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心跡表露
轉眼天界年節已到。
天界每年年節,都會過得無比盛大,凡屬神獸之族這日都會蒞臨天宮參加天族年節。
西蜀山的鳳染上君自上古一事,變得有些沉默寡言,今日年節在鳳後的勸慰下才來到天宮參加天族的年節。
金元在禦辰殿閑坐煩悶,便出了殿宇往天宮的花園去散心,不曾想卻遇到了今日最不想見到之人。
龍景亦是在禦辰殿內覺得枯燥乏味,才來到後花園散心,不曾想兩人就這樣撞到了一起。
一息的靜謐時間,二人隻看著對方,沒有誰先開口!
半晌後。
“金元上君亦是覺得年會枯燥無味?”龍景眼眸盯著金元,他知道,想來現在這人是不願見到他的。
“莫非司命上神也是這樣認為的?”金元語音冷嘲,看著龍景的眸光不含半分感情,如若當時他不去救她,那麽人靈澤。
“年年的年節都是這般,倒不是嫌枯燥無味,隻不過年節上沒有想見之人,本君自然是沒有心思。”
此時金元卻沒發現今日的龍景話似乎變多了一些。
“原來是司命上神想見的人沒有來啊,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麽?”龍景挑眉回問,連他自己也沒發現自己眼角的希冀。
“小仙出來久了,便先退下了。”金元拂身之後,便轉身離開,隻不過離開之時的冷嘲龍景盡收眼底。
龍景看著金元的背影漸行漸遠,漆黑的瞳孔驟如漩渦一般深邃,稍稍猶豫,龍景亦是回去了宴會。
金元回到宴會,見此時已經歌舞升平,人人麵容掛笑,似乎已經忘記了前些時日所發生之事,金元眼角的冷笑轉瞬即逝,落了座後。
玉玨走了過來,坐於金元身旁,“不知金元上君可願意賞在下一個薄麵,飲了這一杯酒。”金元瞥過玉玨手中的水晶杯,執久相對,“有何不可!”
二人共飲一杯之後。“太子殿下莫非是有話想要說?”金元眉角上勾,暗暗猜測玉玨所為何來!
“金元仙君這話就問得奇怪了,本君難道一定要有事才能來邀金元上君共飲?”玉玨嘴角上挑,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笑意來。
“此前殿下行事都是這般,怪不得本君這般認為。”
“是?”玉玨反問,他是這樣的人?
“看來殿下對自己一分也不了解。”金元眼眸瞥過玉玨,這廝今日莫非是喝多了?
“聽金元上君這話,莫非上君很了解本君?”玉玨語音侃侃,自有幾分趣味。
“看來奇怪的人是太子殿下,本君如何會了解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可不要打趣本君了。”
“看來金元上君是被本君猜到心事臉紅了吧!”
“本君從來不知臉紅是何意!”這玉玨今日莫非腦抽了?非得找她的茬?
“本君一直覺得西蜀山的金元仙君是個可人兒,我兩人的婚約因上古一事被推遲了,不如本君現在就去告訴父皇與鳳皇,讓他二人選個日期,讓我兩日後舉案齊眉,金元上君以為如何!”
“本君倒不知太子殿下對我有這般念想,既然如此,太子殿下便去吧,本君看太子殿下長得倒也不錯,日後在天宮的日子想來不會太差!”金元斜視著玉玨挑釁,這家夥的心思她難道不知道?還想嚇她,當她是下大得不成!
“金元上君莫非以為本君不敢?”玉玨自然把金元的狡黠瞧在眼裏,這小家夥是料定了他不會如此?
“本君可不敢揣摩太子殿下心意,如今天帝與鳳皇都在那裏,太子殿下若是想便去好了,反正本君可不像有的人心已經有所寄托,本君此時嫁給太子殿下倒也是極願意的。”
玉玨眼眸掃過坐在天帝身旁的龍景,笑道,“金元上君倒是看得透徹,知道司命上神不可動凡心,所以自己放棄了?”
“你胡說什麽!”金元語氣微變!
而玉玨更是含笑再道,“本君方才倒隻是猜測,隻不過金元上君的反應,倒是更願意讓本君相信金元上君果然是對司命上神有心思啊!”
金元抿唇不語,金色的瞳孔卻是滑過了一絲漣漪!
“其實司命上神風姿神采,金元上君看上他也沒錯,隻不過啊,本太子覺得金元上君成功的幾率極小!”玉玨說得順暢!
“上萬年前,司命上神承了天意入住司神殿,本君可是記得當時的司命上神可是與水族的水凝公主有著婚約之配,卻因司命一職解除了與水族的婚約,即便萬年之後,司神殿當真再有後人繼承,司命上神退位讓賢,那麽機會也是先那水族的水凝公主先有,本君可是知道那水族的公主這麽多年亦是未有再婚配呢!”
“不過啊,金元上君若是真的心係司命上神倒也沒有辦法,做不了正室自然也可以。”龍華話還未完。
“本君從來不知天界的太子殿下竟是這般聒噪之人,當真極得上人界最為是非之婦。”
“本君聒噪?”玉玨似是不知!
金元暗暗瞪了玉玨一眼,如果不是在天宮,她真相一腳踢飛了他,不過,她說得倒是沒錯,水族的水凝公主她自然也見過,身姿綽約,風華錦繡,倒是能配上他的!
