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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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思意的大眼睛一下瞪得溜圓,腦子裡飄出了四個冒著粉紅泡泡的曖昧字體——告白現場。
旁邊, 王馨見許思意沒有回答自己的話, 疑惑地皺了下眉, 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這一看, 也是一愣:「我去我去我去, 那不是顧江么……對面兒的誰?秦霜?!!」
「噓!」許思意連忙制止室友咋咋呼呼的嗓門兒,豎起食指,「你小聲一點啊。」
「哦哦好。」王馨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點點頭,又朝雅間的方向張望幾眼, 然後難掩興奮道, 「今天真是來對了,居然能偶遇這種好戲!」
看著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的室友,許思意同學囧,支吾了下,提議:「要不……我們先撤離吧?」
王馨皺眉:「為什麼?」
「大家都認識, 被看見了會尷尬……」
「尷尬啥。看見了就打個招呼。怎麼, 難道系花校草談個戀愛,我們平頭老百姓連咖啡都不能喝了?」王馨翻白眼, 戳了下許思意的腦袋瓜,一臉嫌棄:「再說了, 看這陣仗還處於秦霜在告白的階段, 你和她又不熟, 管她尷不尷尬。」
「……」NONONO。
你誤會了,我是怕我自己被看見了會尷尬,畢竟偷聽告白什麼的……
「好了,淡定點。」王馨直接把電影調成了靜音,挑挑眉,「繼續聽。」
雅間里,秦霜還是那副甜甜微笑的表情,「我聽說,學長你大一就進校會主席團了,而且連續兩年都拿了國家獎學金。好厲害呀。」
一聲清脆的叮。
顧江的耐心似乎所剩不多。他隨手把金屬咖啡匙扔回杯子里,很冷淡:「說重點。」
秦霜精緻又明艷的面孔明顯一怔,「什麼?」
顧江說:「我讓你說重點。」
聞言,秦霜臉微紅,低下頭暗暗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才鼓起勇氣開口,道:「是這樣的。顧學長,優秀學生代表交流會那天,你在台上發言,我當時就很崇拜你……」頓一下,「我知道你現在單身,請問我能做你的女朋友么?」
話音落地,王馨挑了下眉,低聲打趣道:「喲。把話說到這份兒上,這要是被拒絕,丟臉可就丟大了。」
旁邊,許思意眸光輕閃,非常好奇裡面的反派BOSS會怎麼回答。
拒絕?
or接受?
講道理,連桂曉靜都不能入顧江的法眼,秦霜應該也不行吧,秦霜雖然也很美,但肯定是比不上桂曉靜的。不過,萬一這位大佬更鐘愛純天然捏?而且秦霜的身材好像也要更好一些……許思意迷迷糊糊地思索著,埋頭抿了一口咖啡。
雅間里有幾秒鐘的安靜。
然後,許思意聽見裡面傳出顧江的聲音,低沉又隨意,相當直接:「不能。」
噗噗。
她被嘴裡的咖啡嗆了下。
這位大佬你是不是從來不知道「委婉」為何物……
此次告白的女主角顯然也被這絲毫不留情面的兩個字給弄蒙了。呆了兩秒后,秦霜眼眶裡微微泛紅,似乎是有點想哭又覺得丟人,只能硬生生憋住。
其實這之前,她約了顧江好幾次,顧江的回話都是兩個字:沒空。
這次她從一些渠道了解到顧江手上有一個建築設計工作室,她爸爸又剛好是中國建築設計院的高層,這才終於有了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找他。
須臾,秦霜動了動唇再次開口,字裡行間都是暗示:「其實我也知道自己有點唐突,畢竟你對我也不了解。不過顧學長,以我爸爸手上的資源,你今後……」
「好意心領。」顧江打斷,很淡地勾了勾唇,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沒別的事兒了吧?」
