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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靜謐的夜

  市區級別的比賽,當然是盛大的。每個人提前拿到了編號,據說還分為不同賽區。


  學校的車已經準備好了,在校門口等著,因為會比賽好幾天,所以多數人都準備了換洗的衣服。夏晴空拖著行李箱,艱難的走向大巴車。


  “夏晴空!”陰冷的聲音傳來,夏晴空回頭,就看見童梓言穿著漂亮的衣服,身後還有一個類似仆人的人幫她拿著行李。


  “童梓言?”夏晴空皺眉,可能因為許涼音的關係,她和童梓言向來說不了幾句話。況且童梓言是班長,夏晴空是學習委員。兩個人也是在老師麵前表現最優異的。


  “想不到你也被選中了。”童梓言說著,緩緩靠近她,笑道:“我們還真是冤家路窄,到哪裏都能碰到一起!”


  夏晴空就點頭,“是啊,不過我想,你還是不要主動離我太近,不然班級裏那些你的粉絲又要以為我欺負你了。”


  童梓言是優秀的,這是全校皆知的,她的家庭,外貌,學習成績。都是所有人羨慕的對象,夏晴空一直不願和她有太多交集,成為被關注的焦點。


  “你不要把我說得那麽壞好嗎?”童梓言的目光看起來很真誠的樣子,她輕輕拉起夏晴空的手,“我一直很欣賞你,你是全班唯一一個可以和我競爭的人。我知道,你討厭我,都是因為許涼音。可是你知道為什麽她會和你做好朋友嗎?”


  夏晴空有些愕然,童梓言很能抓住她的弱點,她不知道接下來她會說出什麽樣的話,她靜默的看著她。心裏已經波濤洶湧。


  “你到底想說什麽,童梓言,涼音她什麽都沒有,沒有出色的外貌和成績,連爸爸的關愛,也從沒享受過。她也從來不和你爭什麽,你能不能放過她,不要再折磨她了!我求你了。”她已經失去太多,現在隻希望許涼音能夠好好的,再也不痛哭,不難過。


  “嗬,多感人的姐妹情深啊!”童梓言不屑的冷笑,甩開了夏晴空的手。嘲諷的問道:“你真的知道她為什麽和你做朋友嗎?是因為她不夠優秀,她沒有和我爭的資本,可是你不一樣,你是唯一可以和我爭風的人!所以她和你做朋友!她一直在利用你。”


  童梓言看著夏晴空有些漸變的臉色,心裏暢快極了。夏晴空和許涼音兩個人,奪走了顧南鬆所有的目光。她不甘啊!

  “童梓言你少挑撥離間,我知道你想幹什麽,我警告你,不要再傷害她,否則我對你不客氣!”夏晴空凶狠的威脅完,轉身拖著行李箱上了車。


  她很害怕,她知道的。她不敢去想,如果童梓言說得是真的,那她該怎麽麵對許涼音。不不不,即使懷疑任何人,都不可以懷疑許涼音的。夏晴空咬著牙。強壓下內心的憂鬱。


  過了一會,車上幾乎已經坐滿了人,夏晴空的旁邊一直空中,她看著窗外,進入了放空狀態。


  顧南鬆上車的時候,離開車已經隻有十分鍾了。他正準備走向夏晴空的位置旁邊,就聽見童梓言的聲音。


  “學長!這裏,我給你留的位置。”她揮著手,笑意盈盈的喚他。


  顧南鬆猶豫了一下,那期間,一個胖胖的男生已經直接坐在了童梓言的旁邊。童梓言怒吼:“你幹嘛,這裏已經有人了!你起來!”


  顧南鬆攤開手,無奈的笑笑,轉身坐在了夏晴空旁邊。她戴著耳機,正聽著音樂,出神的凝視著窗外。對身邊的人一點沒有興趣。顧南鬆伸手取下她右耳的耳機,塞入了自己的左耳。


  是一首憂傷的曲子,旋律絲絲入扣,很抓人心弦。後來的某一天,顧南鬆才想起,那是crystal的經典愛情係列鋼琴曲。


  意識到自己的耳機被人取下,夏晴空有些惱怒的回頭。看見顧南鬆帥氣的麵孔,她愣住,失神的叫他:“學長……怎麽是你!”