“怎麽,金元上君是不是也認為本君言之有理!”玉玨戲笑,這龍景可真是禍害了一堆人,他可是還記得自家遠在扶南的妹妹也是心悅他的!
“太子殿下很閑?非得來埋汰本君,莫非是太子殿下受了什麽刺激,需得來本君這裏來聊以慰藉?”
“本君隻不過是想著如此可人這般容貌送與不該等之人,實是惋惜,誰知金元上君不識本君好意,也罷,你就當本君吃多了沒事做吧!”玉玨微微歎息。
金元嘴角微抽,以前他真是小看這太子殿下了,沒想到他撒起潑來倒是不輸於她的。此時的玉玨並不知被金元拿來與之相比,帶笑的麵容如透三月春風!
“如今水族無領,太子殿下不想陳此機會抓住這條大魚?”
“額?”玉玨不知金元為何突然語氣突轉,好奇看著她。
“若本君助太子殿下收服水族,太子殿下要如何感激本君!”
“本君何曾說過要收服水族,又何曾說過要金元上君相助!”玉玨好笑看著金元,她莫非打了什麽主意在其中!
“太子殿下確實不曾說過,不過這麽些年來,水族仗著人多地廣,做事任意而為,本君以為太子殿下早有收服之心了呢?倒是本君好心過重了,太子殿下就當本君沒有提過便好!”金元抬酒而飲,她可不相信天族對水族沒有想法,即便這麽多年來,水族,鳳凰族,龍族,人魚族等願意同天族站在一個立場,從未有什麽反叛之心,但天族怎會安心,不然,如何解釋天族這麽多年來的忌憚,若她是天帝,自然也是怕的!
“既然你如此說來,本君倒是想知道你有何見解!”玉玨趣意看著金元!
“太子殿下不是不曾想過?本君不說也罷!”
“再三推辭手中的尺碼可就沒有價值了!”
“收服水族,解除婚約!”金元眼眸驟凝,即便她如今不喜龍景,這紙婚約她可是不願背負頭上的。
“原來金元上君還是在乎這婚約的?本君還真的以為上君願意嫁給本君呢!”
“明人不說暗話,你不願娶,我不願嫁,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金元挑眉而笑!
“你如何肯定本君不願娶你呢!”
“太子殿下若是再拐彎抹角此事也不必再談了,反正妍神今日也不在。”
“我答應。”玉玨抿唇而道,這般放棄他實在心有不甘,再且,他雖是最晚進入太虛山,可他自認為自己對她的感情亦是不差他一分!
“太子殿下倒也是明智,那我二人便這般說定了!”二人眉眼開懷,遠處的人皆是認為二人在培養感情!
“這是你我二人種在昆侖峰的紅梅花兒,今日我把它移植而來了,想來你夢裏想著這花香,便也能早點醒來!”妍雙看著昏迷的墨塵,自己在自言自語!
“其實,當初你隻要告訴我人皇三人是被你拿去了魂魄,上古城亦是你引下的,紫宸大帝亦是你所助力而放,這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會怪罪於你,你不惜一切瞞下我,又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你倒是滿意了,那你可曾想過我知道所有事後的態度!”妍雙微微歎息!
“一直以來,我自以為看透了你,卻不曾想到看到的不過是你的冰山一角,墨塵,你到底瞞著我做了多少事!”
“我活了數萬載,一直不覺這世間有何之事能讓我害怕,可過了上古一事,我卻是害怕了,我不怕這天地傾倒,不怕這歲月恍然,所怕者唯有不知你的身份來曆!”
“因為不知,所以害怕你會有一日悄然離去,像人皇那般,真靈那般,那這空寂的萬載歲月,又是該如何的暗無天日!”妍雙一直自言自語,卻未注意到那冰棺裏的人的眉宇微微滑動了一下,原來他竟不知,自己也是在她的心底的?
“醒來之後你會告訴我所有的事,對吧,告訴我你是什麽身份,你為何知道我來自太古,為何會知道我封印了紫宸大帝,為何又會知道我把自己的魂魄散與三人,為何體內會有真靈也懼怕的妖煞之氣,為何失了所有的記憶在這後界安然活著,你會告訴我的,對?”妍雙盯著棺材中那人的眉目,方才她看見他的眉頭皺了一下,莫非是他昏迷太久想他了所出現的幻覺?妍雙不免傻笑。
“以前你醒著時不敢對你說這麽多的話,今日你睡著我倒是一口氣說完了,其實當初太虛山讓你去後殿是想告訴你我心係你,不曾想玉玨他卻是先你而來,告訴我他心悅我,當時我一心隻把他當做師兄,何曾會猜到他有這般心思,當時不知所措安慰他時你卻剛好到來,他站在你我兩人之間,我對你說的話自然是他聽到了,可後來你一言不發轉身便沒再回來,我怔了怔卻是不敢追上前去!”
“隻怪你來得太過及時,而我對你說的那番話被你誤會,就連他也知道你在身後,可你倒是自己走得像跑一般,扔我在那裏,後來你好幾日沒再和我說話,我卻以為你是厭煩了我,亦是不敢再同你表明心寄。”
“後來師傅同我說,他說我。”妍雙說到此便沒再繼續,眼角流露的哀傷那睡在冰棺裏的人卻是感覺得到。
“此事不說也罷,你倒是趕緊醒來,本君已經呆在這冰宮膩煩了,若你再不醒來,本君便離開了,管你何時會醒來。”卻在此時,妍雙清楚的看見墨塵修長的玉指向上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