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妖泉之眼
妍雙正自練劍，便看見一道紅影，從弱河之上若蝴蝶紛飛，幾抹魅影之間，便落在了龍頭之上。
妍雙古淵殘虹微收，抬眸掃了一抹龍頭之上的人，“下來陪我練劍。”
離淵邪魅一笑，“好。”便縱身而起，對著妍雙橫空飛來，玉指翻飛，手中順手凝聚出了一把紅色張揚的劍，瞬間便與妍雙的古淵殘虹纏在了一起。
兩人打的難舍難分之時，卻突然見一抹藏藍的衣袍站在遠處。
妍雙眼角滑過一抹異常，與離淵對視一眼，兩人各自收回了手中的的劍來。
“你怎麽來了。”妍雙說話平緩，不見半分情緒之色，她以為他不會再來了。
“妍神不歡迎本君？”玉玨麵色溫潤，看著妍雙身後的離淵不知在想什麽。
“太子殿下說笑了，弱水也是天宮所有，太子殿下想來自然可以來。”妍雙胸口滑過一抹苦澀的笑意，曾幾何時，他們竟是變得如此陌生了，便連說話也多了生澀之意。
“不過看來本君來的不是時候，不知離淵妖君也在此。”
離淵邪肆一笑，“若本君說太子殿下來得不是時候，太子殿下現在可會離去。”離淵金色的眼眸看著玉玨有幾分深意。
“這是天宮，若要離開，也是妖君並非本君。”玉玨淺淡一笑，對離淵的話不置可否。
“離淵妖君是本君的客人，若是太子殿下無事，便可以離開了。”
玉玨淡然一笑，“妍兒，今日為了一個不相幹之人，你竟要讓本君離開？”何時在她心裏，離淵也變得比他重要了？
離淵雙手環抱，抿唇看著二人，不發一語。
“太子殿下，離淵是本君的朋友，還請太子殿下說話注意。”
“那本君是你的何人！”玉玨深邃的眼眸直直盯著妍雙，仿若想看出她的想法。
“太子殿下自然便是太子殿下。”妍雙不知玉玨為何突然要分得如此清楚，若他真要她說清楚，她隻能說他就是他，是玉玨，是她的大師兄，是她的家人。
“嗬嗬，原來本君隻是本君？本君以為，本君於你會與他人不同，到頭來，本君尚不及離淵妖君一分。”
妍雙見玉玨自言自語，便知道他定然是誤會她的意思了，但卻是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五日後，本君大婚，妍神若是不嫌棄，不防來喝本君一杯喜酒。”玉玨眸光淡然，那掩在眸底深處的傷痛卻是耐人考究。
“本君自然會去。”妍雙掩去了嘴角的複雜，忽而想起那日墨塵所說，妍雙有幾分恍然，其實沒有墨塵所說，她亦會以為這三界之主非玉玨所屬，隻是原來她不知師傅會對三人有所考究，以墨塵的性格，即便沒有她，自然不會選擇這天帝一位。
而龍景，亦是沒有這份心思，隻是恍惚之時，妍雙卻覺胸口難受，日後他們之間是否會越走越遠。
“離淵妖君若是不嫌棄，不妨同妍神一起來喝本君一杯喜酒，如何！”玉玨忽而對著離淵邀請。
“若時天宮太子歡迎本君，本君自然是樂意的。”離淵笑著回應，心裏卻是在猜測妍雙玉玨的關係，這二人定然不是表麵的關係這麽簡單。
“那本君便在天宮恭候離淵妖君了。”玉玨說完之後回眸看了妍雙一眼，漠然轉身離開。
“看來這太子殿下對你也不是一般的心思。”
“什麽叫做不一般的心思，他是太子殿下，本君是弱水妍神，我二人同在天宮，自然常有碰麵，沒有你心裏想的關係。”
“你迫不及待的解釋，莫非是心中有鬼？本君也沒說什麽，即便他對你有心思，隻怕也隻是落花之意。”
“你今日到底是來看本君的，還是別有它意。”妍雙沒有再回答離淵，淡然一問。
“自然是來看你的。”離淵挑眉一笑，“可有興趣與我去一個地方。”
“額？”
“如何！”
“也罷，整日在弱水之淵也無聊，便跟你去。”
兩人從弱水之淵往妖界而去，那徘徊在望淵亭的人看著兩人紅衣倩影，心中嘲諷又深，繼而在看見兩抹身影消失之後，便轉身回了天宮去。
二人來自妖界，妍雙微微恍惚，看著妖界的淺紫色的太陽，若她記得不錯的話，這應是她第三次來妖界。
“這太陽莫非有什麽奇怪之處？”離淵站在遠處挑眉看著妍雙。
“這太陽應該是妖羅元尊用自己的元神所化，如今他已逝去，妖界的太陽妖氣才會變得這麽稀薄。”
“你如何知道！”離淵自然也感覺到了妖界的妖力在變稀薄，卻未考究到她說的原因，莫非她有了上古之前的記憶？
“上古之後，腦海便有了一些模糊的記憶。”
“恩，跟我來。”二人過了妖界結界，來自妖界的外城，二人剛一進來，妍雙身上強大的仙氣便引得眾人躲在暗處觀望，有的人認識是弱河的妍神，倒也不敢造次，眼睜睜看著二人去了妖界的妖勸之眼。
