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選擇
玉玨和金元談了一會。
“太子哥哥，金元姐姐，玉瑩可以坐這裏？”一襲白衣，額掛碧玉，天宮的玉瑩公主倒也算是一個美人兒，金元看著走近的玉瑩，心思不由一動，神色卻是一派淡漠。
“坐吧！”玉玨瞥過金元之後，淺言開口。
“瑩兒在遠處看太子哥哥和金元姐姐聊得很是開心，瑩兒突擾，金元姐姐想來不會怪罪的吧！”
“公主說笑了，這裏是天宮，公主想去哪裏便去哪裏，實在不用過問本君。”金元冷哼一聲，麵色極致淡漠，一分臉色也沒給玉瑩。
玉瑩麵上依然端莊，嘴角噙著一抹笑意道，“此前瑩兒便喜歡金元姐姐，聽說金元姐姐和太子哥哥訂婚之時，心裏是極其開心的，隻不過由於扶南島事情眾多，一直沒有機會來拜見金元姐姐，也來不及道喜，今日，瑩兒便借年節這杯薄酒向太子哥哥和金元姐姐道喜。”
“道喜就不必了，若真有一日本君嫁於太子，玉瑩上君再道喜也不遲。”金元語音冷冽，說不出的疏離散了開來。
“瑩兒，你與父皇母後許久未見，父皇母後想你得緊，你先去和父母說說話吧。”
玉瑩瞥過金元，“是，太子哥哥。”
“你這般不喜玉瑩，莫非是因為吃醋於她？”玉玨挑眉以笑。
“太子殿下是眼睛不好？本君何時說過不喜歡她了，本君對人一向如此淡漠，太子殿下難不成今日才知？”金元言語淡淡，無意瞥了玉瑩的背影一眼，這玉瑩上君打的什麽主意她會不知道？
“那金元上君何以對妍神不同。”
“嗬，太子殿下以為誰人都是妍神？又或者太子殿下又以為金元是什麽樣的朋友都相交？那太子殿下的眼光金元便有些懷疑了。”金元不由冷嗤，他天家之人她金元不想攀，也不屑攀。
“原來不知你這般維護於她。”
“那關太子殿下何事，至少本君不是太子殿下，隻會說不會做。”
玉玨眼眸驟而一沉。
“太子殿下玉臉陡然而沉，莫非是金元點到太子殿下痛處了？本君記得當初昆侖峰時太子殿下可是連身都未現，禦辰殿時太子殿下亦是一言不發，便是在上古城時，太子殿下對她亦可以提刀動武，也難怪她對太子殿下沒有想法，若是本君也不會喜歡太子殿下這般懦弱之人。”
“說夠了？”玉玨眼眸沉重，一股隱藏的怒氣似有爆發。
“怎麽，太子殿下當初敢做難道還被別人說？依我看，妖界的離淵妖君也比太子殿下對她好，至少自始至終，離淵妖君也不曾傷她一分，若是本君遇到的是太子殿下這樣的人，當初但凡有一分的好感最後也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玉玨不得不承認，即便金元說的話傷人，但不得不說，她卻是說出了一個血淋淋的事實，沉下的眼眸漸至憂傷，是啊，他從來都隻是說說而已，自始自終他從未為她做過任何事情，一直都是她在護他，玉玨，你何其悲哀！
玉玨痛飲了一杯濁酒，起身向殿外行去。
金元瞥過玉玨的身影，飲酒不語，他此前確是不喜於他，不過相處之後覺他也不是那般之人，隻不過身份有所限製，但金元想法並未改變，不論以前，又或是以後，玉玨決不是能護她的那人，早點告訴他這個事實也好。
玉玨不知不覺，走回了玄天殿來，尤記得當初她喜笑顏開為他裝飾玄天殿，猶記得太虛山時她時時照拂於他，而她每每困難之時他卻隻是躲在暗處仰望，他玉玨如何配得上她。
以前進玄天殿時，隻覺裏麵有她的氣息，讓他聞之心悅，如今再問這裏的氣息，他卻是覺自己嗅到的是悲哀的氣息，玉玨走至櫻花樹下，迷迷糊糊中恍然入睡，在夢裏，他看見一個似霧又不是霧的女子，想去拉她的手如何卻也近不得身，待恍然若夢驚然醒來之時，諾大的玄天殿卻隻有他一人。
年節過的第二日，玉玨便請了旨去駐守水族。
“玨兒，水族勢力盤根錯節，如若不能為之所用，你當知如何做。”天帝語氣沉凝。
“如今魔族，妖族日益強大，我天族雖然擁有鳳凰族，龍族，九尾仙族，人魚族，水族，可人之心最為難測，當初各族神獸之領都曾許諾會永遠與天族交好，但如今已經過了上萬年，會不會有變數也難說，日後你為三界之主，君臣之理你也是是時候該去學會駕馭了。”
“父皇，大皇兄就快出關了，還請父皇先擱下此事再說。”玉玨推脫道。
“玨兒，你以為你還有選擇？”元啟沉吟了片刻，“當初你初生之時，天降雷霆之力，此乃曆萬年來不曾有過之事，而你真身紫麒麟乃是麒麟真正的皇脈，也就是麒麟的領袖，且太虛老祖帶你回太虛山，亦是有此道理，即便你今日說你不願意做這個麒麟太子，不願意繼承父皇的位置，三界亦是不會有人相信的，在他們眼裏，你已經是三界的儲君，下一任的天帝繼承者。”
