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丟了工作
夜已深，程雨琪和吳梓軍在門口給陳潔、吳祖明道別，程秋珍睡在這邊，明天再回家。
吳梓軍摟著程雨琪的肩膀，表情柔和，還有種不言而喻的滿足感。程雨琪則垂著眼，眉目間的神情讓人看不透徹。
“老婆，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待程秋珍回屋，吳梓軍親昵地捏了捏程雨琪的耳垂，言語中滿是蠱惑。
程雨琪明白他話中透著的另一層含義，也明白今天中午回來時在車上自己的奔放索取讓他刮目相看。
她覺得那時的自己整個人都是一種瘋癲狀態，唯一清醒的就是明白眼前這個人是她丈夫吳梓軍，不是別人，更不是陳皓傑。
那是程雨琪和吳梓軍在床上以外的首個親熱場所，車內空間狹小，二人根本施展不開動作。
但程雨琪已經如同久旱的大地急需一場大雨來滋潤，就算沒有希望中的瓢潑大雨，急促又猛烈的雷陣雨也能緩解她口幹舌燥的狀況。
隻是接下來一起相處的這整個半天，程雨琪都如坐針氈，心神不寧。
吳梓軍會錯她的意，也自信滿滿地覺得自己是原諒了他還深愛著他。他父母見到自己也隻字未提其他，隻是熱鬧著一起吃飯磕磕家常關心一下她的身體。
盡管他們回家時已經快兩點了，滿桌的飯菜冷了又熱，冷了又熱。
程秋珍看著女兒女婿重歸於好，心底更是歡喜得不得了。該當著程雨琪的麵去訓斥吳梓軍的話一句都沒落下，但該苦口婆心勸說二人好好經營婚姻的話也一直不停。
程雨琪此刻若想矯情地表達想跟母親同睡，吳梓軍自是不會同意。
才剛嚐到一點甜頭的吳梓軍，又怎會輕易放過程雨琪？
“別去上班了，我已經跟爸爸說了要他在他單位給你安排一個輕鬆些的職位，朝九晚五又有雙休，總好過你現在到處出差到處顛簸……”
一番翻雲覆雨過後，吳梓軍低頭嗅了嗅程雨琪的香肩，輕柔提議。
程雨琪一直背對著他，空洞的眼神沒有過多情緒，此時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麽表情。
她的人生，終究是要回到那一潭死水一般的曾經嗎？
“給我緩衝一下……”程雨琪沒有反對，輕聲說道。
她的手機在晚餐前就設置成關機狀態，她不敢看手機，更不敢看到那些未接來電和未讀短信。
她更不敢知道陳皓傑此刻是什麽模樣……
何筱筱此時說再多對不起也沒有任何用，她的出發點都是為了自己好，程雨琪清楚這一點。隻是她擅作主張的這一行動，還是讓程雨琪被吳梓軍拖回了婚姻的牢籠。
她不能反抗，還不能躲閃，隻能迎合，唯一可以表達的，就是沉默和冷漠。
元旦假期結束後，吳梓軍重回部隊，程雨琪也要回到工作崗位。
“再過一個多月，我便可以回來陪你過年了。”吳梓軍離別前吻了吻程雨琪額頭，滿眼不舍。
程雨琪依舊沒有太多表情，淡然說了聲“好好工作”便沒有其他。
待吳梓軍上了出租車去車站，她便直接去了最近的藥店買了盒緊急避孕藥。
現在距離上次人流時間還不長，況且前幾天自己還被喂了那種下流之藥。
她絕不能在此時再次懷孕。
就算她和吳梓軍的婚姻隻能繼續，她也沒了要給他生孩子的念頭。
隻要想到秦穎的現狀，程雨琪就難受不已。
回到公司她才想起，公司開會她作為七日美品牌經理需要做新年度品牌規劃，她這幾天卻一點工作上的事宜都沒有觸碰，更別說做出計劃了。
“程經理！”楊梅看到了程雨琪愁眉苦臉的模樣。
“這兩天打您電話沒有接，昨晚譚總在經理群裏問大家規劃做好了沒，隻有您沒吱聲，我怕有意外，就把七日美和碧斯的規劃做到一起……等下您上台去講吧，這是剛打印出來的規劃書，您先看一下……有哪些要更改的您改就是，我也不知道怎樣才算合格……”
楊梅態度誠懇，雙手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了程雨琪。
程雨琪淡然一笑，拒絕了楊梅：“楊經理，這是你的思路和想法，你親自去講更合適，我全力支持你！”
“我不行啊……讓我上去做一個自我介紹或者講講碧斯產品差不多，這種計劃總結什麽的，我從沒嚐試過……”楊梅拚命搖頭，壓低聲音說道。
她原本是想著，若程雨琪做了規劃書，她這個冊子就不拿出來了，讓程雨琪來講這兩個品牌的新年規劃。
“楊梅，相信自己，你行的！”程雨琪拍了拍楊梅的肩膀，用無比信任的眼神望著她說道。
