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陳芳的謀劃
這裏應該是一個廢舊的工廠，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下雨的原因，濃鬱的鐵鏽味，一陣一陣往她們二人的鼻子裏鑽去，再加上坑坑窪窪，疙疙瘩瘩的水泥坨子，肆意散落在地，導致本來就陰濕的環境，更加讓人窒息，甚至都能感覺到腳下蠕動的蟲子，正一隻隻的向著溫暖的身體上，滾爬而來。
起初隻見勢大的雨，也正悄然的發生著變化，單單從砸的七零八落的忐忑中，就可以知曉，她們此時的處境，突然一道辨不清方向的閃電，將蒙著眼睛的布條，映襯的漆黑漆黑，底下那雙從沒闔上的眼瞼，上下掙脫，隱約可見一絲，此時所在的內景，就連那無聲無息靠過來的人影輪廓，也被瞧見個一二，桑晚心下不由一緊，謔謔的雷電之聲，在今晚響起了它的初鳴,震的好似天露了個窟窿，嚇的唐蜜，渾身一凜，不由自主的往桑晚的身邊靠了過去。
“看著自己的那個抓。”走在最前麵的那個被叫做老孫的男人，弓腰聳起自己的臀部，掐開雙手，瞅著桑晚就是一臉垂涎，緊隨其後的男人，同樣也是一副死色鬼樣，摩挲的雙手，就和趴在腐爛食物上的蒼蠅腿似的。
“小心肝，別怕，叔叔疼你們。”說著就是一個猛撲，嚇的桑晚和唐蜜二人，瞬間分開，慌張的各自躲藏。
“跑什麽？疼你不好？”追著桑晚的那個老男人，上去就撲了個空，堪堪摸到的頭發絲，還是滑不留手。
“親親，起碼也得香一口再跑。”顯然這個老男人，更享受強迫，追逐的變態過程，猛然下蹲的胯部，狠狠的就將桑晚的雙腿，坐在身下，勾長脖子，撅著烏黑溜油的嘴唇，也不管能不能親到，下口就是一通亂親，嚇的桑晚，又是閃又是蹬的。
“乖乖，這娘們真香。”看不見的唐蜜，完完全全被人困在身下，活生生的親了一口，躲避不及的雪嫩脖頸上，甚至能清晰的看見一大塊曖昧的紅痕，上邊還殘留著令人作嘔的唾液。
“撞到寶了，香的，是個香人。”說著便是急哄哄的又往高高昂起，藏在墨黑色頭發下的嫣紅唇瓣奔去。
老孫見狀，更加猴急，這種事情，怎麽能屈居人後？雙腿狠狠一夾，便把桑晚接下來的動作，封的嚴嚴實實。
“小腰真軟。”
桑晚就像是被吐著蛇信子的毒蛇，緊緊勒住一般，背脊的汗毛，頃刻炸立，一股冷汗自後背往腰窩湧去，這人的手，比那飲血的荊棘，更加刺人。
“真是一群不要命的賤骨頭。”連夜冒雨趕過來的陳芳，瞧見她的手下，這般不合時宜的作態，心下厭煩之氣，砰砰的從心坎裏，直往外漲，這令人惡心的場麵，讓她立刻就回想起，之前那殘忍，剜心的一幕，他還從來沒有那般不顧她的感受，將人領到家裏，光明正大的在她眼前做妖過，甚至是記憶深處的掩埋，都好似要被血淋淋的挖出來似的，讓她坐立不安。
正起興的二人，雖然不大樂意，但最終還是爬起來，恭敬的站到一邊去，沒辦法，他們還指望她，定期給弟兄們免費提供毒品消遣。
唐蜜，桑晚兩人，咬緊牙關，鎮定的坐起身，慢慢縮在一起。
“弟兄們已經在各自的崗位上就緒，不會出事，再說玩個女人，也就一會兒的事。”
“老孫說得對，反正都要死，還不如讓弟兄們先爽爽。”
陳芳恨的咬牙切齒，上去就將那兩人，絲毫沒有半點衣物遮掩的小腿，踢斷。
“狗東西，誰給你們的膽，這樣對待女人的？”陳芳的聲線，被怒罵的高昂基調，隱沒於害怕的深淵內。
強壓下去的哆嗦，並沒有讓她的症狀好轉，尤其是那伸進屋子裏的閃電尾巴，更是將醜陋男人的肉體，分毫不差的展現在她眼前，繚亂的雨聲，混雜的雷鳴，亮亮暗暗的燈光，讓她宛若聽到無數難以啟齒的吟靡之聲，她好像聞到了那股刺鼻的酒精味，時來時去，似有似無，弄得她恍惚，就連腳下的潮濕地麵，都在七拐八拐的晃動，心悸的疼痛，如漲潮的海麵，一波接著一波，衝擊著她脆弱的神經，隱約的記憶閘門，似在無情的破裂複蘇，動蕩不安的推著時光倒退。
“陳主事？陳主事？你沒什麽大礙吧？”老孫一瘸一拐的出去，裹了件衣服，就回來了。
陳芳完全沉浸在自己那段開始碎裂重拚的記憶裏，不可自拔。
老孫先是不舍的覷了地上的桑晚和唐蜜一眼，隨後，立即又將目光轉到，拍打自己頭部的陳芳這裏，心裏暗道，這娘們也是嫩青青的，保養的細皮嫩肉，要不是那位殺人不眨眼的姘頭，估計，早就被他們那群兄弟給生吞活剝了去，話說回來，要不是想讓少些人知道那倆娘們的存在，他也不至於花費大量時間，先去布置工作，浪費大把的春宵時間不說，最後竟然還引來了這麽位仗人事的騷娘們，壞了他好事，奶奶個熊，說到底，也是他太貪。
