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前因後果
妍雙眼眸怔然片刻，眼眸掃過墨塵之後，又見墨塵一副沉睡的模樣，眼眸移向墨塵的玉手，又見那玉手置然不動，妍雙眼角楊起了一個淡淡的漣漪。
“也罷，既然你喜歡在冰棺昏睡，本君便離開了！”妍雙轉身看了一眼冰棺中的墨塵之後轉身便就離開。
冰棺中的人雙眸立即睜開，“你當真要走？”
妍雙身形一頓，懊惱自眉間滑過，她就知道眼前之人肯定早已經醒了，不知道他可有聽到她說的那些話，倒也沒有臉皮薄，回過身來，“你醒得倒是及時。”但見那冰棺已經打開，墨塵坐起了身來直直凝視著她，那眸光中的委屈仿若她欠了他什麽似的。
“焱塵上神這般看著本君做何！”妍雙未有幾分怒氣。
“本君為你昏睡冰棺數日，你便是這般報答本君的？”
“上神為我昏睡？本君如何不知！”妍雙秀妍不動，故不知墨塵所言為何！
“本君妄圖想把你體內的妖煞之氣轉移，卻反被反噬，後為你取了暗黑王珠，陷入昏迷，莫非妍神這是不想認賬？”
“本君不記得自己有求過上神。”他不說還好，一說妍雙便一肚子氣，他到底會不會愛惜自己的身體！
“是，妍神自然沒有求過，是本君私作主張，自作自受。”墨塵亦是順了妍雙的話語自墮。
看著站在冰棺前的墨塵，一襲青衣，眉目若畫，一雙淡漠的雙眸看著她又多了幾分委屈之意，妍雙不免扶額，走上前去，“是本君忘恩負義，幸得焱塵上神醒來，不然本君隻怕會終日活在悔恨之中，還請焱塵上神不要計較，原諒我可好！”
“原來妍神不想本君醒來啊！”墨塵嘴角已經微微上揚。
妍雙抿就是抿唇，“我怎麽會不想你醒來呢，就是想你早點醒來，才在這極北冰原陪了你這麽多日，不然焱塵上神以為本君這數日是呆在何處！”
“倒也是！”墨塵微微點頭，“看在妍神數日苦等本君蘇醒的份上，本君便不怪妍神忘恩負義了。”
“真是一個會得寸進尺的家夥。”妍雙輕聲嘀咕一句。
“妍神方才在自言自語什麽？”墨塵自然聽到了妍雙的話語，故作好奇的問。
“本君在想焱塵上神這般神袛之人，脾氣還這般好，當真是天地少有之人。”妍雙不由胡亂諂媚。
“所以這就是妍神看上本君的原因？”墨塵微微一笑，若紅梅花開，豔了整個昆侖山巔，也豔了那人的眼眸。
“偷聽別人說話，看來上神真的不知臉麵為何物！”
“妍神對本君表白，妍神都不臉紅，本君臉紅什麽！”墨塵調侃妍雙調侃津津有味！
妍雙鄂然，複雜的瞪了墨塵一眼，“你到底要走不走，廢話怎麽如此多！”
“你再把方才說的話說一遍，本君就跟你離開！”
“偷聽別人說話。”妍雙上一句話還未說完，在墨塵那雙深邃的眼眸注視下，隻覺著心裏隱藏多年的東西漸漸迸發，仿若蓄聚的火山，霎時噴湧而出！
“那個來自炎山的仿若神袛的大師兄，妍兒心悅於你，不知大師兄可願意接受妍兒的心意！”當時年幼，請識初開，羞澀不知所言，想起當初表白的話語妍雙不由抿唇而笑！
“你在想什麽！”
“想你！”妍雙突然專注看著身前的墨塵，她妍雙這上萬年來唯一一個愛過之人，有時若雲，有時若風，讓她望而生畏，又貪戀其味！
“為何要想我！”墨塵深邃的眼眸亦是直直盯著妍雙！
“因為心悅你，所以想你！”
“再說一遍。”墨塵漆黑的瞳孔仿若開出了花來，光花的瀲灩之色溢了出來！
“我心悅墨塵，上萬年前便心悅墨塵了！”
此時的墨塵，竟尤似一個得了蜜糖吃的小孩，歡喜得不知所言，當初她在弱水之淵雖然也對他說過類似之話，可全不如今日好聽，她想來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還依然心悅於他，那他所做的一切，又還有何所求！
墨塵微一低身，雙手自動把妍雙摟到了懷裏，繼而便是一陣鋪天蓋地的吻壓向妍雙，直把妍雙吻得身子發軟，嬌喘陣陣！
“本君竟不知你叫得如此好聽！”墨塵雙眸此時仿若染了烈火，直把妍雙看得步步後退！
“你，不會是想？”說著說著妍雙還咽了咽口水！
“本君想幹嘛？”墨塵眉角上挑，九天傾泄的月光頓時灼灼發亮！
妍雙打量了墨塵兩眼，說實話，她對他確實是有非分之想的，隻是師傅曾言，她必須保持理智，“焱塵上神若是想呆在冰宮中，大可自便，本君便不奉陪了！”妍雙說完轉身便要離開，這裏她不能再呆下去了。
