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單位碰壁
程雨琪愣住，何筱筱原來是在介意這個。
“我也是到了後才知道是這架勢，我當初隻是讓我表姐假裝記者來采訪，沒想到她搞了這麽大陣營……”程雨琪小聲說道。
“你也不知道？你別說笑了！算了，又能怎樣呢，要救你的初戀，其他的一切都是浮雲了……”何筱筱輕哼了一聲，不打算繼續聊下去。
程雨琪聽得出何筱筱話語中的不滿，刺刺的感覺由耳膜至傳心口。
還想再開口說些什麽，程晨那邊已經揮手喊她們過去了。
監督局大門的門衛看了看錦旗，進屋小聲打了通電話，然後他們他們一行人在這裏等等，有人接他們進去。
不一會兒，來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對著他們幾人打了打招呼，然後將他們領到最近的一個議事廳坐下。
程晨作為發言人說明了此行的來意，就是為了感謝監督局新聞宣傳司司長陳皓傑的俠肝義膽見義勇為的正直氣魄，也感謝監督局培養了這樣一位有責任有擔當有魄力的職員。
負責接待他們的是黃局長的秘書鄭重，他定不會告訴這幾人新聞宣傳司司長已經換人。
“多謝各位，錦旗我就先替局裏，還有陳司長收下。你們的感謝之意，我也會傳達下去，現在是上班時間，媒體還是不適合久留，也希望你們理解……”
鄭重說完，就準備伸手去拿何筱筱手中的錦旗，何筱筱一個躲閃，沒讓他得逞，怯聲說道：“我要親自交給英雄……”
程雨琪也附和道：“對啊，領導，就讓我們親自對他表示感謝吧……我們打他電話也不接我們的……隻好找到他單位來了……”
鄭重無奈說道：“實不相瞞，各位。陳司長已經休假了，近段也沒在公司，你們要親自給他也沒法實現了……”
程晨在一側使了一個眼色，那三個記者舉起話筒從座位上站立了起來，齊刷刷向鄭重問道：
“請問監督局對陳司長此處見義勇為的表現有沒有進行嘉獎？”
“聽說他的這種行為褒貶不一，您個人是怎麽看的？”
“如果當初是您遇到這種情況，您會如何處理呢？”
鄭重扭頭開始皺眉思索自己要如何回答幾個記者爭先恐後的提問，一旁的程雨琪繼續說到：
“以前這種舍己救人的行為隻從警察身上看到，這是第一次看到食品藥品監督局的幹部如此勇敢，我想這件事不僅讓我們對政府行政工作人員刮目相看，也讓全常陽人都讚歎不已，對你們豎起大拇指！”
鄭重目光閃了閃，笑容可掬，但眼底的防備意識異常強烈，程晨閱人無數，自然看得出來。
“你們所言都很有道理，該讚賞的，咱們都會讚賞，一定會獎罰分明！當然，那種情況，被任何一個有正義感的人撞見，都一定會伸出援助之手！”
程晨聽了鄭重看似滴水不漏的回答，臉上露出淡淡笑意：“嗯，我們也相信，這世上好人還是多的……雨琪，要不咱們還是把錦旗都交給這位領導，讓他代給吧？”
錦旗都在何筱筱手中，何筱筱抬眼看向程雨琪。
“送給監督局的錦旗我們就先轉交給您，再次感謝！”程雨琪從何筱筱手中拿起一副錦旗打開看了看，遞給了鄭重，“至於陳司長的錦旗，我們還是想親自交給他本人，這樣更能表達我們的誠意……”
“對啊，他今天不在我們就明天來，明天不在，我們就後天也來，一直等著，總會在大門口遇到上下班的他吧！”何筱筱突然緩和了臉色，附和著程雨琪的話語。
鄭重臉色變了又變，訕訕道：“幾位真是執著之人，但凡事都有利弊，你們要學會分清利害。”
程雨琪聽得有些雲裏霧裏，但還是點點頭，表示感謝。
“多謝指點，關於對陳皓傑司長的感謝，對咱們監督局的感謝，我們都是發自內心並且終生難忘的。好人好事就應該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政府機關的工作人員在遇到危險事項時都能過挺身而出！”
鄭重對著程雨琪豎起了大拇指：“這姑娘說的很不錯，好人好事咱們就應該發揚光大，讓更多人都學習這種精神！隻是你們若想親自對陳皓傑表示感謝，或許可以留下一個聯係方式，等他回來後我們再通知你們？”
一個身穿深色製服的治安人員敲了敲大廳的門，鄭重不待程雨琪等人的回答，緊接著說道：“今天的時間有限，我還要去開會，幾位還是先回吧，辛苦了！”
從開始到此刻鄭重離開，他臉上都掛著不露痕跡的淺笑，也許是在鏡頭前的濃重偽裝，但此舉也著實令程雨琪等人佩服。
程晨知道此行無望，有個記者本想直接問陳皓傑是否不是休假，而是被辭職了，但被程晨攔了下來。
有些話不能問太急，有些舉動不能太過。
