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金元情債
玉玨幾人自太虛山回來之後，便各自安排自己族人之事，隻不過天族，鳳凰族，龍族三族向來事務繁瑣，一時之間幾人也不能脫開手來。
而離淵，回到妖界後，便呆在了自己的小院裏，也不再管妖界之事，本來他對妖界從來都是沒有任何念想，更遑論如今妖皇也不在，離淵留在妖界的緣由便是因為妍雙。
當初妖界各族族長一同請求離淵繼承妖皇之位，不過卻被離淵拒絕了，更言有生之年不會繼任妖皇一位，各族長見離淵態度強硬，也就沒有再求。
妖界一共三位殿下，一位回了鳳凰族，一位不願做妖皇，那麽便隻剩下大皇子，各族長雖是不讚成古幽冥繼承妖皇一事，但商量過後，還是先讓古幽冥代為掌管，若能處理得當妖界之事，幾人不會再說什麽，故而如今的妖界乃是古幽冥做主。
離淵雖然拒絕了繼承妖皇一事，但無論如何也是妖皇的孩子，所以即便離淵無所事事住在妖界，也無人敢說什麽。
這日，離淵正在院中躺閑。
“三弟認了宗譜，回了鳳凰族，二弟如何不一同回去呢！”古幽冥方才走進離淵的院子，便看見慵懶躺在那貴妃椅上的離淵，緋紅的薄唇微微一抿，眉宇間滑過一抹異常之色。
聽見來人，離淵連眼眸也懶得睜開來，隻依然閉眸躺在貴妃椅上，“大皇兄最近不是在忙著接任妖界一事？還有空來此看本君？”對於古幽冥的來意，離淵不用猜也知道。
提到接任妖皇一事，古幽冥不免有幾分自鳴得意，“以前不知父皇管理妖界有多繁忙操累，如今卻才是明白了，不過皇兄忙歸忙，還是有空過來看看二弟的，皇兄聽說二弟出去了幾日，還以為二弟亦是像三弟一樣，回了鳳凰族，雖然這麽些年來，皇兄與二弟三弟不是親兄弟，但大哥一直都把你們當親兄弟看待的，如今三弟走了，若是二弟也走的話，那就隻剩下皇兄一個孤家寡人了。”話是這樣說沒錯，若是離淵離開的話，最開心的隻怕莫過於古幽冥了。
“皇兄若是無事的話，就離開吧，本君隻想安靜躺一會。”離淵嘴唇一抿，似是未聞古幽冥說的一番話語，依然慵懶閉著自己的眼眸。
古幽冥似是不聞離淵話中之意，“二弟，皇兄知道你一向不喜皇兄，所以一直導致我們之間的關係不親近，日後皇兄隻要有空，就會來小院找二弟談心，想來都是以前皇兄忽視二弟了。”
“大皇兄，門在那裏，你是要讓我送你出去還是自己離開！”離淵終於不再和生和氣，語音已聞冷冽之色。
“離淵，你別不知好歹，我如今怎麽說也是繼承妖皇的候選人，你竟然如此對我說話？”古幽冥端著的平靜麵容終於被撕裂，怒沉沉看著離淵。
離淵眉頭不由一皺，“你若是想好好做你的妖皇繼承人，那麽現在，離開本君的小院。”
“怎麽，如今妖族所有的人都承認我了，你以為你還有反對的權利？”聞離淵話語，古幽冥以為離淵是後悔了當初拒絕繼承妖皇一事，麵容有幾分變色。
離淵嘴角微動，“大皇兄，你想知道為何以前妖族的各族族長都不願承認你？”離淵此時終於睜開了眼眸來，眸中含著似笑非笑的笑意看著古幽冥。
“你想說什麽！”古幽冥抿了抿唇，看著離淵似是有幾分不好的感覺。
離淵哼了一聲，“你自己的身份自己清楚，以後也不要來本君的小院趾高氣揚，萬一那日 本君不高興了，也想坐坐這妖皇的位置，屆時隻怕你連觀禮的機會也沒有。”
“你到底知道些什麽？”古幽冥此時說話顯然已經有了幾分底氣不足。
“本君知道什麽？”離淵上下掃了一眼古幽冥，“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不要試圖一手遮天，更不要仗著自己有幾分權利便趾高氣揚，本君這裏可不是容你撒野的地方！”離淵話落之後，隻見長袍拂過，古幽冥便已經被掃出了小院門外，門已被合上。
離淵稍稍滿意，收回了眼眸來，又重新躺在貴妃椅上，對那外麵大喊大吵的聲音不聞不問。
“鳳皇，妍神求見。”金元正在看公文，外麵正好有人來通報。
聽聞拜見人的名字，金元眉目一動，“請進來！”
不稍一會。
“這鳳凰殿果然比你以前的住所顯得更大氣一些。”妍雙才走進鳳凰殿，便進金元正坐在高位上批閱公文，連頭也未抬起來看她，當下也知道金元在生氣，所以率先開了口。
“弱水妍神今日如何有空來西蜀山了，本皇還以為妍神正在宇宙中閑遊呢！”金元一開口，便是冷冷的話語。
“我去太虛山住了一段時日，想著你剛繼承鳳皇一位，應該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才未傳信給你，我今日都親自來賠罪了，不生氣了可好！”妍雙走上前，聲音猶如低泣之音。
金元終於抬起眼眸看向了妍雙，“妍神高高在上，何時會在意本皇的心意了，這賠罪本皇可是擔之不起。”語音依然含著怒氣，她回來那一日她便知道了，可她竟然好幾日才來看她，說不生氣那是假的，當下也沒有給妍雙好臉色看。
妍雙看了金元一會，知道她定是氣自己回來沒有先來看她，“弱水最近出了一些事，我同墨塵回來之後便一直呆在弱水之淵，今日方才抽出空來，你看我一有空就來向你賠罪了，我們都是多大的人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本皇可沒有生氣，氣多傷身。”金元依然嬌怒一句。