「……」秦霜一愣。
他掀眼皮,漫不經心地敲了敲桌面,喚來服務生,「買單。」
很遺憾,這場發生在浪漫咖啡館的告白,沒能有一個同樣浪漫的結局。最終,女主角秦霜說留下一句「抱歉,耽誤你時間了」便紅著眼拎起包,黯然退場。
顧江也在隨後離開。
好戲閉幕,咖啡喝完。
呼。
許思意鼓起腮幫悄悄地吐出一口氣,慶幸自己存在感向來很低,沒有被發現,躲過一劫。
「唉,又一顆被擊碎的少女心。」王馨意猶未盡地感嘆了句,付完錢,對許思意道:「走吧。」
她笑笑:「我要去下洗手間,你出去等我吧。」
「嗯好。那你快點啊。」
許思意點點頭,背上自己的小黃鴨書包去了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路過吸煙室,餘光看見裡面沒有窗戶也沒有開燈,光線昏暗,似乎有道修長的人影。那人叼了根煙,唇畔間火星明滅,看不清臉。
許思意沒有多想,收回目光走到洗手台前,站定,打開水龍頭。
搓搓手。
背後響起一陣腳步聲,不緊不慢的,從吸煙室一直到她左邊。同時,空氣里瀰漫開一股夾雜著薄荷味道的煙草氣。
許思意怕擠到別人,移動小碎步往右側挪了挪。
嘩啦一聲,那人一把擰開了水龍頭,似乎是開到了最大,水流嘩啦啦地噴湧出來。
「……」節約用水是美德啊親。
許思意低著頭,視線微微移過去一點。看見兩隻很漂亮的手,手掌寬大,指骨修長,袖口略卷,露出截瘦削乾淨的手腕。
……好像有點眼熟?錯覺錯覺。
許思意收回目光,一看,邊上正好是一瓶洗手液,就擺在兩個洗手盆正中間的位置。她一隻手摁住出液管,一隻手掌攤開,接在底下。
然而,十分突然的,從左邊伸過來一隻手,不偏不倚,剛好覆在她的手背上。
她的手小小巧巧,幾乎被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完全包裹。
「……」許思意被嚇了一跳,眸光輕閃,下意識地抬起頭。
面前是一面大鏡子,裡頭映出的兩個身高差距極其明顯的人像。小姑娘個頭小小的,大概是太過驚愕,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瞪得溜圓,旁邊的英俊少年身形修長,正好整以暇地盯著鏡子里的她。
空氣凝固了足足有五秒鐘。
他說:「不知道往邊兒上瞟一眼?」
「……」原來您還沒走嘛……
許思意反應過來,只能尷尬地乾咳兩聲,乖乖打招呼:「顧學長好。」
顧江盯著她,沒有說話。
被他捏在掌心裡的小手弱弱地縮了縮。
顧江手上的力道紋絲不減。
許思意輕輕把手往回抽,連試兩次,發現抽不開,只得試探著低聲道:「你的……手。」
又過片刻,顧江五指一松,終於把她放開。
許思意呼出一口氣,也不用洗手液了,匆匆關上水龍頭就轉身準備逃離現場。然而步子還沒邁出去,背後那道熟悉的嗓音又懶洋洋地響起來。
「戲好看么。」
「……」許思意怔住,回過頭。什麼意思?
顧江扯了張紙巾擦手,微低著頭,動作慢條斯理,完了把紙扔進垃圾桶。一側目,漆黑慵懶的眼睛里映出一個滿臉茫然的小姑娘,「誰剛才全程在邊兒上看戲。」
「……」
還以為自己沒有被發現,原來是她想太多……
許思意成了個大寫的囧,一眼都不敢看他,默了默,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搶救一下,於是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和室友來喝咖啡,你們的位子又不遠,所以我……」
「順便偷聽?」
「……」無言反駁。許思意默。
他站得很近。
清冽的煙草和薄荷味充斥著她的鼻腔和呼吸。
她下意識地往後站開一點,低頭,思緒亂飛不敢看他。
片刻,後頸忽的一緊,被人拎小貓似的捏住。力道拿捏恰到好處,一點也沒有弄疼她。接著下巴也讓人捏住抬了起來。
許思意一下瞪大了眼睛。
顧江垂著眸瞧著兩頰微紅的姑娘,淡淡的,「地上掉了錢?」
啥?
