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大丈夫可殺不可辱
禁閉室裏,虎娃端坐在一條長凳上,此時他的臉上已經被清洗的幹幹淨淨,但是臉部的淤青還可以辨別出來。雖然這些傷讓他到現在還疼痛難忍,但是他現在根本沒心思顧及這些。他想的是自己接下來該怎麽處理,是去是留,他也不知道。他隻知道,如果自己被退回去的話,不知會被村裏人怎麽恥笑,更多的是他感覺自己對不起海燕為自己付出的那麽多。他現在內心有點後悔先前的衝動了,自己的確不該揍變態李泉。可一想到他先前侮辱李虎娃的話語時,一時又下定決心,大丈夫可殺不可辱,自己就是不當這個兵也要收拾他,想到這裏,他的腰杆反而硬朗起來。
他挺著自己的腰杆,緊閉著雙眼,也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該處罰還是退回去,自己也不管了,反正這事不由自己決定,還不如坦蕩蕩地在禁閉室呆上一段時間。
王建軍大步流星地走到禁閉室前,看著看守的兩名戰士,揮了揮手,二人自動打開門鎖。隨著他們向他敬了一個軍禮。王建軍還了一禮,然後走了進去,看見虎娃緊閉著雙眼,就笑了笑:“媽了個巴子,你就是打傷我戰場勇士的小子。”
虎娃睜開眼睛,看著自己麵前站著的黑臉大校,沒有理睬他,繼續閉著自己的眼睛。
“呦,看不出來,還挺鳥的。”王建軍笑了笑:“怎麽打了人,還這麽理直氣壯?”
“是他先侮辱我們的。”虎娃睜開眼,直視著王建軍。
“他怎麽侮辱你了?”王建軍沒有回避他的目光,反問道。
“他侮辱我們農村人是豬,是孬兵,隻會吃不會幹,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虎娃說。
“就因為這,你不惜關禁閉,背處分打他?”那如果在戰場上,你們處於隱蔽狀態,敵人明目張膽地在你們眼皮底下大罵咱們中國人,詆毀我們的國家,你說你會怎辦?“王建軍收斂了笑容,站著盯著虎娃,看他如何反應。”我直接一刀子捅死那些狗日的,然後向前跑,掩護隊友撤離。“虎娃看著他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也許你一個人能做到連殺七八人,然後成功撤離。可是如果在你麵前的是成千上百的敵人,你能做到嗎?”王建軍說著,詞鋒一轉,痛斥道:“愚蠢,年輕人你太自大了,你想過沒有,由於你一個人擅自行動,不僅會害了你的戰友,還會導致這場戰鬥的成敗。軍人是什麽?難道你認為隻會拿著武器衝鋒陷陣嗎?不是,你錯了。他們不僅僅要學會隱忍,還要學會利用形勢扭轉戰局,而不是像你一昧的隻知道意氣用事。戰爭是殘酷的,他不會因為你一個人的行為而改變,他依靠的是一個集體。作為軍人,我們不僅僅要做到能取敵酋首級,更重要的是要學會榮辱不驚。“
虎娃坐在不自覺地站了起來,他被這個黑臉上校的話衝擊地半天沒有言語,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為自己辯解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作為一名士兵,你該首先學會什麽?三天後,我來檢驗。“王建軍說完,一個人走出了禁閉室。
這時隻剩下虎娃一個人,他呆呆地看著那人的離去,然後站著,思考著作為一個士兵,自己首先應該學會什麽?
第二天,在一個長形方陣內,站著數十名剛結束新兵連任務穿著陸軍特種兵服,頭戴黑色貝雷帽的士兵們,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主席台上那名同樣穿著陸軍特種兵服,頭戴貝雷帽的黑臉大校身上。而那黑臉大校的身後是一麵鮮紅的八一軍旗。數十名剛結束新兵連任務的特種戰士緊緊盯著那麵鮮紅的八一軍旗,眼神中閃爍著讓他們引以為榮的東西。
這時,黑臉大校沉重的舉起自己的右拳,轉過身,對著鮮紅的軍旗,大聲吼道:“我宣誓!”
“我宣誓!”數十名士兵紛紛舉起右拳。
“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我宣誓——服從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服從命令,嚴守紀律!英勇戰鬥,不怕犧牲!忠於職守,努力工作!苦練殺敵本領,堅決完成任務!在任何情況下,絕不背叛祖國,絕不叛離軍隊!”
年輕的生命吼出的嘶啞誓言,如一曲飄蕩在軍營上空的歌謠一般,久久的在操場上回蕩著。
在禁閉室的虎娃,這時同時舉著自己的右拳,跟著新兵們一起吼著:“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我宣誓——服從中國共產黨的領導……”
說著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滾落了下來。
三天後,王建軍準時來到了禁閉室,後麵跟著一個穿著同樣軍裝的士官。他們來到門前,沒有進去。隻是隔著窗子看著裏麵的虎娃在地上做著俯臥撐,都默默地點了點頭。他們一直等他將自己的功課做完之後,王建軍一個人才走了進去,可他依舊黑著個臉。
虎娃將自己的功課做完,擦了把臉上的汗水。這時,見有人來了,忙向其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報告!新兵劉虎經過三天反思,已經明白,作為一個軍人,就應該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在任何情況下,絕不背叛祖國,絕不叛離軍隊!而且作為一個軍人,在任何情況下,都應該以祖國,人民為準,不應該意氣用事,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
“很好,新兵劉虎,我現在宣布你已正式成為一名中國人民解放軍!現在隨你的班長去吧!”王建軍還了個禮,道。
“是!”虎娃敬了個軍禮,然後邁著鑒定地步伐,向門口走去。
他走到門口,看到一個肥胖地,三十歲左右,穿著特種兵服,帶著中士軍銜的中年士官,走上去,敬了個軍禮,道:“報告!新兵劉虎報到!”
那中年士官還了一禮,看了眼門口的王建軍,見他沒有言語,這才提起為虎娃早已打包好的行李,領著虎娃上了一輛軍卡。
一路上,虎娃詫異地看著一旁憨厚的班長,想問幾句,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最後,他們一直到了一個已經荒蕪了的瓜果蔬菜後院裏,他才發現自己去的並不是作戰部隊,就忙問:“班長,我們去哪?”
“回豬場唄,還能去哪?”那班長一副見怪不怪的神情。
“啥?豬場?咱們不是特種兵嘛,怎麽還養豬?”虎娃一聽急得忙問。
“特種兵就不是人啊,他們就不吃不喝。走吧,有了你我明年也能安心複員了。”那班長說著,又看了眼虎娃,說:“對了,我叫朱金口,你以後就叫我朱班長,一會去了我領你看一下咱們的豬場,順便帶你認識一下咱們的戰友。”
這一席話,讓虎娃一時變得啞口無言了。他發著呆地看著這一切,連自己怎麽下的車都不知道,他隻知道命運跟自己開了一個玩笑,讓他半天緩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