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十三）
散雲承認以後趙鑫虞是一點都不驚訝的，相對於趙鑫虞其他的弟子就相當的驚訝，大家都紛紛自覺的遠離散雲。散雲這個時候卻笑著說：“你們大家也不用這麽害怕嘛，畢竟我還是你們的大師兄，是不會輕易傷害你們的。”
大家都不敢站出來說什麽，因為大家都已經被嚇傻了。不過無峰卻站了出來：“散雲，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看來以前都是我小看你了。”
“你小看我？我看是我們所有人都小看你了吧，無峰道長，你自己做的那些事你敢說出來嗎？”
“我做事無愧於天地，更無愧於心。”
“那好，那你還記得十二年前在張家寨發生的事嗎？”
大家都紛紛看向無峰，而無峰此時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僵硬。
十二年前，雲淺觀已經是聞名於天下的道觀了，但是在當時有很多的異獸作亂，雖然雲淺觀很厲害，但是也不是所有的妖怪都能夠解決的，張家寨就是一個例子，也是唯一一個雲淺觀的汙點。
那時候的無峰意氣風發，正是當時備受各位長老寵愛的弟子，每一次下山除妖都少不了無峰。而那個時候的無峰也就板著一張臉，沒有知道無峰的心裏麵究竟在想什麽。
十二年前的一個初冬，無峰被安排到一個地方去除妖，這一次各位長老可是給足了無峰的信任，由無峰帶隊去除妖。無峰也知道，這是對自己的能力的一種測試，如果自己圓滿地完成任務以後，那麽無峰就能夠得到長老的位子，所以無峰最後挑選了自己最值得信任的兩個人，也是平時最擁護自己的兩個人。而前去除妖的地方就叫做張家寨。
無峰帶著兩名隨從來到張家寨，真的是死氣沉沉，果然是長期被妖怪襲擊所以才造成了今天這個樣子。張家寨裏麵的人很少出來，隻是今天大家都知道雲淺觀的人來了，每個人都以為看到了希望，所以全村的人都出來迎接。
無峰被大家要請進村裏，村長是一個很好的人，好酒好肉的招待，給無峰他們住最好的房間，也沒有隻給無峰一人開小灶，對所有的人都一個態度。村長有一個兒子，性格很內向，基本上除了見了一麵就都躲在家裏。
晚上，異獸大舉進攻張家寨，無峰也是用盡全力抵抗，可是最後由於狌狌的數量太多，最後也就慘敗，但是狌狌也被消滅了不少。不過對於無峰來說是不滿意的，因為村民一共死了三十一個人，其中就包括村長的夫人。
這時候大家都不平靜了，親人的離去莫過於是最大的打擊，所以大家都開始有一點口無遮攔，大家都紛紛辱罵無峰，辱罵雲淺觀，最後還揚言要說什麽要去雲淺觀告無峰說無峰保護不力。大家都很痛苦，所以說出來的話都很難聽，就連無峰的跟班都已經忍不了了，更何況是從小就受重視的無峰。被人辱罵，無峰實在是忍不了，隻是覺得頭很暈，自己拚了命去保護這些愚民，可是最後卻得到這種結果，無數的辱罵聲傳到無峰的耳中，最後無峰終於忍不住了，一劍下去，一個剛失去丈夫的妻子就倒在所有人的麵前。大家一開始都驚呆了，可是後來大家的情緒變得更加的不穩定，所有的人都說要去雲淺觀討一個公道。無峰的跟班也聽不下去了，其中一個大喊道：“我們是來幫你們的，你們現在卻這樣恩將仇報嗎？我們已經盡力了！”
無峰看著有著一場麵，心裏麵很煩躁，突然手一揮，又一個人倒在地上，血流如柱。無峰的跟班都驚呆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而那些村民也就安靜了下來。這時候無峰笑著說：“你們這些人還真的不知好歹，我們好心好意的來幫你們，卻被你們罵得狗血淋頭。其實你們也許連一隻妖怪都不如，那既然這樣，還留著你們這些人渣做什麽，幹脆全部殺了吧。”
無峰說完居然真的動起手來，手一揮，劍一舞，動作很優美，所有劍經過的地方都會綻放血之花，妖冶而冰冷。所有的村民都四處逃竄，根本就沒有理會被狌狌殺死的屍體。無峰看見了就更生氣了，剛剛說的這麽冠冕堂皇，可是一旦將自己的生命最為賭注，這些都是九牛一毛。無峰就這樣肆虐殺人，那兩個跟班也就沒有管，隻是在旁邊冷眼觀看。
無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大概是自己異獸殺多了，殺氣上來了，還有從來沒有嚐試過的侮辱，這一切的一切造就了今天的這個場麵。自己已經殺了很多人了，為了保持自己的聲譽，無峰不得不全部殺光。全村兩百多口人，無峰就這樣在整個村莊裏麵穿梭，最後在淩晨的時候，整個張家寨沒有一點聲音。無峰回來的時候白色衣服上麵全部都是血，都已經看不清臉了。不得不說那兩個跟班都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又不敢走，但是神奇的是兩個人都沒有感覺到害怕，反而心裏麵卻鬆了一口氣。