她被問得一頭霧水,「……沒有啊。」
「那就給我把頭抬起來說話。」
「……」……好吧。
顧江放開了手。
許思意當即往後退兩步。不讓她低頭,得,那就把腦袋一直昂著吧。如是一思索,她定定神,只好努力瞪大眼睛保持著仰頭看他的姿勢。
四目相對。
脖子有點兒酸……
就在許思意的小脖子快要抽筋的前一秒,對面的大佬終於開腔了,還是那副散漫又冷淡的語氣,「道歉免了,這種毫無意義的玩意兒我一般不接受。」
「……」這麼小心眼又欠扁的話,您老人家是怎麼做到說得這麼從容自若的……許思意額頭滑下三條黑線,風中凌亂。
又聽顧江接著道:「後天星期五,你們大一晚上應該沒課。」
許思意回神,默默回憶了一下她們工管專業的課表,「嗯。沒課。」
「晚上七點鐘,到主席辦公室來一趟。」
「……」那什麼,難道是要對她濫用私刑?雖然這位爺中學時代是知名的校霸大佬,但是這都8102年了,他應該不會再這麼暴力了吧……許思意為自己的小命捏了把汗,下意識吞了口口水,謹慎問道:「請問有什麼事?」
「來了就知道。」
聞言,許思意也不好再過多追問,只好點點頭,認命地轉身離開。然而走出幾步之後又忽然想起什麼,停下來,回眸。
「星期五晚上,是只有我們兩個人么?」鬼使神差般,這句話脫口而出。
……天。
……她在說個啥……為什麼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許思意瞬間生出種把自己舌頭咬掉的衝動,連腸子都悔青。
彼時窗外有陽光灑進來。
少年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冷黑的眸似乎也被陽光染上了一絲暖意。須臾,他勾唇角,一挑眉峰似笑非笑地說:「你期待什麼?」
手機屏的光線沖淡了黑暗帶來的強烈恐懼。
許思意試著動了動,終於找回身體的控制權,「我……」她深吸一口氣,抬手在臉上胡亂抹了把,聲音很小:「我有點怕黑。」
顧江不語,盯著咫尺的她。
被他捏在指間的這張臉,大小還不及他一隻手,膚色雪白,羊脂玉似的細膩,晶亮的眼睛里蒙著一層浸過淚的薄霧,鼻頭微紅,兩頰掛著淚,看上去柔婉楚楚。
他垂眸,視線落在她的唇瓣上。小小的,薄薄的兩片,在微弱的亮光中呈現出淺淡而勾人的粉色。
鬼使神差,顧江拇指上移半寸,指腹觸到那瓣柔軟。
他微微眯了下眼。
「……」許思意一僵,這麼近的距離,她清楚看見他比往日更黑更深的眸色。被嚇到似的往後躲。
好在下一瞬顧江就鬆了手。他移開視線,靠著旁邊的電梯牆坐下來,一手打電話,一隻長腿很隨意地屈起。
許思意輕輕抱住膝蓋,臉熱熱的,心跳砰砰。
須臾,顧江那邊的電話打完了,一看電量,百分之二十五,應該還能堅持段時間。他說:「已經報修了,很快就能出去。」
許思意點頭,聲音細細的,「嗯。」
狹小的電梯空間昏暗而安靜,只有一束微弱的亮光,和兩個人清晰可聞的呼吸聲。
她微側頭,把臉頰枕在自己的膝蓋上。
顧江就坐在她旁邊,頭靠牆,額發自然垂落,略微擋住眼睛。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
她悄悄地打量他。
這人的下顎線帶著一種天生倨傲的弧度,加上他平時眼神太冷,使得整副五官看上去很有漫畫感,邪氣鋒利。此時閉著眼,濃密的睫毛小扇子似的垂低,眉目舒展,倒是顯出了幾分難得的柔和。
真是好看。許思意忍不住在心裡讚歎。
突的。
「你挺喜歡看我。」顧江眼也不睜,淡淡說了句。
「……」許思意一怔,回神之後連忙移開視線,眼觀鼻鼻觀心,不知道說什麼。
顧江睜開眼睛,轉過頭看她一眼。
許思意直接低下了腦袋。
又過片刻,他從煙盒裡掏出根煙,不點燃,就咬在嘴裡玩兒。收回視線,不再看她。
數秒的安靜之後。
顧江沒什麼語氣地隨口一問:「你多大了?」
「……十八。」許思意說。
「滿了?」
她囁嚅了下,改口:「今年十二月底就滿十八。」
顧江嘴裡的煙輕晃了下,拿掉,意味不明地嗤,「未成年。」
許思意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靜默幾秒后,還是覺得要為自己辯解一下:「我只是讀書讀得有點早。」頓了下,試探著尬聊:「那你呢?」
「十九。」
……那也沒有比她大多少。許思意默了默,點頭,「哦。」
幾句對話之後空氣再次安靜。又沒人說話了。
顧江拿起手機看了眼屏幕,冷不丁問:「你電話呢。」
許思意麵露窘色,「出門出得太急,放在公寓忘了拿……你的手機不能用了嗎?」
「沒電了。」
「……」許思意心一沉,之前那種滅頂的恐懼感隱隱有捲土重來的兆頭,「修電梯的師傅還沒來嗎?」
顧江又打電話催了一次。
對方的回答是已經開始維修了,請稍安勿躁,最多再等十分鐘。
然而,就在這通電話掛斷的下一秒,手機熄了屏,自動關機。電梯里再次陷入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這次許思意沒有忍住,嚇得哇一聲哭出來。
「許思意。」顧江擰眉,在黑暗中喊她的名字,聲音極低:「冷靜。」
但是她哭著,顫抖著,根本聽不見其它聲音。黑暗中好像有什麼在接近,她驚恐而慌亂,不知道往哪兒逃,只能更用力地抱緊自己。
十歲那年,爸爸媽媽離婚,她被法院判給了經濟條件更優越的爸爸,後來,爸爸娶了年輕漂亮的傅阿姨回家,那是她噩夢的開始……
一隻大手摸到了她的肩。
許思意嚇得往後躲,差點尖叫。
一片漆黑中,那隻手順著她的胳膊往下,摸到了她細細的手腕,然後擒住,不由分說地用力一拽。
許思意直接被顧江扯進了他懷裡。
「乖一點。」他一手握住她細軟溫熱的後頸,一手在她背上拍著,像在安撫一個不肯睡覺的小孩子,「別哭。」
懷裡的女孩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哭著抖個不停。
顧江靜幾秒,把一縷長發撩到她耳朵後邊,指腹若有似無摩挲那隻軟白的耳垂,那一小片皮膚霎時變得滾燙。
許思意遲遲回過神,瞪大了眼睛。
黑暗放大了除視覺外的一切感官,她的鼻子里,呼吸間,全是他的味道。
顧江側頭,嘴唇隔著烏黑的發貼緊她耳朵,聲音沉沉的,「我不喜歡哄人。」
……什麼意思?