“我這幾天確實有些私事影響了心情，現在情緒也沒恢複過來，一切都要靠你了。”緊接著，程雨琪歎了口氣，苦澀開口。
楊梅點點頭，隻得將規劃書重新捧回懷中。
“我找譚總要了一個規劃書模板，然後我再根據我們兩個品牌情況調整了一下。要不程經理您幫忙看一下，哪些地方不合適？”
程雨琪擺了擺手：“先按照你的思路去闡述，我相信你的能力。”
她信任楊梅是一方麵，實在沒有心思去看那些墨色楷體也是一方麵。
渾渾噩噩的一天就這樣到了尾聲，楊梅和屈薇薇已經安排了行程，做除夕前最後的衝刺。程雨琪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個店，又該做些什麽。
因為被那段過得壓抑的婚姻再次套牢，所以情緒如此不佳嗎？
還是因為……不敢麵對陳皓傑？
那個28層小窩，除去主臥，每個角落都有她的物品，何筱筱已經幾天沒敢回去，陳皓傑是一直在屋裏頭嗎？
她已經不清楚自己對陳皓傑是何種情緒了，是隻有年少時的回味，還是那沉睡的種子已經蘇醒？
對他終是有愧疚感的，他不顧危險救何筱筱救自己脫離虎口，結果又變成了陌生人。
“琪琪，下班後來你公司對麵三樓餐廳，一起吃個飯吧。”
李妮可發來了一條短信。程雨琪清楚，何筱筱一直在李妮可那邊，但她沒有勇氣再次主動聯係自己。
“好。”
程雨琪回了短信，清理了一下桌麵上的資料就準備下班。
手機再次響起，這次不是短信，是電話，李銘打來的。
程雨琪知道，他聯係自己，有關的事隻有陳皓傑。
心底莫名就突然抖動了一下，程雨琪深呼吸一口，連忙拿起手機，速度快得連她自己都沒察覺。
“喂，銘哥……”
“程雨琪，陳皓傑因為你把工作都丟了你知道嗎？”李銘聽到了程雨琪的聲音後直接吼道。
說出的內容程雨琪有些難以接受，一時愣住沒有接話。
什麽，陳皓傑不是在食品藥品監督局上班嗎？他不是從部隊複員回來工作的嗎？
“這幾天你重新回了你老公懷抱，就把他撇德一幹二淨，真有你的！最毒不過婦人心，說的就是你這種無情之人吧！”李銘沒有開玩笑，諷刺程雨琪的口吻都是嚴肅氣憤，一點都沒有曾經那種油嘴滑舌。
七年前程雨琪對陳皓傑說分手時，李銘都沒有替雙方說過話勸過架，那時的李銘出乎意料地懂事，覺得一段感情的結束雙方都有過失。
盡管他當時苦追一個女孩子一直沒有成功。
他是陳皓傑朋友中，唯一一個沒有責罵程雨琪的人。
“怎麽就丟工作了呢？”程雨琪抬起空蕩的左手放至嘴邊咬住，她發現自己的手冰涼得可怕。
“你還有臉問我？你不比我清楚嗎？”李銘氣得提高了音量，“他才從部隊回來沒幾個月，上班也還在觀察期，這因為你打架都鬧得警察來了，還損壞了酒店公共設施，那單位還能要他嗎？部隊也要給他檔案裏頭立處分！”
程雨琪身子晃了一下，心亂如麻：“怎麽會這樣……”
“這工作你知道他怎麽來的嗎？他把自己的退伍費全部用來打開關係網，就為了進這個單位能跟你的事業掛一點勾！現在錢沒了，工作也沒了！程雨琪，陳皓傑這輩子都被你毀了！”
程雨琪的腦袋嗡嗡作響，李銘何時掛斷的電話她不知道，後來他再說了些什麽自己也沒有聽進去。
腦海裏一直盤旋著李銘那一句話，“陳皓傑這輩子都被你毀了”。
怎麽會這樣……
“叩叩叩”
前台小茹又來提醒程雨琪該下班了。
程雨琪回了下神，魂不守舍地出了公司大樓。
接下來該去哪裏？
程秋珍依舊住在德馨小區，說是照顧程雨琪的飲食起居，實則也是監督怕她不回家。
手機又歡快的響了起來，是李妮可催促她怎麽還沒過去餐廳。
程雨琪沒有心情，但被冷風刮了刮臉龐，也讓她頭腦清醒了不少。
“筱筱。”程雨琪撥通了何筱筱的電話。
“你跟妮可都在餐廳吧……”程雨琪聽到何筱筱的聲音後繼續問道。
“在……琪琪，你過來了沒？我……”何筱筱的聲音弱弱的，不敢太大聲。
“陳皓傑因為上次酒店事件已經被部隊處分，還被單位辭退。我要去找他，沒法過來吃飯了，你給妮可說一聲。”程雨琪冷靜道出讓她難以接受的事情。
“啊？……怎麽會這樣！”何筱筱的態度也如程雨琪一般驚愕，“你去哪找他？然後呢？還有挽回的辦法沒？”
“不知道，先去28樓看看吧，也許他在。”程雨琪沒有再說其它，掛斷電話直接打上了車。
心亂如麻，所有思緒都糾纏在一塊兒，讓她無法理順思路。
要怎樣做，才能挽回一下局麵，才能讓陳皓傑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