒有奶奶的影子。不會有人在夏晴空哭泣的時候把她緊緊抱住。不會有人在每日勞作後為她煮上一碗熱熱的麵條。不會有奶奶粗糙的大手溫柔的摸她的頭。再也不會了……


  臨近七點,夏晴空才在爸爸的勸說下離開。她一走開,一直給她撐傘的安承倒是停下了。他緩緩蹲下。


  “奶奶,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替你好好照顧夏夏,我不會讓她受委屈的。”一陣風輕柔的吹過,似是在回應他的話,那些誓言,隨風飄散在了空中。


  夏晴空似乎漸漸從陰影中掙脫出來了,她不再提起那些事。隻是拚命的學習,拚命的讀書。她記得的,奶奶曾經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她考上最好的大學。


  一連好幾次,夏晴空都在作文上取得滿分。得到表揚。市裏舉辦了盛大的文學聯賽。學校要推薦最優秀的學生參加。班主任毫不猶豫的推薦了夏晴空參加。得到通知的時候,夏晴空沒有太驚訝,隻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下午,顧南鬆找到夏晴空。顧南鬆比較全才,也被提名參加聯賽了。他站在夏晴空的班級外,立馬有同學眼尖的發現他,輕車熟路的回頭喊:“夏晴空,有人找。”


  看著夏晴空走出教室,顧南鬆微微皺眉,她又瘦了,本來就比同齡人略高的她,上了高二後開始暴瘦,整個人就跟竹竿似的,快和夏晴天有的一拚了。


  “學長,你找我?”夏晴空本來認認真真的學習,聽見有人找她,立馬猜到是顧南鬆,快速走出了教室。


  “嗯。聽說你也被選中參加聯賽了,我特意過來看看你。順便聊一下聯賽的事。”


  “我覺得沒什麽好準備的,那些考題都是臨時抽取得,我們也沒辦法準備什麽。隻能順其自然了。”夏晴空無所謂的聳肩。


  “你又瘦了,最近沒有好好吃飯嗎?”顧南鬆已經很少有機會和她單獨聊天,也不知道她的心裏想著什麽。那個叫安承的人,倒是和她接觸最多,他的心裏難免會有危機感。


  “沒什麽,長個子的吧。”夏晴空低頭看看自己。已經習慣這幅樣子了。再說現在的人不都是想著一瘦再瘦嗎?


  “你不是有題要做嗎?站在外麵浪費時間,然後就有理由不好好吃飯了對吧!”安承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她的身後,緊緊盯著顧南鬆。


  “安承?”夏晴空回頭,綻開一抹笑容:“學長有事跟我說,我說完就會回去。”


  夏晴空的這個笑容徹底刺激了顧南鬆,他和她說了這麽久的話,都沒見她有一點開心的意向,不過是聽安承說了一句話,就笑的這麽開心。他上前拉住夏晴空的手臂,淡笑著說:“那好,到時候聯賽,我們一起出發,我先回去了。”


  顧南鬆一離開,夏晴空便是直接被托回了教室。“你要和他一起參加聯賽?”


  “不是我要和他一起參加,是學校選的,我隻是服從學校安排而已。”夏晴空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奶奶去世之後,安承對她就格外的好,幾乎是除奶奶外對她最好的人了,她現在,想對他發脾氣,都發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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