“陳管事，上邊怎麽說，接下來咱們該做什麽？”猝不及防的熱氣，隨著空氣的流動，鑽進了陳芳的耳朵裏，許是熱氣太足，竟然讓她零星看到的畫麵，瞬間縮小，直至破滅，她才終於從魘症裏脫逃。
“叫他們今晚，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就行，一有風吹草動，即刻通知。”莫名來的濃濃恨意，絞著她難以呼吸。
“去將她們嘴上的膠帶撕開，我有事情要問。”
桑晚和唐蜜，早在對方開口說話的時候，就認出了來人是誰，心底除了震驚，更多的是不解。
聽到命令的老孫二人，在撕膠帶的時候，也不忘占便宜，摸得再是心肝顫，也隻能升火，滅火這種東西，目前看來，隻能靠自己。
“陳護士。”不是疑問，而是異常肯定的陳述語氣。
“好久不見，桑小姐。”陳芳站定，並不做多餘的動作，牆縫裏偶爾漏過來的風，帶著雨汽，拂了滿臉，可尤覺不冷，可能在來這裏之前，她的血液就已經冷了吧。
“也沒有太久，隻是造化弄人，陳護士的身份從天到底，換了個底朝天罷了。”桑晚依然不緊不慢，淡定的說著話，大概是人怕著怕著，反而就沒有了怯意，或者是對方，她曾經認識，雖然連泛泛之交都談不上。
“多天不見，桑小姐倒是變了。”
“還好，你要問什麽，我現在隻關心這個，要是這件事和唐蜜無關，我希望你們能放了她，我會配合。”也不知是否是因為剛才的死裏逃生，發的汗太多，此時安靜下來的她，很冷。
“這可不行，唐小姐還要留下來，陪著你，怕你太孤單，久了，說不出話來。”
果然還是因為她，唐蜜又是被牽連的那位，她這輩子究竟得欠唐蜜多少，才能不再禍害她。
唐蜜深怕桑晚破罐子破摔，急忙用身體，貼了貼她，以期望對方不要多想，命裏該有的一遭，從前師父就與她說過，父母甚至為此，常年將她看在家裏，隻等及笄並婚期到的時候，將她嫁出去躲禍，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終究還是應了那占卜的卦象，長分離，命坎坷，情不易，深且傷，帶死劫，眼下不都全應了，她與白塵哥哥隻在幼時見過數麵，得師父占卜後，再未見，隻因他的煞氣太重，怕加重命格，須得他爭得大將軍位，命裏帶貴，順應天命，替她鎮住命盤才行，而那及笄之日，也被推遲到他凱旋歸來之日，但那命裏坎坷，也不是個假的，否則她也不會孤身一人，至此之地。
唐蜜的思緒紛飛而扣有結，條條不得清晰，忽然腦海裏又蹦出了那個與白塵哥哥，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那能好心的給我摘下眼罩？”桑晚蹭了蹭唐蜜冰涼的胳膊，她需要弄清自己到底在哪裏，最起碼隻有這樣，才有踏出逃跑的第一步。
摘下眼罩的桑晚，第一時間眯著眼睛，看向身邊的唐蜜，長久的黑暗讓她的眼睛很不適，針紮般的感覺，令她難以弄清楚唐蜜的狀況。
唐蜜的眼罩也被摘下了，隻是這摘不摘對於她來說，確實是沒什麽大礙，她靠桑晚，靠的更緊了，尤其是那剛才被粗魯對待的那處皮膚，小心翼翼的藏入長發裏後，依在桑晚的肩膀旁。
不過，顯然唐蜜是多想了，眼罩剛摘下不久，她們就又被綁到了混凝土建造的柱子上，兩人隔得還有些距離，也不知陳芳是出於什麽樣的心裏，總之像是見不得二人的關係，那麽親密似的，沒準她被女生之間的感情傷害過，也說不準，不是嗎？桑晚如是苦中作樂，平靜自己害怕的心情。
綁好以後，陳芳坐在她們的前方，等桑晚終於完全適應燈光後，再次看了一眼唐蜜，那脖頸處的紅痕，讓她的眼睛，澀澀的難以轉動，離開，但，除此之外，衣服什麽的，還算整潔，並沒有什麽大礙，心裏的大石頭，終於還是半不情願的落回了肚子裏。
“我們可以開始了嗎，桑小姐？”
廢舊工廠外的雷聲大作，吹的泥牆瓦礫，窸窸窣窣的從牆麵上剝落，有時還能聽到巨大的掉落聲，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從那些人的頭頂上掉下，砸死那些人，也算是為祖國為社會做貢獻了，被反手捆著的桑晚，一點一點的觸碰著堅硬的水泥柱，凸出的疙疙瘩瘩的小水泥，毫無規律的摩擦著她的手腕，尖銳的刺痛感，隨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