  抬手彈了下她的腦門,顧南鬆略帶撒嬌的道:“你還說,我們不是說好一起出發的嘛,你都完全沒有等我就一個人走了。”


  “對不起!我忘了。”夏晴空真誠的說。若是平時,她肯定會笑著回答他了,可現在,她除了愧疚的表情,沒有其它,文秀的臉龐沒有絲毫喜悅。


  “算了,原諒你這一次。”顧南鬆清楚她還沒有從奶奶死去的陰影裏走出來,也不再逼她說話。靜靜的閉眼淺眠。


  車不知道開了多久,顧南鬆突然感覺肩頭一沉,他輕輕睜開眼,夏晴空已經睡著了。她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坐直身子,想要讓她睡的更加安穩。


  清新的發香沁滿鼻尖,顧南鬆看著她均勻的呼吸聲,心被填的滿滿,很抱歉,在她難過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安承。她好久沒有像以前那樣,發自內心的笑。一想到這裏,顧南鬆的心,微微有些發疼。


  十一月的天氣有些微涼,但天氣卻很晴朗,車子一路從學校駛入市區中心。


  參賽的人一共有一百個,都是重點學校挑選出的文科精英。各校的帶隊老師先帶著學生入住了宿舍,然後又拜訪了評委老師。一群學生才得以休息。


  傍晚,當所有人都還在用餐的時候,夏晴空隻匆匆吃了幾口,就跑到了外麵散步。


  參賽的地方環境很好,有些農家樂的感覺,夏晴空一邊沿著花叢散步,一邊黯然神傷。


  她的心裏,從來沒有放下奶奶的死,從張依說要留人照顧夏晴天,不能回來主持奶奶葬禮的時候起,她的心裏,就偏執的認為,奶奶的死,都是她們一手造成的。要不是她們從來隻顧著夏晴天,不管奶奶的身體,她也不至於得了癌症都沒人知道!


  淚,順著她如花般的臉龐滑落,夏晴空蹲在花叢邊,輕輕抽泣著,她該怎麽辦?她沒有資格怪罪生她的父母,可她恨。恨她們的絕情。


  如果可以重來,她寧願自己從來沒有進過城裏,一直陪在奶奶身邊,也許這樣,奶奶就不會死!

  夏晴空靜默的蹲在花叢邊,雙手緊緊抓住衣角。痛苦的不能自持。要是一切,一切能夠重新來過……那該有多好。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從傍晚,到天黑。她靜靜的蹲著,雙眼空洞無物,突然她感覺眼前一黑。一雙修長的腿立在麵前。她緩緩抬頭,顧南鬆就站在她的麵前,眼裏滿是擔憂。


  “夏夏,回去吧!天很涼……”顧南鬆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她的心到底為什麽而難過。他唯一關心的,不過是希望她能夠好好的,不要再受傷。


  夏晴空紅腫著眼,眼底滿是糾結的恨意。她起身,或許是蹲的太久的緣故,夏晴空的腿一陣酥麻。差點跌倒在地。


  “小心……”顧南鬆手疾眼快的扶住她,原本隻是抓住她的雙臂,不料夏晴空卻上前,緊緊抱住顧南鬆。


  “學長,你讓我抱一會好嗎?我覺得好冷。”她的身體帶著涼意,有些瑟瑟發抖。顧南鬆愣神,隨即也抱住她。“夏夏,你到底怎麽了?為什麽要一個人躲在這裏,如果不是我出來找到你,你還想在這裏待多久?”


  顧南鬆的身上有清新的薄荷香,夏晴空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心裏的澀意依舊除之不去。


  “我不知道……我現在,隻要一個人呆著,腦海裏就全部是奶奶的事。我和爸爸媽媽,我們所有人,都是害死她的凶手。要不是我執意進城,要不是爸爸媽媽對奶奶的漠不關心。她根本不會死,要是她的病情得以控製,她現在還好好的在我身邊……”夏晴空說著,淚又流了下來。顧南鬆一點點的拍著她的背,想要安慰她。