妖月之眼乃是由天地所生，當初妖羅選址之時，看中了此處的妖泉之眼，故而便把妖界選在此處建造。
“你這是帶我去。”妍雙看著妖氣越來越深的遠方，眉頭不由蹙了蹙。
“妖勸之眼。”離淵抿了抿唇，眸光亦是一片深邃。
“妖族的禁地？”離淵皺下的眉頭微微閃動了幾分。
“恩。”離淵點頭回應。
“為何要帶我去。”
“你怕了？”離淵回過身來看著妍雙邪肆一笑。
“本君何曾怕過！”驟然之間俯視蒼生的凜傲，讓離淵瞬間灼了胸膛。
“跟上我就好！”離淵眼角滑過一抹異常。
待二人越來越深入之時，便見周圍竟是烏黑的雲霧繚繞，黑暗間，竟看不見前方有什麽東西，隻覺得有很多的影子在黑暗中看著他們！
“能用光照亮？”妍雙話剛落，離淵手上便燃起了火光。“看得可清楚了？”
便在離淵手上火光照亮之色，妍雙便看見四周竟是一片花林，雖盡是深紫色的花瓣，但妍雙卻是分的清楚這便是櫻花樹。
“這裏竟然生有如此多的黑櫻花？”
“似乎是妖祖所種，我也隻來過此處三次。”離淵眼角微凝，原不知她與妖祖關係之深，還與人界，魔界都有關係。
“妖羅元尊？”妍雙嘴角抿動，妖羅如何知道她喜歡櫻花。“你帶我來難不成是看這黑櫻花的？”
“這黑櫻花雖然生長在妖界，但因在妖泉之眼的洞口外，具有世間最純粹的妖氣，我早先見你體內有妖嗜之氣，所以想讓你試試，這裏的妖氣和你體內的妖氣可是如出一撤。”
“若是如出一撤呢？”
“我在古籍所見，妖泉之眼雖然無人知其來曆，但從存在的年輪來看，應是太古遺留，如若如出一撤，那麽你體內的妖氣便是來自太古，而且，是這世間最為開始的妖魔之氣。”
“你猜測得沒錯，我體內的確實是太古的妖嗜之氣。”
“你的真靈告知於你的？”離淵訝然，原來他猜對了？
“恩，上古城中，她已經告知於我。”
“那可有解除的辦法。”離淵急問。
“似乎沒有。”妍雙苦笑，若是有，應該是讓她形神俱滅恐這東西才會消失。
“那你。”注定要墮魔或是墮妖？這後來的話離淵沒有說出來。
妍雙笑道，“如何這般關心我起來了！”
“原因？”離淵恍惚一笑，看著妍雙，“大抵是這世上我如今最在乎的便隻有你罷了。”
妍雙身體驟然一僵，完全沒有料到離淵會突然表白，“離淵，我。”
“我知道，你心中已經有人了，可這份在乎早已經深埋骨血，即便你對我沒有心思，也不能要求我把這份在乎剝除，你隻要記得你還是你，我還是我便行。”
“好。”妍雙心中說不感動那是假的，眼前這人，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弱河亦是見證了兩人的情意，她還記得自己傷痛之時他的陪伴，亦是記得昆侖峰時他的維護，更是記得上古城時他為他受的傷，離淵，你何苦如此！
“你不必為難，你若要為難，本君隻會心有不安。”
“好。”妍雙苦澀應承，隻可惜她的眼中早已經容納了一人，再也容不下他人了，而離淵，隻是和金元龍華一樣的存在。
離淵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掩去了眸底的傷痛，“妖勸之眼中似是封印了一樣東西，隻不過此處的妖嗜之氣太過強大，並不知道裏麵封印的東西是何物！”離淵轉移了話題，似是不想讓兩人尷尬。
“你是說？”妍雙也掩去了胸口的複雜，她亦是不想讓氣氛尷尬。
“可能是至邪的東西，也可能是至聖之物。”
“我們去看看！”
兩人穿過了黑櫻花之林，隨著深入，離淵手中的火光逐漸微弱，剩下一縷微弱的搖搖欲墜的火光，妍雙與離淵看著火光越來越小之時，眸光已是大凝，看來此處的妖氣果然不一般，此時二人的呼吸都有了幾分困難。
“可還要再往前。”離淵凝眉問道。
妍雙搖頭，此時離淵手中火光已是完全消失，“先出去。”妍雙黑暗中摸索著拉上了離淵的手，“此處太黑暗，為了我二人迷失。”
妍雙還未解釋完，“好。”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黑暗中的俊臉比方才的黑櫻花開得還要美麗，感覺到妍雙手上的冰涼之氣，離淵隻覺此生足矣。
兩人摸索著走到了黑櫻花林，離淵手中的火光又重新燃了起來，妍雙也是放開了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