無峰將劍拿在手上，臉上是他們從來都沒有看過的表情，很猙獰並且很享受：“你們，害怕嗎？你們覺得我還有稱為長老的資格嗎？”
那兩個跟班根本就不敢反駁，兩忙點頭隨聲附和道：“當然不害怕，那些人就是死有餘辜。無峰，你這次是正確的，我們都支持你。”
“好，那你們回去就說這次妖怪太多，所有的村民都被妖怪殺死，而那些妖怪全部被我殺死。”
說完以後無峰就將自己隨身帶的衣服找個地方換好，然後就走了，而在一塊廢墟的房子裏，裏麵有一個小男孩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臉上是驚恐，是害怕，是絕望。
話說回來，散雲將這件事說完以後笑著對著無峰道長說：“無峰，你現在想起來了嗎？你就是因為你以前的那一些情緒，我的父親，我的母親，我的那些叔叔伯伯，基本上都死在了你的手裏，無峰道長，你還有什麽可以解釋的嗎？是啊，當時你確實是受不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那些人都是失去了親人的啊，你完全可以揍他們一頓，但是，為何一定要趕盡殺絕！“散雲說到後麵已經嗚咽了，整個聲音都在顫抖，整個表情是多麽的脆弱。
大家聽了散雲的講述之後全部都望著無峰，無峰微微低頭，喉結一直上上下下，最後擠出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哈哈哈哈，對不起？我的師傅，無峰道長，如果我到了雲淺觀，你稍微對我好一點，哪怕隻是好那麽一點，我也不會這樣了，我也就不會和狌狌勾結了。當初狌狌殺了我的母親，我也不願意和狌狌合作，可是你沒有對我好，從來都沒有！大家都說你器重我，其實隻是因為我是一顆很好利用的棋子而已，不是嗎？”
無峰卻是無話可說，確實，如果自己能夠給散雲一點關愛，散雲也不會一直在絕望之中，但是無峰除了對不起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當初自己年少氣盛，沒有受過這樣的氣，自己也很後悔，可是，後悔卻不能解決任何一件事。
趙鑫虞聽了以後其實是真的已經開始同情散雲了。十一年，每一天都要對著自己的仇人唯命是從，不僅如此，還從來沒有得到過關愛。趙鑫虞走到散雲的麵前：“散雲，無峰確實該死，但是，你不該打死一片。”
“趙鑫虞，你真的是一個傻子，雲淺觀已經腐朽了。今天，我將會死在這兒，我知道，即使狌狌來了也不一定打得過你，這不是很好嗎？”散雲說完就之間朝忘塵刺過去，趙鑫虞是何等的快，還沒有等散雲接近忘塵，趙鑫虞就將散雲的心髒給挖了出來，畫麵很血腥，但是沒有一個人在意這些，大家隻是心痛。趙鑫虞看著倒下的散雲說道：“散雲，你沒錯，你唯一的錯就是傷害了忘塵。”
其實趙鑫虞知道散雲不會傷害忘塵，可是自己就是忍不住。趙鑫虞將散雲的心髒放回散雲的身體，然後對著大家說：“已經沒事了。”
可是下一秒趙鑫虞就被不知道什麽時候繞在身後的無峰給刺中了心髒。趙鑫虞本來想吐血，可是卻硬生生吞進去了，最後實在是忍不住又嘔出來。趙鑫虞轉身看著無峰，眼睛裏全是殺氣，可是忘塵卻擋在無峰的麵前，手中還拿著劍對著趙鑫虞說：“你要殺他，先殺了我。”
趙鑫虞笑了幾聲對著忘塵說：“我錯了，我錯得離譜。”然後用手拿住忘塵的劍，朝自己的肩上刺過去：“忘塵，從此以後我和你一刀兩斷，我覺得我真的是很傻，明明活了這麽久，可是卻這麽愚蠢。忘塵，你原來是真的沒有喜歡過我。忘塵，你會後悔的。”趙鑫虞說完以後就自顧自的走了，邊走還邊唱著大家都不知道的一首歌，整個人狀態瘋瘋癲癲的，那聲音久久不能散去。
正當大家準備扶無峰回去並且處理屍體的時候，大家突然看見天上出現一隻鳳凰，形狀像雞，披著五彩的羽毛，它頭上的花紋呈德字，翅膀上的花紋呈順字，背上的花紋呈義字，胸脯上的花紋呈仁字，肚腹上的花紋呈信字，那是何等的美麗。
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看見鳳凰，再加上雲淺觀傳說就是一隻鳳凰所建造，所以大家都移不開眼睛。可是下一秒無數的火球就開始落在雲淺觀裏，落在所有人的身上，大家都紛紛在地上翻滾，所有的人哭著，喊著，可是發現這火根本就滅不了。所有人的身上都開始燃燒，可是隻有忘塵沒有事。忘塵幫助所有的人救火，可是最後都沒有用，那一隻鳳凰好像就是來放火的一般，轉眼就不見了。最後忘塵站在雲淺觀的門口，還沒有一天，整個雲淺觀變成了廢墟，忘塵站在廢墟之上，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