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糾葛之源
金元亦是感覺到了妍雙的落寞,鳳梅微挑,紅唇而開,“這位美人黛眉緊鎖,雙眸泛漪,紅唇彈愁,可是見到本君不喜,才會如此。”調侃之意,仿若隨意,卻似老友一般語氣。
妍雙收回情緒,抬眸看向金元,在看見那熠熠生輝的鳳眸時,低沉仿若一瞬間,隨著空氣遠走,消散在天地間,融入進塵埃中。
“仙君瀟灑隨意,狂揚獨特,若是不介意,這杯仙露,仙君可否同飲。”
“有何介意,隻是仙露入口,可能入心。”金元似是漫不經心,凜冽眼眸卻是直射妍雙,等她開口。
“已在心上,又談何入不入心!”妍雙嘴角上揚,眉宇似是神飛一般,雙眸明若桃花點水,清秀碧潤。
金元金黃瞳孔瞬間放大,猶如晨曦一般,日漸向四周而散,金元彎腰取杯,對著妍雙舉杯,二人相視而笑,共同飲下仙露。
周圍仙君雖不知這二人在打何啞迷,卻對這妍雙多了幾分探尋。
這人跟著焱塵上神而來,與這焱塵上神談笑言言,不像是普通的仙使,難道是這上神的坐下弟子?不過,上神當年不是承諾過,隻收一名弟子?想來這人隻怕不是他的徒弟。眾人繼續擴充腦洞。
當年,天界的玉雅公主想拜這焱塵上神為師,便氣勢恢宏的去了炎山拜師,奈何去到炎山後卻是被攔截在外。
不過這公主雖從小受盡恩寵,這耐性卻是不差,竟守在了那炎山之外十日,想以衷心和堅持打動這位上神,讓其收她為徒。
可那十日,這上神連麵不露也不說,竟去了南荒閑遊,可憐那公主不知,在那炎山苦等十日,不吃不喝,待這上神回來時,已經昏倒在地。
這還不是最氣人的,氣人的是那上神聽了守山仙使稟報,不管這公主不說,更是對炎山方圓十裏布下了結界。
那公主昏倒在炎山三日之後還是天後聽仙娥稟報後把人接回。天後看到昏迷不醒的公主心痛,便去了炎山想找這上神討個說法。
可那焱塵上神隻是輕描淡寫的道,“本君並未有客人。”
這上神的意思是說他並未邀請任何人去炎山,也未收到任何拜貼,而這玉雅公主不執拜貼便去了這炎山,更是呆了十日之久,若是要討說法,也是他要討說法,這玉雅公主不執拜貼闖了炎山,難道還得讓他一個上神對其好生服侍?
天後氣得臉色發青,卻自知是失了理,氣焉焉的回了天宮。
可這玉雅公主醒來後不依不饒,必要拜這焱塵上神為師,不然就自廢仙力,天後無法,便請了天帝出手,想著這上神會看在這天帝的麵上圓了這公主的心願。
可是天帝去炎山那日,這焱塵上神連麵也不露,隻從山中傳出了話,“本君不收徒弟。天帝天後請回吧!”便銷聲匿跡。
天帝亦是吃了一回閉門羹。所以這天帝一家和這墨塵上神恩怨算是源遠流長了。
而百年前,不知怎的,這上神竟然出現在凡界的紫雲山,做了紫雲山的客卿長老,更是收下了凡界的一名女子為徒。
此事一出,天帝雖震怒,卻是並未多言,畢竟一界之主被人打了臉,總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問打臉的原因吧!
