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十二）
趙鑫虞看著落清的眼睛，裏麵是驚恐，是害怕，是厭惡。趙鑫虞平靜了一下思緒，然後說道：“落清，我回來了。雲淺觀這是怎麽了？”
落清往後退兩步，用手扶著門框，好像如果是不扶著的話馬上就會癱坐在地上：“落塵，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妖怪？”
趙鑫虞聽見落清這麽問，心裏麵很吃驚，落清為什麽會知道？但是趙鑫虞沒有承認，反而否認道：“落清，你在說什麽啊？我隻是一名普普通通人類。”
“你騙我！你不是人，你，不是……”落清突然之間爆發，可是到了後來聲音卻在顫抖。
趙鑫虞也知道自己瞞不過去了，既然落清都已經知道了，那麽雲淺觀所有人都知道了吧。可是趙鑫虞卻沒有開口，隻是沉默。這時候落清又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落塵，枉我以前那麽信任你，我現在真的覺得我是一個傻子。”
趙鑫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隻是想知道雲淺觀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趙鑫虞看著已經沒有力氣倚在門框的落清：“落清，你告訴我，雲淺觀究竟怎麽了？”
回答趙鑫虞的不是落清，而是無峰。許是聲音太大了，原本就寂靜的雲淺觀現在能夠聽到所有的細小的聲音。無峰走出來，臉上十分疲倦，隨之走出來的還有散雲和一些長老，最後忘塵也走出來了，臉色沒有比無峰好多少，甚至更差。趙鑫虞一看見忘塵就說不出來話了。無峰看見趙鑫虞，那個眼神簡直就是想把趙鑫虞殺之而後快：“落塵，你這個叛徒，現在還敢回來？”
雖然趙鑫虞已經看忘塵看呆了，可是這種事情還是要回答的：“無峰道長，你倒是說說我怎麽就不敢回來了？我一沒偷二沒搶的。”
“對，你是沒偷沒搶，不過也就是因為你雲淺觀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趙鑫虞是真的一頭霧水，這幾天自己隻是在睡覺，什麽都沒有做，怎麽可能傷害雲淺觀，再加上忘塵還在雲淺觀裏，自己就更不可能了：“無峰道長，我是真的不知道雲淺觀發生了什麽事。”
“落塵，你還在那裏裝無辜？好，今天我就給你說說你做了什麽，看看你是不是能夠回想起來。”
“好啊。我倒是想看看我做了什麽。”
“落塵，你說，你是不是妖怪？”
趙鑫虞不知道無峰問這個幹什麽，但是既然無峰和落清都知道了，那麽整個雲淺觀的人應該都已經知道了。其實自己不介意這件事，忘塵不介意，自己沒有必要介意。於是趙鑫虞點點頭：“我是，但是我從來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沒做過？你使喚妖怪，屠殺雲淺觀的道士，將你以前的師傅忘塵重傷，你還敢說你沒有做過傷天害你的事？落塵，雲淺觀以前可是待你不薄啊。”
趙鑫虞前麵的都沒有去注意，隻是在腦海裏一直想著忘塵受傷了，想著想著身體就不自覺的潮忘塵走過去，但是卻被一群人擋在忘塵的麵前，然後用劍指著。無峰也大吼道：“落塵，你還要再傷害你師傅嗎？”
趙鑫虞本來想回答沒有，可是還沒有說出口就聽見了一個清冷的聲音說著：“我已經不是她的師傅了。”
趙鑫虞聽見這句話，突然之間就呆住了，是啊，自己已經不再是忘塵的徒弟了。趙鑫虞站在忘塵的對立麵，人群都把忘塵給擋住了，趙鑫虞根本就看不見忘塵。趙鑫虞閉著眼，然後又睜開，臉上是以前自己最常用的冷漠，不帶一絲溫度的冷漠：“對，我已經不是雲淺觀的人了，也不再是忘塵道長的徒弟了，我也不再是落塵，以後無峰道長說話還是要注意一點。”
“落，趙鑫虞，你這個白眼狼！”
“白眼狼？無峰道長，你是在說我嗎？無峰道長，我在雲淺觀受的苦還少嗎？我是真的不知道雲淺觀是怎麽被你洗腦的，一個一個的都相信你的鬼話，一個一個的都對你唯命是從。無峰，我告訴你，這件事不是我做的！就算是我做的，你能奈我何？”
“好啊，趙鑫虞，你終於承認是你做的了嗎？”
趙鑫虞無語，不過自己已經無所謂了，自己大不了將這裏的人打暈了以後再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不過真實情況可就沒有這麽樂觀了。忘塵從人群裏走出來，眼睛裏麵寫滿了失望。而趙鑫虞完全忘了還有忘塵在這兒，自己剛剛隻是很生氣，並且有沒有看見忘塵，所以才口無遮攔。忘塵看著趙鑫虞，沒有穿道服的趙鑫虞好看多了，隻是心裏麵總有一些心寒：“落塵，你，為何？”
