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共舞
"小妹，怎麽了？"時時刻刻看著向梨落的向雲翼發現了她的不對勁，臉色微微一變，然後又恢複了笑容，微帶疑惑的看著她。
"二哥。"向梨落一瞬間回過神來，看到他有些擔心的眼神，立刻又笑了笑，"沒什麽，隻是突然想到我昨天做的夢。"
"是什麽呢？可以和我說說嗎？"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揉了揉她的頭發，溫柔的說道，"或許我還可以給你解解夢呢。"
"真的嗎？"向梨落笑了笑，然後看著他，好像不相信他說的話，眼睛眨了眨，好像再考慮要不要說。
"當然了，二哥什麽時候騙過你呢？"向雲翼笑了笑，一臉寵溺溫柔的說道，一邊還將自己桌子上的鮮花餅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嗯。"向梨落看到他的動作，立刻開心的笑了起來，點了點頭說道，"我相信二哥。"她立刻拿起來一塊餅吃了起來，可是眼角卻看著向雲翼，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向雲翼一直溫柔的看著她，倒是讓向梨落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像她自己小心眼了。
"我夢到一個人吹著笛子，一個紅衣女子舞蹈，真的很美。"向梨落將自己腦海裏的畫麵描述了出來，一邊說，一邊看著向雲翼的反應。
向雲翼聽到她說的話，皺了皺眉頭，然後想著她說的事情。她有些不安的看著他，好像她剛剛說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一樣。
"是個好夢。"向雲翼突然彎起了嘴角，然後看著她，"說明我家小梨兒長大了，是想嫁人了。"
"二哥。"向梨落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頓時有些臉紅了，小聲的喊了他一聲，然後低著頭依舊啃著餅，表示不想理他了。他就知道打趣她，她明明還小，而且才不是思春了呢，明明已經是春天了呢。
"好，好，不說。"向雲翼看著她好像生氣了，立刻道歉道，一邊將自己的梨花酒也給了她，她最喜歡這些東西。
"對了，二哥會不會吹笛子嘛。"她突然想到了什麽然後不太確定問道，她總覺得自己身邊的什麽人應該會吹笛子的吧。或者，那個女子，就是她呢。隻是她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她更加喜歡白色的，那個紅色的衣服，她不太喜歡，總覺得有些刺眼。
"嗯，當然。"他勾了勾嘴角，一臉得意的說道，"我的笛子的確吹的還不錯，你不是聽過嗎？"他一臉期待的看著她，好像是期待她想起來什麽。
"什麽時候？"她一臉迷茫的說道，她都忘了，什麽時候聽到了的。
"不就是剛剛。"他敲了敲她的頭，"真不知道你的小腦袋裏在想什麽呢。"他頗為惋惜的說道。
"嘿嘿。"她也知道是自己走神了，於是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等下我不會也要表演吧。"她突然想到了什麽，然後十分不確定的問道。
"當然。"他理所當然得點了點頭說道，然後又說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他又說到“我記得你的笛子吹的很好。”
“呃。”向梨落聽到這一句，有些懷疑，她真的會？她怎麽不記得自己會，好像她更加喜歡琴吧，因為她已經碰過了一段時間了。但是她又想知道他說的究竟是怎麽回事，於是就問道，“我的笛子好到什麽程度？”她問了問，她想確定一下，還可不可以挽回一下。
“我記得。”小朵突然開口了“餘音不絕，百鳥朝鳳。”
“這個？”她很想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你曾經吹了一曲相思淚，萬人流淚，所有的鳥兒都停在了你的身邊，不再鳴叫。”向雲翼一臉驚奇加欽佩的說道。
“是嗎？”她有些懷疑，一曲可以這樣，她真的不相信。
"呃，我忘了。"她看著他這樣光明正大的說道，覺得自己剛剛的懷疑好像又是有些不太對的地方，於是立刻把剛剛的想法壓了下去。
"那別的國家還有笛子吹……"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麵突然傳了什麽聲音進來，讓她一呆，好像聽到了洛國。
洛國她知道，隻是按照小朵的話，她從來就沒有出過北國，為什麽突然覺得洛國很熟悉。又想到小朵說她很喜歡看書，應該是她在哪裏看到了吧。
"洛國成王與成王側妃拜見。"外麵通傳到，一下子北國的大殿中有些安靜了下來，她有些不明所以。
"為什麽這樣啊。"她悄悄的問了問向雲翼，她記得洛國應該是一個小國啊，為什麽所有的人都這麽緊張呢。"洛國不是一個小國嗎？"
"洛國的確是小國。"向雲翼看著外麵說道，"但是有些人看起來不像是小國的人啊。"他看著即將到達的人，眼睛裏有些怒氣，這讓她有些不解，剛剛聽他的話，還以為他是欣賞將要到來的人呢。
"是我們與洛國有些什麽嗎？"她有些疑惑，不應該啊，洛國是小國，應該不會看不開的吧。
"大哥娶了洛國的公主，可是公主在半路上就死了。"他一臉悲傷的說道，然後看著進來的人，目光有些惱怒，"而且，是被他殺了。"
