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請求
“看來妖泉之眼中封印的東西定不是簡單之物。”妍雙看著遠處黑紫交融的霧氣，眸光飄遠沉寂。
“可能這妖泉之眼與你有關。”離淵卻是突然冒出來一句，話一出口，二人麵色頓有幾分沉凝。
片刻之後。
“若它日妖界天界終有一戰，你可會出手。”離淵似是問得漫不經心，眼角的怨恨卻是難以掩藏。
“若不牽連人界，我自然不會出手。”妍雙嘴角微動，前些時日人界剛曆大劫，隻怕如今還未修複過來，不管是為了人皇，還是為這天地，她也要守住人界。
“你知道，是？”
“聽說過！”妍雙眼神閃動。
“當初天帝逼死了我母妃，我父皇也因此墮入妖道，我恨了他十幾萬年，也恨了天界十幾萬年。”
妍雙沒有說話。
“當初我助紫宸大帝的怨魂破封，便是想毀了天界，毀了他。”
“你今日為何要同我說這些。”其實妍雙也已經猜到，不過當初之事她隻是聽說而已，不曾了解其中的故事，自然不好用自己的角度評說。
“若它日天妖兩族交戰，我二人必是站在敵對之方，屆時你隻需記得，若我二人真正交上了手，你不必有所保留。”離淵眸底複雜，掩過了一抹複雜的痛楚。
“我說過，隻要不牽連人界，我自然不會動手。”妍雙避開了離淵的眼眸，她知道，即便沒有這點恩怨，天妖之戰亦是不可避免。
“其實，你完全可以不用走這條路。”妍雙這話似是勸告，離淵母親乃是神獸鳳凰一族的聖女，父親又是神獸龍族出身，不論如何，他體內始終有神族之脈，根本勿需以妖自居。
“我平生最大心願便是殺了天帝，即便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對手，但不論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我一定會做。”
“殺了他呢，天族再找你妖族報仇，終此永恒仇怨不減？”妍雙語音似含歎氣之音，殺了天帝，玉玨自然也不會罷手，屆時兩族殺戮，吃虧者還是人間。
“仇怨已是深積已久，我今日先送你回去吧！”
二人從妖族禁地出來。
“妍神來了本皇的妖界，便要如此離開？”妖界三重天傳出了一道威嚴凜冽的聲音。
“莫非妖皇還想請本君喝杯茶不成。”對於妖皇，妍雙隻見過幾次，之間實無關係可言，但當初她救了妖羅一命，才有如今的妖界，她自然也算得上是這妖界先祖了。
“妍神難臨妖界，不若來妖界三重天坐坐，至於妍神想喝的茶，本君亦是已經讓人備好，淵兒，把妍神請進來。”
離淵抿了抿唇，“如若你不想去。”
“無妨，我也想看看妖界的三重天是何模樣。”
離淵帶著妍雙來到了三重天外的結界。
“你們妖界都是設下層層結界的？”從外圍一路行來，若妍雙所記不錯，應該已經過了五道結界，沒想到這妖界三重天外，還有一道結界，這結界莫非是當初妖羅所設？
“這些結界乃是妖祖所設，便是為了妖族之人的修煉，妖族之人修煉每進一步，都要自己破開這結界進入另一個結界中，最後來到三重天，成為妖族最為尊貴之人。”
“原來如此，倒不失為督促修煉的好法子。”
“請。”
妍雙抬眸掃了掃遠處火蛇張揚，吞吐有落的羅生門，眼眸不由一動，這羅生門的氣息乃是妖羅元尊的氣息，看來當初他為建這妖界倒是下了不少心思。
二人來到三重天，便去往第三重天。
“妍神總算是來了。”妖皇凜冽的笑聲從大殿傳來。
“妖皇相邀，本君自然不敢不來。”兩人對話之後，妍雙跟著離淵進了大殿中去。
妍雙便見高位之上，妖皇端坐，著一襲暗紫龍袍，狹長的鳳眸此時正看著她。
“當初上古城時，盡得妍神照顧小兒，本皇未曾感謝。今日妍神既然來到了妖界，不如便讓本皇盡盡地主之誼，來人，把上好的茶端上來，妍神，請。”
妍雙也未客氣，淩空一揮，椅子便來到了自己的身前。
“你先下去，為父和妍神有些話要說。”
“妖皇說什麽是本君不能聽的？”離淵嘴角上挑，露出了一抹不屑來。
“離淵，你先下去吧，本君自認為妖界如今還沒人能奈何本君。”妍雙不知離淵和妖皇有何隔離，但這妖皇似是有話告訴她，她且看他打的什麽主意。
離淵舍了古炎一眼，轉身出了大殿去。
“吾的孩子，吾十句話他也未必聽，想不到妍神一句話就讓他服服帖帖，當真是不愧為妍神。”