“妍神莫非是怕了，想逃了？”墨塵嘴角滑過一抹邪笑，上萬年了，他從不曾失控過，今日若不是她及時抽身退開，他都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麽，在她麵前，他永遠沒有沉穩與理智可言。
“本君何曾怕過。”妍雙回身嗤笑。
“走慢一點。”在妍雙轉身離開之時墨塵也閑庭信步跟了上去，數日的沉睡換得今日，即便再重來他亦是會如此！
妍雙在前麵走，後麵的墨塵一步一行踏上了妍雙的腳印，幸福感甜得仿若都要把地下冰宮融化了。
妍雙忽而轉過身來，卻見墨塵跟在身後順著她的腳步而行，眉宇滑過一抹好笑，眼角卻浮有感動之意，“焱塵上神也是活了數萬年的人了，怎的還這般幼稚！”
“本君幼稚？”墨塵反問，翩翩公子，如鬆如玉，一息之間便來到妍雙方才踏過的步子，兩人近在咫尺，氣息互相交融！
“當真是幼稚！”妍雙無奈，嘴角卻是掩不住的笑意，這時，二人已來至布滿妍雙冰畫的地方。
“這冰牆如此之厚，你用什麽畫上去的！”
“用古淵殘虹！”墨塵廣袖拂動，古淵殘虹浮在手心之上。
“我說這把劍去何處了，莫非那日我喝醉你拿走了！”妍雙神情恍惚，他去取暗黑王珠前日，他二人在櫻花樹下飲酒，她飲得深了一些，又未曾用仙力散退酒力，不曾想就是她這一醉發生了如此多的事！
“我見你沒有經常用它，便想著昏睡之後，定然無趣，便拿了這把劍！”墨塵並未隱瞞！
“你倒是閑情逸致，用劍在冰牆上作畫。”這人做事有時候讓你氣也不是，怨也不是！
“當初你用紅梅枝為我作畫，本君自然也要為你作畫一副！”
“你這是一副？”妍雙嘴巴微抽，他倒是還記得此事，那紅梅枝倒是不好用，不過那副畫她也是花了心力的。
“你的一顰一笑在本君眼裏就是一幅畫！”他畫的自然不是一副！
“這才數日不見，嘴巴便這般甜蜜了？”妍雙掩去眸中笑意。
“本君以前嘴巴不是這樣的？”墨塵故作疑惑！
以前的你？妍雙忽而想起以前這人說話如毒蛇吐液，如何會說今日這般好聽之話，妍雙忽然側過身去，深深盯著墨塵，“當初人皇，妖祖，魔王三人所中咒魂之術是你所為？”
墨塵知道妍雙必然會問話於他，點了點頭，“本君當年對妖祖下了咒魂之術，取了你的一魂重新塑造於你！”
“後來人皇二人亦是本君奪了器魂，不過這二人念你當初救命之恩，故而心甘情願被我種下咒魂之術。”
“如今的兩魂呢！”
“在太虛山！”墨塵並未隱瞞！
“你如何知道我出生便沒有了魂神，隻有魂魄。”
“當初師傅把你帶去太虛山時，我便知道了。”墨塵嘴角微抿，若古井深淵的眼眸凝然不動。
“師傅告訴你的？”
墨塵點頭，妍雙一直盯著墨塵，生怕錯過他什麽表情！
“當初師傅告訴我說，萬年之後你有一劫，需要用你的一魂才能保你平安，故而我去了妖界，見妖祖閉關正是虛弱之時，對他下了咒魂之術，拿回你的一魂。”
妍雙自然知道了墨塵口中的劫難便是千年前弱水傾泄之事，眼眸轉動間，“這麽說，所有的事情都是師傅告知於你，你並不知情！”
墨塵再次點頭，眼眸驟然凝聚成深不見底的漩渦。
如此這般說來，師傅乃是太古之人，知道她所有的事也不為過，隻是墨塵他。“你知道我是太古之魂？”
“你所有的一切，在進太虛山的一刻，師傅便已經盡數告知於我，至於你體內的妖煞之氣，我也是早就知道的。”
“你也是太古之魂？”
“沒有人說過我是太古之魂，我隻知道從出生起我是神族唯一血脈！”墨塵眉頭微皺。
“師傅為何告訴你這些！”
“他說我二人我三界宿緣，救你也是救我！”
“所以太虛山時你對我早就有關注了是？”妍雙心裏不由心喜，即便他有目的，她卻依然覺得歡喜。
“當初我實在疑惑你乃是弱水之畔的一株異花所化，如何會與我糾葛，所以對你關注不免多了一些！”
“那我沐浴之時……。”妍雙卻沒有問這話！
“本君看起來有那般猥瑣？”墨塵看著妍雙皺眉的模樣，不免好笑。
“當初看著你倒是沒有猥瑣之像，如今。”妍雙作勢掃了掃墨塵。
“確實也不像！”妍雙忍住想笑的話，若不是看這家夥皺下的眉頭，她還有作弄他一番。
“那骨血之事！”
“此事是我擅作主張，師傅並不知情！”
“我還以為。”妍雙神情明了。
“本君以為此法可行，卻不知反被噬傷。”
“這也不怪你，真靈說這妖煞之氣乃是太古氣息，隻怕不是簡單的東西，在便在吧，淪為魔族而已！”妍雙說得這般淡然，可心裏卻是滑過黯然，想她護蒼生數萬年，換來的結果便是墮魔，成為天地不屑之人，命運如何這般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