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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相見時難愁更難

  “見過父皇。”玉玨換了一身衣袍後,去了蒼穹殿麵見天帝。


  “來了?”天帝正站於蒼穹殿的大柱下,凝視著那柱上的雕刻滿麵蒼茫,聽聞聲音,那蒼茫倦怠的麵容稍稍有了幾絲情緒。


  “不負父皇所托,兒臣已成功收服了西荒九尾妖狐一族,不過。”玉玨言到此,神色有幾絲沉凝。


  天帝收回眼眸,緩緩轉過身來,兩鬢稍有斑白,額上冠玉高束,仍是不怒自威的氣態。“做得很好,沒有辜負我的信任。”天帝自動忽略了玉玨口中的轉折之語,沉穩的聲音隱有了幾分滄桑之意。


  “我方才聽說,你回來後便是先去了那司神殿。”言到此,元啟的眸光有了幾分深邃之意。


  “是,兒臣去了司神殿。”玉玨沒有隱瞞。


  “你可還記得當初我問你,你與這司命上神,妍神可有關係一事。”元啟看著眼前之人,微微闔上眼眸,隱有幾絲沉歎之意。


  玉玨眼眸微微動了動,“司命上神掌管六界命薄,妍神掌管弱水之淵,兒臣識得他們也是正常,父皇是在懷疑什麽?”


  元啟聞此,不再言語,仿若已經料到答案一般,掩去了眸底的疑問,“你出生之後,便被太虛老祖帶回了太虛山,一去便是八萬年。這八萬年裏你當真未有事情滿著我同你母後?”


  “兒臣去了太虛山便是學藝之事,回來也已經對父皇母後仔細交代了,兒臣實在不知父皇今日為何會突然提到此事。”玉玨依舊是淡然模樣。


  元啟微微抿了抿唇,眼眸滑過複雜之意,“你可是在怪為父當年未曾阻止你去那太虛山。”元啟言到此,神情忽然有幾分恍然。


  “太虛山很好,兒臣也很好。”玉玨自動忽視了元啟話中之意。


  “你母後前些時日說,西蜀山那隻金黃小鳳凰金元不錯,我也是十分滿意,想著等你回來便去西蜀山把這事幫你定下來。”元啟忽然轉移了話題,看著遠處隱在沉雲中的山巒,神色有幽默之意。


  聞此,玉玨眼眸漸至沉寂,嘴角隱隱勾出嘲諷之意,“兒臣當年便言得很清楚,兒臣已有心上之人,千年前是她,如今還是她,至於那鳳凰如何不關兒臣之事,還請父皇收回成命。”玉玨一字一句,咬得格外精準,決然之意,甚是威嚴。


  元啟收回了眼眸,“此事你不用再呈氣了,我與你母後自有定奪。”


  “父皇母後擺布了我的生活上萬年,可還安心!”玉玨眼眸頓生失望之意。


  聞言,元啟負於身後的手微不可見的動了動,黑曜石的眼眸有幾絲恍然滑過。抿了抿唇,卻是沒有開口。


  “兒臣再說一次,除了她,兒臣誰都不娶,父皇母後若是執意如此,那麽就容不得兒臣做出任何違逆之事了。”


  “你這是在威脅我同你母後?”元啟聲音沉然,又有幾分驚詫,仿若眼前的玉玨是他不曾見過的一般。


  “兒臣從未求過父皇母後任何事,單這一件獨獨不行。父皇若是能成全兒臣,兒臣定然感激不盡,父皇若是還是如當初一般,就先受了兒臣這受罪之禮。”


  “本帝竟是不曾發現,你還有這股逆氣,先不論這上神是否心悅於你,就算她曾經心悅於你,如今千年而過,她當真值得你如此對待?”元啟威嚴的嘴角露出了幾絲嘲諷之意。


  玉玨身形微微動了動,眼眸看著元啟呈現了複雜之意,如果沒有當年,……。


  一時間,蒼穹殿氣氛有些沉然,遠處的霞光虹影,已有了幾分悠茫之意。


  天帝見玉玨忽然沉默下來,漆黑的眼眸動了動,“你妹妹前些時日在南海已經成功飛升,不日便會邀請四海八方,如今你也無事,便去這南海走一趟吧!”


