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三角
即墨雪什麽也聽不進去,失去理智的他隻聽從本能。
南寧悅腦子裏一團亂麻,她動用法術對抗即墨雪,但都被即墨雪一一化解。
破碎的衣服天女散花般落了一地。
紅色的碎布和黑玉地板相互映襯,竟有一種妖嬈之美。
黑玉地板的冰寒一直透到南寧悅心裏。
南寧悅被動承受著,眼淚順著臉龐下滑,墜落到地板上,晶瑩剔透。
失去意識前的一刻,南寧悅還在想,倘若即墨雪就這麽死了怎麽辦,她明明可以救他的。
但她沒有注意到,即墨雪身上的煞氣正隨著運動的進行逐漸減少。
當即墨雪煞氣盡散,恢複理智之時,對眼前的一切是非常懵X的。
乍一看還以為是慕紅纓,即墨雪心裏激動了瞬間,定睛一看是南寧悅,他的心隨即涼透了。
嬌小的身子還和他連在一起,小臉帶著委屈與憂愁的神色,眉宇間滿是疲憊,臉蛋上還掛著幾顆淚珠。
即墨雪麵色複雜,小心翼翼地抽身,輕手輕腳地把南寧悅抱到床上,捏了個訣幫她清理,然後蓋好被子。
穿好衣服,即墨雪坐到床邊,深深歎息。
他都做了什麽?
腦海中無數畫麵閃過,即墨雪的心裏五味雜陳。
第一次南寧悅是為了救南寧悅的命,他問心無愧。
這一次是南寧悅要救他,但他不但沒有接受,還把她當成了紅纓,極盡肆虐。這對她不公平,對紅纓也不公平。
看著南寧悅熟睡的疲憊麵容,即墨雪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她可是兩個男人的女人,他算什麽呢?
明明互相不喜歡,命運卻偏偏要他們糾纏在一起。
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嗎?即墨雪出神地看著南寧悅的臉,洗盡鉛華後,雖然平淡,卻有種溫柔純淨的氣質,是一種溫暖的感覺。
和淩厲英氣的慕紅纓是完全相反的類型。
慕紅纓如火,在即墨雪心中燒了萬年。
南寧悅就像水,似乎在慢慢澆熄那團火。
忽然,即墨雪回過神來。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震驚了,他在想什麽?他的心裏隻有慕紅纓啊。
即墨雪越想越亂,跑到屋頂思考人生去了。
楚江王喝了會兒茶,想著這麽久了,即墨雪應該解了毒了,不知道南寧悅疼成什麽樣子。
這麽想,他有點兒心疼,又有點兒快意。叫你喝了我的菩提淨水,吃點苦頭也活該。
楚江王妖嬈一笑,他該去給南寧悅止止疼。說不定看她疼得難受,他一心疼,讓她給自己解咒的時候,就不用受這種皮肉之苦。
想到南寧悅的嬌軀,楚江王忍不住舔了舔唇,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來到南寧悅的房間,入眼就是一地破布。狼統領的劍好端端的躺在地上,一點兒沾血的跡象都沒有。
楚江王的笑意瞬間消失,一股無名火衝到心口,他捂住胸口,感覺肺都要氣炸了。
他不是沒有告訴南寧悅這個方法嗎?怎麽還是會這樣?
床上的女子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眼睛。
眼前是楚江王氣到扭曲的妖嬈麵龐。
南寧悅頓時被嚇精神了,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胸前的被子滑落,露出草莓點點的雪白春光。
楚江王一怔,眸中閃過一抹火熱。
南寧悅不顧身體的酸痛,忙拉起被子遮住,麵色緊張,急道:“你來幹什麽,即墨雪呢,他還活著嗎?”
楚江王看她這樣緊張即墨雪,心口的無名火燒的更旺盛了,氣不打一處來,怒道:“老子把你們從卞城界救出來,你眼裏就隻有即墨雪。別他媽擔心了,你們這樣也可以淨化婆娑蛇毒!”
聽到即墨雪沒事,南寧悅鬆了口氣,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有些尷尬地看了看楚江王,輕聲道:“那個,謝謝你救了我們。”
楚江王滿麵譏諷,冷笑道:“不用謝,本王不稀罕。對了,你不是有男人了嗎,怎麽還和別的男人苟且?難道即墨雪就是你的男人?”