待從監督局出來，天色自己變得朦朦朧朧發灰。這個時候的夜晚，來得格外快和猛烈。
程晨準備與幾個記者朋友一同走，拍攝的內容後續還要審核一下，而她定是也要參與回看的。
“多謝表姐了……”程雨琪明白她幫了自己夠多，也沒再多要求其他。
“你們商量下步計劃，有需要再聯係我。”程晨擺了擺手，然後瞄了一眼何筱筱，關了車門。
程雨琪打了一輛出租車，帶著何筱筱回了家。
程秋珍已經坐了一桌豐盛的飯菜等著她們，見她們二人回來，連忙起身去盛飯。
程雨琪洗了個手，就坐到了餐桌旁，何筱筱則直接去了臥房，沒有心思吃東西。
程雨琪想了想，何筱筱定是因為是真采訪並非假采訪而不開心，她走到房間想跟何筱筱說說話，發現何筱筱正在清自己的物品。
“你幹什麽呢？”程雨琪問道。
“我還是去妮可家住吧，這邊的事需要我的地方沒啥了，就是要給陳皓傑的錦旗還沒給他，如果明天要一起去監督局門口蹲點，你再打我電話就是。”何筱筱一臉平靜，似乎這些話她已經想得很透徹。
“住我這不是挺好嗎，妮可打著肚子，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樣照顧你？筱筱……還在因為采訪的事生氣嗎……”程雨琪小聲說道。
何筱筱抬眼看了看程雨琪，淡淡一笑，帶著猜測不透的意味：“我怎麽敢生氣……你去吃飯吧，不然等下阿姨也看出我們有心事了……”
“筱筱……”程雨琪攔住她清理的舉止，“你是怕真采訪將一切曝光，你的名聲在常陽不保，還是怕這個事情對朱庸還有進一步打擊？”
何筱筱一頓，深呼吸一口，輕聲道：“名聲這個，從我做小三那天開始就已經不在乎了。況且這次事故，你跟我同樣慘遭虐待，若曝光了，你的名聲會比我更差，但你一點都不擔憂，我一個單身女子有身子好怕的！”
程雨琪搖搖頭：“他們會把咱們兩個頭像馬賽克，聲音也做處理，名字也用化名，所以不是我不擔心，是我對我表姐放心。”
“既然如此，那再好不過啊……”何筱筱低頭將手中的昨天洗過的小底褲放入一個小袋子中再塞入背包，然後拉好拉鏈準備走。
“咱們有什麽話直說行嗎？你這樣讓我很難受……”程雨琪皺著眉頭，她很不習慣何筱筱此刻的表情還有態度。
何筱筱定睛看向程雨琪，帶笑哼了一聲，咧嘴說道：“我還能說什麽呢？這一切都是因我又跟朱庸見麵導致的，全都是我的錯。你要真采訪把朱庸這醜事再抖出來我也沒法阻攔，你為了陳皓傑可以如此大張旗鼓地做這麽多，我還能說什麽呢？”
程雨琪愣住：“說到底，你還是在擔心朱庸……”
何筱筱沉默，沒有接話。
“其實我很想知道，如果那天陳皓傑沒有跟過去，我也不知道你的行蹤。那天你的處境會怎樣你想過沒？”程雨琪平靜問道。
“我知道，朱庸會對我實行非人的虐待，門口守的那兩個男人也會對我圖謀不軌，然後這一切都會被朱庸拍攝下來。”何筱筱咽了一口唾液，淡聲說道。
“你都知道這些，還如此擔心他？明知道他犯了蓄意綁架還有強jian未遂之罪，完全可以坐牢，你還是選擇放過他，現在沒打算找他麻煩，隻是三人這件事再次曝光在公眾眼前，你不擔心自己的名聲，反而擔心他的處境？”程雨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真的已經一無所有了，老婆孩子都不要他了，工作也丟了，整個漢陽的美業都沒有他的立足之處！”何筱筱說道。
程雨琪快速接話：“所以你就同情心泛濫，打算做一個聖母去幫助他救濟他，去感化他，讓他感恩你或者真正愛上你？”
何筱筱眼底出現了一絲憤怒：“如果換成一無所有的人是陳皓傑，對你非法控製還想侵占的人是陳皓傑，你會讓他坐牢嗎？”
“別把陳皓傑跟朱庸相提並論！他們不一樣，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程雨琪音量也提高了。
“怎麽不一樣，朱庸是我這輩子愛得最深切的人，陳皓傑也是你最愛的人，怎樣不一樣！”何筱筱叫了起來。
“何筱筱，你到底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麽時候！朱庸的人品你還沒看透嗎？難道你以為你一次又一次原諒他放過他替他說話他就會被你感動？”
程雨琪攤開手情緒十分激動，看向何筱筱的雙目中充滿了失望。時至今日，她沒想到在何筱筱眼中，朱庸的存在依舊那樣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