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打斷那小子的狗腿

  晚上，夜幕已經罩住了白廟村，這時，羊兒回圈了，人們也都坐在了熱炕上。在外麵隻能聽到“嗖嗖”的刮風聲。村裏麵，燈火一片通明，自然劉二飛家也不例外。劉二飛今天灰頭土臉地送了一天糞，這時累的腰都快伸不展了，他一回到家洗漱了下，就一屁股坐上了炕，也不再講究什麽？

  這時，虎娃娘已經將飯做好了，端上了炕，虎娃這時也回來了。他今晚洗刷了一遍之後，便圪蹴在個腳地上端著飯碗吃了起來。海燕也過來了，隻見她端著碗飯坐在炕攔上什麽話也不說，隻管吃著。這時，虎娃娘蘭兒突然多了句嘴：“二飛，我今天看到張玉標家的傻二愣子到咱家來來。”


  劉二飛端著碗飯，就了口鹹菜，問：“他來幹啥來哩？”


  “誰曉得哩，害的燕兒今還哭了一鼻子。”虎娃娘見自個男人問自己，便說。


  劉二飛一聽不對勁，就忙放下碗筷，看著海燕：“燕兒，那小子沒欺負你吧。欺負了，給叔說一下，看我不打斷那小子的狗腿。”


  “叔，我沒事。”海燕低下頭說著。


  劉二飛見海燕低著頭，不放心的又問：“燕兒，別怕，有叔哩，你有什麽事就對我說？”


  “叔，我真沒事。”海燕抬起頭笑著說。


  “哦。”劉二飛見海燕真沒事，狐疑地重新端起了碗筷，並且讓海燕以後有什麽事就說，別怕之類的安慰話。可是一旁的虎娃卻呆不住了，隻見他三兩口刨完碗裏的飯，套了件黑色的外套，順手就從箱蓋底下拿出自己打架時常用的梅花改錐，笑著對炕上的父母說：“爸，媽，我到外麵去串串，一會兒就回來。”說完他便笑著披著外套，打算走。


  “站住，你小子給老子打算去哪？”劉二飛見虎娃的動作，就知道這小子肯定又不幹好事，忙放下手中的碗筷。


  “哪也不去，爸，狗子叫我，我去去就回來。”虎娃笑著說完，便走出了門。


  劉二飛見兒子扔下碗筷就跑出了窯，突然一拍腦門：“不好，這鬼小子去張玉標家了，快。”他說著忙從炕上下來，拖拉起鞋，攆了出去。


  “嬸兒，我也去看看，別讓虎娃惹事。”海燕見這父子兩前後腳跑了出去，也慌了，放下碗筷就追了出去。


  虎娃這時一人緊走著想，好你個張玉標老小子，平時都是老子欺負人，可今天到被你老小子的兒子欺負了。既然你不好好管教你那傻兒子，就讓老子替你管教，叫你這個憨憨兒子在給老子欺負海燕姐。


  他正邊走邊盤算著一會怎麽收拾傻二愣子時，這時，聽到後麵急促跑來的腳步聲，轉過身仔細一看才知道他爸追上來了。他見了忙跑，可是衣服還是被他爸緊緊拉住了。


  劉二飛緊緊攥住虎娃的衣袖，大罵道：“你給老子添什麽亂啊，還不快回家。”


  “我不走，我今天要是收拾不了傻二愣子……”虎娃剛想說，他爸的鞋就打了過來，他在黑天半夜裏躲閃著自己老子的鞋，然後扯著他爹緊攥他衣服的手。


  “你走不走？看我不打死你……”劉二飛氣得拿鞋直打兒子。


  “就不走，你別攔我。”虎娃執拗的想衝開父親的包圍圈，但是還被他緊緊攥著衣服。


  劉二飛見硬的不行了，忙禱告著說：“好我的虎娃哩，你看人家燕兒都說沒事哩，你在這添什麽亂啊？快，跟我回去。”


  “不走，我今不打斷傻二愣子的腿，我就不回去。”虎娃依舊和他爸撕扯著。


  就在這時，海燕氣喘籲籲的跑了上來，拉住虎娃說：“虎娃，你幹啥哩？”


  “姐，沒事，你先和我爸回去，看我今晚不把傻二愣子這個狗日的廢了給你報仇。”虎娃見老爹鬆懈了，見機扯開他的手，說著就往前跑，手裏還握著那把梅花改錐。


  “站住，虎娃，你要是敢惹事，我再也不理你哩？”海燕站在原地，看著虎娃大吼道。


  這時，虎娃僵住了，他沒有回頭，隻是考慮著自己該怎麽辦？

  “虎娃，姐真的沒事，走，和姐回家。你不是想學寫字嘛？隻要你回去，姐，明天就教你寫字。”海燕見虎娃站住了，輕輕的走到他跟前，拉住他的衣角說。


  “姐，你說的話，算數不？”虎娃見海燕答應教自己認字，就轉過身望著她那美麗的雙眸，說。


  “嗯，當然算數，姐什麽時候騙過你？”海燕用那雙明亮的眼睛盯著比自己高半個頭的虎娃，笑著如一朵盛開在夜裏的杏花一般。


  “不行，拉鉤。”虎娃還怕海燕騙自己，就調皮的伸出小拇指。


  “好，拉鉤。”海燕笑著說著，臉上有一絲紅暈掠過，她輕輕的將自己的小拇指伸向了他的手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兩人笑著異口同聲的說。


  海燕這時才發現虎娃其實也挺可愛的，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她笑了笑轉過身，說：“走吧。”


  一旁的劉二飛見虎娃跟著海燕回來了，這時，他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