玉玨麵色有幾分怔然，是啊，即便他再如何想擺脫自己的身份，可他就是紫麒麟真身，更有太虛老祖親自教養，這天帝一位亦是明明注定，“多謝父皇教誨，兒臣便啟程去水族了。”
那日之後，不曾有人知道，一位從來不想做帝王的人卻開啟了一條帝王之怒，那些隱埋在腦海深處的人注定要有形同陌路的那一日。
“如今水族族長去世，水族定然是亂成了一鍋粥。”妍雙與墨塵經過水族上方領地時，語氣不免多了幾分造化弄人之感。
“那般之人死不足惜，莫非你在後悔？”墨塵透過雲層看著下方，漆黑的眼眸仿若落出了一抹深邃來。
“我自然不是可憐於他。”
“本君知道，你是可憐水族，可你也該明白這麽多年來天帝對水族之事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況且，天族奉上古真神執掌後界，水族此前行事張狂，即便有水族族長，天帝遲早有一日也會對水族出手的。”
“那是否有一日，出手的對象也會換成鳳凰族，龍族等神獸族人。”
“不排除這種可能。”墨塵微微點頭，墨黑的瞳孔陡然滑過了一抹鎏金色澤。
“我聽說你是神族之人，那鳳凰族，龍族，九尾仙族自然也算是你神族的一份子，若有它日，你當真舍得看他們俯身與麒麟族身下。”
“你可知道當初師傅何須要收我，龍景，玉玨三人為徒。”
“莫非不是因為你三人身份特殊，天資聰穎，才收你三人為徒的？”
“不錯，我三人身份確實特殊，我乃神族唯一皇脈，而龍景乃是龍族曆萬年來不曾有過的五爪金龍，玉玨又是麒麟之皇紫麒麟，師傅收下我三人之意，便是要考究，我三人誰可以成為這三界最有資格職理天帝一位之人。”墨塵語音深邃，說出的話卻是妍雙不曾知道的話。
“龍華也是五爪金龍之身，何以師傅未連他一起。”
“當初，龍景得司命真神考驗，故而師傅便選擇了龍景。”
“那如今可有考究出來。”
“龍景心性不夠，一直為情欲所困，故而被師傅所棄，安心做了這司命一職。”
“你呢？”妍雙問及，眼前之人論出身絕比玉玨還要高，又擁有天地幽遠的算計，倒也是能在千年之後承了天帝一位。
“我選了你，所以亦是被師傅所棄。”
妍雙眼眸微起漣漪，疑惑看著墨塵。
“莫非你不知？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本君選擇了你，自然也就不屑於那三界之尊。”
“可。”
“可什麽？”墨塵皺眉。
“你當初為何要選我。”
“從你入太虛山的那一刻起，我便對你好奇了，自然要選你，三界尊位誰想做便讓誰坐，更何況，你以為玉玨他為何遲遲沒有晉升。”
“不過是修煉沒有到家所以晉升不了的？”妍雙疑惑。
墨塵好笑看著她，“出生便具雷霆之力，又是紫麒麟之脈，師傅盡心教導，何以我二人都已晉升，他卻是一直卡在上君巔峰。”
“他是有意壓製的？”妍雙鄂然。
“不錯，因為在天帝與你之間，他還沒有做好選擇。”
“這其中有何關係？”
“如若他晉升上神，本源便會覺醒，屆時他就算不願做這天帝之位隻怕也由不得他，所以這就是他遲遲沒有晉升緣由。”
“今日你又為何要把此事告知於我。”妍雙蹙眉。
“上古城後，他已經晉升上神，你以為本君為何要把此事告知於你。”
“莫非你是怕我對他有非分之想？”妍雙掩住眸底的笑意。
“不是，隻要你願意和眾多妻妾共享於他，本君自然不會說什麽。”墨塵語音淡漠，說出的話卻是讓妍雙瞬間抓狂。
妍雙複雜剜了墨塵一眼，“也不知後宮如此多的姐妹的生活是怎麽樣的，若是我真嫁於他。”
妍雙話還未說完，玉手便被墨塵緊緊抓起，墨塵一臉黑沉，“你方才說什麽？”
“我說，唔。”妍雙話未出口，衣被墨塵賭了一言未語。
妍雙極力掙脫，待到身子都發軟了還是未掙脫開來，隻得任由墨塵擺弄。
“長記性了沒有。”
“又不是我說的。”妍雙怒極，胸中積了火氣。
墨塵作勢又要俯身下來，“墨塵，你別得寸進尺。”
“本君得寸進尺？”墨塵眼眸陡然滑過危險的光芒，雙眸落在妍雙的胸前，似是有一團小的火焰正自放大。
妍雙驚了一跳，一道流煙消失在了墨塵懷中，“我先回弱水之淵了。”他不會是發情期來了吧，每每這樣看著她時她都不免有幾分心驚膽跳。
墨塵抹了抹唇邊的味道，仿若意猶未盡，看著空中的那道流煙，眼角滑過了極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