“妖皇若是有話暫且不防說，實在不必如此繞彎。”妍雙抿了抿唇，不知道妖皇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看來妍神當真是慧眼如炬。”古炎看著妍雙讚賞了一句，眼角深處滑過一抹異常。
“本皇想同要妍神談一個條件。”古炎似笑非笑看著妍雙，嘴角卻是肅凝靜然。
“條件？”妍雙不由一笑，“妖皇如何以為本君會應允你的條件。”
“所以本皇正在征求妍神的意見。”古炎嘴角亦是掛著一抹淺笑。
妍雙眼角微微闔上，笑道，“本君倒不知身上有何異處，便連妖界頂頂大名的妖皇也要同本君講條件。”
“本皇找你，自然是因為這件事情隻有妍神能做到。”
“額？”妍雙柳眉上挑，櫻唇滑過一絲意味，“那妖皇暫且不妨直言，本君看看是不是自己力所能及之事！”
“若他日天妖戰爭爆發，還請妍神護我兒一命。”
“妖皇是讓我護離淵還是大皇子殿下。”妍雙挑眉戲笑，據她所知，妖界的大皇子乃是九尾妖狐所生，與離淵並不是一母所出。
“如果可以，還請妍神慷慨，護住他二人。”
他這般請求，莫非他打算同那天帝同歸於盡？妍雙眼角暮然大驚，“妖皇把此事告知於本君，不怕本君泄露？”
“小兒信得過的人，本皇自然也是信得過。”
“不過本君聽說妖皇可是恨本君入骨。”妍雙挑笑。
“小兒古冶死於妍神弱水之下，本君當初自然怨恨妍神，隻不過如今年歲已過，本皇早已不怪妍神。”
“你說的可是眉宇間含有鳳凰花印記的那個妖界小妖？”
“不錯，不過妍神如何會知。”古炎站起身來，似是有幾分激動。
“他沒有死。”妍雙歎然，此事還是她恢複記憶才知，那人當初確實被弱水所傷，但後來被墨塵所治，隻不過為何沒有再回妖界，其中原因她可就不太清楚了。
“你說小兒沒死？”妖皇語音顫抖，似是不可置信。
“不錯，當初他雖是被弱水灼傷，但不不至於無藥可救，是焱塵上神救了他，不過後來他便離開了炎山，至於蹤跡，我二人亦是不知。”不過，妍雙腦海卻是陡然滑過了一副麵孔，那人眉宇之間與離淵有七八分相似，除了沒有鳳凰花印記，莫非那人便是妖族的小殿下？
古炎見妍雙麵色不似作假，嘴角掛上了一抹笑意，“多謝妍神相告。”這麽多年來，他尋了他無數年，竟是半分蹤跡沒有尋到，可能他兩兄弟還是恨著他吧，即便離淵還在妖界，也如沒有在妖界的一般，古冶，你到底在何處！
“方才妖皇所說妍雙自然可以做到，隻是妖皇可要想清楚，恩怨反複，永無終期。”
“我與天帝的恩怨與他人無關，不管我二人仇怨如何，隻要我二人不在，妖，天兩族便不會再續我二人恩仇。”
“妖皇未免也太肯定了一些。”妍雙冷笑。
“妍神隻說能否應允本皇所求。”
“不知妖皇要拿什麽來換本君的承諾。”
“便拿今日你二人所去的妖泉之眼。”妖皇眸光有意看著妍雙，他倒是沒想到弱水妍神身上竟然也有妖嗜之氣。
“妖泉之眼？據本君所知，這妖泉之眼乃是天地而生，妖皇難道還能控製不成，再且，這妖泉之眼與本君有何關係。”
“有沒有關係妍神日後定會知道，隻是那妖泉之眼中的妖嗜之氣乃是天地中最過純正的邪惡之氣，而妍神身上的妖嗜之氣恐怕亦是和這妖泉之眼有幾分關係。”
“你如何肯定那妖泉之眼與本君有關係。”
“妖族曾有記載，本皇順著猜測而已。”妖皇悠然而言，他也是後來才知妍神竟是太古之神，而且和他妖界淵源不淺，當真是世事難料，六界幾度春秋。
“妖羅的記載？”離淵抿唇疑惑。
“不錯，妖泉之眼乃是妖族的禁地，除了妖羅，本君，離淵，同妍神，世人並不知曉，吾也隻記得當初妖祖告誡於我，此禁地若非有緣人，外人進之不得，即便是妖，也受不住這裏麵的妖嗜之氣。”
“妖皇猜測也太古可笑，本君去過了便是有緣人？”妍雙雖是好笑，麵色之下卻是沉寂，實則她去到妖泉之眼時，隻覺得自己體內會有一股異常的衝動，仿若要衝進那妖泉之眼中，黑暗之中幸得離淵沒有看清她的異常。
“是不是妍神心中明白，如今話已盡言，不知妍神可願答應本君的請求。”
“即便妖皇不言，離淵是本君的朋友，本君自然會救，至於大殿下，本君亦可以救，隻不過妖皇決定還是再三考慮。”離淵語言微冷，看妖皇的決然，顯然是要同天帝決一死戰，那屆時隻怕是兩敗俱傷。
“本皇十萬年前已經考慮清楚，妍神不必多言，還請妍神受本皇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