南寧悅的小臉“唰”地慘白,垂下眸子,囁喏道:“不,不是。”
她要怎麽和洛冥沈琛交代?她又做了這樣的事。
看到她這副樣子,楚江王又是心軟,又是恨自己的心軟,他覺得自己的心態都要扭曲了,冷嘲熱諷道:“怎麽,做出這副身不由己的樣子給誰看呢?老子可不是你的男人,不會憐惜你半分,你這副可憐樣留著給那個綠帽王看吧。”
說罷,楚江王怕自己再呆下去會忍不住掐死這個女人,閃身離開了這裏。
南寧悅隻覺這些話宛如利劍刺在心口,疼得她嬌軀忍不住顫抖起來,淚水撲簌簌落下。
屋頂上的即墨雪心情更複雜了。身為仙人,屋子裏的聲音他自然聽到了。
這個傻女人,被他弄成這個樣子,竟然還惦記著他的安危。
因為他,她才被人說的這樣難聽。
即墨雪的手攥緊了衣袖,雪白的衣袖一團褶皺。
眼前掠過一抹紅色,即墨雪抬眸看去,楚江王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雪白的牙齒閃著森冷的光,咬牙切齒道:“好巧,你也在這裏啊。”
想到楚江王說的那些話,即墨雪薄唇抿了抿,金眸劃過一抹厲色。但想到畢竟是此人救了自己和南寧悅,他還是彬彬有禮道:“多謝楚江王相救。”
楚江王冷笑,“誰要你的感謝,本王又不想救你。”
即墨雪微微挑眉,金眸中露出幾許探尋,“楚江王在氣什麽?”
“本王氣……”楚江王正要控訴南寧悅,忽然愣住了,對,他在氣什麽?僅僅是氣南寧悅喝了菩提淨水?還是氣她不夠重視自己,一心想的都是即墨雪?
他硬著頭皮道:“當然是氣這個女人忘恩負義,喝了屬於我的菩提淨水。”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兒底氣不足。
即墨雪眸光微沉。楚江王自己在回避問題,但他看得出來,楚江王的心裏有南寧悅。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點不舒服。
他淡淡道:“楚江王不知道在卞城王宮發生了什麽,也許喝下菩提淨水是無奈之舉,她不是會用別人東西的人。在不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最好還是不要妄下結論。”
聽即墨雪似乎有弦外之音,楚江王紫眸微凝,旋即嗤笑道:“本王用你教?”
話音未落,一道鋒利的銀白長劍便架在他的脖子上,冰涼冰涼的,亦如即墨雪的眼。
“這次的事,是我強迫她的。不要再讓我聽到你說她半句不好,否則必取你項上人頭。”
即墨雪的聲音很淡,也很冷,卻不容質疑。
楚江王麵露怒色,劍眉倒豎,他最討厭被人威脅,即使威脅他的人是真仙,他也要拚上一拚。
紫色的能量在手心匯集,但很不巧,身體傳來熟悉的痛意。
即墨雪看著楚江王從一個高大的美男子,變成了小小的幼童,寬大的衣服滑落。
楚江王低頭看了一眼,全裸。
他又羞又惱,捂著那裏,衝即墨雪大吼,“你他媽給老子等著!”
說罷大步跑走了。
即墨雪麵色古怪地看著縮小版楚江王果奔,忍俊不禁。
夜色漸深,天幕隻有幾點疏星。
南寧悅站在窗口,靜靜地看著星星,神情蕭瑟。
敲門的聲音響起。
南寧悅打開門。
即墨雪端著食盤,溫柔地看著她,輕聲道:“今天你沒有吃東西,我弄了些糕點,你嚐嚐?”
南寧悅手足無措地接過食盤,放在桌上。即墨雪順勢坐了下來。
“那個,謝謝,費心了。”南寧悅尬笑。
即墨雪看著她脖子上的青紫,眸中流出憐惜之色,柔聲道:“怎麽反而這樣客氣?”
南寧悅垂眸不語,雙手搓著衣角,暴露了她內心的緊張無措。
即墨雪歎了口氣,道:“對不起,今天的事,是我的錯。謝謝你救了我。”
“不不不,是你把我從卞城界救出來的,不然我還被卞城王軟禁呢。”南寧悅忙道,猶豫了一會兒,她小心問道,“你的毒…完全解了嗎?”
即墨雪看著她緊張的小臉,忍不住微微一笑,道:“還沒有,有些餘毒未清。”
南寧悅呆了呆,他們不會還要再來一次吧?她寧願放血割肉。
也不是嫌棄即墨雪,南寧悅心中對即墨雪是有感情的,隻是不願意像楚江王說的那樣,成為一個給沈琛和洛冥戴綠帽的女人。自願的和非自願的還是有區別的。
即墨雪鄭重地握住南寧悅的手,金眸滿是認真,道:“不過,我不會再強迫你了,你放心。”
南寧悅嚇了一跳,忙抽出來手,無奈道:“我知道你也是被毒控製,失去了理智,我從來沒有怪你。隻是覺得我們這麽做不好。”
“別怕。”即墨雪安撫道,“我會和沈琛洛冥說清楚。”
他頓了頓,凝視著南寧悅的眼睛,似乎還有什麽話要說。
南寧悅撞入他溫泉般的眼眸,被其中的溫柔憐惜挾裹,一顆心撲通亂跳,不由紅了小臉,垂眸不敢再看。
即墨雪被她小女人的模樣逗笑了,摸了摸她的頭,道:“好好休息,明日我們便離開這裏。”
“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