趙鑫虞本來都不介意的，可是一看忘塵誤會自己了，馬上為自己辯解：“師傅，我沒有，我剛剛隻是說的氣話，你要相信我。”
“我不是你的師傅。”
這一句話把趙鑫虞給說傻了，是啊，自己已經和忘塵沒有關係了。可是，就算是沒有關係，趙鑫虞還會很擔心忘塵的傷勢：“忘塵道長，你的傷，怎麽樣了？”
“無礙。你走吧，以後不要回來了。”
“走，他今天可是走不了了。我們雲淺觀這麽多天人命可都死在她的手裏。還有多少的無辜的人？今天一定要讓趙鑫虞這個妖婦償命。”無峰說完就拿著劍朝趙鑫虞刺過來。
不過趙鑫虞一下就閃過了，無峰見沒有刺中馬上就轉身回擊，不得不說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整個過程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可是趙鑫虞就隻是輕輕一閃就又閃過了。無峰也不灰心，從懷裏掏出符紙，然後再用劍向左刺過去，正當趙鑫虞準備閃的時候，無峰看準時機就將符紙貼在趙鑫虞的手臂上，無峰見自己成功了以後嘴角上揚，可是最後發現符紙根本就沒有用。
趙鑫虞將手臂上的符紙撕下來，雲淺觀所有人都驚呆了，其中也包括忘塵。趙鑫虞將撕下來的符紙丟在地上笑著說：“無峰道長，我還真的是小看你了。看來下麵得認真一點了。”說完就直接衝過去，快得沒有一個人看清了趙鑫虞的動作，大家隻看見了趙鑫虞掐住無峰的脖子。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忙，因為大家都知道根本就沒有用。
可是忘塵出手了，因為再不出手的話無峰就有可能真的死了。忘塵的劍刺中了趙鑫虞的手臂，其實很痛，不過趙鑫虞還是可以忍受的，可是最後還是放了手。被放開的無峰終於能夠呼吸新鮮空氣，臉都已經漲紅了，跪在地上不停的咳嗽。忘塵也看不下去了，衝著後麵說了一聲：“落清，把無峰道長扶下去。”
落清聽見後跑過來將無峰道長給扶了下去。趙鑫虞看著自己還在不停流血的手臂笑著說：“忘塵道長果然還是很厲害，根本就看不出來受了傷。”其實趙鑫虞完全可以躲掉，隻不過自己想要看看忘塵會不會真的傷害自己，最後趙鑫虞知道了，會。
“你走吧，不要再回來了，不要再和雲淺觀的人扯上關係。”
“我隻是真的很好奇，我不過就是去山上睡了半個月，怎麽現在全部都怪在了我的頭上？你知道嗎？我現在真的有屠觀的想法了。”
“我其實很想相信你，可是，你的嫌疑最大。”
“那你倒是告訴我怎麽回事啊？！”
“你走之後，就有狌狌前來屠觀，數量龐大，傷了很多人。我們觀裏的人都沒有和外界接觸過，平時也沒有和誰結怨，所以懷疑的對象隻有你。”
“哈哈哈，你們隻是懷疑我就這樣對我？你們說你們雲淺觀的人沒有和外界接觸過。那你告訴我，以前下山除妖的時候沒有人離開過？所有的人都待在一起？還有，師傅，你覺得，我會傷害你嗎？”
趙鑫虞這樣一說眾人才想起來還有外出除妖的這件事。能夠下山除妖的就隻有幾個人，一點都不難排除。其實大家本來要從這個方向想的，可是卻有人一直引導他們將嫌疑人指向趙鑫虞，確實，趙鑫虞的嫌疑人最大。
趙鑫虞說完沒有多久就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了：“要是這樣說的話，以前我們下山除妖時，隻有一個人單獨離開過，那個人就是散雲師弟。”這個人是無峰道長的三弟子，也是無峰最疼愛的弟子，基本上下山除妖都有他的份。
大家一聽之後就馬上朝散雲的方向望過去。散雲看見大家都望向自己正襟的說道：“大家不要相信趙鑫虞的謊話啊，她隻是在迷惑你們，她想要挑撥離間。我在雲淺觀裏十一年了。不管是師傅還是各位師兄弟，大家都對我很好，平時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大家也都是清楚的。”
“散雲，散雲師兄，我就應該猜到是你。全觀的人都知道我喜歡忘塵道長，我又怎麽可能傷害他。還有，上一次我受傷也是因為狌狌，我還沒有傻到這種地步吧。不過，我的異獸朋友可是很多的哦，隨便找幾個就能夠找到你的證據。另外，狌狌一族的首領我也很熟。你也不用裝了，最多不過三天，我就能找出你所有的證據，到時候狌狌他們清理門戶，你可就真的沒人幫你了。“
散雲也知道趙鑫虞說的是真的，因為其實他也感覺到了趙鑫虞不簡單，現在自己再狡辯下去的話趙鑫虞保不齊會做出什麽事來。於是就笑道：“嗯，是我，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