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最好的班長

  一聲極嘯的警報傳來，睡在床鋪上的虎娃一下從床上竄了起來。他不由分說，忙穿起自己的衣服，扣上自己的武裝帶。可一直到下了床鋪，跑到外麵時，他才想起自己已經不在這個行列。他失落地站在原地，此時外麵天上繁星點點，宿舍四周一片靜悄悄地。而在離自己不遠處這時卻一陣戰備的聲響。他站在地上，一個人孤零零地來到豬場，看到在豬圈裏亂哼哼地豬，一個人走到靠豬圈的圍欄上坐下。他點燃一支煙，聽著豬們各自亂哼哼地聲音，開始想著三天來的事情。 三天前，他懵懵懂懂的來到了這裏，從老朱那裏得知了他的戰友，他的功課，以及他們要搞的副業。他們的戰友就是這群一天隻知道吃喝拉撒睡的豬，他們的功課就是喂豬，他們副業則是拿著沒有子彈的木頭疙瘩訓練。雖然老朱這個農村兵給這些豬起了許多有趣地富有戲劇性的英雄名字，可對他卻是一種無形的宣判。他有時想，自己真的會在這裏像老朱一樣喂上三年豬，然後轉誌願兵繼續喂豬嗎？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他很茫然，他很清楚自己來到這裏，可並不是為了養豬。可現在自己的一切都破滅了。他現在很留戀在新兵連的日子，雖然戰友們有時候在一起並不合群，可是和他們在一起讓自己還能有種優越感。他並不為自己的一個農村人而自卑，因為他比之那些來自大城市的兵更加優秀。他五公裏越野跑總是第一，他射擊比其他人都中，他格鬥除了變態李泉，誰也不是對手，可現在呢？因為一場架自己來到了這裏，起因卻是維護自己農村人的自尊。 “虎娃！”一聲粗糙宏亮的聲音傳到了虎娃的耳旁，他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肥胖的班長，忙站起。 朱金口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他沒有說話，隻是坐在虎娃旁邊，兩個人默默地，誰也沒有說話。老朱抽著虎娃遞來的煙，半天，才說：“你是不是心裏特委屈？” “不是。”虎娃冷靜地說，他說到這裏沒有再往下說的意思，隻是抽著手裏的煙。 “唉！其實我一開始和你一樣，但是那時，我卻是因為射擊不合格，格鬥不合格等眾多因素，被分到了這裏。我那時心裏和你一樣不甘心，可是時間長了我也就認命了。但是我想對你說的是，不要像你現在一樣自暴自棄，咱們農村人一輩子沒吃過好飯，也沒上過好學，這不打緊，也不怪咱爹媽。可我們……”老朱說著自個把自己繞進去了，最後他歎著氣，拍了下自己頭，憨厚地笑了笑：“你看我本來是安慰你的，倒把自己繞進去了。虎娃，我也不多說了，咱農村人不會說話，我隻要你記住，你和我不一樣，我從大隊長的眼睛裏看出來，他喜歡你，你也許不知道他那時站在禁閉室外麵一直等到你將功課做完才走進去的，所以我相信你小子將來一定有出息。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你自己明白就好。我希望你別像班長一樣，一輩子給咱們農村人丟人，在這裏養半輩子豬。” “班長，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兵，也是最好的班長。”虎娃眼神裏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好了，你看咱們兩個像老娘們一樣在這嘮什麽磕，走，回去吧，小心著涼了。”老朱站起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說著就回宿舍了。