而那玉雅公主得知此事更是氣怒,她堂堂天界公主難道還比不上一介凡人?氣恨之下偷了雷澤元君的雨帶,對紫雲山降下了七七之數的洪雨,差點沒毀了紫雲山。
眾人所知,紫雲山乃是凡界的修仙之門,雖有地位,但這玉雅公主是誰,三界之主的愛女,天界唯一的小公主。
故紫雲山雖知這洪雨來得蹊蹺,卻是咽下這閉門羹,那時焱塵上神剛好帶著那徒弟去了東海。
而天帝知道此事後,勃然大怒,下令關玉雅公主禁閉,當是給紫雲山一個交代,天帝都發話了,紫雲山眾人雖有怨言,卻是不敢多言。
從此事看來,這玉雅公主對那焱塵上神百年前收下的弟子可是恨之不淺。
若今日這女子是這焱塵上神的徒弟,而這玉雅公主雖從來了此處便一直安靜不言,但是隻怕也是會放在心上。
但除了這一種猜想,眾人實在想不到另外一種關係來解釋二人的關係,難道?眾人突然眼前一亮。猜測紛紛。
墨塵見二人相談甚歡,嘴角滑過笑意。
“上神,下君可能坐在此處。”
聽見聲音,墨塵眉頭微挑,隨即道,“殿下與公主隨意。 ”連眼眸也不曾抬起。
而妍雙眉頭亦是微不可見的挑了挑,是他,那個南荒匆匆一麵卻又見之不忘的男子,故而抬起了頭,剛好看見玉玨漆黑如水的眼眸,妍雙微微一笑。
笑還未達眼底,便見到了玉玨身後的人正在打量她,妍雙眸光陡然而頓,天界公主玉玨的妹妹玉雅?果然是一副好姿色。
隻是,妍雙抿了抿唇,眸光暗了暗,想來她和這天界的公主不是一路人。故而收回眸光看向旁邊的金元。
“妍如今多少歲了。”金元亦是麵色沉了沉,不過並未表現。
“大約有十七了。”再過幾日,剛好十七了。妍雙思慮到此,眸光低下,掩去了眸底的複雜。
“妍才有十七?本君如今已經有七萬歲了。怪不得妍皮膚如此水嫩,既如此,妍喚本君一身姐姐可好。”金元眸光滑過詭異的光,若是這一世,能被她喚一聲姐姐,想來也是極不錯的。
“金元已經有七萬歲了?可是我看著金元怎麽像是隻有七歲的樣子,至於這姐姐,我看金元更適合妹妹一說。”妍雙亦是不多讓。
從方才到現在,二人之間已經有了不一般的關係,故而相談已經是熟稔。
“難道讓妍喚本君一聲姐姐,妍是覺得吃虧?”金元故蹙眉頭道。
“倒也不是吃虧,隻是我更喜歡做姐姐一些。”妍雙直接而語,似是腦海中隻有做人姐姐的理。
聞聲,金元嘴角勾笑,她還是如當初一般,雖失了記憶,這性子倒是沒改半分。
“本君這麽多年來,倒是第一次看見狂傲不羈的金元仙君與人談笑甚歡,不知這人是誰,本君可有幸知其芳名。”玉玨找了機會,緩緩開口,語氣隨意之極。
金元並未抬眸看玉玨,剛剛這兩人過來時她便已知,隻是故作不知罷了,他打的什麽心思她亦是能猜到幾分。
不過,千年前,若不是你,天帝天後亦不會緊緊而逼,如今你還想著靠近她?嘴角的笑意驟然而凝,一絲冷冽滑過,金元周身的溫緩之氣突然被狂冽取代。
“天界的太子殿下何時好奇心也這般大了!”金元冷冽一笑,她可不會假言辭色。
“估計是今日眼緣到了,讓金元仙君見笑了。”玉玨對於金元的冷冽不甚在意,依然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見笑不敢,隻是殿下身份不一般,可不要隨便見到人便問其芳名,因為。”金元故作停頓,沒有多說,不過其間倒是聽出了警告之意。
玉玨修眉挑了挑,看向妍雙,像是等著她開口一般。
從過來時,玉雅便一直安靜不言,一副華貴無雙的姿態,在此人麵前,她必須時刻保持自己的完美,故靜聽幾人而言。如今聽她哥哥開口問那女子芳名時,玉雅的秀眉微不可見的動了動。
從進來這裏,她的眸光便一直在他身上,可那人不看她不說,一直在和身旁的人談笑,她雖然安靜,但一直在注意他的一舉一動,故而對這女子上了心。
如若能知道這女子的身份固然是好,不知也無事,她還不信,沒有她查不到的人。
除了她,任何覬覦他的女子,想到此,玉雅雙眸滑過冷光。
妍雙抬眸看向墨塵,她剛剛似乎忘了一件事,玉玨見過她,而且對她印象應該不淺,畢竟那雙妍花可是眾目葵葵之下飛進了她體。
剛剛與金元談得深入突然忘了這層,而今她還是凡人之身,隻怕這帝君會有所懷疑吧。故而雙眸浮現了一絲擔憂看著墨塵。
墨塵心裏好笑,這丫頭剛剛怎麽不急,如今知道求救他了,故而對著妍雙眨了眨眼,顯出了幾分頑皮之氣!