"不會吧。"她一驚，不可能吧，兩國和親，為什麽要殺一個女子呢，況且那個女子可以為了國家才和親的。
"為了讓他自己活下去。"他看著進來的人，目光裏滿滿的嘲諷。
"洛國，成王，祝北皇太後生辰安康。"前麵的男子恭敬的行禮說道，然後揮了揮手，對著後麵的女子說道，"把你準備的禮物拿出來吧。"
身後的女子應該就是他的妃子了，隻是女子低著頭跟在他的身後，倒像是一個丫鬟。如果不是穿的華美，加上一開始的通知，真的想不到她會是這個男的王妃。
"拿上來吧。”她拍了拍手，一個侍女走上前來，手裏拿著一個籠子，隻是被布蓋住了，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麽。
“這是我為皇太後準備的。”她揭開布，布的下麵是一個黃金色的籠子，一隻巴掌大的紅色小鳥出現在籠子裏麵，黑色的眼睛在滴溜溜的轉動，黃色的嘴在梳理自己的羽毛，三根尾翎羽無比的漂亮。
隻是那隻鳥，腳上有斑斑的血跡，羽毛也有些暗淡了，明顯受了重傷。
“這。”大臣都在竊竊私語，因為送一隻命不長的鳥，明顯不是好的寓意。
皇帝的臉色也有些難看，還沒有等他說什麽話，她就開口說了話。
“這隻鳥是我從洛國的梧桐宮裏捉到的，我本來還在想給皇太後什麽禮物呢。但是看到這隻鳥，我就想好了。這個羽毛這麽漂亮，我希望可以為皇太後做一件漂亮的發飾，祝皇奶奶青春不老。”女子溫婉的說道，依舊低著頭，嘴上說著好話，身體卻是在發抖，因為這一切都是男子讓她說的，她不說，等待她的就是痛苦。
“嗯。還算有心呢。”皇太後聽到這句話，明顯開心了起來。
“林子，接過來吧。”皇太後對著她身邊有些年老的太監說道。
"剛剛聽到一曲，覺得很好，本王也來一曲如何？"成王突然開口說道，雖然像是請求，但是說的理所當然。拿出來笛子。閉上眼睛就要吹奏。
"不過我希望有個人可以伴奏。"他看著沉默的北國，然後笑了笑，"算了，還是我自己的人跳吧，因為，這個你們還不一定知道，所以應該也不會跳。"
她看著成王覺得有些煩，為什麽看到他，她的心突然有點痛，為了轉移注意力，她立刻扭頭看向自己家呢二哥。
"二哥，這是怎麽了。" 她有些不太明白的問道。"難道真的找不見會跳舞的人？"剛剛他的話，她當然聽到了。
"跳舞的人有，就怕配不上他的曲子哦。"他微微的歎息一聲。
"他當年的一曲，也是情動熾盛，現在如果真的是那個，還真沒的配不上。"所以他才會歎氣，這樣太損害他們的。
"不過你也會一首。"他突然覺得還好，隻要她出馬應該不成問題。
“那首曲子可是一曲梨花開，萬人落淚。”肯定的說到，但是又歎了口氣。“這個場合你也不能吹那個曲子吧。”
“你知道這麽清楚啊，那你知道那個曲子叫什麽名字嗎？”她眼光一閃，她對於這個真的沒有任何印象。
“你說這個曲子叫做相思，可以看見心裏最想見到的東西。”對麵的一個少年開口說道。有些搖搖晃晃的了，很明顯有點喝多了。
“錚。”一聲清脆的聲音融入了向梨落的笛子中。
“現在有好戲瞧了。”少年笑了，一支手支撐著下巴，雙眼迷離的看向對麵。
“什麽？”向梨落也覺得有些奇怪，她看向對麵。
對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架古琴，操著琴的女子讓向梨落有些些驚豔。青絲三尺，銀色的發飾在月光下麵閃閃發光。黑色的眼睛有著明亮的光輝，白皙的皮膚，紅潤的嘴唇，小巧的鼻子。真的每一處都是美麗的無話可說。
白色的衣裙同樣在風裏飛舞，遙相輝映，真的是非常般配的一對啊。
向梨落看著場中的景色，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些奇怪的感覺。
一抹身影出現在場中，正是上官婉兒，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了一件衣服，藍色的衣服如同湖水，在這曲子中舞動著，明媚的笑容，眼波流轉，她貼近北詩，一個擺手，藍衣擦過向雲翼的白衣，帶起他的頭發。
向雲翼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睛，青色的眼睛冰冷的如同冷月，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個白衣女子，和那個上官婉兒。
“那個女孩是？”向梨落覺得她們真的很厲害，但是對於和她搶哥哥這件事她有些不開心。於是她也就放了笛子，也跑了過去。
場中隻有兩個人了，白衣紅衣。紅色在中間舞動，仿佛是一朵紅梅在雪裏盛開，又仿佛黑夜裏的燈光。
“要來了嗎？”向雲翼知道不會隻是簡單的一個舞蹈的，他期待著向梨落的舞蹈。下一秒，向梨落驚呆了所有的人。
她用力向上的躍起，紅色的紗慢慢的飄落，如同花朵的開放。然後輕紗慢慢的變亮，火花開始燃起。一朵美麗的煙火一樣的綻放，紅色的裙擺也開始有了火花，她在舞動著，火花在舞動著。
音樂聲停了下來，成王呆呆的看著向上躍起的向梨落，他驚呆了，他知道他不會忘記這個舞蹈的。他看見向梨落的眼睛，在閃閃發光。她們四目相對。
他緩緩的伸出手，摟住了她的腰，火光消失，仿佛煙火的結束。
他的紅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地上的火還在燃燒，白色的花瓣落了下來，像是雪中的她們，火中的她們。
君子如玉，世上無雙。向梨落看著成王，心裏覺得好看的人，大概就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