“我今日來是要告訴你所有事情的，若你再生氣的話，那我就走了，反正你也不在乎本君身上的嗜氣如何了。”妍雙說完話後便轉身離開。
“站住，誰說本皇不在乎了！”金元終於敗了了陣來，在她麵前，她當真是無理可說。
妍雙回過身來一張玉顏看著金元笑，“又輸給我了吧！”
金元舒緩的麵色驟然一頓，妍雙又改了言語，“我的錯，我的錯，不該隱瞞你如此久。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就這樣，兩個人坐在大殿之上，妍雙把自己的身世和太古發生之事都告訴了金元，便連自己身上邪元的命魂即將蘇醒一事也未隱瞞。
金元聽完之後，坐在妍雙身旁異常安靜，一句話也未說，但那眸中的驚詫尚自看得出來，妍雙也沒有再打擾金元，任由她安靜的坐著，兩個人就這樣坐了半宿。
“如今天色盡黑，你當真還要坐在這裏？”妍雙從來不知身前之人有如此堅毅的時候過，當下無奈，隻好開口提醒金元天黑之事。
而此時金元怔盯著妍雙的雙眸卻才有了反應，麻木轉動了兩下，用一種極輕的語氣問道，“也就是說，你有一日會被邪元的命魂吞噬，忘記我們所有人？”
看著麵容怔然的金元，妍雙雖是不忍，卻還是點了點頭。
“還有可能因為意識盡失錯手毀滅六界，毀滅蒼生？”
“恩。”妍雙眉目低垂，不再看金元，若是可以，她定然不願傷害一人，可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由她來決定。
金元抬起了妍雙的頭來，她捕捉到了妍雙眸中的不安，愧疚，害怕，各種各樣的情緒，一如她方才知道她終有一日會被吞噬，會與她們站在對立麵的心痛感覺，還有，她與焱塵上神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如今連大婚也未及辦，若是當真走到這樣的局麵，那她。
“你，這裏痛？”金元指著妍雙的胸口問，雖然她知道她沒有心。
“痛，靈魂狠狠撕裂了千百回，可，這些事依舊會發生，所以這裏早已經痛得麻木了。”妍雙苦澀一笑。
“一絲辦法也沒有？”金元再問。
“如今便是你幾人回到太虛山，繼承太古之時的神源，屆時也許會有轉機也不一定。”妍雙腦海滑出了墨塵的麵容來，塵，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
“可是我！”金元說話有幾分吞吐。
“你怎麽？”妍雙快速捕捉到了金元眸中的異常。
“我去找了孟婆元尊，向她討要了三生石，我要恢複三生最愛之人的記憶。”
妍雙眉目一動，“我知道你去找孟婆元尊了。”
“恩，所以我如今氣血不足，恐怕不能承太古之源。”
“其實你不必去找孟婆元尊的。”妍雙抿了抿唇，猶豫著該不該告訴金元。
“難道還有其它辦法能喚醒記憶？”金元雙眸看著妍雙。
“你眉宇的鳳凰花中，本生便記刻了你涅槃前的所有事情，若是你想看，把鳳凰花分離開來便行了。”
“你如何知道？”金元眉目驚訝，她在鳳凰族的古籍之中都沒聽過鳳凰族的鳳凰花有如此作用，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你忘了我是太古之人？我記憶雖然不全，但依稀能記住神族的一些事情，且此事我也問過了師傅，她也是這樣說的。”妍雙抿了抿唇，與金元平眸相視。
“那你為何不早告訴我，還任由我去冥界找那孟婆元尊。”金元板了板臉，看著妍雙又有了幾分怒氣。
“你對那冥王並無一分記憶？”妍雙紅唇微動，想著該把此事告訴金元了。
“冥夜？我對他該有什麽記憶？”金元當下心中一動，仿若有些被塵封了許久的東西兀然在腦海閃現，連金元自己都好奇這些畫麵中的主人公可是她。
“若龍景是你念而不忘之人，那麽我想冥夜也是你念而不忘之人，當初他讓孟婆元尊封住了他與你的所有記憶，這麽多年來也未曾出來打擾你一分，但知你踏入冥界時，我在想這會不會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所以便任由你去了冥界。”
“我與他有何關係？”
“可以說，他與龍景是一同遇見你的，後來你選了龍景，他選擇了沉睡，後來回到了年幼之時，至於你們其中發生何事，隻怕是你要去鳳凰花中看看了。”
若是可以，妍雙是不願動搖金元心中的想法的，隻是墨塵已經表明可以幫龍景卸了這司命一職，但龍景卻是不願，那麽就是說龍景在司命和她之間選擇了前者，那麽當初的事情是否也該讓金元自己知道，讓她自己做決定，畢竟未來六界的局勢會如何，她不願讓她留有遺憾。
“好。”對於妍雙今日的坦白，金元很是高興，但想到另一個人，冥夜，一個與她生活從未有過交界的人當真與她有著數不清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