  “不要難過,你說過,奶奶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她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她的病情,就是不想給你造成負擔,她一定也不希望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夏晴空的淚水是溫熱的,滴落在他的胸前,他閉著眼,仿佛這樣就可以分擔她的痛苦。


  她們就這樣擁抱著,忘記了時間,忘記了悲傷。等到夏晴空平複下心情,顧南鬆才送她回宿舍。


  她安靜的側立在他身邊。低著頭。顧南鬆心念微動,伸手將她的手納入掌心。她微微縮了一下,終究是沒有拒絕。


  她們一起從花叢走過,從無人的路道走過,在下樓梯時,夏晴空因為不小心被絆住了腳,差點摔倒。幸虧顧南鬆及時大力把她拉回。但是因為慣性,夏晴空撞進了他的懷中。


  時間靜止了,原本就安靜的地方更加的靜謐。夏晴空隔著衣料,聽見了顧南鬆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一陣微風拂過,夏晴空仿佛聞到了青草香,和暖暖的陽光味從鼻尖飄過。


  她似乎意識到什麽,抬頭,就看見顧南鬆正朝著她的臉龐緩緩靠近。他的呼吸是那麽的不穩。她緊張的不敢呼吸。


  然而,就在她們的唇即將觸碰的瞬間。夏晴空偏開頭,雙手輕微用力的抵住了他的胸膛。


  “謝謝學長,我站穩了!”


  顧南鬆似乎喘了一口氣,鬆開了她的手。


  夏晴空轉身,快步走在他的前麵,臉頰是羞澀的紅暈。原本硬邦邦的石板路,在她的腳下,似乎變成了軟綿綿的棉花。那麽輕快,那麽柔軟。


  夏晴空在市區的第一夜睡的極其不安穩,夢裏好像一直跨越著時空。回到了顧南鬆對她告白的那天,然後又回到了看見安承筆記本的那天。她的夢裏一片混亂,急的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在餐廳統一用過早餐後,就按照編號分到了不同的賽區。


  夏晴空分到的是即興作答賽區。評委隨機從考題中抽取了一個。


  “42號,請你解答,你眼中的曬!應該怎麽表達,什麽是曬?”評委將手中的紙展示給她看。夏晴空微微思索了片刻,隨機娓娓道來:“曬,是將生活展現在大眾麵前的一種形式。不同年齡層次的人,可以用不同的方式曬自己的生活。例如,小孩子一般用口表達,曬自己的生活。而青少年,則是更多的利用社交軟件來曬自己的生活……”


  夏晴空的分析,頭頭是道,且清晰有理。與其它同樣題目的選手都答的不一樣。很快得到了評委的一致認可。一天的參賽下來,她毫無懸念的進入了前五十名。


  吃過晚飯,又是一個夜晚。夏晴空睡不著,便跑到外麵溜達。她不知不覺的變了好多。她的心,裝滿了憂鬱。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的笑。她……再也不會期盼父母的關愛,親情這種東西,虛偽可笑,她夏晴空,永遠也不再需要。


  手機鈴聲響起,夏晴空看了來電顯示,嘴角不自覺的就勾起了笑意。


  “喂!安承……”


  “你果然還是沒有良心啊!我不給你打電話,你是絕對不會聯係我的!對吧!”安承故意用受傷的口氣說著。


  夏晴空連忙否認,甚者連手也跟著一起擺動著:“沒有,我一直想報個平安的,但是今天一整天都在考試,我沒時間……”


  “噗嗤~”電話那頭,安承直接笑噴,他甚至可以想像到夏晴空解釋的樣子。“你別著急了,我開玩笑的,那你考的怎麽樣?不會第一輪就篩選出局了吧!”


  夏晴空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靠在牆上,笑著回答:“你開玩笑,我一定會進決賽的好嗎?你少詛咒我。”


  “好了好了!”安承本是躺在床上打電話,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彈了起來。他有些猶豫。最後委婉的開口:“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心裏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夏晴空也收起了笑容,“你說。”


  “晴天好像又生病了,而且很嚴重。我媽帶我去看她,她連氧氣罩都戴上了。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這件事……”


  夏晴空的心,複雜的情緒。她不是恨她們嗎?為什麽聽見夏晴天生病,會這麽難過,心裏還隱隱擔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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