「再哭就收拾你。」
「……」許思意臉上起火,動了動唇剛想說什麼,唰一下,燈火通明。
電梯修好了,開始緩慢地繼續往上升。
幾乎是在燈光亮起的瞬間,顧江就放開了她。
許思意呆坐在地上驚魂未定,手腳還有些發軟,也不知是被剛才的黑暗嚇的,還是被他後面那個突然的舉動給嚇的。她抬起頭。
顧江垂著眸,在整理襯衣袖扣。他的臉色一如平時,冷冷淡淡,沒有一絲一毫的曖昧和異樣。
或許剛才那個舉動,沒有任何實質性意義,應該歸進應激反應?她迷迷糊糊想著,也站了起來。
「謝謝。」她小聲道。
顧江眼都沒抬,「謝什麼。」
謝什麼?大概是謝你陪她一起被關在電梯里吧。如果今天被困的是她一個人,她不敢想象會是什麼後果。
「……沒什麼。」
電梯在7樓停了。
「顧學長再見。」許思意客客氣氣地道別,提步走出電梯。走了兩步之後意識到什麼,回過頭去。
顧江也出來了,就站在她身後。
她詫異,「你也到7樓?」
顧江盯著她,嘴裡咬著一根剛點著的煙,沒有說話。半晌,他別過頭呼出一口煙圈兒,一哂,自嘲似的吐出句話:「老子真是操了。」
他音量很低,許思意根本沒聽清楚,只能有些不解地望著他。
半晌,顧江邁開長腿朝她走了過來,彎腰,大掌在她腦袋上揉了把,「小傻子。」
*
這晚和顧江一起被困電梯的事,許思意原本是不打算告訴任何人的,奈何耽誤的時間太久,等她把主持人的服裝送去活動中心的時候,晚會綵排已經接近尾聲。
四個主持人穿著便裝走了整場晚會,負責舞美的老師看不到服裝效果,以桂曉靜工作失職為由,把她批評了一通。
而後,秘書長的怒火,順理成章便燒到了許思意這隻毫無分量的小蝦米身上。
綵排后的工作人員大會上,桂曉靜委屈極了。
「思意,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她說著說著,眼眶都開始泛紅,「我八點半就給你打了電話讓你去藝術團拿服裝,你十點鐘才送過來,電話不接簡訊不回,你到底去哪兒了?」
桂曉靜加入學生會的目標就是進入主席團,每年換屆,指導老師的那幾票至關重要。她非常看重老師對自己的評價。今天這一出,可以說是直接把她過去兩年塑造的好印象都給毀了大半。
「對不起曉靜姐。」許思意先道歉,然後解釋說:「我接到你電話的第一時間就去了,但是第五教學樓的電梯出了故障,我被關在了裡面。」
「電梯故障?」說話的是宣傳部的部長許穎,平日和桂曉靜關係很親近,「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第五教學樓電梯有問題?」
「是真的。」
許穎冷哼,「就算電梯真的有故障,也不可能這麼巧。剛才老師訓人的時候你不來,老師一走你就慢悠悠地來了。你該不會是怕挨罵,故意讓曉靜幫你背鍋的吧?」
一時間,各色目光都集中在許思意身上。有同情的,有不信任的,更多的是事不關己看戲的。
這場綵排總結會,不知怎麼就變了味,成了一場批.斗大會。
許思意嘴唇動了動,說:「不是這樣的。」
「算了。」副主席管束出來打圓場,笑道,「事情過了就過了,以後改正就好。」
「這可不行。」許穎不依不饒,「如果每個幹事犯了錯,都一句『對不起』就一筆帶過,那誰還會認真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