其實那日他雖傳了仙力去她的體內,但是以那二人的修為又怎會看不清晰,況且那二人亦是在查探她的消息,又豈會不知她是凡人之體。
妍雙見墨塵不再看她,心裏雖急又陡然冷靜,剛剛這殿下語氣之間並未提及她二人見過之意,如若不是忘記她便是有幫她之意,回眸看了看金元,道,“在下乃是紫雲山的弟子,讓殿下,公主見笑了。”
紫雲山的弟子?又是紫雲山,玉雅眼角滑過陰沉。
玉玨眼眸微閃,“既是紫雲山的弟子,不知拜於哪個師門之下。”
妍雙還未開口,金元便道,“太子殿下不會看上我這朋友了,竟要問得如此清楚,那焱塵上神乃是紫雲山的客卿長老,想來也是熟悉的,殿下何不問這上神,本君與妍還有話要說,就不奉陪殿下的疑問了。”
“金元仙君?你不過是一介仙君而已,我哥哥乃是三界的太子殿下,你說話言語不敬不說,如今又要命令我哥哥,本公主倒是想問問金元仙君,是誰給你的膽子質問天界太子的。”
玉雅神情倨傲,突然開口,傳言鳳凰一族的金元仙君風華萬千,她早就有想見之理,沒想到今日一見不過如此。
金元鳳眉一挑,似是沒料到從剛剛到現在一直沉默不語的玉雅公主會突然開口,神情好笑。
“太子殿下怎麽了,太子殿下難道在別人說話之時便能插口?太子殿下便能淩駕六界之上?”嘴角滑過冷冽。
“我哥哥當然。”
“住口。”玉雅還未說完,玉玨便冷冽而道,眉宇滑過冷凝。
“本君雖是好奇,也知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仙君有如此要求,本君自然願意成全,你二人談,本君坐著便好。”
“還是太子殿下有修養,不然本君也想問問打斷別人說話到底又是何修養。”金元說完。
回過頭來對著妍雙道,“此處有些煩悶,妍可願與本君出去走走。”
“仙君難道是想帶本君去看那十裏桃林?”妍雙雙眸一亮。
“有何不可。”金元亦是笑道。
“好,那我和你去。”
“長老。”妍雙看向墨塵,雖然私下是叫他墨塵,但如今有人還是得做做樣子尊他一聲長老的。
“恩。”墨塵淡淡應了一聲。
妍雙得到允許,起身道,“殿下,公主,白妍先告退了。”妍雙大方辭退,更是借機提了自己的名字。
而玉雅在聽到妍雙的名字時,雙眸驟然而驚,抬眸看向妍雙,她剛剛說她叫什麽?白妍麽?
但妍雙急於去看那十裏桃林,自是沒注意到這一幕。
玉玨看著身旁人的表現,漆黑的眼眸動了動,不再言語。
金元看了墨塵一眼,帶著妍雙走出了宴會。
一雙眼睛一直盯著那背影直至身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