  “是。”玉玨恍然應了一聲,便自己退出了蒼穹殿。


  看著玉玨恍然若失的模樣,元啟有幾分不忍,轉瞬卻融在了那威嚴的氣態中。


  玉玨從蒼穹殿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太極殿,又晃晃悠悠的去了竹幽院,那裏,櫻花還在盛放,河水還在流淌,白鶴還在休棲,庭院還在佇立,隻是那人不知去了何方!

  緩緩至櫻花樹下,見那古琴浮於櫻花間,玉玨眼眸溢出幽幽之色,原來這琴她不曾帶走,嘴角嘲諷之意冷然而起,玉玨,你醒醒吧!她不再心悅你了,她不心悅你了!若是她還心悅於你,縱然有悠悠歲月,十世輪轉,她的記憶又怎會沒有你!

  “嗬嗬!”低沉之聲漸漸蔓延,玉玨飛於櫻花樹上,自取了那古琴,開始撥動起來,俊眉低垂,彈得甚是幽落,那櫻花亦是隨著這琴音漸漸落至櫻花樹下,一瓣疊一瓣,也終究是蓋不住那底下已經枯萎漸至腐爛的櫻花。


  妍雙次日醒來,漸生無趣之意,自出了房間在院中踱踱漫步,恍惚間卻見那遠處的雲霧中烈火漫漫,如那灼日一般,揉了揉眼想要細看時,那豔紅的灼光已經不見了方向。


  妍雙微微斂眉,難道是她來了?嘴角隱生期許之意,又見正殿大門緊閉,仿若沒有人住一般,心裏生出幾絲考量,腳步漸漸移至正殿門口,身後便有聲音傳來。


  “昨日還言對這上神沒有心思,如今這是迫不及待的去找這上神告白了?”


  妍雙停下了步子了,嘴角微微抽搐,轉過身來,麵容有一息的呆愣,繼而訕笑道,“妖君穿得如此招遙,莫不是想在這扶南山勾搭一伴侶?”


  “本君對那些個人身魚尾的仙君可不感興趣,不過,若是你。”離淵言到此,目光灼灼的看著妍雙,直把妍雙看得有幾分無地自容的窘迫。


  “我可是還記得妖君幾日前還聲稱自己有心上之人,如今這是移情別戀了?”妍雙聲音有幾分嘲諷之色。


  “仙君又不知本君心悅的是何人,如何有資格嘲笑本君呢!若是本君告訴仙君本君心悅的便是仙君你呢!”離淵全然沒有把妍雙的冷嘲熱諷看在眼裏,反而是一副坦然模樣,直直言心中之意。


  倒是妍雙聞此,漸生幾分不自之意。


  “怎麽,仙君這是害羞了?”離淵繼續調侃,眸中的笑意溢出了流光,仿若雲霞一般。


  “咳咳。”妍雙咳了兩聲,“妖君就莫要再打趣我了,想來妖君也知道,仙界中的人麵色都薄,若是照妖君這般調侃,換作別的仙君想來已經是羞得見不得人了,幸得我當初未飛升之時是在深山竹海長大,也沒有這麽多的心思,所以妖君以後還是莫要輕易打趣仙界之人了。”


  “仙君想多了,本君可不會隨便調侃別人,若是沒有仙君這般芳華之容,本君隻怕會連說話都覺得累。”離淵說到此,眉宇間浮現了幾抹恍然之色。


  妍雙自知被這離淵調戲了去,又是礙於兩人身份懸殊,不好調戲回去,隻得悠悠的收了聲。


  “怎麽,仙君不敢多言了?”看她忽然唯唯諾諾,靜默不言,離淵有幾分詫異,這幾日她雖是吞吐為難,卻倒也不是這般規矩模樣,莫不是來了這扶南島,被束縛了?嘴角滑過幾絲笑意。


  “我本是寂靜之人,你今日方才了解?”離淵聞此,嘴角的笑意頓然鄂住,眼眸漸生回憶之色。


  妍雙見離淵沉吟之色,斂了斂眉自轉過了身,隻是二人方才靜默,妍雙卻是看著那門外款款而來的二人,呆愣了下來。


  那人一襲雪白長袍,仿若冬之初雪,神聖如神袛一般,身軀如初見一般欣長,腳上一雙黑金銀滾之靴,仿若世間最尊貴之色,那雙漆黑的眼眸依舊深邃沉凜如海,窺不見一絲情緒,麵容俊逸若山川青空,幽幽之氣度若昆侖之勢,一步一行間盡是若畫一般。


  妍雙忽而憶起在昆侖山巔所見之畫,那畫到底是何人所繪,竟是一點一滴,一筆一劃,盡把這人所有的一切繪得酣暢淋漓,憶及此處,嘴角又微有幾分酸澀之意。


  離淵看見殿外來人時,漆黑的眸光仿若滑過淺金之色,嘴唇微微抿動,神思全落在了身旁人的表現上,紅衣中的手指卻是微微緊縮。


  “今日南海王母找本君言談,未曾想到這回殿的途中竟是碰上了這焱塵上神,本君想著同是天界之人,故而邀請了焱塵來這青絲殿同住,你二人想來也是見過這上神的,便不用本君介紹了吧!”


  “見過上神。”妍雙微微作禮,神情間皆是複雜的沉怒之色。


  “恩。”墨塵淡淡應了一聲,便不再開口,眸光自始自終都未曾看妍雙一眼,而是直接越過了妍雙看向離淵,眸光凜冽冷淡,“離淵妖君似是很閑,竟跑來這南海參與我天界之事,本君可能認為妖君是在對我天界挑釁。”


  離淵噙了噙嘴角的冷嘲,“上神剛進這青絲殿來,便是對本君怒沉怒色,本君若是沒有記錯,如今這妖魔仙三界都是各安本分,至於上神口中的挑釁之意實是誤會本君了,本君不過是仰慕這南海王母之名,故而隨了這上神進了這扶南島,還請上神明察。”


  “是?如此便是最好,不過,本君可是要告訴妖君一聲,進了這扶南島可就要遵守這扶南島的規矩,不是自己該多管的事就少放點心思,這裏可不是妖界,能任妖君為所欲為。”沉穩之音,暗露威嚴之意。


  離淵戲謔一笑,“上神之言本君記在心裏了。”


  低眉的妍雙滿麵沉然,他從方才進這青絲殿到如今卻是一句話也未對她開口,如此的陌生竟是轉至初見之時,又似是更甚,嘴角滑過冷嘲。


  “閉關一千年,你這性子倒是溫淡了不少,什麽人都能隨便帶於身旁了。”


  聞此。妍雙眉頭微動,他這話到底是何意!

  龍景見此,微微挑眉,不知墨塵唱的是哪一出。


  “額?閉關一千年這反應莫不是也隱退了?”龍景嘴角微微抽搐,方才明白墨塵之意,眼角微微流動,當初是誰意使他去找她的,如今倒是裝得連他也相信了一般。


  “行了,請你來這青絲殿可不是讓你來打趣本君的,走吧,許久不下棋了,你如今來倒是圓了本君這幾日的無聊意趣。”


  龍景說完,二人竟直直躍過了妍雙和離淵,往那正殿而去,自始自終,墨塵都未對妍雙開口言半個字。


  妍雙抬眸看著二人的背影,竟如恍惚一般,他竟不識她了?沉沉的音色想到此竟是浮上了幽幽之色。


  離淵看著妍雙如此模樣,“本君當初還覺得白妍不一般,未曾想到也是一個食色之人,本君倒是看錯人了。”


  聽著離淵冷嘲之色,妍雙方才回神過來,微微斂了斂情緒,道,“我這兩日可是得罪於你了,為何你對我說話如此怪聲怪氣的。莫不是把那二人承在你身上的氣承在我身上了吧!”


  妍雙連妖君也不稱了,直呼離淵,她如今也是一肚子的憋屈。


  離淵聞妍雙隱隱的怒沉音色,“你與這上神可是有仇?”從方才他便發現她臉色不對,如今又一副如此模樣,原因想來讓人深究啊!

  有仇?妍雙倒是這樣希望,那樣她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問他當初為何不發一語離開,為何把他丟在天界一丟便是十多年,還有,那老家夥想來應是她呆在天界的這十多日便已經有不測之意了的,他到底知還是不知!

  離淵見妍雙一臉沉思模樣,便閉了眼,也不知在想什麽!

  半晌後,妍雙似是已經有想通之意,轉了身往自己房間而去。


  看著妖奇的背影,離淵嘴角的邪肆冷凝,看了看正殿的方向,也自去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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